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的来说,不过短短几天时间,众人就差不多有一个认知,晋亲王妃真是好人啊,怎么就嫁给晋亲王这么个渣渣了呢?

有这想法的,不仅仅是其他派系的人,包括晋亲王的人都是这样。

晋亲王的能力毋庸置疑,见识过的人,无不认为他是最合适的帝位继承人,然而,这样能力太强的主子,你很可能会跟不上他的思维速度,一旦反应慢了,他就用看蠢材的目光看着你,让人真心无地自容,想要去死一死,一度怀疑自己曾经的人生。

而李鸿渊本质上又是冷酷无情,毫无怜悯心,手段血腥,其实,为他效力的人,随着时间的增加,对他的了解加深,心里都隐隐的有着担忧,只是这层担忧无人敢轻易的道破,或许也是自欺欺人的不想去承认,等有了女主子,知道了她的性情,了解了她的为人,更关键的是,主子在意她,能够听她的劝诫,当真,再没有比这更让人欣喜的事情了。

通常情况下,一个女子对帝王的影响太大,这绝非是臣子愿意看到的,但是,如果帝王虽能力超绝,本质上却是暴君,这女子能左右帝王的想法,甚至是决策,本质上却深明大义,明辨是非,那么,这样的组合,其实是乐见其成的。

这一路上,但凡是为李鸿渊效力的,不管是明里暗里的,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欣慰,而心中的隐忧也逐渐的淡化,乃至完全的消退。自然就打心里给了靖婉更多的敬重,同时,也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其他人对靖婉的看法。

至于晋亲王妃是妒妇这一点,她做了那些事情,与晋亲王的感情却没有影响,稍微想想就该知道,这不是晋亲王妃一个人的问题,没有晋亲王的纵容,作为妻子的晋亲王妃又何以肆无忌惮?

别说什么一个善妒的皇后,会影响帝王的子嗣,皇后要是不高兴继续“拴着”帝王,那也别谈什么日后了,帝王自己就先将江山给玩崩了,那么有再多的子嗣又有何用?都说多子多福,但实际上呢,儿子成堆成群,而能一生福气满满,平安康泰快活的,又有几个?分明是兄弟阋墙,分崩离析,斗得你死我活的更多。

十打眼中只有利益的废物,还比不上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理智的人,就该更加的信奉,凡是贵精不贵多,即便是儿子也是如此。

好吧,现在说这些都还太远,毕竟这变数是时时刻刻都可能存在,多想无益,更关键的还是眼前。

而李鸿渊看着周围人的转变,也止不住暗暗的勾起嘴角,某些人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他对自己现今的本性很清楚,没有靖婉,他九成以上会肆意妄为,如了尘大师所言,造成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他留下乐土,只因这片土地上有她。

他现在就一点一点的铺砌,为她增加筹码,将她拱上最高的位置,让婉婉的影响力大到,日后便是他登上皇位,朝臣不会劝他广纳后宫,开枝散叶,而是反其道而行,劝他专宠独宠,皇后娘娘这样的女子,你若是负了,简直天理难容。

——不管是出于本心,还是担心他没了束缚会乱来,只要达到了这一点,于他而言,说不定是比开创一个盛世更高的成就。

浩浩荡荡的船队,在运河上前行,所过之处,任何船只皆避让,李鸿渊做足了他的霸王作风,更别说什么低调行事,遮遮掩掩的暗中查访,凡是他所到之处,几乎就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众人,是他李鸿渊,当朝亲王,圣上钦点钦差到了。

有人便要问了,如此的大张旗鼓,还能查到什么?所有的罪证只怕是都掩盖了起来,再相互的串通,只怕要空手而归。

有人给他提过建议,但是李鸿渊根本就不听,我行我素。

本来,船队中最奢华的一艘就是他跟靖婉的,余下的人,除了于仲擎与李素言,全部都是晋亲王府的,这些人原本挺多,但是安置在船上后,其实很空荡,至于其他船山的人会不会可怜巴巴的挤在一起,那都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作为主要随行人员,想要登船找他说事,还得得到他的同意,听得烦了,他就禁止他们再上船,于是,其他人就只能站在另一艘船上,看着李鸿渊站在最高的地方,如此的潇洒惬意,自个儿就只能默默的迎风落泪。

所以,晋亲王的脾气变好了,那绝对是错觉,不过是因为有晋亲王妃在中间缓冲,所以没有找茬而已。

——王妃,你真是好人啊,那什么,你就再帮帮忙呗?

