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炕烧了火,孟彤就让孟大在炕上歇着,自己拿了小弓,抓了把孟大搓的草绳放到背篓里,又背上箭袋,便对春二娘道:“娘,您把米淘了,中午煮稀饭还是干饭您自己看着办,俺出去转转,看能不能再打几只雀儿回来,俺出门后您就把院门插上,咱们这儿离山脚近,平九叔早交代了,说不管山上会不会有野兽下来,俺们先防着点儿总是好的,要是有谁来敲门,您也要先问清楚是谁再开,要是俺叔他们来,您可千万别给开门。”

起屋子这几天大家伙儿也没见着什么野兽,再说孟彤这些天也天天出去转晃,还能每天打几只鸟雀回来。因此春二娘对孟彤出去转晃打猎并不担心,倒是听说他叔会来,顿时就急张起来,连连点头答应着,又叮嘱孟彤,“那你出门也小心着点儿,要真没打着鸟儿也别总在外头转,赶紧回来。”

“哎,我知道的。”孟彤说着便出了院门,听着里头春二娘把门插上,才转头钻进林子往山脚走去。

抓野兔其实很简单,都说狡兔三窟,但其实野兔洞有时远不只三个,只要瞅准了兔子洞的数量,把其它的都堵住,只留最近的两个洞口,点燃枯草树枝塞住一个洞口,洞里的野兔就会从仅剩的一个洞口跑出来。

前世做野外培训时,常玩的就是抓野兔,堵兔子洞孟彤做起来熟门熟路。拔了野草枯技熟练的扎成一捆,孟彤掏出打火石把火点着,等火整个烧起来才将之塞进兔子洞,然后迅速蹿到另一个洞口,用糊了泥的漆盖半堵住洞口,等野兔跑出来一只,她就揪住耳朵拔出来,一边用膝兽把洞口堵的只剩下一丝缝隙,一边用草绳迅速把野兔四腿绑好扔进背篓。

如此依法炮制,仅一个兔子窝,孟彤竟就抓了两大五小七只野兔,五只小的野兔也是相较于那两只大的而言,就是小的每只也差不多有三四斤重,都肥的很,直接就把个背篓给装满了。

孟彤在心里照着铁头告诉她的价钱算计着七只野兔的价值,嘴角不自禁就咧了开来。这七只野兔,不算肉,光兔子皮就值半两银子,这山脚边的兔子窝不要太多,她只要多掏几窝,很快就能把借的十两银子还上了。

近三十多斤的背篓压在孟彤单薄的肩上有些重,但一想到这些兔子的价值,肩头的重量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承受了。

孟彤背着兔子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还到家。叫开门进了院子,孟彤回身顺手把院门插上,便扯着春二娘回了屋,一直到进了自己那间屋,她才把肩上的背篓卸下,把背篓里面绑了四肢的野兔一只只的掏出来。

春二娘看得瞪大了眼,“这……这都是哪儿来的?”

“林子那边抓的,俺前几天在林子转悠,发现了好几个兔子窝,怕给咱家帮忙的那些乡亲们发现,还紧张了好些天呢,幸好他们都没往林子里去。”孟彤抬头叮嘱春二娘,“娘,这事儿您可别跟人说实话,要是有人问起,您就说是俺们活不下去了,俺偷偷上山抓的。俺们都穷成这样了,要真跟大家伙儿说了,咱们自己可就没活路了。再说俺奶和俺叔他们可见不的俺们过好日子,要是叫他们知道了俺在林子里抓到了兔子,还指不定会闹出啥事儿呢。”

孟大听到两人的话,下炕趿了鞋过来看了地上的兔子一眼,略微沉吟了下,便道:“这事儿不跟别人说也不成,这兔子皮比肉贵,咱们自己杀了吃就太糟蹋了,让你平九叔拿去镇上能换不少银钱呢。”

