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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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污染水,也难怪了,往咱们落日迁徙的大批昆虫,不会就是来自这里的吧?”
秦寒七却沉吟道:“‘子土’已经用了这么久,不应该啊。”
光头:“七爷,你咋糊涂了?他们跟咱们又没有交情,咱们当然妹有卖给他们。”
兽医:“……光头哥,帐不是这么算的,‘子土’虽然没有直接卖给他们,可不少基地从咱们这购买之后,还会二次倒卖,流通性很好的——至少守望就在做这单生意。”
光头:“卧。槽?守望那帮孙子这么精?妈的,以后不卖他们了!”
金刚抓紧机会用十分欠打的过来人语气说:“光头啊,还是太年轻,这也是互惠互利的事情,而且,生命树长得这么快,用不了多久,守望就会发现他们根本用不着跟咱们买‘子土’了。”
不知什么时候落在光头脑袋上的鹦鹉郑启帆:“太年轻,啧啧,太年轻。”
接下来就是光头独自表演金属针追鸟的余兴节目。
……
“七哥别担心,我们空间里就有‘子土’,带的食物也够咱们一行人野餐几个月了。”
秦寒七点点头,“我只是怕兄弟们失望。”
金刚宽慰道:“这不可能,我能打包票!”
等剩下的大部队赶上来时,果然证实了金刚的笃定,大家平日里的工作不是打丧尸就是种田,几乎都是“996”工作制,十分辛苦,如今能带薪出门游玩,别说是一片可以随意入住空闲营地,就算是把他们拉到一片空地上晒太阳,都能高兴得笑出声来。
大家热火朝天地干起活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免费营地收拾得干净利落,而李·哆啦a梦·呦呦也从空间里变戏法似的掏出各色娱乐工具。
野餐毯、bbq烤炉、扑克牌、麻将,汽水、花生瓜子,甚至还有一台自动麻将机……
几个异能者自告奋勇去不远处的密林里组队猎杀变异动物,带头的光头直言“争取整个变异烤全羊回来。”
生火、摘菜的工作就简单得多,其他人早早做完,便热火朝天地搓起麻将,斗地主、炸金花不亦乐乎。
然而,这一片欢乐的海洋尽头,却响起一阵不大和谐的求救声。
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跌跌撞撞地朝落日的团建队伍跑过来,口中一叠声地叫着“救命”,而他身后举起木棍、铁铲的一队人嘴里则骂骂咧咧地嚷着“黑心!!”、“奸商!!!!”、“不得好死!!!”、“生儿子没p眼!!!”
……
第七十六章
“卧。槽怎么回事?”
那浑身是血的瘦弱男人一把抱住落日一小弟的腿, 奄奄一息地叫救命, 后面跟来的杀气腾腾的众人, 仍旧叫嚣着。
“打死他!打死这黑心肠的!”“奸商,呸!拿人命赚钱,还要不要脸?你爸妈就这么教你的?”
落日正搓麻搓麻得开心的众人, 忍不住站出来,“哎等等, 别激动, 怎么回事?”
那些举着木棍、铁铲的人, 见落日人数众多,也不由得愣住了, “你们是外地的异能者吗?这黑市早就关了,你们来的不是时候。”
“这人黑心不要脸,拿人命赚晶核,我们打死他是死有余辜, 这事儿跟各位没关系,是我们的私事,请你们高抬贵手!”
秦寒七也站出来,他淡声道:“原本跟我们无关, 不过, 既然遇到咱们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杀人, 问都不问一句。”
这伙人见秦寒七气势不俗,话不多, 却有分量,便也暂时冷静下来,道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这一片也和末世中其他地方一样,遭遇了水污染的危机,一夜之间大江大河里的饮用水污染程度比从前翻了翻。
从前,若是有丧尸的尸体丢进水里,水就会被污染,可那种程度的污染,将水煮沸,便也可以饮用,然而现在,煮沸也无济于事,必须用专门的滤水装置——比如落日出产的“子土”。
这里离落日有一定距离,“子土”经过几手倒卖不但价格贵了几倍,因为再生能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弱,效果也大打折扣,偏偏这样贵的商品也不是有晶核就买得到的,可谓一抔难求。
于是,便有聪明人想到了替代的办法。
都说科技改变世界,科学是第一生产力,包括那位被打的男人在内的“科研团队”,就研制出了净化污染水的办法。
他们靠着那净化器,赚了大笔的晶核,一跃成为这一片最富有的人之一,一开始,众人因为他们的净化器,重新喝上了干净水,都把他们视作救苦救难的大恩人,奈何,很快,这些人就觉得水是不是卖得太贵了?