不过很不好意思,靖婉可听不到他们的心声,而且,在正事上,她相信他定然是有计较,成竹在胸,所以,不管他现在做什么,她都不会说什么,反而性质十足,让人装备铁板烧烤。

风和日丽的天,迎面的风,甲板上支起专门打造的铁板烤架,串好的各种吃食堆成小山,烤制的过程中香气四溢,肚子里的馋虫都跟着活跃起来,在齐安府的时候,梅兰竹菊四个的烧烤手艺就被训练得棒棒的,加上在这方面天生技能点就满满的黑妹与白芍,学一次就会,而且,从王府带出来的厨子也不是盖的,这东西对他们而言,毫无技术含量。

靖婉只需要张着嘴等吃就可以了。

靖婉在厨艺上不怎么样,但自认为烧烤还是不错的,打算让自家夫君还是尝一尝自己的手艺。

鉴于某人是肉食动物,靖婉这一次也没有为难他,烤了几串全肉的,送到李鸿渊跟前,“尝尝?”带着点小希冀。毕竟某人的嘴巴那么叼,谁知道自己弄的东西能不能让他入口。

李鸿渊好笑,包括他媳妇儿在内,世人都觉得他最“娇贵”,不是最好的东西都不用。

就着靖婉的手,李鸿渊吃了一口,细细的品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

靖婉露出开心的笑,如此的真切自然,仅仅因为如此的小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靖婉其实逐渐变得更有人情味。

以前的她,整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是理智在主宰,可是嫁给李鸿渊之后,需要她冷静理智的时候还真不多。

“婉婉弄的,便是毒药,为夫也照样吃下去。”

李鸿渊张口闭口的甜言蜜语,在这一刻似乎有点失效,因为靖婉的脸立马就垮了下来,“所以,是因为做的人让你觉得味道不错,而不是它本身让你觉得不错?所以,我做的东西,本质上还是很难让人入口?”

李鸿渊有些哭笑不得,他这小心肝啊,居然计较这个,抓错了重点好吧。李鸿渊从她手中接过,顺带捏了捏她的脸,“没那么遭,事实上味道确实还不错,不信你自己尝尝。”说着,拿着签子,不紧不慢的吃起来。

靖婉拍开他的手,“不准捏脸,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尝尝。”尝完之后,靖婉满意了,不客气的将手里的全塞给李鸿渊。

李鸿渊眼中闪过揶揄,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倒是别这么孩子气啊。

媳妇儿被娇惯得心智倒退,作为一个宠妻的男人,这绝对是一大成就啊。

习惯了二人相处的人,对于这场面见惯不怪,初次见的人,比如于仲擎,比如李素言,虽然依旧顶着一张面瘫脸,但是心中多少都有些震惊,这与他们所熟知的晋亲王实在是大相径庭。

如果晋亲王一贯如此脾性……

别的不好说,有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晋亲王府有名分的女人绝对不会是少数。

靖婉伸手暗暗的戳了戳李鸿渊的手臂,向当门神的两个人使了使颜色。

所有会让媳妇儿分心的人,在李鸿渊眼里那都是阶级敌人。眼神暗了暗,倒也不好继续从媳妇儿身上找补,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玩情趣,媳妇儿迟早会不再吃这一套的,那么,只能全部都由别人来承担了。回头,“你们也一起吃点吧。”

两男人莫名的觉得有点连凉飕飕的。“多谢王爷。”

原本准备的烧烤架就有好几个,现在,丫鬟们用一个专门伺候靖婉与李鸿渊就够了。

烧烤在本质上也就吃个趣味儿,在现在或许还能加一个新奇,众人的胃口都不错。

李鸿渊又让人取了好酒,那滋味儿着实美妙。

有外人在,李鸿渊倒也没拉着靖婉一起腻歪,慵懒的半靠在躺椅上,让于仲擎与李素言也坐下,随意的闲聊着,手边的托盘上烤好的吃食不少,留下的签子很快就会被收走,倒是不知道具体吃了多少。

“……李素言,你带了多少黑衣卫出来?”前一刻还是闲聊,李鸿渊后一句话就显得突兀。

李素言下意识的想要脱口而出,只是无意间余光看到李鸿渊看向他的散漫却无情的眼神,顿了顿,“回王爷,一百人。”

于仲擎手下的动作一顿,当日朝堂上,圣上说的分明是五十人,这实际人数却增加的一倍,这用意何在?

