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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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平九原是想回那兵士的话的,一听到吴屠户的招呼,便有些尴尬的回头冲他笑了笑。
孟彤赶在赵平九开口前,先冲吴屠户笑道:“吴大叔,俺们给您送上次说好的豹子和狼肉来了,这次俺们又逮了一窝黄鼠狼和一只黑狐狸,毛都油滑油滑的,您可一定给俺们算个好价钱啊。”
这话说的吴屠户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容满面的快步走了过来。他先是看了一眼赵平九板车上的一车猎物,这才转头对那年轻兵士陪笑道:“魏大人,他们是住在牛背山山脚下的村民,平时打到什么野味都是拿到俺这儿来的,上次俺给您送去的那批野兔,就是他们猎的。今儿您也是赶巧了,正逢开春儿他们来送货,不然回头传了风声出去,这么齐整的豹子,镇上的几家大户一准会到俺这儿抢,到时俺就算有心想给您留着,也是留不住的。”
吴屠户的一席话说的这位年轻的魏大人满脸都是笑,还真当是自己今天洪福齐天撞上大运了。
“这就叫赶得早不如赶得巧。”魏大人转过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孟彤,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手指虚指孟彤背着的小弓,懒洋洋的道,“小丫头,就你这么小的个儿还背着个弓,你就是拿着这个打猎的吗?这么个小玩意儿,你能打到什么?”
赵平九和吴屠户不由全都紧张望着孟彤,深怕她说话不知分寸,得罪了这位军爷。要知道,能在这边疆之地当军头儿的兵,一言不合,杀个个把人是常有的事,官府是根本不会管的。
“能打狼。”孟彤看着魏大人年轻的面庞,一脸认真的道:“年前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山上下来了一群狼,俺娘不小心把草垛子靠院墙垒了,结果野狼就借着草垛子跳进了俺家的院子,俺家就住在山脚下的林子边上,还好当初建房子为了防止野兽闯进院子,故意把窗子都建得很高,野狼才没从窗户跳进屋子里来。那天夜里雪下得很大,屋子外头也黑呼呼的,俺只能看到野狼绿油油的眼睛,所以俺站在灶台上,拿着小弓就对着狼眼睛射。”
☆、56打赌
孟彤说着低头去拖车上已经剥子皮,抹子盐巴的狼肉,指着狼头上的两个窟窿,装作很是天真、得意的道:“您看,这是俺那天射的,俺射的可准了,六匹狼有三头都射坏子两个眼睛,别外三匹也都射中了一个眼睛,这些都是俺用小弓打的呢。”
孟彤的声音把站在肉铺里,忙着跟伙计清点猪肉的几个士兵也都吸引了过来。当兵的不佩服别人有钱,却佩服别人有真本事,一个站起来还不到他们胸口高的小丫头,竟然扬言自己杀了六匹狼,这是何等新鲜的事情?
魏大人转头看了看身边围过来的几个兄弟,也不说相信那些狼是孟彤杀的,也不说不信,只伸手指了指吴屠户肉铺上挂的一只猪耳朵,笑眯眯的道:“这样,你就用你那小弓去射那只猪耳朵,,要是你真能射中,我就相信你的话。”
孟彤暗暗观察着这位年轻的魏大人,心里飞快的思考着怎么应对这些人。这位魏大人看人的目光清澈,举手投足也都显得很正派,倒不像是什么邪恶之辈。孟彤皱着眉歪着头,那模样是怎么看怎么的不谙世事。她故作很不解的看着魏大人,语带困惑的道:“您就算不相信俺,这些狼也是俺打的啊。”
一边的众兵士闻言顿时哄笑起来,吴屠户和赵平九却已经紧张的面皮都开始僵硬了。
魏大人的心情似乎很好,他笑着朝哄笑的一众兵士挥挥手,等他们安静下来,才又笑眯眯的对孟彤道:“你也看到了,你这豹子吴屠户已经转手卖给本大爷了,可你这车上还有这么多东西还没卖出去呢,那,只要你能射中那只猪耳朵,你这一车的东西,大爷两百五十两包了,怎么样?”
两百五十两?还真是个二百五!
