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袁韵微怎么会冒出这种想法来,但无论是什么促使,这无疑都像是闹剧一般。她压下心里冒出来的寒意,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与她对视着,开口说道:“抱歉袁阿姨,我不能和沈回结婚。无论您相信还是不相信,我都会一直照顾他。”

她同程知遇在一起过,以他和沈回之间的关系,她怎么可能还和沈回结婚。尽管他现在也许根本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但她从未将他当成过植物人,也无法苟同袁韵微提出的这种‘有保障’的照顾方式。

袁韵微那张带着老态的脸上露出了讥讽来,一字一句的说:“你果然和知遇在一起了。”

原来她只是在试探她而已。

她会知道其实并不奇怪,那段时间在医院里,程知遇其实并未避讳过,也未曾想要瞒她。她看出来是迟早的事儿。

她这会儿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异样来。

她既然已经知道,付炽未去否认,她像是放错的小学生似的局促的站着,低低的解释道:“我和他在几年前就已经分手,所以一直没告诉您。”

袁韵微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过了片刻后她忽然冷笑了起来,指责道:“你可真是够不要脸,沈与为到底还是养出了一个白眼狼来。我千防万防防着你接近沈回,没想到你竟然将主意又打到了知遇的头上。你还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吗?”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付炽,冷笑着说:“果然骨子里下贱的玩意儿,再怎么教育也改变不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不屑与鄙夷,似是看也懒得再看付炽一眼。

付炽哪里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并没有想到袁韵微会说出那么尖刻的话来,一张苍白秀丽的脸更是白得厉害,眼眸中除了震惊之外还有各种复杂。过了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才抬起头来直视着袁韵微,轻轻的说:“袁阿姨,您可以侮辱我,但请不要涉及旁人。”稍稍的顿了顿,她接着说道:“我和程知遇在一起,并未违背伦理道德。不知道怎么就上升到了您所谓的礼义廉耻。还是任何人在您眼中,都分成了三六九等,所以我才成了您口中的下贱玩意儿。”

她知道袁韵微不喜欢她,但并未想到,自己在她眼中竟然那么不堪。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反驳自己,袁韵不由得一怔。随即冷笑着说:“伶牙俐齿,你难道不是一直都在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吗?”她从头到脚的将付炽打量了一遍,说:“你倒是挺有手段,竟然打上了知遇的主意,你算什么玩意儿,你觉得你配得上他吗?”

她的眼中带着厉色,说着更是气不过,抬起了手来就往付炽的脸上扇去。

但手才刚举起来,就被人给捏住了。一道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管了?”

袁韵微回过头,程知遇的脸上神色冷漠,隐约可见几分不耐烦。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沙发上,说:“你还真打算和她在一起?你觉得妈要是在她会同意你和她在一起吗?”

程知遇的神色冷淡,见付炽没有受伤脸色稍稍的好了些,淡淡的说:“她知道,并且很高兴。”

他说完不再看袁韵微,拉着付炽便往外边儿走。

留下袁韵微坐在沙发里,一挥手将茶杯扫落在地上,毫无仪态的咒骂道:“你疯了,你真是疯了。”

身后传来噼里啪啦的东西落地的脆响声,付炽到底还是担心袁韵微的情绪,要回头去看,程知遇却没让,直接将她拉上了车,给沈与为打了电话之后才重新进入屋子内,吩咐阿姨好好看着袁韵微,然后上车开车驶离。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付炽满心的黯然,默不作声的侧头看着窗外。她原以为,袁韵微只是不喜欢她而已,却没想到,她是打心底的看不起她。她并非是要获得她的认可,只是想起那些年里,沈伯伯因为她住在家里的为难,便控制不住的难过。

她的情绪一直低落,待到快要机场时,程知遇才揉了揉眉心,说道:“她从沈回出事后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近期也一直都在看心理医生,她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