说起来黑衣卫也是神出鬼没,李素言明面上带了五十人,这不过一半的人数,连于仲擎都没能见全。

李鸿渊没有半点异色,只是将多出来的五十人进行了分工,以五人为一组,分别被派往十个地方。

明明是顶顶重要的事情,他就像在说今儿的天气不错一般。

李素言的任务就是协助李鸿渊,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只需要无条件的执行命令。“是。”

而在这一刻,不知道窝在哪儿的人,就纷纷离队,执行任务,他们这些人擅长侦察、逮捕、审问,这次却要暗中收集情报,不过其中肯定有共通之处,应该也不算太难,而且,就算很难,也必须全力以赴的完成,还要完美。

做完这么一桩小事儿,李鸿渊似乎就失去了兴致,毕竟不到膳食时间,腹中并不是那么饥饿,他们这些人自然也没有暴饮暴食的习惯,多不过是继续喝酒,偶尔再吃一点,当做下酒菜。

他们这里吃得不想吃了,周围其他船只上的人可就痛苦了,味道太香了,却只闻得到,见不到更吃不到,没法,活阎王的船是最高最大的,离得越近,越看不到甲板上的情况。

当然,被吸引为的,也不仅仅随行的人。

眼见着就要抵达开明府,运河上聚集了越来越多船只。

开明府是进去江南前很重要的府城,同时也是同州郡的郡城,也可以说,已经进入了此次木目的的边缘范围,这里不在查询范围内,但如果李鸿渊抽风,就从这里下手,它也不能将自己摘干净。

如此,此地不仅繁华,还是处于交通要道上,发达的不仅是水路,还有陆路。可见,是绝对不容小觑。

“主子,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开明府了。”暗一上前,低声说道。

“将船队停在开明渡口,过了午膳,等本王午休后再行下船。”李鸿渊淡声说道。

“是。”

为等在渡口的诸多官员点蜡,这得是两个半时辰之后了。

那可是一溜的二品及其以下的官员,什么巡抚,总督,布政使,按察使等等,得知亲王驾临,更因为御点钦差的身份,谁也不敢怠慢,而且,因为此次的事儿太大,他们早就得了消息,而这钦差,自然就是第一关注对象。

不必他们打探,京城就已经快马加鞭的送来了所有主要人员的名单,对他们的性情喜好都做了相关的说明,这些人中,自然也有他们熟悉的人,这些都不要紧,作为钦差的晋亲王,对他的介绍就有几页纸,看到这位主儿的“丰功伟绩”,多少人额头淌汗,而本身就对李鸿渊熟知的人,更是险些直接瘫了,然后,确定自己没犯什么事儿,才稍稍的松了口气,可依旧是提心吊胆,这位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成为被城门的火殃及的池鱼。

相互之间各种科普,也不管是政敌还是盟友,齐齐的叫苦不迭,为什么圣上就点了这位呢?朝廷没人了吗?

而不知道的人,越了解越觉得邪乎,那是凶禽猛兽?还是有三头六臂?没见到人呢,平日里一个个天老大老子老二的德性的人,吓得跟鹌鹑似的瑟瑟发抖,毫无疑问的,自己的腿肚子也跟着哆嗦起来。

活阎王的威名简直妖魔化了。以至于一时间将关于靖婉的部分都忽略了,当然,也可能是靖婉是女眷,即便是想采取迂回战术,也不好将她的性情喜好等写得太清楚,不然,被活阎王知道了,还不有一个算一个的将他们给活拆了。

此外,晋亲王在某种程度上还专治纨绔,因为不管你什么样的纨绔,在他面前都得趴着卧着。

基于这一点,这些大人们可是没少对自家的孽障耳提面命,晋亲王停留的期间,千万别惹事儿,最好是连门都不要出,不然犯到他手里,谁也救不了他们。

要知道这些地方上的二世祖,可是比京城的皇子还无法无天,对自家老子的话也不怎么在意,只是真的栽在李鸿渊手里的时候,一个个悔得肠子都青了,才知道,比起这位,他们其实什么都不是。

因为声势太浩大,整个渡口都被清了场,开明府的普通百姓都知道今日有大事发生,远远的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围观。

船队抵达渡口的时候,都不用特意的说明,所有官员都知道,正主儿到了。——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能用的船只,三层,奢华大气,每层的甲板边缘都密密麻麻的站着威风凛凛的带刀护卫,凭感觉就知道,那不是花架子,而是实打实的见过血的。

