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渊回到王府的时候,靖婉还在忙碌。

“回来啦。”靖婉抬头看他,路出柔和的笑容,却没有起身。

夫妻之间,如果私底下都还是那么多礼的话,大概就不能称之为夫妻。

李鸿渊嗯了一声,挨着靖婉身边坐下,很自然的环住她的腰身,在她侧脸亲了亲。看了看旁边摆着的大大小小的盒子,有着淡淡的檀香味儿,伸手掀开其中一个,“拿回来了?”里面是一串菩提子佛珠。

这些菩提子佛珠,在崇州府受到的,其实似裴琇莹送的,依照裴氏的底蕴,能拿得出来倒不是多意外的事情,裴琇莹是个才女,同时对佛理的研究也有一定的深度,当初选择送菩提子佛珠,也算是另辟蹊径了,可惜,不管有什么想到,或者想要做什么,都还没开始实施,就彻底的夭折,连带的连自己都折了进去,所以说,有时候算计太多,那都白搭。

虽然因为被人掺杂了利益在里面,使得这些佛珠的意义变了样,但是也不能完全的否认它们的价值,能弄到这么多品种各异且优质的菩提子是相当不容易的。如果因为一些小原因就毁了,真心不值得,再说,靖婉迄今都还不知道这些菩提子佛珠的来历,她当时没能知道,在离开崇州府,将佛珠送往白龙寺开光,就彻底给忘了,现在,已经完全没兴趣去追究了。

“原本打算是直接送到了尘大师手上,幸运的事他的确在白龙寺,那一千零八十颗的星月菩提,给了尘大师最合适,毕竟对于常人来,实在是太长了些,正该给大师使用,其他的都是供在佛前,七七四十九日诵经,现在拿来送人,是在合适不过了。一百零八颗的小金刚菩提我准备送给祖母,一百零八颗的凤眼菩提送给义母,祖父委屈一下,五十四颗的木患子好了。送这些菩提子佛珠的人,既然都拿出这么多了,干嘛不在多少弄点,现在都不够分呢。”靖婉略嫌对方小气。

李鸿渊一本正经的点头便是赞同,双双都忽略了当初见到这些佛珠是的微讶,似乎还曾叹过对方的手笔。

这算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吗?不算,因为这些东西,李鸿渊想要的话,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手段弄到,可是那样毫无意义。毕竟,这东西不像是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喜欢的人,手里能有一串就足够了。

剩下的那些,八颗串的太阳子,二十一颗串的月亮子,十四颗串的金蟾子,十颗串的五眼六通,十二颗串的满贯,二十七颗串的莲花座,二十七颗串的白玉,五十四颗串的麒麟眼,靖婉给父母一人预留了一串,外祖父母也是一人一串,就算是不喜欢佛珠的人,有了尘大师这位得道高僧开光,绝对不会有人会推拒。最后想了想,给那位亲嫂子准备一串白玉菩提,看着那么多,最后也就剩下两三串了,啧,好像不好再分了。实际上还有宫里,不过靖婉一开始就没想过他们。

“全部都给你祖母吧,要如何处理,让她老人家看着办。”李鸿渊建议道。可见,他也是半点没考虑过跟自己有血缘的人。

靖婉点头,“这也不错。对了,江南的事情如何,哪些人要处理?”

“一切都如当初所料,父皇好面子,不想在晚年留下如此巨大的贪腐案成为污点,不过,毕竟是关系重大,虽然事情不会完全的爆出来,但应该还是会召见部分心腹老臣,看看那些人要处理,哪些人可以暂时的放过,不过这些都跟我们没关系了,必须处理的那部分,我已经支会过他们,剩下的那些不足为惧。”

“那么,苏贵妃‘求’你的事儿……”

