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渊抬手,李素言停止继续念下去。喜欢网就上L。“来,跟本王说说,五万两是哪儿来的?”

那人虽然想要极力的保持镇定,但是,到底经历的事情有限,心性还差得远,裴族长那种人面对李鸿渊的时候都要变脸,何况是他这样的角色,惨白的脸早就将他出卖了个干净。半天才找到失语的声音,“学生,学生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不知道?没关系,李素言,把人带回去,什么都不用他说,先把你们镇抚司的大刑给他上一遍,他要还能活着,不管他做过什么,都可以既往不咎,本王还私人送他一百万两,这钱,可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绝对不会有人过问。”

“是。王爷请放心,不管什么样的硬骨头,能扛过镇抚司所有刑法的人至今还没出现那呢,臣也非常的期待。”李素言是寡言的人,这会儿却多了两句废话,如刀似刃的看向那书生,带着极具的残忍。

镇抚司是什么地方,很多人大概不知道,尤其京城以外的地方,能知道存在且是多恐怖的地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不过,那么不巧的人是,这个书生他就知道,听到李鸿渊跟李素言的话,瑟瑟发抖,直接吓尿了。

“王爷,王爷饶命,学生,学生说,学生什么都说……”然后噼里啪啦跟倒豆子似的,将他知道的人跟事全说了出来。

他本已是秀才,无需再参加院试,倒是要参加乡试,这样一个人,原本是不该参与到院试舞弊案中的,可是他偏偏参与了,还在其中扮演者至关重要的角色。而他原本无背景,有这么大的能耐,不过是机缘契合下认识了崇州府的提学家公子,臭味相投,原计划中,不仅仅是院试,还有院试之后的乡试,只是事情暴露出来,乡试没进行,他又扮演他的正直形象,为院试的学子鸣不平,因此在学子中的声望越发的高涨。

听得周围的人目瞪口呆,尤其是那些一心护着他的学子们,平日里那个正直端方,风度翩翩,谦和友善的人,居然全都是假的,虚伪的,内里肮脏龌蹉,卑鄙无耻,他们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是他自己说的,不是屈打成招,仅仅是被威吓了几句而已,刚刚还傲骨铮铮,转瞬间就成了这怂包样,想要自欺欺人的不相信都不行。

曾经给予了多高的期望,这一刻就有愤恨,眼睛冒火,当真是恨不得扑上去喝其血啖其肉,不过因为无法动弹,而外围的人又被阻拦着,就只能看着无耻小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窥其求饶。突然从外围丢进来一块石头,从脑袋边上擦了过去,如果被砸实在了,非得血流当场。或许是那人带头,让人找到了宣泄的渠道,乱七八糟的东西扔了进来。

“住手,王爷面前,休得无礼。”一声喝令,外围的人也安静下来。

李鸿渊却没在看他一眼,“收监关押,李素言,凡是他所提到之人,包括已在你名单上的所有人员,下至学子,上至崇州府提学,全部收监,由你派人,全权负责此事,连夜审查,明日,本王要知道崇州府院试舞弊案的所有实情,此外,立即派人,前往四郡郡城,将四名提督学政全部看押在家,不得与任何外人联系,候本王亲审。”

不动则已,一动雷霆万钧!

“是。”李素言应声,当场就遣派四十人出去。再有一百黑衣卫出列,在崇州府内抓人。

事实上,羁押四郡提督学政的人,在一日前就出发了,现在说出来,是为了打草惊蛇,等听到现在的消息而有所行动时,已经全部被盯上了,五百黑衣卫全在崇州府?谁告诉你增援的黑衣卫就只有五百的?不仅仅是提督学政,包括各府提学,甚至各县的学官,全都被盯上了,现在派出去的不过是做做样子。

而崇州府的提学,就在众官员中,在听到那学子的话时,就已经抖如筛糠,此时直接腿一软,晕厥了过去。

周围的其他官员像是避瘟疫一般连忙避开,别说是搀扶,这个时候是生怕与他沾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两名黑衣卫上前,毫不客气的将人提溜起来,直接拖走。这般,却无人敢说一个字。

而在场的其他相关人员,也悉数被带走。

雷厉风行的处理了这事儿,李鸿渊再看向一干瘫软在地的人,“尔等今日寻衅闹事,所谓何?”

