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加开恩科的事情,小草本还有些疑惑,一开始一直没得到消息,还以为不会加开了,结果这回朝中官员直接带来了圣旨,这有功夫了,稍微的琢磨一下,唉,这圣旨是不是下得有点晚?这圣旨到地方需要时间,哪些人要参加会试,这中间还有一系列的事情需要时间,举子们到皇城参加考试需要时间,谨防意外,怎么也得预留一段时间来调整,如今下旨,离皇城近的也就罢了,远的呢?

询问了皇城来的人,才知道,却原来是跟这场瘟疫有关,这场瘟疫,虽然消耗颇大,但是取得的成效却是前所未有的,为瘟疫的应对方式树立了标杆,必将载入史册,为后人熟知借鉴,意义十分重大,相较之下,那些消耗并不算什么。

宣仁帝龙心大悦,下了加开恩科的旨意。

对于那些可能赶不上明年二月会试的举子,左不过也就是推迟一年。

行,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爹如今代任礼部尚书一职,先是万寿,后是会试,只怕是从如今开始就忙得脚不沾地,不过,四十来岁的人,身体康健,挺得住的,没问题,小草对亲爹不心疼,在心里给他鼓劲儿,好好加油,争取早日将代任的帽子摘了。

——这当闺女的,不管处在什么地位,没什么危险的情况下,自然都希望亲人们能扶摇直上,小草自认为自己也是个俗气人,不嫌多不嫌多。

等到临度府城的这一场乡试结束,因为人数少的原因,阅卷排名都很快。

小草破例,以女儿身参加了为新晋举子们举办的席宴,当然,也就是在开头的时候出现了而已,勉励了几句,不管他们是否参加明年的恩科,都祝他们前程似锦。

小草在这些人中间,算是刷足了存在感,完全是“被迫营业”啊。

更何况现在闻人泰伯主持礼部大局,他在任期间,参与会试的人都算他的门生,这些人拿着今日与小草关系,他日到了皇城登门拜访,似乎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呢,这些人跟小草算是“扯不清”了,他们或许能借一些小草的东风,走得更高更远,届时,他们又会成为小草的人脉——虽然对小草而言,可能不算什么。

扯远了,那是不知道多久以后的事情。

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

去年陪魏亭裕出来找药,长达半年才回去,如今又是几个月时间,不过应该不会再错过今年的“年”。回去不用再那么赶,速度依旧不慢,主体依旧是两万多人的皇城卫,自然差不多就是正常行军,跟随小草出来大夫,包括太医院的众人,此行都受益匪浅,沿途中,有时间依旧在学习,尤其是太医院的人,出来这么一趟,越发的觉得自己多有不足。

小草偶尔得闲的时候,恍惚中好像忘了点什么。

“姐姐怎么了?”搁小草边上吃东西的范无过,见她走神,问道。

“没。”小草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低头夹菜的时候突然顿住,“无过,好像很久没见两位王爷了。”终于知道自己忘了什么,好歹是王爷啊,还是钦差,怎么就成隐形人了?回头瞧瞧,这才注意到,貌似根本就没有两位的仪仗啊,这人哪儿去?

范无过见小草脸上是真写满了疑惑,被小小的呛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两大活人啊,就那么不被关注的吗?“在众官员抵达临度府,接风宴之后,两位王爷就先一步回去了,姐姐忘了?”

小草默了默,不是忘了,是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儿,或者可能是别人有说,她没注意。

“忘了就忘了呗,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本来就是啥重要人物,不被姐姐关注,也没啥好奇怪的不是,范小公爷瞬间就说服了自己。

小草对范无过的话没赞同也没否认,选择性的迅速将这段记忆清零。

而两位已经抵达的皇城的王爷,大概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尤其是恒王,竭尽所能的参与进去,只不过却有大污点,他不确定范无过到底有没有告状,所以,在宣仁帝问他们此行都做了什么时,身体僵硬,不敢开口。

八王爷嘛,此行不争不抢,没有自己的主张,最常用的一句话大概是“你们商量着办,然后告诉本王一声就行”,就制作自己那点事儿,算是中规中矩,至于是不是不错不过,那就……

宣仁帝一如往常,神情淡淡,儿子出去归来,心中喜悦?呵呵,想什么呢!没多说什么,他们没开口,也就没让他们当面“述职”,“回去写折子,想好了写。”

如果只是写折子,那还好,问题关键在后面几个字,怎么听都透着深意,所以,一个纠结到底要不要实话实说,一个纠结中规中矩在父皇眼里其实就是大过错,那叫一个煎熬。

当然,他们的其他兄弟可不是这么想的,毕竟他们对情况不了解,只知道,这次因为那个“义妹(义姐)”,瘟疫被完美的解决了,她自然是占了头功,此外,作为钦差,自然也少不了一份功劳,早知道,瘟疫那么可怕的东西,在闻人萱手底下都不算什么——从皇城过去的人,就没听闻有谁染了疫病——他们必然会全力的争取,那么这份功劳,现在就是自己的了。

越想越心塞,看到这两人的时候,说话时,那叫一个阴阳怪气。

以至于这五王爷跟八王爷,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小草他们还没有回来,但是关于赏赐的事情,早就在准备了。

个人的赏赐且不说,在普山县立功德碑,不仅仅是小草最开始说给众大夫听的,完全不需要她开口,朝廷中,很多人都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虽然说起来,只是立一块碑,但意义重大,自然不能马虎了事,必须格外郑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