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你小子行啊

胡清云一口喝光了手里的茶,才重重的哼了一声,没好气的斜睨着孟彤道:“一听有人要找你麻烦,我还能坐得住?”

孟彤心里感动,笑嘻嘻的冲他福了福身,道:“孟彤谢谢‘义父’疼怜。”

一声‘义父’叫得胡清云什么火气都没了,他斜眼瞟了边上的原海一眼,知道小师妹之所以肯叫他一声‘义父’,大抵是因为这男人在场的缘故,不过他脸上还是拨云见日,高兴的嘴角都翘了起来。

“说吧,谁找你不痛快了?”胡清云摆出一副父亲的派头,准备要给‘女儿’找回场子。

“人在前厅坐着呢。”孟彤提着茶壶,又给他的茶杯里倒上水。

胡清云倒是真的渴了,拿起来又灌了一大口,才问,“什么来头?”

“前金吾卫左卫上将军齐梓良,和他的夫人以及一个生病的女儿。”

胡清云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即冷笑一声,道:“全洛阳城的人都知道,齐梓良那女儿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只是这种后宅阴私,连齐梓良自己都不管,外人谁会去管这档子闲事?”

他抬头看着孟彤,脸色阴沉的利害,“你才到开封落脚,他们就找来了,显然是一早就盯上你了,这是欺你背后无人呢。”

不得不说,胡清云气场全开的样子还是挺能吓唬人的。

一旁带了人来的原凶原海,吓的根本不敢吱声,只埋头坐在哪里,恨不得胡清云注意不到他才好。

孟彤和胡清云也只当他不存在,只自顾自的说着话。

孟彤道:“齐梓良的儿子齐子骁与我有点儿交情,他妹妹的病我得给她看看。”

胡清云听得眉头一挑,“你怎么会跟他认识的?”

孟彤把一年前,周元休和齐子骁跑到魏铁军那儿避难的事儿说了,才又道:“就算不看在我与周元休、齐子骁的那点子交情,就冲着他们当初送我的财物帮了我不少忙的份上,我也得给这位齐小姐看看的。”

胡清云没好气的瞪她,“你叫我来,就是打算让我给你做盾牌的是吧?”

孟彤嘻嘻一笑,挨到他身边撒娇,“谁叫你是我‘义父’呢,女儿有事不找你,找谁?”

这话胡清云爱听,义父也是父,听着小师妹这么娇娇柔柔的叫他一声‘义父’,从没尝过当爹滋味的胡清云,觉得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简直不要太舒畅。

咧嘴傻笑了一会儿,眼角瞥到一旁的原海,胡清云转头看了过去,问孟彤,道:“他又是谁?”

孟彤的笑容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道,“他就是那个买我的金枪不倒丸的原海。”

胡清云自打知道自家小师妹是金枪不倒丸的炼制者起,就对那个买她药丸的人深恶痛绝,不恨他恨谁呢?

他管不住小师妹,还不准他恨这拿他小师妹的药丸图谋暴利的混蛋吗?

胡清云顿时就一蹦三尺高,抬脚就踢了过去,“好你个不要脸的老不休,你竟然还敢来?我家彤彤就是给你带坏的?”

“住手!”孟彤简直无语了,她什么时候学坏了她怎么不知道?何况胡清云这一脚可是带上了内劲的,原海半点儿武功不懂,这一脚要是踢实了,还不得把人踢半条命?

原海都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到一阵风响,然后就是孟彤的大喝声,等他回过神,就看到胡清云的一只大脚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的浑身一软,当场就滑溜到了地上,跪着拉长了声音哭道,“好汉饶命,小的冤枉呀!”

原海这一嗓子喊的胡清云和孟彤都愣了愣,随即都有些忍俊不禁起来,这又不是在演惩凶除恶的戏码,真不知道原胖子这是演的哪一出。

胡清云收回脚,挑眉看着地上又磕又拜的高大男人,只觉的不可思议:这人也配当个男人,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啊。

原海丝毫不知自己被人嫌弃了,还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道:“好汉明鉴哪,自打孟神医把小的从一颗球变得如此英俊不凡之后,小的对孟神医的敬意那是比山高,比海深哪,她就是小的的活祖宗,小的都恨不能把她给供起来了,哪儿还敢带坏她呀。”

胡清云嘴角抽了抽,扭头小声问孟彤,“这货你是从哪儿找来的?”

原海还伏在地上呜呜的哭,孟彤忍着笑,道:“在客栈里遇上的,当时看他胖的跟颗球似的,眼看着没几天就要暴毙了,我那时又正好需要银子买药材,就好心给他治了下毛病。”

原海虽然伏在地上装孙子,可他的耳朵可没闲着,一听孟彤这话,直接就略过了孟彤说她需要银子的话,立即呼天抢地的叫道:“孟神医对小的有救命之恩,小的恨不能以身相……”

“呸!”胡清云大怒,抬脚又想踢他了,“就你这歪瓜劣枣,也敢肖想我家彤彤,我踢不死你我?”

