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暗处,其实也挺光明正大,只不过是他能看到西迟国人的情况,对方无法发现他罢了。

观察了半天,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收获,正常情况来说,使者团里面,怎么都该至少有一个智囊,从这些人的表现来看都不是,那么,是藏得太深,还是这些真的只是任性王爷带出来的无关紧要的人?是前者,目的何在?是后者,当然就无需在意。

不过,这里面值得注意的还是有一个,这个人看起来像是护卫,很冷硬,从始至终,基本上都没开过口,哪怕是自己人,找了相对僻静的角落坐下,然后自斟自饮,格格不入。

魏亭裕临走之前多看了一眼,然后就不再关注,反正,他们之后会住进驿馆,驿馆里自然会安排人,在祈朝皇城,还能让这些明面上的人搞出事情来,那祈朝早就出大问题了。

谢家父子算是来得很晚的了,因此,差不多也到了开宴的时间。

席宴上倒是顺顺利利,没再出什么幺蛾子,顶多也就是某些人多喝了点,遇到仇敌什么的的,拌拌嘴,甚至发生点身体摩擦,不过这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席宴之后,魏亭裕找了个时间跟端王碰头,了解一下那位西迟王爷楚辞的情况。

“从表面上来看,就不像个皇家人,心思太浅,再不然就是这位王爷其实非常擅于隐藏,是个深不可测的人,总之,之前的接触,没得到有价值的东西,不过非要说特别之处的话,大概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不论男女,这喜欢也是听纯粹的那种。”

魏亭裕颔首,表示明白了。

因为还在“假期”,大家都没什么事儿,下去自然也没那么快就散场,说起来,正月里能聚齐这么多人,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自然就是难得的放松,或者是三三两两的,或者是大堆成群的,聚在一起或是闲聊,或是各种大大小小的游戏,给人一种盛世安好的景象。

西迟的人,或是参与其中,或是静默的看着,眼底深处都不由得染上了几分幽深。

——还真是让人羡慕呢。

西迟皇都可没那么太平,西迟皇帝较宣仁帝要大一些,身体状况却非常的差,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但是,他的儿子比起宣仁帝只多不少,当老子的却并不能像宣仁帝一样能轻易的压住儿子,在某种程度上,西迟皇帝其实活得挺战战兢兢,就担心什么时候他儿子对他动手,不过,西迟皇帝的制衡之术倒是玩得很溜,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他才暂得安然。

呈现白热化的斗争,已经有人为之付出了惨烈的代价,想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哪还有什么融洽安宁可言。

当然,未必就是人人都羡慕,有那么些人,见到美好的东西,破坏欲其实更为强烈。

临到傍晚的时候,除了至亲,其他的客人基本上才散了。

算起来,小草前面的几个月里,其实比这忙碌多了,但是,却没觉得多累,今日嘛,那是恨不得趴下就不动弹了,所以,席宴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能免则免啊。

韩氏他们看着小草的样子,也是好笑,忙她自己的事情时吧,早出晚归的,还精神奕奕,今日吧,也就是陪客的时间多点而已,就跟要她命似的。

小草难得的像小孩儿似的在哪儿嘟嘟囔囔。

其他人倒是都要回去了,就闻人滢耐着不走,她要陪她四姐姐。

——既然是暖房,这头天晚上,这主子总不能就不住。

小草这边没事儿,却已经有人在开始忙碌了。

西迟的人在驿馆安顿好,自己没到伺候的人,这些自然就需要祈朝这边安置,原本应该都是精挑细选的人,然而,还是有人将一张不足巴掌大的纸条送到对方手中,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黑点,根本就看不清是什么。

却见那让魏亭裕有点在意的“护卫”,向楚辞伸出手,楚辞撇撇嘴,将手上那颗玉石戒面的戒指掰开,取出一块小小的投名状的东西递过去,“护卫”拿到手之后,对着纸张,纸上的黑点竟是放大了,呈现出一个个清晰的字体,却原来竟是一块“放大镜”。

等“护卫”看完了,“王爷,都写了些什么?”之前在城门口时,对闻人泰伯出言不逊的壮汉开口说道。

“护卫”丢开手中的东西,一改之前的棺材脸,整个人有三分懒洋洋的,“什么王爷?此次我们西迟来的就一个王爷。”眼神中涵盖了与状态完全不符合的锐意戾气。

那壮汉止不住一颤,“是。”

旁边楚辞优哉游哉的喝茶,“皇兄你那么严肃干嘛,现在就自己人,担心什么,白日绷了一天了,你好歹也歇会儿,凡事要松弛有度,不然担心该绷的时候绷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