孟彤强忍着想要撇嘴的冲动,垂眸掩住自己眼底的嘲讽之色,故作怯怯的转头去看吴屠户,嘴里却嘟囔着,“俺又不知道价钱,要是你们坑俺咋办?”
几个兵士在一边又低低闷笑起来,这位魏大人的脾气似乎很好,他像是被孟彤弄得没折了一样,转头对吴屠户道:“吴屠户,你来告诉这丫头,大爷出两百五十两买她这一车东西,到底坑没坑她?”
“没坑,没坑,魏大人仁善,特意照顾你这丫头呢。”吴屠户一边说,一边拼命冲孟彤使眼色,“你还不赶紧射一箭给大人们看看?”
吴屠户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孟彤赶紧射完了箭,赶紧把这群兵爷给送走,省得夜长梦多。
孟彤“哦”了一声,装做欣然的点了点头,拿下背上的小弓,又从背上的箭袋里抽出一根竹箭,搭箭、拉弓、松弦。
那几个兵士还没从看到孟彤手里竹箭的惊讶中回神,就听到“啵”的一声轻响,肉铺上挂着的猪耳朵上,一根短细的竹箭赫然一穿而过,“哒”的一声钉在了肉铺后面的墙壁上。
孟彤这一组射箭动作仿佛已经演练了无数遍,做来宛如行云流水,好像所有动作都在瞬间完成的一样,漂亮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拍案叫绝。
几个兵士的脸上都不由露出惊艳之色,魏大人也显得很是惊讶,又把孟彤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翻,才笑道:“行啊,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还真有两把刷子。”他又指着肉铺上挂的一条猪尾巴,道:“看到那条猪尾巴了吗?你要是能射中那个,爷就再给你加十两银子,怎么样?”
一箭就是十两白银,这可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
孟彤咧开嘴,用力的点了点头,再次弯弓拉箭,只不过这回稍稍瞄准了下。弓弦一松,竹箭便“咻”的一声直接钉进了猪尾巴韧性十足的皮肉里,且箭支还直接穿透了一半进肉里,便得箭矢跟垂挂的猪尾形成一个工整的十字。
“好!”看热闹的众兵士纷纷拍手叫好,那位魏大人的脸上也有了一丝佩服之色,用力拍着手,笑着对孟彤点点头,“你这小丫头确实很不错,就凭这一手箭法,以后大人们就不怕没野味可吃了。”他对身边的兵士微抬了抬手,那兵士立即从怀里掏出两张百两和一张五十的银票,以及两个五两的银锭上前递给吴屠户。
看了孟彤的表演,给了钱,魏大人似乎也失去了继续逗弄孟彤的心思,他转身上了马,刚刚在旁看热闹的一众兵士,立即动作迅速的上前,把赵平九板车上的豹子、狼肉、黄鼠狼和狐狸一下就全搬走了。
看着魏大人带人走远了,吴屠户才长长的吁出口气,看着孟彤笑道:“你这丫头的胆子可真不小,连看到带刀的军爷都不怕。”
孟彤前世怎么说都是个在商界做出了点成就的精英人式,如果与人交际,恭维人还是会的。她腼腆的笑了笑,“这不是有吴大叔您在吗?”
从这个叫孟彤的小丫头刚才的说话行事里,吴屠户也看出来了,这小丫头虽然年纪看着不大,但人情事故方面却是老辣的很,以后长大了肯定也简单不到哪里去。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吴屠户只是一个小小的杀猪人,他自然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如果那位魏大人真想为难孟彤和赵平九,他不但不会帮忙,可能为了自保还会助纣为虐一把。可现在事情过去了,能这样被一个小丫头当保护神一样的崇拜和恭维,吴屠户也觉得脸上有光,不禁就笑出了一脸的褶子。
“给,这是你卖猎物的银子。”吴屠户转手就把手里的银票和银锭全都递给了孟彤。
赵平九见状便连忙摆手道:“老吴,这怎么使得,咱们是常来常往的生意,你把银子全给俺们了,你自己赚什么啊?”