原海眼尖,一看胡清云这回抬脚慢的他都能看清,就知道胡清云没打算要他的命。他一把飞过云抱住胡清云的腿,嘴里连珠炮似的叫道,“别,别,好汉脚下留情,我的意思是说以身相许给孟神医当马做牛,好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孟神医天仙般的人儿,小的只敢放在心中敬着,哪敢有半丝非份之想啊,您老误会了,误会儿。”

胡清云挣了两下都没能从原海手里,把自己的腿给拔出来,看得孟彤撇过头去捂嘴闷笑不止。

胡清云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低头冲原海冷声喝道:“你,松手。”

“好的好汉,小的松手了。”原海乖的跟个听话的孩子似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一听胡清云让他松子,立即放开手跪着往后退了数步。

这下就是胡清云都忍不住对原海刮目相看了。

世上的人有千万种,可像原海这样能曲能伸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语的却是极少见的。

“你小子行啊!”

原海现在对胡清云怕的很,胡清云刚才那带着内劲的一脚,把他吓坏了。

在外头东奔西走这么些年,原海也见过一些世面的,就凭胡清云那一脚的速度快的他根本看不清,他就明白自己碰上高手了。

☆、376巨额银票

要不是孟神医出声的及时,原海只怕自己早就已经去掉半条命了,也正是因为感觉到了生命受到了威胁,原海才会吓的跟孙子似的,只求让对方出了这口气,不要伤了他性命就好了。

一见胡清云凑近他,原海立即缩着脖子颤声道,“不敢,不敢,小的有哪里做错的,好汉您说,小的这就改,立即就改。”

孟彤看不过胡清云这么大个人了,还故意欺负原海,便上前把他拉开,嘴里嗔道:““你差不多点就行啦,看把人给吓的,我可还想让他帮我出面经营铺子呢,你把人给吓坏了,你自己帮我开店啊?”

扯开了胡清云,孟彤又转头冲地上的原海道:“原胖子,你也别在地上给我装孙子了,胡大人跟你闹着玩的,赶紧起来吧。”

原海耳朵动了动,嘴里虚应着,一边抖抖缩缩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却在不着痕迹的抬头偷瞄胡清云,心里还在琢磨着孟彤说的胡大人究竟是哪个胡大人?

可他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听孟彤道:“义父,我打算让原海帮我在洛阳城里开间铺子卖药丸,我匀你两成利,你帮我摆平李家行不行?”

“我能要你的好处?”胡清云没好气的瞪起了眼,抬手做势要教训她。

孟彤嘻嘻一笑,连忙闪身躲到椅子后头去,“在商言商嘛,跟李家杠上,你平时打点些旁支末节的关系也总会需要银子的。”

胡清云不屑的“嗤”了一声,道:“就你那小铺子,二成利能有多少银子,我打点要是还得靠你这点儿银子,这开封府尹我还能坐得下去?”

原海听得一惊,猛然抬头看了胡清云一眼,又立即把头垂了下去,心里却是狂喜起来。暗道:难怪孟神医对让开封府尹保驾护行志在必得,原来开封府尹就是她义父啊。

原海也没想到孟彤身后竟然还有这样一尊大佛存在,有了胡清云和孟彤的这一层关系,他这药丸铺子还怕开不起来吗?

想着只要他帮孟彤把药丸铺子给营经好了,等他原家的名声一出去,原家的其他生意也都能借上胡清云的光,到时候都不知道能得多少便宜和便利。

原海越想越美,心情好的差点儿没飞起来。

孟彤可不知道原海心里在想什么,她听了胡清云这话,就想到了祝香伶给她的那张八千万两的银票。

这张巨额银票拿在她手里,就是一张只能看不能用的废纸,可若是给了胡清云就不一样了。

他身在官场,又是皇帝的心腹重臣,想来他巫门传人的身份,皇帝也是清楚的,师傅祝香伶去逝了,他手里突然多出一笔巨资,皇帝应该也会明白这银子的出处,从而不会对他有所怀疑什么的。

这样一想,孟彤就伸手把挂在脖子上,贴身藏着的荷包给扯了出来,“师傅临终前给我了一张银票,咱俩一人一半。”

“你确定那银票有我的份?”胡清云嗤笑了一声,明显不相信孟彤的说词。

“那是你师傅留给你的私房钱吧?”当初他不同意纳妾娶小时,祖母就说过她的东西就是一个铜板都不会留给他,言犹在耳,胡清云可不相信自家祖母那样的人会突然想通了,给他留下什么遗产。

“……”这对祖孙俩对彼此可真了解。

孟彤无话可说,干脆也就不说了,她从荷包里抽出那张银票递过去,固执的道:“你去帮我取出来,咱俩一二一添做五,一人一半。”

