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九章: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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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生抬头扫过眼前的人,宁小安,苏诡,祝婉,安辞,过去的,现在的,都在凝重地看着他,尤其是安辞,他的脸色是他从未见过的沉重,三十年前的潇洒恣意完全被磨灭,只有那一场变故换来的沉稳心绪,阮尔的死到底磨灭了他的风流气盛。
一眼过去,就是过往和现在的变迁,他从骨髓里迸发出的疲惫。
视线停在安辞身上良久,他无奈地低下头,松开了手里的遥控器:“你们放下枪,不要再反抗了。”
保镖们诧异地回头看他,但是看见他表情决绝,赴死般的大义,又好像深渊里解脱般的释然,服从命令颤颤地放下枪,双手举到头顶上,无悲无惧,淡然镇定地没有情绪,全然没有恐惧的任何痕迹,好像就真的只是执行了一段无关痛痒的指令而已。
警察们手持枪支,试探着向他们靠近,确定罪犯们真的没有挣扎的欲望后,立刻一扑而上,把他们纷纷缉拿,手铐声此起彼伏,流畅自然没有阻碍。
谢长生被两个警察控制着,情绪平淡,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他一直看着安父,目不转睛,似乎要从安父身上盯出点什么,不只是三十年前,还是三十年里。
“其实你早在三十年前就应该这样了。”一直很少开口的安辞叹了口气,神色更加复杂,目光虚虚的,没有落在谢长生身上,好像在看别处一道虚幻的影子,目光深情缱绻,浓郁的思念毫不掩藏:“他一直想让你这么做。”
“……”谢长生没有说话,就连目光都没有一点转动,也是发虚,可能真的放下三十年的过往和执念,就才发现这个世界无聊至极,就连恨意都被冲刷干净,没有了继续的执着。
他太累了,累得只想好好睡一觉,再去找哥哥。
或许,哥哥会抱抱他,这就够了。
宁小安和苏诡跟着安父安母走出顾家的私人土地,余净和文桐带着自己的人就在不远处,蓄势待发,看到宁小安几个人平安出来后顿时表情放松下来,手里的枪支也收下来,微笑着走向宁小安和苏诡。
安父安母不言不语,跟着警察和谢长生走上警车,余净无所顾忌,走近宁小安直接一把把宁小安揽进怀里,心跳如雷,一口气彻底松下来,很欣慰的,很自豪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他原先不是有牵绊的人,对于生死看得绝对平淡,横竖不过是一颗子弹的事,生又怎样,死又怎样,都不重要。
九年光景,到底教会了他担忧。
他在门外一直等信号,他怕信号出现,自己没有及时,又怕信号都没有出现,里面的人突然没了,总之生死未卜的滋味,很不好受。
文桐笑着看一直镇定的余净突然失态,视线一转却撞见苏诡死死地盯着宁小安身上的那两只胳膊,脸色黑成墨,一坛陈年老醋都快要爆了。
她笑得更欢,虽然早就知道宁小安和苏诡的关系,但是她涉及的圈子很少有男男情侣或者女女情侣,现在看起来,一个男孩子吃另一个男孩子醋的感觉很可爱,有一种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巨大差异萌感,也忽然间心里冒出一点酸涩。他很羡慕宁小安,羡慕他有人爱着,有家人,有朋友,有一切,敢爱敢恨。
她想家了。
文桐神色收了收,挥挥手给自己手下做饿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回去:“我先走了,我还有事。”
宁小安立刻挣脱余净的胳膊,言语匆忙地问:“你打算怎么处置谢琛?”
“……”文桐看了一眼他,神色立即冷漠了,淡淡开口:“他就算死不了,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我不能帮到你什么。”宁小安顿了顿,才开口说出有点残酷的话:“小楠很好,很善良,他希望你能开心。”
宁小安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万事只有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单数这是建立在生活有依有靠的份上,他虽然没有父母,但是他有院长妈妈,有朋友,可是对于文桐,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往往,独自一人活在世上,就算活得再成功,也会被孤独逼疯。
他不能强求文桐活着,只能希望她开心一点。
“嗯,谢谢。”文桐苦笑了一下:“我会的,走了,再见。”
“再见。”宁小安向她招了招手,纤瘦高挑的背影走得都是仪态万千,摇曳生姿,不愧是总裁文里的女二。
宁小安眼神对着文桐的背影发散,脑子里思绪纷乱,空白好像又不空白,忽然一只手轻轻悄悄地伸过来捏了一下宁小安的指尖,宁小安愕然,转身看过去,正好撞上苏诡阴沉怪异的表情,脸上身上还有血,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顿,还不甘心的模样,可怜又可笑。
宁小安笑着牵住他的手,冲他微微一笑,淡淡的却乖得不得了。
余净站在两个心意相通的人面前,顿时有一点无措,甚至空气都尴尬了,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两个人,忽然间他才明白过来,自己被狠狠地灌了一碗狗粮,一如九年里他和顾依依对宁小安干的丧心病狂的事。
余净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因果报应,最后回到了他的身上,他镇定住眼神和表情,又变回原先平淡的样子:“我也先走了,留几个人给你们,注意安全。”
“余叔,再见!”宁小安也冲他招了招手,等到余净走后,他立刻腿软跌进苏诡的怀里。
苏诡抱住他的腰身,问:“怎么了?”
“没什么。”宁小安吞了一口唾沫,对自己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他怼了终极大反派,他怼了男主角的爹,他还表现得那么镇定,还一打几,简直不要太霸总,太优秀,人间霸总真的没跑了,这么a的行为,宁小安决定为了好好犒劳自己,要多加几块肉,最好红烧,勉强可以多加一点红糖。
真是一种霸气的吃法,不愧是人间霸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