吴屠户看了眼孟彤,笑道:“这次俺就不从中抽头了,上次小丫头来,俺这个做叔的也没给什么见面礼,那点子的差价就算是俺给小丫头买花儿的钱。”
☆、57买买买
赵平九闻言连忙感激的冲他拱手道谢,孟彤却知道吴屠户这是有意在向她示好,不容笑容满面的娇声冲吴屠户笑道:“吴大叔,您可不能不赚俺的银子,俺还要在您这里买十斤五花肉,你铺子里要是还有猪蹄,猪皮,猪下水啥的,俺也都要了。”
吴屠户闻言顿地爽朗的哈哈大笑起来,“中,大叔的猪蹄,猪皮,猪下水都卖给你,不过今天的猪下水可有四副呢,你确定都要?”
孟彤连忙笑着点头,“都要,都要。”
“成,那大叔这就给你刮猪皮去。”能得到孟彤这样热络的回应,吴屠户很是高兴,他转身进肉铺招呼了小伙计一声,两人便一起飞快的给猪皮去了毛,又把四框猪下水抬到赵平九的骡车上。
孟彤付了半吊钱,与吴屠户知辞之后,赵平九就转头带着孟彤去了镇上最大的杂货铺子。杂货铺里最贵的鞭炮,是一百响的,一挂要一百文钱,至于其它二十响,五十响,八十响的则要便宜很多,分别是十文,三十文和五十文钱。
孟彤除了一百响的鞭炮没买,把杂货铺里三十挂二十响,十八挂五十响和六十挂八十响的鞭炮全都买了,另外又买了十个圆肚大口的带盖陶罐,两罐盐巴,一斤糖,两坛五斤装的十年酿女儿红,以及两大一小三双厚底的棉靴。跟掌柜的结清了银子,看着小伙计把他们的东西全都搬上车,孟彤上车之后,两人又转去了药铺。
孟彤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了些天麻,党参,枸杞之类的补药以及雄黄,蛇药和十瓶伤药。
赵平九便问她,“还有没有什么东西要买的?或者咱们直接去东市?”
看着已经没什么空位的板车,孟彤有些不好意思的冲赵平九笑笑,道:“平九叔,俺还想再去趟铁匠铺,您送俺的小弓虽然很好,可拉力太小了,箭矢射不了多远,那天晚上打狼时,俺都只能等狼冲到窗台下才敢放箭,不然箭都射不进狼的身体。”
孟彤手里的小弓,原本就是赵平九做来给铁头小时候当玩具玩的,自然不可能会有几石的拉力,能近距离射个鸟就很不错了,能用来打狼,大概是这把小弓一生最辉煌的成就了。
孟大一家住在山地那边种地方,没有一把好弓还真是不行。赵平九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便掉转了车头,往铁匠驶去。水头镇的铁匠铺有好几家,但做活儿最好,打的弓最精准耐用的还是要数镇中的金弓铁匠铺。
金弓铁匠铺的掌柜就叫金弓,据说他祖上有人做过朝庭的兵器匠人,因此他的铺子里不但有各类弓箭,还有各种的长剑短刀和匕首。
武器在这个年代是非常昂贵的,最普通的一把木弓都要三两到五两银子,好一些的弓就更不用说了。孟彤在铺子里选了把称手的,只有她手臂长的淡黄色桃木弓,二十只带铁箭头的木箭以及一把短刀和一把匕首,而就这么几样东西就花去了她整整三十多两银子。
孟彤宝贝的把桃木弓背到背上,一直到坐上骡车还在肉疼自己花掉的银子。
等两人到了东市买骡子和车厢时,孟彤反而肉疼的麻木了。她花了三十五两买了一头刚满两岁,身体健康,体形膘壮,性格还很温顺的母骡子。又去车行花了五十两,买了辆带车顶棚和遮雨布的木板车,车行附送了全副的套绳和嚼子,还能给骡子钉掌钉。
在车行的指点下,孟彤套好了骡车,又试着上去亲自驾驶了下。她发现驾骡车比骑马容易多了,而且赵平九帮她买的骡子非常温顺,这让她驾御起来几乎没遇到什么困难。就地在车行里买了一百斤干草料,孟彤付清了银两之后,摸着缩水了一半的钱袋,她心疼的直抽冷气,跟在赵平九的骡车后头一直到回了家,还在为自己大手大脚的采买行为,而肉疼。
