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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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那么个精明的人,竟然会用这样蠢萌的丫头,胡清云也挺无奈的。
他转头看了眼正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和青黛说话的皇帝,无奈的叹了口气,拍了拍青黛的头,道:“宫中有御医在,公主不会有事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青黛却着急的猛摇头,道:“不行的,大老爷,我们姑娘的毒都是独家秘方,姑娘曾经说过,她炼制出来的毒,这个世上只有她自己能解,别人若是尝试去解,后果只会更加凄惨。”
青黛着急的看着胡清云,见胡清云看着她叹气,又连记转头去看宫嬷嬷,。
宫嬷嬷无奈道:“青黛,这件事不是你该操心的,乖一点,一会儿咱们就可以回书院去。”
“可是……可是万一他们把人治死了怎么办?”青黛一副急的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扯着宫嬷嬷的衣袖道,“嬷嬷,我们姑娘从不说大话的,她说她的毒只能她自己解,就只能她自己解,皇帝老爷要是让别的大夫给公主解毒,那出了事,会不会又要赖咱们姑娘害了公主啊?”
胡清云听得一个激灵,立即义正严词的大声道:“青黛,你这话就不对了,方才本官可是亲口问过皇上的,皇上金口玉言,既然说不用召你家姑娘进宫了,就肯定不会再怪罪你家姑娘的,你就莫要担心了。”
胡清云这一刻差点儿想给青黛的点上一箩框的赞。
谁说这丫头蠢萌来着,这不是挺聪明的吗?还知道要先用话将皇上一军,省得他老人家事后翻脸。
笔直站在那儿,本想等着看胡清云笑话的皇帝,差点儿没被胡清云的这句话给气的一个倒仰。
这狡猾的死狐狸是在拿话将他呀!可偏偏他还不能不应声。
皇帝恶狠狠的瞪了胡清云一眼,才看向青黛,哼道:“朕金口玉言,说出的话自然不会不算数。”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青黛顿时眉开眼笑,安心的拍了拍胸口,乖乖依偎在宫嬷嬷不再说话了。
众人等了一会儿,李防风就带着几名御医从内殿里出来了,几人拟了一张药方,要呈给皇帝过目。
“不用给朕看了。”皇帝挥了挥手,目光只盯着李防风,问道,“你只说有几分把握解毒吧?”
李防风自信的道:“此药方温和不伤根本,就算解不了毒,对公主也不会有所损伤,事后微臣等再以公主服药后的反应寻求解求之法,解毒的把握将会更大,不过臣对此方,有五分的把握可解毒。”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道,“嗯,那你们就先下去熬药吧。”
李防风带着众御医去偏殿熬药、休息,趁着等药好的间隙,皇帝把宫嬷嬷和青黛打发去了庑廊那边的暗房休息,命人小心看好了,自己才带着胡清云转身去了御书房。
☆、429秘谈
一进御书房,皇帝让胡清云把门关上,就指着一旁的椅子道,“你坐下,朕有事跟你说。”
胡清云心里打了个突,冲皇帝行了一礼,这才在皇帝下首的椅子上坐下,道,“皇上有话还请直说,微臣洗耳恭听便是。”
皇帝的表情出现了瞬间的纠结,想了想,就抽出龙案上的两封奏折,递给胡清云道:“你在奏折里说,你那义女其实是你祖母的弟子,这事可属实?”
胡清云刚想站起身,皇帝就摆了摆手,道,“你坐着回话就行了。”
“谢皇上。”胡清云还是抱拳冲皇帝拱了拱,这才道:“微臣爱女确实是祖母的弟子,曾跟随祖母修习过两年的医毒之术,微臣与她本该以师兄妹相称,全因微臣年长她两轮有余,如今又膝下空虚,便厚着脸皮收了小师妹做义女。”
“只跟了你祖母两年?”皇帝低头沉思,半晌才问,“她只跟着你祖母学习医毒之术吗?武功心法可曾学过?”
