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莎堡原身是一座11世纪的古堡,历代的阿尔比恩国王都不断对它进行扩建,目前已经成为一座占地约10个足球场大小的庞大古堡群落。而它最早是因为防御目的制造的城堡,即使经过改造修缮使得更加宜居,可始终与凡尔赛宫那种宫殿别墅有区别,整体是用坚固的花岗岩而非砖头砌成,城堡上还有箭塔和要塞化的棱堡设计,凹凸的外墙轮廓使得它很容易对来犯之敌形成交叉火力,几乎是一座永不会陷落的坚城,就连另一个位面的二战期间,当时的英国国王也经常移驾温莎堡以躲避德军的空袭。

阿尔比恩王室拥有很多所行宫,每一任国王都有自己最喜欢的地方,而现任的玛格丽特四世女王就偏爱温莎堡。自17世纪君主议会制开始在这个国家建立后,议会就更多担任了王国实际上的的权力中枢,虽然国王仍旧是国家元首,其职责多是礼仪性的。

也正因为如此,此后的阿尔比恩国王们也能从繁重的事务中解脱,即使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都不在伦敦,也不会对国家的运作造成不良影响。事实上,玛格丽特四世女王每年有五个月的假日,分别在圣诞、复活节和夏秋两季,在这些时间里,她可以不用带上沉重的王冠,到各处行宫去享受闲适的生活。

但这也不意味着她完全能和女王这个身份割裂,至少这次邀请外国王室贵胄认识,就是为了维护王权的稳定。然而这充其量只是先了解接触,所以也不适合过于正式的访问,设置在女王休假时候,让合适的青年俊杰以宾客的身份前来更加妥当。

当了解到这个背景,伊薇特不知怎么的,想起后世春节催婚党,看来女王也不能逃脱放假被念叨相亲的命运。

既然女王家请客,前来的客人也不会只有一位两位,伊薇特这群法兰西语熟练、待人接物友善的本国贵族就将帮女王接待同来的另一部分外国来宾,陪他们吃好玩好。

不过女王的移驾是相当隆重的大事,在伊薇特来到温莎堡之前的三个月,就有相当数量的皇家卫队进驻到位,并且按照惯例形成一套妥善的安全部署。

此时距离女王的到来还有两三天,伊薇特他们还要进行一下“彩排”,按照事先规划好的时间表,把迎接的流程走一遍,对于一些年轻的贵族男女,还有专门的礼仪导师教他们更加严格的注意事项。

“先生,假如女王在很近的地方接见了您,并且邀请你享用水果,那么我建议您尽量不要选择橙子,避免汁水溅到别处,比较稳妥的选择是葡萄,不仅安全,吃它的姿势也十分文雅。”一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浆洗得笔挺的硬领简直可以当拆信刀使用的老先生如此告诉伊薇特。

彩排的同时还能欣赏到皇家仪仗队的表演,那些穿着红马甲,戴着黑色熊皮高帽的仪仗队士兵倒是让伊薇特有些新鲜。不过她可是后世穿越来的,在那个位面,华夏拥有天下第一的仪仗队,完全就是吊打整个“外国”,在古典情怀的新鲜感过去后,伊薇特也就丧失了兴趣。

排练了两次后,大家解散各回各家,伊薇特见天气晴好,顺便在砾石铺就的林荫道上散会步,突然听到一个惊喜交加的声音叫到:“小费雪先生?!”

“你是……上次的警察?才一个周不见,这么快就调到温莎堡的警卫队工作了?”

“啊,那倒不是。我只是来这里执行公务,详情不方便在这里说,但它事关一位德高望重绅士的荣誉,不知能否麻烦小费雪先生用您的聪明才智帮助我?”警员戴维恳切地问到。

“倘若是为了打击犯罪,维护公正,我十分荣幸能为警方的工作助力。”这几天无聊的浮华生活早让伊薇特有些不耐烦了,如果有什么能让她头脑中沉寂的可爱灰色小细胞活跃起来,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没想到自己的请求轻易被救星答应了,戴维大喜过望,马上邀请伊薇特去他的临时办公室,向她请教关于案情线索的问题。

……

“所以这几天你找到的可疑迹象只有这些碎裂的酒瓶子?”在听过案情的叙述后,就连伊薇特也感觉到摸不着头脑,唯一奇怪的地方是几只焦黑的瓶塞,但能佐证它的东西太少,暂时无法从中推论出有价值的东西,其他瓶子碎片就更加普通了。

“呃……因为温莎堡的情况远远比我想象中复杂,这里面直接为女王服务的固定仆人应该都没什么疑点,格兰维尔爵士能掌握的也只有这些人,问题是还有许多杂役仆人流动性太大,有的仅仅是农闲来帮了一季就离开了,或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被一些小痞子诱惑做了背德之事被开除,很多就连大管家本人也不认识,更遑论了解他们的品性。”

