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心想,这湛王妃消息还真是快,他们还尚未坐稳,她就已经来了。

“回了王妃,说本王伤口狰狞,怕吓着王妃,让她明日再来。”越湛骁不耐道。

“是。”

少时,一男子入内给越湛骁行礼,林雅见他突眼细眉,看着他这滑稽的脸极为眼熟,突然想起来他就是说陆以诚出现棺材纹无法医治的太医,为陆以诚手术时,他曾发出反对的声音,原来他是越湛骁的人。

林雅微微撇嘴,越湛骁身边怎么都是这种歪瓜裂枣?

“劳烦胡太医。”

“微臣惶恐,愿为王爷肝脑涂地。”

林雅以为这太医要给越湛骁医治,可他却低着头站在一旁。

林雅这才想到,越湛骁也许只是让这太医走个过场,并无心让他医治,于是手上又忙了起来。

因刺客的剑将越湛骁的肩膀穿透,形成了两个贯通口,不知道皮肤及皮下组织的情况如何,为避免中间不能看到的伤口化脓发炎,林雅只得用术刀将两个贯通口的全部皮肤,乃至伤最深处所有组织切开,万幸的事,贯通伤口并不深,看来越湛骁的力道控制得相当不错。

待林雅将伤口缝合,处理妥当后,越湛骁又让那胡太医留下一阵才出去,毕竟林雅处理伤口的速度过快,胡太医出去的太早,怕众人有所怀疑。

“微臣去为王爷煎药。”胡太医行礼后退下。

“嗯。”

越湛骁躺下,林雅上前为越湛骁盖好薄被,却被他一脚踢开,林雅这才想起来,从来没见过他盖过被子,被子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卧寝。”越湛骁拍了拍右侧空出的位置,示意林雅躺下。

林雅也不做作,爬上床,越过越湛骁,在他身旁躺下后闭上双眼。

林雅觉得他们此时像极了一对普通平凡的夫妻。

第二日,天微亮,林雅逐渐转醒,不知自己何时已经依偎在越湛骁右侧肩膀上,猛然起身,怕牵扯了越湛骁的伤口,却又被他拉了回来。

“伤口。”林雅小声抗议道。

越湛骁没有睁开眼的意思,将脸侧向她,继续睡。

搂上越湛骁的腰际,林雅也跟着他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清净。

“王爷,王妃及辛侧妃求见。”卫冽在门外通报道。

越湛骁眉头轻皱,满是不耐。

林雅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站在一旁。

“进。”越湛骁道。

“是。”

少时,费卿与辛侧妃盈盈而入。

林雅收敛住自己的恨意,提醒自己羽翼未丰。

见越湛骁躺在床上,费卿赶忙上前,道,,“王爷,听闻王爷遇刺,臣妾心中焦急万分,幸亏王爷吉人自有天相,否则臣妾该如何是好啊。”说着,竟梨花带雨,玉手拿着帕子轻蘸泪痕。

身后的辛侧妃也跟着哭了起来。

费卿瞥了一眼在一旁站着,身穿小厮衣衫的林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可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雅能够看得出,费卿流露出的是真性情,看来在她心中的确是关心越湛骁的。

“王妃挂念,本王身体无恙。”越湛骁的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

“这小厮看起来极为眼熟,不知他伺候王爷是否得当?”

“尚好。”越湛骁顿了顿,又道,“王妃。”

“是,王爷。”

“本王仍想寝息。”越湛骁闭上双眼。

“是,臣妾告退。”已经下逐客令,费卿就不好继续留下来,辛侧妃也紧随其后出了湛风阁。

“王妃主母,看来这雅儿倒是个有本事的呢。”辛侧妃想到雅儿站在越湛骁身旁,只觉得怒火中烧。

“毕竟是个美人儿呢。”费卿轻笑道,长袖下的粉拳却握得生紧。

☆、第70章 鳏夫

林雅背着手术箱回寝屋消毒处理,顺便洗漱换衣,若莹早已为她准备好了换洗的罗裙。

心念着越湛骁屋里没有人伺候,怕他受伤有所不便,林雅没有多做停留,又背着手术箱马不停蹄地往湛风阁走。

路过湛风阁别院时,林雅看到一扇窗户大敞着,只见季子清在吃力地给自己系着绷带,因伤在左肩胛部,左臂不能抬起,所以屡次尝试都没有成功。

林雅走近窗边问道,“季大人,让奴帮你去唤丫头伺候着如何?”

季子清见林雅过来形容微惊道,“丫头是你”

“是。”林雅站在窗边静待着他的答话。

季子清沉声道,“将她们赶走时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千万莫要让她们再回来了。”

季子清长得英俊不凡,府上的丫头们自然会情不自禁的一拥而上。

虽然季子清有妾室,但毕竟他的正妻已经亡故,作为一个黄金鳏夫,季子清还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的。

想像季子清那张妖孽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被莺莺燕燕围困的样子,还真让林雅有些忍俊不禁。

“让奴为您綁上如何?”林雅试探这问。

季子清轻轻点头,他自然不会告诉林雅,他之所以窗户大敞,就是想引她过来。

昨日越湛骁让卫冽给季府回话,说季子清没事,林雅还在疑惑,为什么那些刺客都中箭身亡,而季子清的伤却没有那么严重。

而且季子清的倒地在众刺客之后,难道弓箭手除了皇帝的人,还另有他人?