胡清云目光闪了闪,道:“微臣爱女因自幼家贫,又不得家中祖母喜欢,是以受过颇多磋磨,以致小小年纪就伤了根本。
据小女说,祖母亦是用了灵药给她洗筋泛髓的,只不过她幼年伤了根本,纵是灵药用尽,也只能让她的寿命与常人无异,练武却是不成了,是以祖母也就只教了她一些轻身功法,让她若是遇到危险,至少能快些逃命。”
皇帝看了他一眼,不无调侃意味的道,“你祖母能将巫门的财富都交给她,足可见对她的喜爱,与之相比,你这正牌巫门传人倒是逊色颇多啊。”
胡清云却丝毫没有被调侃的自觉,坦然道,“彤彤待祖母事亲至孝,确实值得祖母将全副身家相托,微臣却是个不孝的,连她老人家下葬时,都没多烧一张纸钱,不得祖母喜欢也是应该的。”
若是没有见到孟彤跪在灵前,一边烧纸钱一边絮絮叨叨说话的模样,胡清云或许还真会对这个小师妹生出一些芥蒂,可在初见小师妹时,见到那一幕之后,胡清云是当真一点儿心思都生不出来了。
那供桌上摆的几盒香烛,供下装的满满的麻袋纸钱,以及铁盆里厚厚的纸灰,都说明了孟彤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她只跟了祖母两年,却能如今事亲至孝。与之相比,身为孙辈的胡清云简直要羞愧的无地自容。
“那依你的意思,那一千万两都给她一人?”皇帝不信胡清云会如此大方。
胡清云笑道:“皇上错了,让彤彤带着巫门的千年积藏回归朝庭,七千万两归入皇上的小金库,剩下的一千万两留给彤彤做嫁妆,这完全是祖母的意思。祖母遗命,让臣恳求皇上赐微臣爱女一个封号,以便日后能让她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嫁人。”
“如此细心安排,可见你祖母是真心疼爱着这个小弟子啊。”皇帝笑着感慨,心里却对跟祝香伶学了两年医毒之术的孟彤,并不以为然。才十多岁的孩子,就算再如何天才,才学了两年的医毒之术,医术又能高明到哪里去?
不过既然是巫门传人,不管有无真本事,也要掌控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皇帝想了想,又道,“那枚供奉令如今可有下落了?”
胡清云眼底精光一闪,直接摇头,道,“这个微臣也曾跟爱女提起过,不过微臣看她的反应,像是并不知道此物的样子,想来是因为她无法练武,祖母便没有将令牌传给她吧。”
“而微臣向来不得她老人家喜欢。”胡清云说着摇了摇头,道:“就像她老人家自己说的那样,她就是将令牌扔了,也断不会将祝家的传承致宝,传给微臣这样的血脉低贱之人的。”
曾经地位超然,传承千年的大宗门,如令却落得连传承致宝都遗失不见了,皇帝忍不住唏嘘一叹,继续追问胡清云,“你可有问清楚你那小师妹曾经住于何处?或许那令牌就被你祖母藏在以前的住处呢?”
胡清云心中明了皇帝是还不放心那块令牌,面上却只是淡淡的道:“微臣爱女祖籍河北府的牛背山,她们以前就住在牛背山山脚下的一座名叫靠山村的村子外头。
听小女说,她平时跟着祖母学医,也都是往那牛背山上去的,牛背山植被丰富,祖母寄于骡子上,由她牵着在山里一路走一路学习辩识药草毒株。
以家祖母的脾气,她若是当真不想让人发现那块令牌,肯定是会藏到别人绝对想不到的地方去的。
微臣私以为,她最有可能把令牌藏到牛背山里,那牛背山延绵数百里,所以想找只怕也是徒劳了。”
皇帝听了这话,顿时也有些泄气了。
不过单凭这么几句话,想让皇帝完全把这事儿放下是不可能的,不管是令牌的事,还是孟彤的事,皇帝势必还要派人去那牛背山的靠山村,再细细查探一翻才行。
一事谈毕,皇帝又指了指胡清云手里的另一份奏折,道:“你手中另一份奏折,就是皇家书院的副院长报上来的,写的就是你那义女住的水仙院出现毒物的事情,你且先看一看。”
胡清云打开奏折迅速的看了一遍,才道:“此事颇为蹊跷,微臣的爱女自北而来,在洛阳认识的人根本没几个,要真说跟谁结过仇,也就只一个齐梓良罢了。”
说着,胡清云就把齐梓良找到开封府,为他女儿上门求诊,后来还被孟彤狠宰了一顿的事,跟皇帝说了一遍。
皇帝一听齐梓良女儿身上中的毒,竟然出自太医院,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即怒道:“看来太医院也要好好整治整治了,不过齐梓良如今只挂了个虚职,都还如此嚣张,想来还是朕下手太轻的缘故。”
“可不是。”胡清云看齐梓良早就不顺眼了,所以立即毫不犹豫的在皇帝面前给齐梓良上眼药。
☆、430会不会射箭?