“这,这,这车哪儿来的?”春二娘一打开院门,直接就傻眼了。看到孟彤赶着的骡车,骡子的体形虽然长得比赵平九家的看着略小了一点,但那墨绿色盖着防雨布的车厢,可比赵平九家的那辆光突突的木板车要高大上多了。
“豹子卖了个好价格,俺就让平九叔带俺去买了辆骡车。”孟彤笑着跳下骡车,拉着缰绳把骡车直接牵进了院子里,一边笑着对惊呆的春二娘道:“爹的身子不好,走不了远路,以后俺就赶着骡车带他到镇上玩儿。”
春二娘听了这话微微一愣,她微红着眼扭头往正屋里看去,却见孟大正依在屋门边上,微笑的看着她们。
“当家的,你看到了吗?这是俺们闺女给你买的。”春二娘哽咽着对孟大喊道,“以后你也可以到镇上去看看了,就坐着俺们闺女给你买的骡车去,俺们可以从早逛到晚,再也不用怕回家晚了会耽误家里的活计,俺们可以放心的逛。”
“嗯!”孟大点了点头,笑容仍然一如往昔的温和。
孟彤看着自家爹娘这副模样,便知道关于逛镇子,这其中肯定还有一段心酸的往事。孟彤只当自己没看到春二娘抹眼泪的动作,往外走一边道:“娘,您别光站着啊,赶紧过来帮忙卸东西。”
孟彤今天买的东西可也不少,她先把新买的刀箭和弓以及那些补药和伤药都拿回屋,妥善安置好,这才转出来帮忙卸货。
赵平九一直在等着孟大和春二娘教训孟彤。毕竟这丫头连商量都没跟家里商量,就直接花了整整八十五辆银子买了辆骡车回来,换他是孟大,就算不打这胆大包天的丫头一顿,骂一顿还是免不了的。可让赵平九没想到的是,一直到他车上的东西都卸完了,春二娘和孟大都没说孟彤半句,不,正确的说应该是,他们压根儿没对孟彤买了辆骡车回来发表任何异见,仿佛孟彤本来就该买骡车回来一样。
☆、58威胁
眼看着车里的东西搬的差不多了,孟彤特意留了一坛酒在车上,又把背篓里出门前放进去的腊兔肉拿出来,放到赵平九的车上,笑道:“平九叔,今儿又给您添麻烦了,这坛子酒和这两只兔肉是俺孝敬赵爷爷的,您帮俺们一家跟他道声新年好。”
赵平九本想拒绝,可看着车上那坛子十年酿的女儿红,却有些错不开眼。十年酿的五斤装女儿红,镇上一坛子要卖二两八分银子呢,他们家就算家境还算殷实,可平时也不舍的买这么好的酒。“这怎么好意思呢?不如留着给你爹喝。”
让一个噬酒的男人见到美酒,在他身上你就看不到智商这种东西了。孟彤好笑的摇摇头,道:“叔,俺爹的身子是不能喝酒的,这酒可是俺特地买给赵爷爷的,您就别推辞了。”
赵平九很不好意思挠着头,“那,那叔就代你赵爷爷接啦。”
“您可一定得拿着。”孟彤一脸诚恳的微欠了欠身,算是给足了赵平九面子,这才让这汉子笑呵呵的走了。
回到自家院里,孟彤插好门,便招呼春二娘一起给骡子搭棚子。家里有现成的竹杆,猫冬的时候,孟大特地给孟彤屋里的炕编了张竹席,这回也能派上用场。母女俩把十个陶罐猪肉和猪下水这些都先扔在井边不管,拿着竹杆挨着墙先搭起了竹棚来。
天气虽然有所回暖,但对于孟大来说还是太冷了。春二娘和孟彤严令孟大不能下炕,禁令未解除,孟大只能呆在坑上看着母女俩在院子里忙活,急得直抓耳挠腮,“那个竹杆儿,你得切得短点儿,唉呀,你看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
孟彤一回头就从大开的屋门看到,屋里的孟大正从炕上伸了脚下来,立即大叫起来,“哎,爹,你在炕上看着就好,可别下来。”
春二娘闻言,回头一见孟大把脚都快伸到地上了,就拉下脸开始埋怨起来,“你说你这是想干啥?这么大冷的天儿,就你那身子骨,你下炕你受得住吗?你下炕回头就得发病罗,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个儿呢?想想以前在老宅,每天都要早起干活,那是想让你多躺会儿都不成的,可现在咱们闺女能干了,这日子好过了,你怎么还就躺不住了呢?”
