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珩心道,他知道李垣心里急,想要一个答案。

还是老夫人打破了这个僵局,“珩儿的院子颇为清净,等饭后珩儿不妨带着两位殿下参观参观。”

莫少珩:“……”

李垣,赵棣:“……”

老夫人的意思大概是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燕王在也一样,她们家珩儿满打满算和那东唐皇子李垣也就两面之缘,能有什么事。

就算李垣有什么心思,也是她们家珩儿长得好看,还能管得住别人倾慕不成?

莫少珩心里苦,关键是他和李垣还真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饭后,莫少珩带着赵棣和李垣去了他的院子。

老夫人让人送了些糕点。

南一端着个装了些肉条的碗,用一根消尖的杆子戳着肉条喂树上的大漠鹰王。

莫少珩三人坐定。

现在有赵棣在,他和李垣的事情的确没办法现在就商讨。

三人喝着杯中的茶,各怀心思,谁也没开口。

南一喂完大漠鹰王,看着三个木头人眼睛直眨巴,然后眼睛一个劲往莫少珩房间的位置瞟。

莫少珩这才开口,“去吧。”

他知道南一想干什么,现在虽然傍晚了,但依旧天气炎热,他房间放着制冰的冰柜,房间内凉快不少,若是平时他也回房间教南一学习了。

今日宴客,倒是不好带去房间。

随口说了一声,“先取些雪糕来。”

三人这才打破僵局。

赵棣开口,“你们有话要谈?”

莫少珩:“没有。”

李垣:“对。”

赵棣:“……”

“用不用我回避?”

莫少珩:“不用。”

李恒:“恩。”

赵棣:“……”

还好南一端着雪糕出来了。

傍晚的时间是过得很快的。

李垣自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半点没有离开的意思。

赵棣也没有发话。

院外的守卫也在纠结,要不要进去提醒一声,天色晚了,要宵禁了。

但这样感觉是在赶人一样。

一般去别人家做客,哪里需要主人家提醒,都是自己估摸着时间。

最终也觉得这样太失礼数,眼睁睁的看着错过了时间。

做客的两人:“宵禁了啊,今日只得麻烦世子了。”

莫少珩:“……”

得,安排住下吧。

他镇北王府多女眷,只得安排在莫少珩的院子,也住得下。

夜晚,月色如皎。

月到中空之时,整个凉京都安静了下来一般,只有蛐蛐在安静的夜晚充满了活力。

一道身影翻身飞上了屋顶,院子没有点灯,不过月色朦胧,勉强能够视物。

莫少珩抱着古琴,坐在屋檐上,仰望天空皓月,他小时候就喜欢看天上的月亮,时刻都在想,他为何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不过时间一久,想法就变了,来了就来了吧,即来之则安之,反正也回不去了,生活还得继续不是。

没多久,一道身影也跃上了屋顶。

莫少珩一点也没有意外,来人是李垣。

院子中,一个腰间挂着三尺青峰和葫芦的青年人靠着墙壁上戒备着。

李垣看了一眼莫少珩,也学着莫少珩的样子悠闲地斜坐了下来,“你倒是不怕燕王误会?”

莫少珩瞪了对方一眼,胡说八道些什么,“要不是你今日在金殿上说那一番话,燕王今日怎么会来我府上。”

在众目睽睽之下绿了燕王,莫少珩心道,要他是赵棣,他也非得上门给点眼色给人瞧瞧。

这不是婚约的事,更不管感情的事,这是男人面子的事情。

李垣倒是无所谓,“若不如此,怎么解释得通,我不计代价的为你借粮。”

莫少珩心道,也是。

李垣为此恐怕还要落一个痴狂的名声。

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李垣所做的事情,在所有人眼中,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少珩看向天空的皓月,“你觉得我北凉的月亮圆吗?”

李垣看了一眼:“不输我东唐。”

然后恭恭敬敬地向莫少珩行了一礼,“这一礼是为我大唐百姓,请世子履行当日临江之畔的承诺。”

“世子当日也说,天下百姓,并无不同,皆是在苦难之中,当一视同仁。”

莫少珩嘴角抽了一下,他这是因为李垣是圣僧三藏的弟子,所以这才用一副悲天悯人的话来感动李垣。

不过……

莫少珩说道,“我既然承诺于你,自然不会失言。”

“不过,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名声,若是在闹出资敌东唐的传言,恐怕就不能像这一次这般轻易脱罪了,所以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李垣皱了一下眉,但似乎也理解莫少珩现在的处境。

犹豫了一下,“七日,我依旧给世子七日时间,算是我们之间的君子之约。”

莫少珩想了想,点了点头。

七日,应该可以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李垣这才露出笑容,“这次游历诸国,世子是我最大的意外。”

“都说我东唐乃是上国,乃是圣国,又有何人知谁都有自家的难处。”

正准备再说些什么,这时院中的青莲剑君突然敲击了一下墙壁。

李垣说道,“世子,莫要忘记七日的君子之约。”

这才跃下屋檐离开。

莫少珩倒是没有动,大半夜的,他只要不发声,谁没事往别人屋顶一个劲瞅。

看了一会儿月亮,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这月亮和地球上的是不是同一个,世间之事果然无奇不有。”

此时,赵棣:“……”

他刚才真的就只是通过窗口的缝隙往外面一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起了小时候某个小脑袋老是往屋顶爬的原因,下意识地瞟得高了一点。

这一瞟,身体都僵硬了,他真的好绿。

莫少珩赏完月,就回到了自己房间。

只是一进房间,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倒不是因为他房间内颇为凉爽,每次晚上冰柜夹层的冰都会被掏出来大半,只剩下能保持雪糕不融化的量,掏出来的冰一是为了晒晒硝石以便反复使用,二是将冰做成了冰盆送去了各房,比如南一房间一到晚上就摆了两冰盆,解暑到不行。

而是因为,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正好照在房间阴影里一个冰块脸上。

莫少珩手都哆嗦了一下。

第一个想法就是,事发了。

“大晚上的,燕王怎么在我房间?”莫少珩故作镇定的道,“我们虽都是男子,但终归又有些不一样,要是被人瞧见了,免不得要被人说三道四。”

阴影中,赵棣的声音传来,“无妨。”

莫少珩一喜,赵棣思想这么开放的吗?

“都不介意大半夜和一个陌生人在屋顶闲聊,又何必介意和我呆在房间。”

莫少珩:“……”

果然事发了。

这可咋整?

若说今天金殿上,绿了燕王的事情只是李垣的一面之词。

那么现在,可是抓奸现场,毕竟婚约没有解除,这是事实,多少有些心虚。

当着燕王的面,半夜和人幽会在花前月下。

亏得房间内的光线不是特别足,不然他都害怕看到赵棣的脸色。

不行,他得解释解释。

莫少珩赶紧取出一锭碎银子,上前,往赵棣手里面塞。

赵棣:“……”

小孩子的把戏。

这次赵棣的手跟钳子一样,掰都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