“那就只告诉平九叔,就说是俺偷偷上山抓住的。林子里今年能生兔子,明年后年肯定也能生,乡亲们捡柴也不敢进林子深处,凭着这些兔子,只要省着点儿花用,保咱家三口人活下去是肯定没问题的。”孟彤说着提起背篓站起来,冲孟大和春二娘笑道:“林子里还有好几个兔子洞,俺趁着时辰还早,再去两趟,等把几个兔子窝都掏了,回头等平九婶来了,咱就拜托她给俺们把兔子拿去镇上卖了。”

孟大看着女儿单薄的身子,有些不舍的道:“让你娘跟你一起去。”

“不用的,爹,俺自己能行的。”孟彤把背篓背到背上,一脸认真的道:“娘还是在家呆着,平九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镇上回来,万一她来了,家里只剩下爹您一人,可咋说话呀。”

☆、31伤

乡野之地,虽然男女大防没那么严谨,但也还是有的。要家里只剩下孟大一人,邵氏来了都不好进门说话了。孟大顿时就不话说了,只叮咛孟彤,“那你小心些,早去早回。”

孟彤答应一声,便开门出了院子,照旧等春二娘插上门才转身往林子里走。如此来回了五趟,孟彤肩头被磨的红肿破皮,实在痛的受不了,才歇了再去掏几窝的心思。可就是这样,也带回了足足三十八只兔子。

春二娘脸上满是喜色,孟大却看着满地的兔子叹气,“这么多兔子,说是你一人上山抓的,可没人会信。”

孟彤满不在乎的笑道:“那就说是俺娘和俺一起上山抓的呗。”又转头对春二娘叮咛道:“娘,不管谁问你兔子是不是你跟俺上山抓的,你都点头,要是他们再要问别的,您就低头别说话。”

“中!”春二娘跟个听话的孩子般一脸认真应道,“俺一定不说话。”

孟彤忍不住笑了起来,孟大无奈的看了眼老实的妻子,又看向这几天明显活泼开朗了许多的女儿,最终还是舍不得训她,只能摇摇头转身回炕上坐着去了。

此时日近午时,春二娘进厨房盛了三碗略稠的粥,孟彤乖巧的端了一碗送到炕上给孟大,才回去厨房端自己的份。家里除了糙米连盐和糖都没有,可没了孟家那些极品的骚扰和压迫,就算吃着淡而无味的粥,孟彤也觉得是在吃山珍海味般津津有味。

吃过了午饭,邵氏还没来,春二娘洗干净了锅,孟彤这才叫她烧了点水,用来擦洗自己破了皮的双肩。止血的伤药,上次九平给得还有剩下一点,正好可以用来治这双肩上的伤。

春二娘看着孟彤渗血的双肩,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你这孩子,肩膀磨成这样怎么也不早说。”

孟彤陪着笑脸道:“也没怎么痛,等您给俺擦干净了,上了药就没事了。”

家贫万事休,家里连裹伤的沙布都没有,由着春二娘帮她擦净了伤口上的血迹,上了止血的药粉,孟彤便把衣服穿了回去。

春二娘抬着手,正要阻止她穿衣,就听孟彤道:“娘,俺去平九叔家叫平九叔过来一趟,您在家插好门,要是俺奶和俺叔来了,您可千万别开门。”

春二娘闻言顿时就紧张起来,连要阻止孟彤把衣服穿回去都忘了,陈金枝、孟大柱和孟七斤给她留下的记忆太过可怕了,她忙不迭有些惊惶的点头道:“俺记着呢,不是你和他婶子过来,俺不开门。”

孟彤一路小跑着去了赵家。现在是冬闲时节,地里的活儿早就忙活好了,赵平九正在院子里一边擦拭他的弓箭,一边跟赵荣唠磕,见孟彤过来便连忙起来招呼道:“是彤彤啊,快进来,快进来,你婶子和铁头哥还没从镇子上回来呢,你先在叔这儿坐会儿。”

孟彤轻喘着气,笑着对赵荣叫了声:“赵爷爷!”,这才转向赵平九道:“叔,俺不是来看婶子回来没的,俺是来请您的,您跟俺上俺家去一趟,俺有些东西给您看。”

“啥东西啊?”

