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北疆的风霜,厮混在军营,其他的都无心打理,皮肤也跟着糙了黑了不少,相比其他那么多赏心悦目的人,基本上就是目光匆匆从他身上扫过,不会细看第二眼,自然也就也不会发现那藏起来的绝色,所以,范小公爷这会儿面上一本正经,实际在暗搓搓的看戏。

当初他初到北疆的时候,相比皇城,那里本来就民风彪悍,加上没人没人知道他小霸王的威名,大老爷们都调侃他长得跟个姑娘似的,那些女人,甭管是妇人还是姑娘,都喜欢调戏他,一个个都很是不害臊,着恼了一段时间,才知道怎么去应对。演变成老油子之后,那些人倒是没兴趣调侃了。

所以范小公爷对现在的待遇很满意。

相比祈朝这边的人,被举城百姓欢迎,六刈的人员,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儿,说实话,没有直接对他们丢石头对烂菜叶子,已经是好涵养了。

而六刈的人见到这些百信前一刻还是欢呼,等目光落到他们身上的时候,就恨不得用眼刀子戳死他们,而且看他们不像是使臣,更像是俘虏阶下囚,这让他们心肝肺都觉得火烧火燎的,六刈的强大也是毋庸置疑的,六刈的邻国除了祈朝,其他的哪个不是俯首帖耳,以前也经常惊扰祈朝边关百姓,烧杀劫掠,可谓是嚣张至极,哪里受过现在这样的待遇?

一个控制不住,表情就跟着扭曲了。

有些女子孩子被他们凶恶的样子吓了一跳,然后忍不住啐了一口:什么东西!

还不等他们做什么,就被祈朝这边的官员警告了,如果不是诚心和谈而来,那就不用谈了,继续打就是了,祈朝上下,没有谁是孬种。

六刈也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来,因此,在选人的时候,那些脾气爆,冲动易怒的自然都不在列,被警告了,脑子也就清醒了几分,可越是如此,越觉得憋火。

六刈这些人被丢去了驿馆,相比上回来给宣仁帝贺寿,这回对他们算得上是及其的敷衍,驿馆里面半个祈朝人都没有,除了提供每日的吃食,其他的一概没有,当然,当初他们能自由的出入驿馆,现在却不成,驿馆被团团包围着,本质上,他们跟阶下囚也没啥区别。

祈朝这边归来的主要人员自然需要先入宫见宣仁帝。

作为唯一的女子,小草非但没有避开,还与带着文武官员迎接他们端王走在最前列。这是她为自己赢得的尊荣与无上地位,从今往后,除非是自己作死,否则无人可撼动。

这次见宣仁帝在朝会所在的正殿,不是大朝日,却胜比大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这次临时的大朝,也不是为了让从北疆回来的功臣们述职,仅仅是为了表示对他们的重视,所以,宣仁帝也未多言,只表示辛苦了,且先回去休息,明日为他们庆功。

最后留下的也就小草跟范无过。

宣仁帝看着范无过现在的这形象,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以前脾气虽然不好,经常惹事儿,但好歹也精致,现在糙成这样,真的是没眼看,本来还想关心两句,结果话还没到嘴边,就刷的散了,“瞧瞧你这鬼样子,赶紧滚回去收拾利索了,再去见你娘跟太后。”

被舅舅这么嫌弃,范无过也不恼,嬉皮笑脸的应了一声,麻溜的滚了,那一瞬间,曾经那个皇城第一小霸王又回来了,而不是之前那经过生死与血的洗礼,杀气凛然,气势惊人的范无过。宣仁帝也暗叹一句,他这外甥变化甚大。

目光落到小草身上,变化的又何止是外甥一个人,这闺女不同样是。

不过惹人嫌的臭小子,跟上乖巧体贴的闺女,待遇肯定是两码事。

“安国过来,叫父皇好好瞧瞧。”宣仁帝温和的对小草招招手。

小草带着浅笑上去,站定,“那父皇好好瞧瞧,”还转了了圈儿,“您可要瞧仔细了。”

宣仁帝失笑,招手让她坐下,“瘦了,皮肤也糙了,之前朕瞧着你爹那眼神是不停的往你身上瞧,那心疼得,若不是人那么多,朕都怀疑他要哭出来了,等你回去,你娘估计是真要哭了。”宣仁帝说着,心里都有点泛酸,“此次对六刈,我儿功不可没,辛苦了,也受委屈了。”

“父皇别这么说,儿臣只庆幸,没让祈朝之前的布局跟付出打水漂,不然,儿臣当真是要玩死难辞其咎了。”

“我儿无需谦虚,也无需愧疚,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小草笑笑,这事儿,如今也不想再去多说,无意间瞥到宣仁帝手上的珠串,眼神一凝,“父皇……”已经靠近了些,伸手按住了宣仁帝的腕脉。

宣仁帝见小草如此紧张自己,心里也是熨帖,果然是闺女贴心。

小草确认他身体无事,比起头两年甚至还更胜一筹了,舒了一口气。

宣仁帝然后才解释,“之前用了一颗,不是什么大事儿。”轻描淡写的,更具体的却没说,这闺女也没必要听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小草也不多问。

后面宣仁帝也没多留她,“魏亭裕那小子只怕还在宫外等着,你家里人恐也是着急了,安国先回去吧,其他人的,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