不由得滋生了一种果然是晋亲王作风的感慨,明明,晋亲王什么作风,他们压根就没有见过。

旁边的船只自发自觉的向两侧移开,空出中间的位置,大船稳稳当当的停妥。

早在见到船队的时候,岸上的官员就安静下来,临近了,垂眸低头,摆出毕恭毕敬的姿态,恭迎晋亲王驾临。

只是这都快一刻钟了,还是没见半点动静,不由得悄悄的抬起头,结果呢,船停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依旧是什么样,不由得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主船没动静,其他的船只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他们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他们这些人那也是养尊处优,加上早到了午膳时间,身体似乎都有些打晃了。最后实在耐不住,准备让人去问问,接到命令的人暗道倒霉,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船上的惹不起,这些人也同样惹不起。

不过,在那人磨蹭着上前时,船上先一步有了动静,下船的木板被快速的架起,一个一看就是少了重要部件的男人走了下来,趾高气昂的站到众人面前,声音颇为尖锐的开口,“诸位大人,主子正在用午膳,过后还会午休一会儿,主子的意思,若是你们等得不耐烦了,可以先回去,这种小事,主子说断不会与你们计较的。”说完,沐公公转身走了。

这些人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这明摆着就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即便是亲王,是不是太过分了点?真当他们没脾气?好吧,有脾气又能如何,还不是得忍着是,回去?这种光面子话听听就完了,正主儿不下来,他们就只能饿着肚子等着。

“阉狗。”有人对着沐公公的背影啐骂道。

不能骂晋亲王,自然就迁怒旁人,而沐公公的态度,也着实气人,不过是个狗腿子,敢这么对他们说话,简直……

就算是狗,那也是晋亲王的狗,他就是狗仗人势,你们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除了耍耍嘴皮子,还真不能将他如何。

沐公公那就是奉命来拉仇恨的,像他这样的人,有主子在侧,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们还真不敢随意行事。

说起来,苦逼的不仅仅是他们,随行的人同样如此,之前就被狠狠的荼毒了嗅觉,一边咽着口水一边忍耐,本想着,等到了开明府,下了船,好好的饱餐一顿,很快就能忘了这等折磨,结果呢,明明就在岸边,却还是得继续蹲在船上啃干粮,喝白水,一边还不由自主的想着晋亲王的饭桌上都是何等的美味佳肴,越想越难以下咽,明明想要克制不去想,却如何都做不到。

还有没有天理?

坐在李鸿渊边上的靖婉也是这么想的,你说,你是多无聊,才干出这种事儿?

李鸿渊夹了菜放在她碗里,不以为意的开口,“想必这一路上,‘活阎王’的名声越发被人熟知,自然得让他们知道,这是名副其实,让他们时时刻刻的将皮绷紧了,他们松懈了,我会比较为难的。”

能不用这样的口吻,说这样欠扁的话吗?

这会儿靖婉也不掺和,平日里该干嘛,现在就干嘛,她出来的目的就是游玩的。

李鸿渊说到做到,抱着靖婉舒舒服服的午睡起来,才吩咐下去,准备下船。

而岸上的官员,甚至觉得自己快要升天了,当然,这肯定是错觉,终于得到晋亲王下船的准信儿。

其余船只上的人抹了抹额头,快速而有序的下船,在一边的空地上站好,跟其他人一起恭迎。

大船上的侍卫,分居两列,沉稳而无声的下来,岸上,再是列队于两侧。

期盼已久的晋亲王,终于现身,虽说这时候直视他是大不敬,但是,偷偷的瞧上一眼,人这么多,大概也没人会注意到。

只是,这么想的人太多,于是,落在李鸿渊眼里,就是整个开明府的官员都显得贼眉鼠眼。

李鸿渊对这些人不满,而这些人却因为偷瞧那一眼,心中震惊不已,他们似乎这才想起,信息上同样说过,晋亲王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几乎都将这话忽略了,虽然启元的官员那张脸也要周正,但这样也就够了,一个大老爷们,还在乎什么脸,然而,见到李鸿渊,终于明白了,第一美男子到底是什么概念,又是何等的风姿。

虽然不是亲王冕服加身,头戴玉冠,玄色锦袍,深色暗纹,金线勾边,俊朗面容,冰凉的眼,矜贵,威严,高高在上。

这么一个人,占尽了一切的荣宠,天生的上位者,就算是知道他凶名赫赫,也很难第一时间产生恶感。

只是,他身边的女子,不过稍稍的落后一步,也是端庄大气、从容不迫,站在晋亲王身边,也显得风华绝代,无疑,她应该就是晋亲王妃,如此郑重的场合,晋亲王都将她带在身边,可见对其只看重,稍稍有些后悔没有仔细看关于这位王妃的信息。