“一小杯就要一个透明晶核,你们给评评理,值这个价钱吗?”一位扛着铁锹的大汉愤愤不平,“他们顶多就是把水倒进去,成本能有多少?基本没有成本啊!”
“只要水一出来,一杯就是一个透明晶核,我们一天的饮水量可是要靠着猎杀几个丧尸才能换来的,我们辛辛苦苦工作,怎么就给他做了嫁衣裳?各位,你们觉得公平吗?”
“就是,而且这可是刚需,是救命的东西,他们这帮黑心的商人,就心安理得地挣这些救命钱,他们的良心是不是坏掉了?”
那被打得满脸是血的“科研人员”也忍不住回击,“净水器已经被你们抢了,我的同伴也被你们杀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这是强盗!嫌我们的水卖得贵,你们有本事去买‘子土’啊!”
“哎卧。槽!你们听听,他这说的是人话吗?明明手里就有能救命的东西,就是不肯便宜卖给我们,还叫我们千里迢迢去落日找什么‘子土’?他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吧!”
那科研人员被骂得面红耳赤,偏偏又不擅长呈口舌之快,急道:“你、你们,这样过河拆桥,以后哪还会有人研究净水器?你们就等着渴死吧!”
“来劲是不是?死到临头还这么多废话,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人民群众的力量!”当即就有人举起木棍想要行凶。
那“科研人员”闭着眼睛,直往落日小弟身后躲,那棒子到底是没有砸下来。
“等等。”
举棍的人感到手腕一疼,看向秦寒七,“这位大哥,我们刚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也知道他是什么人,还是别管……”
秦寒七:“他是什么人?”
那人狠狠道:“发人命财的黑心王八蛋!”
秦寒七放开他,却依旧挡在两人之间,“也是他救了你们,如果他发明了净水器,你们早就渴死了。”
“可是……”那人面红耳赤,被秦寒七的话噎住,身后的人也大呼小叫:“那又怎么样?早死晚死不都是死?他现在把干净水卖得那么贵,逼得我们没有活路,不如大家一起死!”
秦寒七脸色沉了下来,落日众人非常熟悉自家七爷这个表情,这是发怒的前兆,没等秦寒七再说什么,早有人把那胆敢和七爷抬杠的家伙架出去。
而阿丙最机灵,揪住这些人里领头的笑着打哈哈:“人都杀了,净化器也抢到手了,就算了吧,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这些外人,弄不清楚你们有多少恩怨,不过有一点,我们老大脾气不大好,今儿你们也看见了,我们是高高兴兴出来玩的。
老大眼里揉不得沙子,放松的时候见不得血,你们要杀要剐,等我们走了再说,老哥,就当给我个面子?”他不知往那领头的手里塞了什么。
领头的见阿丙给了面子,而落日那伙人看着凶神恶煞的,没一个是好相与的,便也对那“科研人员”留下一句“你等着”,带着众人离开了。
“喂,你没事吧?”李呦呦忍不住问那“科研人员”,他的眼睛都被额头上伤口流出的血给糊住了。
他遥遥头,挤出个笑:“谢谢你。”
等他擦干净脸上的血,看清李呦呦的样子后,脸立即涨红了,喃喃道:“你是天上的仙女吗,难怪会救了我。”
李呦呦被他呆愣愣的样子逗笑,真正救了他的秦寒七脸色一下子黑了:“既然没事,你就走吧,别打扰我们。”
众人已经习惯了,又到了传统的每日发狗粮时间,不过,也没人上前替他说话,毕竟,他刚得到庇护,按着正常人的逻辑,都要死皮赖脸留下的,万万没料到,那“科研人员”居然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啊,我这就走,耽误你们休息了。”
临走前还对秦寒七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救了我。”
秦寒七:“……”
金刚一把扯住他:“走什么走啊?上哪儿去?这是七爷,你跟他说一句,求他把你先带走,离那些暴民越远越好,七爷宅心仁厚,不会救了你又看着你去送死的。”
那“科研人员”却愣住了,“七爷?你是……秦寒七??!!”他激动极了,现在这年头,是没有第二个人敢自称“七爷”的。
秦寒七点点头。
那“科研人员”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我,七爷我可崇拜你,你是我的粉丝,啊不对,我是你的偶像……”
秦寒七:“……不用说了,兽医,给他看看脑袋,是不是被打坏了。”
……
虽然出了个小插曲,可落日的团建依旧建得有声有色,光头猎到了一只末世前未成年大象那么大的变异鹿,烤全羊没实现,烤全鹿却也令人食指大动,足够整个“团建小队”享用了。
期间,李呦呦又从空间里掏出他们今年新酿的高粱酒——那些末世前搜集的陈年酒她是舍不得拿出来分享的。
众人围着篝火,酒过三巡,玩得不亦乐乎,也听了‘科研人员’借酒浇愁,道出他的心酸史:“这个真不怪我们卖得贵,从前,一杯水是要一个浅蓝色脑核的,现在已经便宜了十倍,他们还是嫌不够。”
阿丙灌一口酒:“杯子不行就用桶呗,反正你们也没什么成本,这事儿还是你们办得不地道,挣人命钱,他们当然不高兴。”
“科研人员”激动了,“什么叫做人命钱?难不成我们是做慈善?我们本来也不是想做慈善,我们也要吃饭的!”