胡清云拿着银票酸里酸气的道:“你师傅留给你的私房银子,我可不好意思跟你分。”他顺手打开银票看了一眼上头的金额,只一眼就被上头的那几个可怕的数字给惊的呛到了,“哧,咳咳咳……”

胡清云咳的连银票都掉到了地上,票根上那红通通的“八千万两整”五个大字,一下就跳进了原海的眼里,惊得他下意识的叫了声,“我的妈呀!”,双腿一软就又跪了下去。

孟彤其实很能理解两人的心情,想当初她看到这张银票时,表现的也没比他们现在好多少,她上前淡定的将银票捡起来,叠吧叠吧又递给胡清云。

胡清云却手也没抬,只恨恨的瞪着孟彤咬牙,“我现在才发现,你才是她老人家亲生的。”

孟彤听得忍不住喷笑出来,道,“她老人家人都不在了,你现在知道也晚了,要不等改明儿她老人家下葬的时候,你就站在她坟头上使劲的骂,把这些年她让你爱的委屈都骂出来,我肯定不拦着你,你看如何?”

“不如何!”胡清云瞪着爱得眉眼弯弯的小师妹,心里简直羡慕嫉妒恨。

他扫了眼地上的原海,重重的哼了一声,看了看手里的银票,直接揣进了怀里,恶声恶气的道,“这银票我先给你收着,省的留在你手里惹祸。”

“别啊,我现在穷的叮铛响,就盼着这银子买米下锅呢,你帮我把银子取出来嘛。”孟彤连忙一把扯住他的袖子撒娇。

她给他银票可不是让他代她保管的,这银票要兑出来了才是银子,要是只是换了个地方存放,她留在自己手里还能每天拿出来欣赏欣赏呢?干嘛偏要放在他那儿啊?

“你家吃的是金子还是玉啊?要花八千万两买?”胡清云几乎是用吼的道,“何况就你还缺银子买米?你当我傻,还是你以为我傻呀?”

一颗药丸子能卖人五十两银子的人;随便治个病人就收人万两伙食费的人,她会缺银子?

谁信谁是傻子!

“别啊,我这不马上要去皇家书院了吗?没点儿银子傍身怎么行?”孟彤急的扯着胡清云的宽袖直晃,“而且你看我都大了,置办手饰和衣裳总不能没银子呀,再说现在的药材也很贵的呀,我要研究医术,没银子买药材怎么行?”

孟彤说了半天,胡清云都不为所动,害她只能绞尽脑汁的想借口,“还有还有,我都这么大了,不是还得给自己添些铺子、田产什么的当嫁妆什么的吗?”

☆、377给别人做嫁衣

胡清云听的心中一动,想想春二娘那个样子,小师妹未来婚嫁,嫁妆什么的也确实指望不上她娘什么。

这么一想,胡清云就想到了那张八千万两的银票,恍然明白过来,难怪自家祖母这回竟没直接忠君爱国的把这张银票上交给皇帝,反而给了自家小师妹,原来是想给小师妹留点儿银子做嫁妆啊。

胡清云摸了摸下巴,想着自家祖母或许还想借着上交这笔银子,向皇帝给小师妹讨点好处的意思。

想通了之后,胡清云的脸色就缓和了下来,他伸手拍了拍孟彤的头,道:“行吧,这银票我想办法给你弄出来,只是这笔银子你想全拿到手是不可能的,依我看……最少得交出去七千万才成。”

“什么?”孟彤要吐血了,这张银票总共也才八千万两,她还最少得给别人七千万?合着她都给别人做嫁衣裳了呀?

胡清云没好气的瞪她,“大周朝一年的国库收入也才六七百万两盈余,你一个人就有八千万两的私房,你是嫌你的小命太长了?还是嫌陛下对你不够注意,要他对你的脑袋产生兴趣,你才甘心啊?”

“可这是师傅留给我的。”孟彤委屈的不行。

胡清云哼道:“这是师门上千年的积蓄,说白了,它也是大周的。”

所以师傅当初给她这张银票,其实就是逗她玩儿的是吧?她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借她之手,把这笔银子交还给皇室?

胡清云见她小脸都皱成了一团,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倒底觉得不忍心,于是和缓了语气,好声好气的安慰她道:“这笔银子太多了,你要想独占,只怕有命拿也没命花,拿出大头堵住陛下的嘴,你至少还能得个一千万两左右。”

“一千万两就一千万两。”孟彤咬牙道,“这一千万两咱俩一人一半,这笔银子你帮我在各地全换成田产、店铺或宅院,我将来有用。”

既然这是唯一能使用这张银票的办法,与其让银票放着发霉,她一个铜板都拿不着,还不如拿着五百万两做资本,好好图谋怎么让银子生出小银子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