李鸿渊携了靖婉,漫步的走下来,其后是于仲擎、李素言,再后面便是近身侍卫、近侍丫鬟等人。

无视了开明府官员们准备的车架,不过片刻,他那豪华“房车”被人从船上搬下来,牵了马套上。

在上马车之前,李鸿渊嫌弃的看了一眼那四匹马,就像再看最无用的废物,“用这么些玩意儿打发本王,还真给本王面子。”

站在最前面的总督与巡抚,止不住冒冷汗,这四匹马可是精挑细选的,虽然不是开明府最好的马,但是,四匹马不论是体型,身高,毛发都非常的纯正相似,乍看之下,甚至会以为是一匹马,再没有比它们更适合拉车的了。要知道,作为它们的主人,在知道是用来拉车时,可是心疼得不行,现在却被嫌弃至此。

当真要用最好的宝马,绝对找不到一样的四匹,而且,谁会暴殄天物的用宝马拉车。

“王爷,这四匹马,妾身瞧着倒是挺喜欢,也能看出大人们的诚心与用心。”靖婉笑道。

李鸿渊的面色柔和了一些,“王妃既然这么说,那就算了。”

等二人坐定,于仲擎与李素言骑马,一左一右的居于马车两侧,前面两队侍卫开路,后面还有更多的侍卫。

其他的官员,或上马或上车,手忙脚乱的跟上。

给李鸿渊准备的临时住处,是总督的一处奢华的别院,这让许多人羡慕的地方,再一次让晋亲王嫌弃。

带着的海量行李被手脚麻利的搬了下了来,别院再一次的被更换一新。

之前还觉得晋亲王纯粹是没事找事,这会儿却保持了沉默,论奢华,论讲究,有谁比得上晋亲王,果然,在这方面,谁都别想收买他,你拿出全部的家当,在他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那么美人?想到已经去了后院的晋亲王妃,想到晋亲王豢养的堪比帝王后宫的美人,如信息上所言,似乎真的是不太可能。

一个个想要套近乎,李鸿渊却没那心情,不容置喙的将人打发了。

无可奈何,只能退一步,表示晚上设宴,为晋亲王接风洗尘。

李鸿渊冷笑一声,“诸位是有很多钱?那么本王是不是可以从你们查起?”

“王爷何出此言?”果然,多看两眼之后,还是他的本性更让人恐惧。

李鸿渊凉凉的瞧着总督,“这破别院,本王看不上眼,可这造价,大概也超出你的身价吧?你们设宴,又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款待本王?本王没心情搭理你们,有多远滚多远,没传唤你们,别往本王面前凑。”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还有谁敢继续留下来。

出了大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巴里仿佛含着黄连,这心脏也是砰砰的乱跳,难以平息,活阎王,果然是只有起错的名,没有叫错的外号,这样的人,要如何讨好?难不成要表现出两袖清风,公正端方?这位也不是会吃这一套的人,毕竟,晋亲王之前停留的一个地方,官员吸取前面的教训,反其道而行的装穷,结果被晋亲王直接抄家,但凡是超出了自己所说的钱财,就扣上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二话不说,直接下了大狱。

再后面,尽全力的伺候好他,还能轻松点。

“晋亲王妃那里……”

“看来只能如此了。”

“若是晋亲王妃不见,或者晋亲王不让见该如何是好?”

“总不能坐以待毙,但有万一的可能,都要试一试,他应该不会在这里呆太久,毕竟,那些学子可是拖不得。”

“晋亲王可不是一般的人,自然不能以常理推论,谁知道他会不会拿开明府开刀,杀鸡儆猴。”

所以,当真是越说越没底儿。

“你们手头上都处理干净了吗?”巡抚大人半隐晦的问道。

有人苦笑连连,“哪有那么容易。”

有些事情做了,就不是那么容易抹干净的,只要一查到底,肯定都会露马脚。晋亲王身边带着黑衣卫,能人一堆,有人或许会帮你隐瞒,更多的人却想将你的老底儿掀个底朝天,所以,真的是经不住认真查。

“我们自己要稳住了,不能不是他目标的我们先栽了,想法子送走这瘟神要紧,如若不能……”总督面露狠绝之色。

众人心中凛然,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走这一步。

“都散了吧。”巡抚挥挥手,先行一步。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离去。

别院中,李鸿渊轻轻的瞧着桌面,似是在思考什么。

“主子,事情已经办妥了。”暗一从外面进来,恭声说道。

李鸿渊可有可无的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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