孟彤笑道:“您去看了就知道了。”

“你这丫头,跟叔还保密?”赵平九笑着起身对赵荣道:“爹,那俺就先到孟家去一趟,您在家先歇着啊。”

赵荣笑着冲两人挥挥手,“去,去。”

等赵平九到了孟家,看到那一地绑了四肢的肥兔子时下巴都差点儿给惊掉了“这……这都是哪儿来的?”问完,他似想到了什么,猛然转身不敢置信的瞪着孟大和春二娘叫道:“你们上山去了?”

孟彤见她们还什么都没说,赵平九就把话题引到了山上,便顺口应道:“平九叔,俺家的情况您也看到了,不算俺家欠您家的银子,就是俺爹的病,到了冬天也要抓些药备着,以防发病的。俺家这要什么没什么的,不上山去拼一把也没有活路啊。”

赵平九脸色难看,眼睛不断的在孟大春、二娘和孟彤三人之间来回游移。

孟大颇有些无奈的苦笑道:“是孩子他娘和彤彤瞒着俺一起上山抓的,一切都是为了挨过这个冬天。”

赵平九闻言,想想孟家的情况,满心的惊惧和愤怒最终也只能化做一声重重的叹息,低头沉默了半晌才不甘的挤出一句,“那也不能往山上去啊,你们不知道那山上有吃人的野兽吗?”

孟大和春二娘闻言神情都是一僵,难掩尴尬的直直的盯着孟彤,都不知道该怎么圆慌了。

孟彤见状,连忙对赵平九一本正经的点头道:“俺,俺跟娘就是听到了野兽的吼声,所以才只抓了这么些就赶紧下山了。”她冲孟大和春二娘眨眨眼,暗示自己来说,然后话峰一转,道:“平九叔,您能帮忙把这些兔子的皮拿去镇上卖了吗?”

赵平九闻言,不由有些奇怪的挑起眉,又看了眼孟大和春二娘,问,“你们只卖兔子皮?”

春二娘向来是个没有主意的,孟大虽然想把兔子全换了银钱,但女儿既然已经说了只卖兔子皮,便直觉的不想出口否决她的意思。他能感觉得出来,孟彤在经过分家一事之后,整个人就变了。被他爹娘兄弟接连大闹,又被赶出了祖宅,小小的孟彤仿佛一下就长大了,懂事了。

“俺想把兔子肉留着给俺爹补身子,平九叔,只卖兔子皮不行吗?”孟彤还真怕兔子皮不能单卖,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赵平九一对上孟彤那种紧张忐忑的眼神,便直觉回道:“能,镇子上也收兔子皮的。”孟家的情况确实太穷了,除了那一年的口粮是真的要啥没啥,一家子又是长期吃不饱穿不暖的,现在冒死上山抓了这么多兔子,想留下兔子肉自个儿吃,也是情有可缘的。

赵平九想通了之后便也不再问别的了,满口答应道:“行,俺来帮你们剥皮,你们把兔子都提出去,再打水准备清理内脏。”

☆、32喜悦

“哎!”孟彤脆生生的答应一声,连忙弯腰提起两只兔子往院子里跑。

赵平九两手提了四只兔子到井边,弯腰抽出藏在绑腿里的小刀,便熟练的杀起兔子来。锋利的小刀划过兔子左侧动脉,血一下就涌了出来,赵平九抓住兔子的后肢,将之倒提起来,让血能更快更好的流出。

待兔血流尽之后,再从兔子后肢开始,先割开兔子后肢跗关节的兔毛,然后倒着往头部剥皮,到前肢处时,把关节处的皮小心割断,一直剥到兔颈处,再将头和颈部的皮毛剥断,兔肉和兔皮就干干净净的分离开来了。

孟彤站在边上默默的看着赵平九动作,一边默记于心,直等赵平九剥好了一只兔子她才转身去屋里搬兔子。

三十八只兔子,光剥皮就剥了一个多时辰,又因为她们家里没有菜刀,连清理内脏都只能等赵平九剥完了兔子皮,再给兔子膛破肚。

铁头赶着骡车送邵氏过来时,离未时中也只差一小会儿了,彼时孟彤一家正和赵平九在清洗兔子。孟家统共也就三个木盆儿,一个洗米淘菜的,一个洗脸擦澡的,一个洗脚的。三十八只兔子堆满了两个木盆,却还有十几只没地方装,孟彤只能让春二娘把灶上的锅端出来,搁在洗脚的木盆上装洗净的兔子。