“李鸿铭那里,我的确是帮他遮掩了一些,不过,他在父皇那里挽回的部分,我要他十倍百倍的倒给我,反正,因为‘母妃’的关系,我伤心了,生气了,拿他撒气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苏贵妃不会说一个字,李鸿铭更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毕竟相比起全部捅给父皇知道,他的‘损失’只会更大,不过,掏了他这一笔财物,他在钱财上就该捉襟见肘了,如果不想太难看,他王妃侧妃的嫁妆就该拿出来补贴了,还有那位好母妃也势必会帮衬他。别看苏贵妃在后宫风光无限,地位尊崇,自己的私库似乎也很丰厚,但是,那些东西很多都是御赐之物,全部都登名造册的,轻易不敢动用,她能补贴的有限,而后,高高在上的皇贵妃也要手中拮据了,如果捅出来,她的离里子面子都能被后宫的其他女人扒下来。”

靖婉的神情有点微妙,“这一切你是不是都有预料?或者说故意策划?”

“策划不至于,苏贵妃会这么做,完全是理所当然,只要稍微的推波助澜,就会是这样的局面,区别只在于,主动权是在我手上,还是她手上,显然,晌午的事情主动权全权在我手中。”说道此处,李鸿渊勾唇一笑,“都是婉婉的功劳。”

瞧瞧,完全就是智珠在握,而被他算计得死死的人,现在还毫不知情,一个还在无限伤神,一个不知道自己即将大出血。若是知道,不知道该是何种表情?那种精彩程度,不临现场,怕是很难想象,靖婉莫名的有点期待。

“所以,王爷是将妾身也给算计进去了?”靖婉佯怒。

李鸿渊凑近,亲昵的蹭蹭靖婉,“都是为夫的错,任由媳妇儿惩罚。”

靖婉恼怒的瞪他,这男人,那就是正经不过三秒钟,有时候真的让人很想抽死他。

李鸿渊半点不为所动,嘴唇勾着惑人的笑,“或者,婉婉还有没有别的想说的?”

这显然是意有所指的话,靖婉现在因为被他骚扰,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伸手去推他,企图让他离远一些。

李鸿渊眼眸微眯,在那深处,凝结着某种情绪,虽然外表不怎么显,但是,他此时此刻确实相当的不高兴。

今日在玉粹宫,已经明明显显的提到了以前的“女人”,可是自家媳妇儿却是半点表示也没有,在某人看来,就是自家媳妇儿不在乎自己的过去,正常人,对于这种类似于黑历史的东西,那是掩盖都来不及,如果在乎的人不追究,也只会是庆幸,可是李鸿渊他就不是个正常人,他是蛇精病,老早早就“窥视”自己媳妇儿,相对的,他对靖婉有多深的占有欲,多么的在意,靖婉对他的占有欲跟在意就要有多强烈,不探究他的过去,就是不在意,绝对不能忍。

“我没什么想说的,一边去,一边去,没见我正忙着吗?”

这话一出,李鸿渊的眼神更幽暗了三分,一把拿掉靖婉手中的东西,扔到一边,打横抱起来,媳妇儿的觉悟仍然不够,必须下死手狠命的调教,一直到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立马竖起防线,所有的苗头都要掐灭掐灭,最好是有某人多瞧他一眼,自家媳妇就要暴走挖人眼睛,如此,才够完美。

靖婉挣扎着,正想说,你又发什么神经,对上某人的眼睛,娘哎,真的发神经了,而且看这情况,这蛇精病程度,已经呈现变态级别。靖婉知道,这人一旦发病,那就是没道理可讲,安抚,安抚才是上上策,然而,要安抚首先要找到“病因”啊,靖婉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啊。靖婉被某人丢到床上,三下五除二的被撕了衣服,靖婉只想喊救命。——她很怀疑,自己明日起得来,回得了娘家么?

靖婉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某个混蛋真的做得非常狠,不仅仅是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似乎连同灵魂都被榨干了,靖婉怀疑,某人早就超出了人类的范畴,不是人啊,不是人啊……

一根指头都没法动弹了,脑中空白,这都快入冬的天,她都像被从水捞出来的一样,当真是快成废人了。

就算是这样,靖婉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轻轻颤栗,只因为蛇精病他升级为蛇妖了,腻在她身上,一寸一寸的抚触,用指尖,更用舌尖,那种感觉,真的很像是某种冷血动物从身上游过,偏偏这身子不争气,太敏感……

李鸿渊的唇最终落在靖婉的耳垂上,轻轻地,气息暖暖的,靖婉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李鸿渊低声笑了笑,以往那纯然的蛊惑,这会儿却掺杂着一点危险,“婉婉现在知道错了没?”