行刺之事,皇帝断然不会提前知道,更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授意弓箭手射杀季子清,难道弓箭手中也有越湛骁的人?或者越湛骁根本就设了另一弓箭手侯着,想连同季子清演一出苦肉计。

林雅进屋,将另一窗户也敞了开来。

季子清轻笑,这丫头倒也想得周到,怕自己进屋后,倘若被人看见,会有不堪的言论,索/性将窗户打开,让他人看个通透,没有了可以暇想的空间。

“奴为大人查伤?”林雅问道,季子清见过她的手术,知道他定是相信她的医术的。

季子清又轻轻点头。

不同于练武之人肌肉壮硕,季子清身形适中,毫无赘肉。

林雅小心为季子清解开绷带,伤口为一圆形箭伤,没有被缝合,他肤色白皙,如此就让这伤口看起来格外狰狞。

“大人,依奴看来,您的伤如果缝合的话会愈合的快一些,敢问大人是否愿意缝合?”

季子清又轻轻点了点头。

“大人是否愿意服用麻醉散?”

季子清摇了摇头。

林雅本以为只有练武之人才不用麻醉散抵制疼痛,季子清这等文官怎么也是如此?

“还请大人忍一忍,千万莫要动。”林雅想,季子清大概是没有尝试过下针后的疼痛,所以觉得用不着麻醉散。

林雅未在强求,下针后看他反应如何吧。

清理完伤口后,林雅便下针,出乎林雅的意料,季子清竟真的一动不动,任她的针穿梭于伤口之间。

这让林雅以为她的针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可以让人没有疼痛的感觉。

看着季子清后背出现密集的细汗,原来季子清也是个忍痛的高手,否则就不会这么配合演这出苦肉计了。

缝合后,林雅将伤口重新包扎好,叮嘱季子清需要注意的事项。

“大人可以让丫头们过来知会奴一声,让奴来给您换药。”林雅刚刚说完就想到季子清对府中丫头们的“惧怕”,又道,“奴明日此时再来给大人换药。”

说罢,林雅收拾起手术箱来。

“我不喜漪罗茶,倘若误饮,身体会出异样。”季子清突然道。

“是。”林雅动作微顿,想起玉竹和坠儿让她去送茶时的情形,原来她们是想借此来陷害她。

回想起当时季子清在喝茶时只是闻了闻便放下了茶杯。

玉竹和坠儿定是估摸着,倘若季子清喝了那茶,倘若身体异样出了事,以越湛骁对季子清的宠爱,一定会治她的罪。

季子清有此一言大概是希望她万事小心吧。

“谢大人。”林雅上前行礼道,随后将方才敞开的窗户关上后出门。

季子清看着她瘦弱身体因背着那箱子而显得有些吃力的样子着实心疼起来。

季子清微微侧头,看着那丫头为他绑的绷带,后背虽然还在疼痛,可这疼痛却能换来与那丫头的短暂独处,如此他便觉得再值得不过了。

回到湛风阁正院,卫冽照旧守在门外,内室之中,越湛骁如昨晚一般,上身未着衣物,靠在拨步床对侧的矮塌上看书。

林雅上前行礼,越湛骁未予理睬,以为他看书入神,于是径自将手术箱放置一处,就去整理被褥。

自他昨夜受伤以来,越湛骁就没有再让别的丫头们进门,自然整理一事只能交给她了。

“除了本王,莫要再碰其他男人。”越湛骁突然说话,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林雅转身,见越湛骁仍旧在看着书。

“是。”林雅心中一惊,看来方才给季子清医治的事他已经知道了。

“吃醋了?”林雅微微侧头,杏目微张,大着胆子问道。

越湛骁放下书,一双幽眸紧紧盯着林雅,虽然如刀刻般的俊脸上毫无情绪可言,可林雅知道他已然要发怒了,于是赶忙道,“奴前去为王爷传膳。”

越湛骁略起身,大手抓住林雅的胳膊,向自己的方向一带,顺势向后一躺,林雅便扎扎实实地趴在了那宽厚的怀中。

“不用传膳了,吃食就在这里。”说着,越湛骁按下林雅的头,性感的薄唇在樱唇上深深索吻,霸道的男性气息徐徐灌入,林雅只觉得通体酥麻。

☆、第71章 断手

“不用传膳了,吃食就在这里。”说着,越湛骁按下林雅的头,性感的薄唇在樱唇上深深索吻,霸道的男性气息徐徐灌入,林雅只觉得通体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