“那这些碎片究竟是从哪里发现的?能带我去看看吗?”伊薇特想了想,既然没有其他发现,那就只有追溯到源头再考虑了,也许粗心大意的警探在查访的时候漏掉了什么,但愿她能够顺利找到。

“唔,这个倒是没问题,可是那已经是好几天前的发现了,我想脚印什么的痕迹已经被毁坏得差不多,您最好不要报太大希望……”戴维小心翼翼地向伊薇特打预防针。

伊薇特跟随警探来到一处庭院的花圃,远远就听见一位生意粗粝的老人声嘶力竭地愤怒喊叫:“我说你!从我神圣的草坪上离开!立刻!”

随后,他们就看到一位不明就里的贵族灰溜溜匆匆离去,而发出呵斥的老人穿着围裙,拿着花洒和一只园艺剪刀,整个人须发皆张,就像是暴怒的老狮子。

“那是卡彭老爹,对园艺事业奉献了自己一生的可敬老先生,他会对任何女王以外、践踏他劳动成果的人充满愤怒,就像虔诚的教士痛恨敌基|督那样。”警探解释说,“就是他发现了破碎的酒瓶。”

“尊敬的卡彭先生,我受这位先生委托来调查被窃的东西,能否请您告诉我当时的情况,以及在哪发现它们的?”伊薇特礼貌地走上前去打招呼。

花匠看了她一眼,发现竟然是位贵族,然后疑惑地看向戴维:“怎么回事?”

确实,贵族几乎不过问下人的事,就连从小在温莎堡长大的女王,登基后因为对这里举行的一次成功晚宴十分满意,宴会散场后,女王亲自前往楼下的仆人区,想要感谢当班的厨师,这才第一次看到了那位主厨,并且听说了他的名字——尽管女王本人已经吃了他二十多年的饭菜,却从来不知道有这个人存在。

“小费雪先生是位有名的侦探——”戴维信心十足地说。

“咳、只是业余爱好……业余。”

“随便怎样都好,只要你们能找出那个毁了我可爱丁香花的恶棍、匪徒,把他吊死在泰伯恩刑场,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花匠气呼呼地说,然后指着花圃一角开着灿烂杜鹃花的地方,“就是那里,你看到的位置本来有一株茂盛的美丽紫丁香,大约有三四人合抱那么大,可前不久我发现它叶片变黄、脱落,无论如何也无法挽救,我掀开它的枝条检查了下方的土壤,发现那里被人挖掘过,从里面就搜出了那些破玻璃瓶子,可我心爱的紫丁香终究还是枯萎了。究竟是怎样的道德败坏之人才能干出如此邪恶的事?真希望魔鬼能早日带走他的灵魂!”

伊薇特顺着他所指的地方看过去,那里只能看到一片锦绣灿烂的杜鹃,根本难以察觉几天前才有一株丁香死去。

“这些……都是后来移植的?”

“只有一部分是。”花匠指出那些后来补种的,“我从别的稍远的花圃移栽了些杜鹃过来,免得这里缺了一块,毕竟这里离餐厅的窗户太近,倘若被外国人看到残缺的花圃,误解了温莎堡引以为傲的园艺艺术,我就是死也丢不起那个人!”

这个时代的职业者莫名有一种强烈的荣誉感,尤其以为王室服务的更加如此,法兰西有一位名厨因为海鲜食材运送误点,使他无法准时完成一次宴席的制作,竟然不断地念叨“这是耻辱”,然后羞愤自尽了。

在花匠的努力下,伊薇特近看才看出补种的杜鹃和原生的杜鹃有什么不同——补种的剪去了一些枝丫,减少蒸腾作用,降低根系的负担,经过精心的照顾,它们现在状态也还不错,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有什么不对。

“只是紫丁香死掉了吗?为什么与它这样近的杜鹃还好好活着?是因为挖掘的过程中弄伤了紫丁香的根系还是别的原因?”伊薇特问。

花匠转头用正眼仔细打量了她:“你比那个冒失小子聪明多了,他就没有问我这个问题。事实上紫丁香不能和杜鹃种在一起,它们对土壤的需求不同,可我研究出一种独具特色的方式,能把它们紧紧挨在一个花圃里,长得却如同分别栽种一样好。秘诀就是肥料——必须是固体的肥料,紫丁香用烧过的草木灰,而杜鹃则选用煤尘灰,对,就是你的杂役女仆每天从厨房炉灶附近清扫下来那种可恶的黑色灰烬,杜鹃很喜欢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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