兔头上剥下来的那一点儿毛皮是卖不了钱的,孟彤对这些零碎的毛皮有些想法,便也都小心的收集起来。

邵氏进来看到众人在杀兔子也是吓了一跳,得知这么多兔子都是春二娘和孟彤上山抓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愣了半晌才从袖中掏出一小吊铜板,塞到孟彤手里,道:“二两九钱银子就只剩下这七十三文钱了。”邵氏拉着孟彤,要跟她细说都买了些什么东西各花用了多少铜钱,只是她一开口,孟彤就连忙叫停。

“婶子,婶子,俺还信不过您吗?咱可不实兴这个,俺先把车里的东西搬进屋,您先歇会儿。”说完,孟彤连忙招呼了春二娘一声,让她跟自己先把马车上的物什全都搬进屋去,然后才转头对想要帮忙洗兔子的邵氏道:“婶子,您先别忙这个了,这里就让俺跟平九叔来洗好了,您要真想帮忙,还是跟俺娘一起帮忙把窗户纸给糊上,不然到了晚上俺们可真要被冻死了。”

邵氏抬头看了眼三扇高高的格子窗,二话不说便开始撸袖子,“那行,那俺就来糊窗子。”

中午特地留了一小碗稠粥,就是准备用来糊窗纸的,春二娘一听孟彤说要糊窗纸,便忙不迭的擦了擦手,进厨房把那碗粥给端了出来,孟大不愿意闲着,便也过去给她们打下手。

铁头把骡车拴好之后,进屋看了眼,发现帮不上忙,便到院子里帮忙孟彤和赵平九一起洗起兔子了。

众人通力合作,终于在申初时分把一堆兔子全都清理好了。孟彤用草绳给邵氏绑了五只兔子,又另外绑了三只让她帮忙带给刘大,“几次麻烦刘大叔帮俺们家搬家,俺们也没个什么东西好谢他的,这回抓了兔子,您就顺道帮俺们带过去给他,不然要让俺自己送,现在都这个时辰了,一来一回天都晚了,俺一个人在外头跑也害怕。”

申时之后不能到山地这边来,是靠山村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不成文的规矩,孟彤这么说,邵氏还能说什么呢?她原本想推辞了孟彤硬塞给她的五只兔子,但看她一脸的坚决,便也只能做罢。“那行,婶子就给你顺道带给你刘大叔,你们今儿晚上也要小心着些,把门和窗户都锁严实了,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开门,知道不?”

“俺晓得的,婶子你放心。”孟彤连忙点头。

一家人将赵九平一家三口送出门,赵九平把绑成了一捆的兔子皮放到了马车上,转头对孟大道:“俺明儿一早就把兔子皮拿到镇子上去卖了,等换了银子再给你们送过来。”

孟大感激的连声道:“谢谢你了平九大哥,要没有你们一家的帮衬,俺们一家三口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儿。”

“自家兄弟,说这些话就外道了。”赵平九豪爽的挥挥手,跳上车辕,接过铁头递来的缰绳才扭头对孟彤三人道:“行了,这里晚上不太平,你们自己个儿都小心些,俺们先回去了。”说完便驾着骡车往村子里去了。

孟彤让春二娘先扶孟大回了屋,自己仔细的把院子门插好,又拿了两根成人手腕粗的长树枝把门顶上。这才回到井边,将三十只兔子抹了盐巴,用小木棍一一撑开胸腹,绑上草绳,让春二娘提到厨房挂在梁下风干。

靠山村祖祖辈辈的人都传说山地这边有野兽出没,孟彤不得不小心行事。动物的鼻子可比人灵敏多了,这些兔子搁在室外,谁知道会不会真让下山来的野兽闻到味儿寻过来?最保险的办法,还是把它们都挪到屋子里去。