在这些学子眼里,李鸿渊就是下来走过场的,对他可谓是深恶痛绝,然而那是在之前,此时此刻,这印象可谓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很显然,这位晋亲王不是不作为,而是已经暗中行事,其掌握了不少证据,只待动手,而他们受人误导,做出不明智之事,思及此,不少人勃然色变,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们被人利用了,利用了他们愤怒、“无知”。

他们中另一个大概是比较有名望的学子勉力的站了起来,相对李鸿渊深深一礼,表示歉意,然后道明了事情的原委,再一想,他们之所以这么激动,可不是又一次受了挑唆,实施者还有眼前这些被拎出来的人,“……此时想来,学生心下愧疚万分,读书首先当是明事理,此番非但不明事理,还轻信传言,深深误解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误解本王?倒不至于,本王除了一身皮囊一无是处,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圣上之所以委派本王为钦差,因为本王方方面面都不沾,混不吝一个,想做什么,单凭一己喜好,没人管得住,也不怕得罪任何人,就因为这样,才叫人忌惮,此番兹事体大,牵扯的人员众多,大概真是没有比本王更适合的钦差人选了。京城那些人倒是给江南诸位官员透了不少底儿,看来这些人也跟你们透露了不少。那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们,本王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落到本王手上,不死也要脱层皮。你们伤了死了,本王不过是名声上再黑一层,你们可就什么都没了,其他人也就安静,头疼这事儿的人,大概也就留不头疼了。”

不少人变了变脸,不过这时候倒是没轻易做出激愤之事。

“本王是不讲道理,不过没办法,谁让本王娶了一个讲道理的王妃,今日要处置了你们,回头王妃就该叨念本王了,冤有头,债有主,今儿就放尔等一马。”李鸿渊轻飘飘飘的说道。

寻衅闹事的学子们松了一口气,面对一位亲王,不管他的真实性情如何,这压力也是非常大的,而今日,就算是被利用,也确实是他们的错,受惩处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就算这位亲王本身真的一无是处,只要他能坐镇,能让下面的人乖乖办事,那就是好的,没有哪个上位者会事事亲力亲为。“多谢王爷。”

他们松了口气,那些随行的官员可就绷紧了一张皮,“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就是“头”,就是“主”,晋亲王话中所指,再明显不过,这不过才两三日的时间,感觉就瘦了十斤,再被找茬,简直就不敢想象。

更关键的是,他们有心利用学子们算计晋亲王,现在看来,分明是被他将计就计,反算计了他们,没人死亡,最迅速的镇压,抓住了“刺头儿”,无一不是最有力的证明,而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拿诸学子中比较有声望的人开刀,用最淋漓的事实告诉他们什么才是真相,那么接下来,晋亲王不管要抓谁,怕是曾事受人尊崇的,也不会再有人站出来,因为无需有人再做引导,他们也会下意识的认为,那个他们所尊崇的人,或许就跟他们所信赖的那个人一样,表里不一。

如此一来,晋亲王接下来行事,都将简单不少。

地点选在夫子楼前,不是愚蠢的决定,而是计划中的一环,故意所设,再英明不过!

晋亲王在开明府那么久,无所事事,当真以为他……分明是故意立在那里当靶子,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其他的事情早已在暗中进行,不然,他手里掌握的证据是哪儿来的?也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手上是不是也掌握了更多的证据?

随行的那些官员,明面上说是查证,暗地里说是帮忙,可事实上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个时候还有谁能信任?信任的人说不得就是在背后狠狠捅你刀的人!

不管原本是不是自己人,只要产生了怀疑,一切的抱团都将分崩离析!

然而,就算是知道了对方的用意,还是不得不被牵着鼻子走,这不是阴谋,而是实打实的阳谋,无破解之法。

包括苏巡抚,都陷入困局之中,毕竟,相比其他人,他还有更加见不得人的东西。

而对李鸿渊这个人,细思甚恐!

这一切到底是他的布局,还是有高人指点?不管是谁,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