“知道了。”靖婉嗓子哑得不行,有气无力,意识依旧有些涣散,唯一的残念大概是:只要别折腾了,做什么都行啊。

“错哪儿了?”李鸿渊继而问道,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揭过去。

靖婉顿了顿,慢了两拍才反应过来李鸿渊到底说的是什么,那什么,“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现在的状态也完全不利于思考,而且如果乱七八糟的猜测,指不定这混蛋会继续借题发挥。

“不知道啊……”

李鸿渊那尾音拉得老长,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拜托,这次犯病的时间怎么这么长,快醒醒啊。

“好心肝这是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却干脆的认错,那么,日后岂不是照犯不误?为夫会很不高兴的。”

“那,那你给点提示?”

“有些事情,要婉婉自己意识到了,才会足够的深刻,日后也不会再犯,所以呢,婉婉要自己想。慢慢想,反正我们的时间多得是,一个时辰不成,就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不成,就三天,三天不成就三个月,三个月不成就三年,再不就三十年,为夫耗得起呢,不过,如果时间长了婉婉始终不知道,那么,为夫就不得不怀疑,婉婉是不是享受今日这般的鱼水之欢,如果是……为夫便是舍了命也要奉陪到底的。”又是一声低沉的笑。

靖婉欲哭无泪,这什么仇什么怨,能让他记上都三十年?是她享受,还是这混蛋借题发挥?明明就是他期待她一直都不知道!

“你也够了吧,难受,想沐浴。”靖婉现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

“为夫觉得现在也不错。”说着,又伸舌尖舔了舔。

靖婉其实早就发现了,某人其实有点小洁癖,可是现在这时候,这洁癖什么的,居然不药而愈?

“饿了,晋亲王想饿死自己王妃,在另娶新欢?”

“呵……没有新欢,婉婉要真饿死了,为夫陪你一起。”

“那就太难看了,亲王亲王妃被饿死,那就是整个李氏皇族,乃至整个启元的丑闻了。”

“好像有道理,被称为皇室中最有钱的亲王,怎么也不能饿着自己王妃不是。”

终于大发慈悲的让人备水,然后抱着自己媳妇儿去沐浴,真真实实的全程伺候了媳妇儿一回。

靖婉懒洋洋的,是李鸿渊亲“口”一点一点的将她喂饱的,靖婉肚子饿,没力气,计较不过,也就懒得再去计较被投喂的方式了,好在,某人不算太过分。吃饱喝足,原本一直忠于都养身的她,这会儿也不等消食了,直接会周公去了。

之后直到次日醒来,都谁睡得相当好,一夜无梦不算,翻身都稍有。

因为没有受伤,醒来之后,体力精神倒是都回来了。

靖婉坐在床沿,没形象的伸了伸懒腰,一条手臂突然环上她的腰,然后后背被轻轻的碰触了几下,再然后,一颗沉沉的脑袋搁在靖婉肩上,“婉婉这体质,想让你三天下不了床,难道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慵懒的笑声,低低的调侃。

靖婉一把扯开他的手臂,猛地起身,鞋都没穿,赶紧远离几步。

李鸿渊倒是也如何,“婉婉可是要好好想想,自己到底错哪儿了。”

靖婉气恼,抓了一件衣服,转身就人过去。

李鸿渊还故意往后扬了扬,任由那衣服落在脸上,靖婉也看清了那是什么,肚兜什么的,依旧止不住红了脸。李鸿渊吸了两口,才伸手抓住,笑看着靖婉,“香的……”

靖婉鬼使神差就知道,他说的是她不是衣服。

脸红什么,早就没脸没皮了。自己身上某些地方大片大片的变色的地方也统统无视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