孟大被春二娘念叨的脸都红了,把脚缩回了炕上,却拍着被子不甘的喊道:“俺就是看你们笨手笨脚的着急!”
春二娘白了他一眼,难得强势的插着腰道:“你着急俺们也不用你帮,你也不想想俺跟闺女儿挖得陷阱连豹子、野狼、狐狸都能抓住了,现在还能被个棚子难住?”
孟大被春二娘顶得说不出话,吭哧半晌才干巴巴的挤出一句,“你就是能挖坑,搭棚子还是笨手笨脚。”
孟彤笑看着他们屋里屋外的斗着嘴,低头的时候,眼角突然瞥见一抹可疑的白色。猛然扭头看去,顿时气的一蹦三尺高,“小狼,你在干什么?”
被发现的小狼一惊之后不但不立即逃跑,还死命的咬着露在竹框外的一小截猪肺,拼命往后扯,那要吃不要命的架势,看得孟彤都气乐了。
“你个不听话的坏东西,胃口倒是不小,也不怕这猪肺把你给埋罗。”孟彤手一伸,动作熟练的揪住小狼的脖颈肉,把它拎起来。
小狼倒也硬气,不但咬着那截猪肺死活不松嘴,连平时求饶的“呜呜”声都没发出来。
“小样儿?就你还敢小俺玩宁死不屈?”孟彤好笑的伸手戳了戳小狼的嘴,一本正经的威胁道:“再不松嘴,晚上不给你肉吃。”
小狼:……
“明天也没肉吃。”
小狼:……
“以后都没肉吃。”
有这么威胁狼的吗?小狼瞬间崩溃,“嗷嗷”的大声抗议。
孟大魔头得意的“嘎嘎”怪笑两声,拎着小狼走到门边,非常潇洒的往屋里一甩。
只见小狼那肥的看不到腿的球状身体,在空中微微一扭,便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四爪稳稳的落在了地上。它晃了晃被孟彤晃昏的脑头,步履蹒跚往屋门口走了两步,抬头一看站在门口的孟大魔头,顿时就站住了。
“你要是再敢跑出去偷吃,以后就别想有肉吃。”
“呜呜——”没有这么威胁狼的!小狼郁闷的舔舔嘴巴,屁股一矮就坐了下去,抬头一看孟大魔头还在门前站着,它这才彻底死心,垂头丧气的趴下,把脑袋无经打彩的搁在腿上。
“算你认相!”孟彤拍拍手,哼着小曲儿回去继续和春二娘搭棚子去了。
母女俩蹲在地上比比划划,锯锯绑绑,等把做支撑的粗毛竹一一立起来,再在上面盖上宽大的竹席,用混了糯米水的泥巴把竹席糊在院墙上固定住,靠毛竹柱这一头的竹席,则用草绳一一在毛竹上扎紧固定,这棚就搭好了。
用来铺炕的竹席面积足够大,棚子底下靠墙的位置给骡子休息,剩下的地方停放木车厢都还绰绰有余。
孟彤把车厢里的百斤干草搬下车堆到棚子底下,春二娘则到院外去抱了数捆枯草回来给骡子铺地上,孟彤给骡子解了套绳和嚼头,把它的缰绳系在靠墙的一根毛竹上,又去屋里拿了个木盆给骡子盛了半盆清水,这才算把这头骡子给安顿下来了。
解决了骡子的问题,春二娘忙着把工具收回屋,孟彤则回厨房烧了锅热水提出来,两人把洗净的陶罐用热水全都再烫过一遍,便又忙活起了那些四框猪下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