至于清理出来的那些兔子内脏,孟彤也不想丢,山上如果真有野兽,冬天大雪封山时,野兽或许真会下山来寻食。孟彤正想着要不要趁没下雪前,在山脚那里挖出几个深些的陷阱,到时就用这些兔子的内脏做饵,引山上下来的野兽自已跳陷阱里自投罗网,也省得它们跑到房子那边去吓唬他们一家。

孟彤把兔子内脏装进新买的木桶里提进厨房,搁到墙角用木盆盖好,现在的天气冷,她也不怕这些内脏会发臭腐烂。做好这些之后,她才把**的双手在身上擦了擦,抬头跟忙着勺米准备做晚饭的春二娘相视而笑。

丰收总是让人喜悦的,有了这么多兔子肉,她们家的伙食总算是能得到些改善了。

晚上,春二娘用半扇兔子切丁,煮了一锅兔肉粥,虽然粥里只加了少许盐巴,可三人还是吃得很香。饭后,一家三口便坐在炕上,就着昏暗的油灯一边撕棉花,一边看春二娘裁剪布匹,穿针引线的缝衣裳。

☆、33藏银子

三十个铜板一斤的棉花,邵氏帮他们买了整整三十斤,足够她们一家一人做两身厚棉衣的了。

孟彤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时,春二娘正坐在炕沿缝衣裳,空气中飘散着兔肉粥的香味,孟大却已经不在炕上了。

“娘!”孟彤揉着惺忪睡眼,喃喃问道:“爹呢?”

“你爹在厨房看着火呢。”春二娘抬手将绣花针在头发上磨了磨,眉眼带笑的道:“早饭一会儿就好,你要不再睡会儿?”

“不睡了。”孟彤捂嘴打了个呵欠,又用力伸了个懒腰,便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捞过坑沿的衣服三两下套在身上,就爬下炕,趿上鞋子走了出去。

孟家穷的叮当响,早上洗漱就不指望有牙刷刷牙了,孟彤在墙角的枯草堆里找了片粗糙的叶茎,用井水洗净了,将牙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擦了一遍,再用棉帕子抹了把脸,就算完成洗漱了。

端着木盆走进厨房,就看到坐在灶前烧火的孟大,孟彤眉眼一弯,声音轻快的唤了声,“爹!”

“起来啦。”孟大眉目柔和的笑着,温声道:“粥马上就好了,你先去那边屋里坐会儿,等粥好了,爹叫你。”

孟彤放好木盆,又把棉帕子挂好,才跑到孟大身边,挨着他蹲下,歪头冲他笑道:“俺不去娘那儿,俺想跟爹你说说话。”

孟大闻言一笑,问,“想跟爹说什么?”

孟彤眼珠子转了转,看着孟大问,“爹啊,俺看俺们家装大门和窗户那天,您跟会木匠活儿的那个汪大伯聊得挺开心的,那您会不会木匠活儿啊?能给俺做几个轮子不?”

“轮子?”孟大满眼不解的望着小女儿,“你要那玩意儿干啥?”

“拖东西用啊,女儿力气小,就是在林子里弄到了什么东西也背不回来,您给俺弄几个轮子出来,俺回头把它们绑在轮子上拖回来。”

“光有轮子,可驼不了东西。”孟大失笑的伸手摸了摸孟彤的头发,语重心长的道:“你看马车和独轮车要驼东西,它上面都还有木板子不是,你光要几个轮子可没用。”

孟彤有些无语的看着孟大,她这爹是把她当成无知幼儿在哄了。不过谁叫她这身子只有八岁呢,孟彤有些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了想便道:“那您就帮俺把轮子装到竹框或是木架子上呗,只不过这竹框或是木架子不用太大,轮子也不用太高,不装东西时让俺可以背着走就成。”

孟大一脸歉意的看着孟彤,道,“爹只会用草茎、竹片编些竹框,草框什么的,不会做轮子。”

“哦。”孟彤多少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便又道:“那爹就多给俺编几个大点儿的草框,万一以后俺再抓到兔子背不动时,就可以用草框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