她要是再不解决这事儿,明天上班必定又得被大骂一顿,今天就有同事阴阳怪气的损她,就算是解决了这事儿,以后她必定也会坐上一段时间的冷板凳。

她气馁不已。

大概是以为顾一新的报道在忙,程知遇这晚上十一点才出现在付炽公寓的楼下。他明天还有事儿,本是打算站会儿就离开的。但往窗户看去时,才发现以往这时候已经关灯的窗户竟然还亮着灯。

他不由得有些出神,不知道是有什么事还是睡不着。

他还没拿定注意是否上去看看,阿姨就已从楼上下来,恭恭敬敬的说道:“已经很晚了,程先生要不要上去吃碗馄饨?”

程知遇不由得微微的怔了怔,他知道阿姨是得了付炽的授意,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何感,隔了会儿才应了一声好。随着阿姨上了楼。

付炽果然还没有睡,正坐在客厅里看着书。程知遇进门后阿姨接过他的外套挂在一旁,便去厨房里煮馄饨去了。

程知遇在门口停了片刻,这才走往里客厅,在一旁坐了下来,看向了付炽,问道:“腿好些了吗?”

他的视线落到了付炽的双腿上。

付炽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书来,回答道:“好多了。”

程知遇默了片刻,说道:“我听医生那边说恢复得也很好,慢慢来,别太急。”

付炽点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她似是在想什么,隔了会儿后开口问道:“那篇报道,对你们的影响大吗?”

程知遇对她问这事儿并不觉得惊讶,他也早知道顾一新是舒子濬的未婚妻。他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说好:“还好。”稍稍的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舒子濬给我打过电话,让晾她几天,这事儿我会看着处理,不用担心。”

被他一眼就看透了心思,付炽十分不自在,低低的嗯了一声。

阿姨很快就煮好了馄饨,放到了餐桌上后请程知遇过去用餐。他晚上吃的是快餐,加上得开会,都是迅速解决的。现在看到小馄饨上碧绿的葱花,有了些食欲,坐下慢慢的吃了起来。

他吃馄饨时付炽一直在走着神,往昔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般,任她如何她也想不到,他们有一天会相对无言。而更令她没想到到是,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那么平和的坐在一起说几句话来。

她很快回过神来,再去看书时已看不进去了。

程知遇没多时就将一碗馄饨吃完,阿姨要再给他煮,被他给拒绝了。他吃过东西后也没有马上离开,重新坐到了客厅里,沉吟了一下,说道:“卫医生给我打过电话,说如果你不想再过去,就不用再去诊所那边了。你可以尝试自我调节,有什么及时同他沟通就行。”

付炽没说自己要不要过去,点头应了一声好。

程知遇没有多呆,很快便站了起来,抬腕看了看时间之后温声说道:“不早了,去休息吧。以后别那么晚休息,有什么事……要是不愿给我打电话,就打给乔申,他都会处理。”

他说完很快便离开,门那边传来了关门的声音,付炽呆呆的又坐了好会儿,直到阿姨叫她她才回过神来。让阿姨早点儿睡之后也自己回房间去了。

以往她上床都需要阿姨帮忙,而在最近,她都是自己慢慢上的床,现在已经能不借助任何东西就躺在床上,也能独自起来,只是得折腾好半天。

这一晚付炽又失了眠,直到凌晨时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此后的几天里,程知遇都未再出现在公寓楼下。倒是舒子濬时不时的都会过来晃,有关顾一新的报道的事儿没有再继续发酵下去,但事情也没有任何进展。顾一新最开始还想见程知遇,在坐了几天的冷板凳之后知道自己是在痴心妄想,便只求能见到恒丰的高层了。只可惜她也见不着。

她还试图硬闯下楼,但很快便被保安拦住,客客气气的请她自重。

舒子濬说起来时是幸灾乐祸的样儿,他在出事的当晚就见过顾一新一次,她是可怜兮兮的样儿,原本他已经都心软了的,谁知道两人没说两句话就又吵了起来,顾一新撂下了狠话,说就是去求猪求狗也不会再求他,他知道她这几天的日子不好过,正等着她被打脸回来。

付炽听得直摇头,觉得他此举有些欠妥。顾一新就跟一点燃就会爆的炮仗似的,她敢肯定两人吵架必定也是舒子濬故意在激怒她。

要不然她都已经放下身段去找他了,肯定也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

“我有分寸,小阿炽你别担心。嘿嘿,我就想让她急急,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事实证明,舒子濬的算盘大错了。接下来的时间里,顾一新没有再找过他。她的目标变成了程知遇。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不知道从哪儿打听来程知遇会在晚上常常到付炽小区的消息,买通了保安每天到晚上就在这边蹲守。

这天晚上,程知遇才刚打开车门从车中出来,就被她给拦住了。她堆出了满脸的笑来,说:“程总您好,我是顾一新。我知道您肯定不会想见到我,但我是真心诚意的想向您,向恒丰集团道歉,还请您同我谈谈。”

程知遇对她出现在这儿有些意外,不过他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哪里将顾一新放在眼里,随手便将车门关上,淡淡的说道:“抱歉顾小姐,现在是我私人时间,你有事可以找我的律师谈。”

他说着便要走,顾一新赶紧的又拦在了他的面前,说道:“在那劫匪劫持人质的那天下午,我一直在陪阿炽逛街。”

她搬出了付炽来果然成功的吸引了程知遇的注意,他停下了脚步,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问道:“顾小姐这是在威胁我吗?”

顾一新赶紧的摇摇头,说:“不不不,程总您误会了,我绝对没有威胁您的意思。我知道阿炽在这边没什么朋友,我是想告诉您,以后我会时常约阿炽出去玩儿,只要她叫上一声,无论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万死不辞。”

她的一张脸上无比的严肃,只恨不得将心剖开来给程知遇看来以表自己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