他把齐梓良到孟府的做派都加油添醋的给皇帝说了一遍,又道:“皇上,齐梓良此人太过刚愎自用,又喜欢自以为是,微臣觉得陛下还是趁早将此人解决了才好。”
“金吾卫左卫上将军一职,朕已经有了人选,齐梓良已经不足为患了。”
皇帝说到这事,立即就想到那个人委托给自己的事情,他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胡清云,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想了想,半晌才道:“胡爱卿,你那义女可曾婚配?”
胡清云被吓了一跳,火烧屁股似的从椅子上蹦起来,叫道:“皇上,小女年纪还小,谈婚配还太早了,您可千万别打她的主意啊?”
“什么叫朕打她的主意?你当朕是什么人了?”皇帝险些被胡清云给气的一个倒仰,他抓起龙案上的紫玉笔筒就砸了过去。
胡清云轻巧的伸手一接,就轻轻松松的接住了那个紫玉笔筒,他转手将笔筒轻轻的放到一旁的桌几上,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冲皇帝抱怨道,
“皇上,您这可不能怪微臣多疑,微臣多少年才有这么一个女儿,眼看着都十一了,最怕的就是别人跟微臣提婚配一事,偏偏您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皇帝一下就被他给气乐了,心说:生不出蛋来的男人也确实可怜。
皇帝瞬间就找到了平衡感,幸灾乐祸的笑道,“那你注定是要担惊受怕了,因为朕已经答就了一个人,等过阵子就给你那义女和他赐婚了,朕连圣旨都写好了。”
胡清云瞬间像是被雷劈了似的,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皇上,您不会是说真的吧?”
皇帝看着胡清云那副受到打击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朕金口玉言,怎么能不是真的呢?朕连圣旨都给出去了,你就等着给人做岳山大人吧。”
胡清云见皇帝笑得开心,心里都快气吐血了。
“皇上……”
胡清云的话再次被外头太监尖细的嗓音给打断了,“皇上……不好啦,公主……公主吐血啦……”
皇帝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不待外头的太监推门进来,就跳起来就大步往外走去。
得!又没法儿好好儿说事情了。
胡清云气的咬牙切齿,可细细一想刚才外头太监喊的那句话,说的是什么来着?好像是说:公主吐血了……
“公主吐血了!”胡清云一拍大腿,知道那边的事情不出自己所料的大发了,立即提起衣摆快步往皇帝追去。
皇家书院西校场
周敬元整肃完了队型就开始点名,准备要上课了。
孟彤把闪电的缰绳松松的寄在围栏上,就被周敬元安排进了第一排的末尾位置。
一个班级二十五人,原本正好满员了,可走了一个朝阳公主,现在又少了一人。
周敬元将二十四个人分成了四队,让两队人去练习骑术,两队人去练习站立射靶,一个时辰之后再换过来。
孟彤正好被分在了射靶的一队里。
校场中间一字摆开数十个靶子,她们麒麟五班只分得了十个。
周敬元只问了孟彤一句,“会不会射箭?”
孟彤回答,“会!”
于是周敬元便不理她了,转身对射靶的另外十几个人道,“十六人轮换着射靶,一人十箭,射完了后面没射的人就接着补上去。”
说完了这句话,周敬元就不再管她们,跑去看着骑马的那十六个人去了。
孟彤看着心中感慨不已,暗说:就这么撩下一句话,就可以一边凉快去了当夫子的可真轻松啊。
“孟师妹,你先来吧。”许是因为孟彤身量矮小,也或许是因为她方才与朝阳公主正面硬捍的强势,原本其实还没轮到孟彤的,可一众少女都嫌让着她,于是孟彤就成了先射靶的人之一。
一排十人,弯弓搭箭,其他人都还在有气无力、歪歪斜斜的拉开弓弦,孟彤手里已经“咻咻咻——”的射完五箭了。
“哇,好快!”排在孟彤身后的女孩惊叫起来之后,旁边的女孩子们就全都看了过来。
“快看靶子上,全……全射中了。”
“天啊,都射中了靶心耶!”
女孩们全都被孟彤高超的箭术和飞快的速度给震惊到了,纷纷惊叫起来,引得在一边看着另一队少女骑马的周敬元,以及其他两个班的女孩和夫子也都忍不住转头看来。
不过就在几人转头的功夫里,孟彤手里剩下的几箭也已经射完了,而且一样是箭箭正中靶心。
孟彤快步跑到箭靶前,拔下自己的箭,然后跑回来冲排在自己身后的女孩有礼的笑道:“我射完了,师姐你来射吧。”
“哇!”一众女孩全都星星眼的涌了过来,围着孟彤就七嘴八舌的娇嚷起来。
“孟师妹,你好利害!”
“孟师妹,你的箭术是跟谁学的?怎么会这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