“是他们贪心不足,多少都会嫌贵的,过河拆桥!谁说我们没有成本,你们就‘看着贼吃肉,没看到贼挨打’!”
他喝得迷迷糊糊,话也说得颠三倒四,光头哈哈大笑:“你这算什么比喻,哪有把自己比喻成贼的哈哈哈哈哈。”
“科研人员”也跟着傻乐,“知道我们研发成本有多高吗?那个净水器是从末世之前一个实验室里找出来的,我们光是去那个实验室的路费,就花了所有人的积蓄。”
兽医:“那你们不也是为了‘治病救人’么?跟我一样,别计较那么多,放宽心吧。”
“科研人员”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别以为‘救人’的都是为了高尚情操,这几个字太贵,我现在不想要。这一片黑市都是贩卖变异动物啦,有药用的变异植物啦,而我们的异能都不高,猎杀不到像样的东西,也抢不过那些中高阶异能者,只能勉强填饱肚子。”
“直到水污染泛滥,猎物更难猎杀,植物也枯萎出现多样化变异,我们的日子就更难了,我们着手研究一些净水器,发现原理上没有问题,可是,有限的技术条件根本无法支持我们的想法,所以,我们打铤而走险,去远处翻实验室。”
“所以你们拿出了所有积蓄做路费?”
“还不知这样,”他摇摇头,沉痛道,“我们一共有九个伙伴,在实验室里,遭到丧尸袭击,死了五个,路上又因为这样那样的危险,只有两个人活着回来。”
“他们杀死了我唯一的同伴,也抢走了净水器,现在就剩下我自己了。”
阿丙叹口气:“他们只看到你们用这东西赚钱,却不知道你们付出了多少代价。”
“科研人员”摇摇头:“不是这个原因,这是‘知识产权’,就算我们没有付出那么多代价,他们也不应该这么做,这是道德绑架,是强盗行径!”
阿丙觉得他可能是喝多了,摇摇头:“你太激动了,没有那么较真的。”
哪知,一直跟他统一战线的兽医却推推眼镜,同样激动道:“你说得对,这是原则问题。”
阿丙:“……”
阿丙忽然觉得眼前的小哥和兽医那种一根筋的思考方式的确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敢问小哥,你怎么称呼,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科研人员”:“我叫陈以墨,你们叫我小陈就好,我是b大毕业的。”
兽医激动道:“校友啊!”
或许这就是他乡遇故知,两位校友很快升华了革命友谊,开始讲一些阿丙一个字都听不懂的科学术语。
阿丙端着酒杯默默离开:“……行吧。”
兽医:“你那‘净水器’还能重新做吗?”
陈以墨:“可以,其实第一代净水器是有瑕疵的,每隔一个周期,就要进行人工调试,不然净化出来的水是不达标的,即便煮沸也会带有杀不掉的病毒。你想看设计图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画。”
兽医:“不是不是,落日刚好想搞一个水循环系统,你知道,自来水过滤……不过,落日的水都是由息壤和生命树净化过的,绝不携带病毒,但常规的微生物还是存在的,不能直接饮用,我们一直希望改善一下。”
陈以墨:“都说落日是幸存者的天堂,没想到,你们都已经开始提升生活品质了,难得,难得!”
“这个构想是具有可行性的,只不过,需要的材料挺多的,搜集的难度比较大,可能需要生存小队的配合。”
……
等落日众人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带薪假期之后,兽医已经和陈以墨研制出了初步的改善落日水循环方案,同时提出了科学种田的灌溉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