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炽的早餐吃完,报纸也买了回来。

她知道昨天的事儿会被报道出来,但却没想到会闹得那么大,首页大篇幅的报道昨天的事儿,并用义愤填膺的口吻指责着恒丰集团,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将老百姓往死里逼,以至于让人在走投无路之下用劫持人质的方法吸引社会关注。

再往下则是回顾昨天同男子的对话,对方表示恒丰集团在拆迁上用了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拆迁,允诺会被拆迁的居民提供工作机会,但这不过只是幌子,他才进入恒丰没多久就被开除,预计等办公楼完全建成,恐怕恒丰集团里就会将所有拆迁居民以各种理由开除。并指控恒丰集团的赔偿金迟迟不到账,导致大家都居无定所,流落街头,所以才会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付炽快速的将报道看完,也一眼就看到了末尾顾一新的名字。昨儿只有她单独同那劫匪呆着,看到她的名字付炽并不惊讶。她没有再去看后边儿的报道,坐了会儿后拿出了手机来,拨了舒子濬的电话。

她这时候打电话舒子濬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不待她开口问便问道:“你看今天的报纸了?”

付炽嗯了一声,问道:“报纸上的报道是真的吗?”

舒子濬今天已经极了好多电话来,多少有些焦头烂额,说道:“顾一新在胡说八道,她发出的稿子并未向恒丰那边求证过。不用去管,恒丰应该会很快出来解释。事儿多半不是像她所报道的那样,否则早就已经闹出来了,不可能等到现在。”

付炽稍稍的放下了心来。她一直都很少看电视,今天却将电视打开来,一整天都在守着新闻。

恒丰集团很硬核,在中午召开了新闻发布会,程知遇并没有出现,而是由集团的副总出面召开的。同时也给顾一新所在的报社发了律师函。如舒子濬所说,那男人说的多数话都是为了让顾一新可怜自己杜撰的。事实上,他是一瘾君子,赔偿款在去年就已经到账,很快被他挥霍一空后他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收到款,还为这事儿闹到了派出所。后来在拘留出来后又在恒丰集团门口大闹,说没有给他提供工作,为了让他不再闹下去,将他安排到了保安的职位上。但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染上了赌瘾,经常翘班不说还小偷小摸,所以被开除了。

他在走投无路之下想抢劫,但最后演变成了劫持人质。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想借此给恒丰集团压力,恰好一腔热血大抵顾一新送上了门,正好白白的给他利用。他是想借此再向恒丰集团要一笔钱,以为恒丰会为了自己的名声选择花钱了事,却没想到恒丰会如此的强硬。连协商都没有就直接给报社发了律师函。

而在此时,恒丰集团请了另外的媒体去采访了被拆迁的居民,同那男子说的相反,恒丰的拆迁条件算得上很优渥,并且在居民搬家时还提供了许多帮助。现在仍有一大半的居民在恒丰底下的子公司工作。子女在毕业后也可以优先进入恒丰就职。于他们来说,恒丰算是很良心的企业了。

经此一报道,顾一新所在的报社成了哗众取宠的无良媒体,竟然连求证都没有就信口开河的发了大篇报道,一整天社里的电话都响个不停,市民纷纷的打电话指责他们,枉顾他们的信任胡乱报道。

顾一新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主编让她亲自上门找人道歉。这是她第一次独立的报道,没想到竟然就出了那么大的乱子,这下连累了报社的名声不说销量肯定也会受到影响。

顾一新去报社上班时曾在家里夸下过海口,她要凭着自己的能力干出一番事业来。谁知道事业还没干出,就先惹出了事儿来。她没脸给家里打电话请长辈帮忙,于是独自去了恒丰集团,请求见程总。

但压根就没有人理她,给她倒了一杯水后直到到人陆陆续续的下班她都未见到程知遇。

凭她自己要见到程知遇简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她到底还是拉下了脸来,给舒子濬打了电话,想请他帮忙。但她昨天才将舒子濬加入过黑名单,这会儿他压根就不接她的电话。

顾一新在这刻无比后悔昨天没听他的劝阻,厚着脸皮的去守在了他所住的小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