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有兴趣,可以去仔细研究研究。”

这个问题,其实不用研究,诚王先睡了黎若水,华柏辰在后,自然就是华柏辰接手破鞋,而显而易见的,华柏辰必然是不知道黎若水已非完璧自身,不然,哪还有后面的婚事,早就闹翻天了,而且黎家也成为众矢之的,这种情况倒也不好说谁绿谁,但如果黎若水在嫁入平津侯府之后,还跟诚王有牵扯的话,不管是被诚王逼迫的,还是心甘情愿的,华柏辰头上就真绿了。

范小公爷整天能闲得长毛,现在最感兴趣的倒是诚王的反应。

他睡了黎若水这件事情,他身边必然是有人知道的,他如今还是禁足中,一月期限还有些时日,即便是如此,野心勃勃的人,怎么可能错过外面的各种情况,但是吧,黎若水这事儿非同一般,知道他跟黎若水关系的,必然都是心腹,亲近之人,这会儿未必会将事情告诉诚王。

不过呢,诚王必然都会知道的。

等到华柏辰跟黎若水成婚的时候,诚王早就解禁了,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点有趣儿的事情。

不过这个问题暂时不太清楚,范无过到底是不会翻墙进诚亲王府去做些什么,无法无天也是要有底线的,而且,进去了又能做什么呢?直接将事情告诉诚王?只是吧,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告诉他,不是明摆着也告诉诚王,他知道诚王跟黎若水的龌蹉事儿嘛。

所以暂时只是按捺下去。

范无过伸手在魏亭裕书桌上扒拉,瞧着当真是穷极无聊。

这段时间,魏亭裕主要事情就是养身体,连督司都少去,只是少少的一些事情,都不怎么耗神,一方面大概是宣仁帝的体贴,一方面兴许是的确没什么需要他做的,毕竟,处在他这个位置,需要他处理的事情都非同寻常,如果间或不断,就只能说明如今的祈朝很是动荡。

现在的书桌上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东西,魏亭裕也就由得他。

见他将书桌翻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问道:“你今日来,到底所谓何事?”

“刚才不是问了嘛,你不不肯告诉我,我又不能逼问你,我现在不就无聊了嘛。”

魏亭裕波澜不惊,就那么淡淡的看着范无过,好像在看一个什么玩意儿。

难得的,范无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小声的咒骂了一声,将手上的玩意儿丢开,“小爷无聊,待在你这里更是无聊至极,行了行了,小爷走了,还是跟姐姐待在一处更有意思,别的不说嘛,就单纯的陪着她看书,也比跟你呆一块儿有趣儿。”

魏亭裕面上终于变了几分,眼神带上了几分锐利。

范无过暗叹一声“果然”,能牵动这短命鬼心神的,也就姐姐一个人,啧,在以前,一直都以为魏亭裕是个心性如铁,坚不可摧的人,却原来只是将柔软的地方藏了起来,这一牵引出来,简直就能轻易的要他的命。——魏亭裕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即便如此,范无过还是继续撩拨,“小爷这疤痕越来越淡,姐姐每回见我,那总要夸赞几句,说得让人怪不好意思的,但是吧,姐姐又说,我天生有一副好相貌,没什么可不好意思,后来想想也对,好相貌嘛,谁都喜欢,姐姐同样如此。”

“天生?”魏亭裕带着几分讥诮的说道。

而仅仅两个字,想些就将范无过刺激到炸了,他的好相貌还真不是天生的。

说起来,这话也就魏亭裕敢说会说,其他那些要么是不敢说,这敢说的都心疼他不会说,也就魏亭裕,从最初开始就不给他面子,当然,魏亭裕也不会故意踩他,没对他多忌讳,即便是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眼神也没有丝毫的波动,仿佛他这个“怪物”是再正常不过的,大概也就因为这一点,他跟魏亭裕的关系才会与旁人不同。

因着不同,后来相处中,也越发的百无禁忌。

范无过恼怒了片刻,突然又笑起来,带着几分不怀好意,“天生骨相好啊,不然这表面修复好了,也不会这么完美不是。当然,一切都是姐姐妙手回春,自然要好好的感激她,毕竟,这不仅仅是修复好一张脸的问题,还解了我娘的心结不是,恩同再造啊,你说,如此恩情,和以为报呢?认真说起来吧,姐姐好似什么都不差,思来想去,似乎还就只有以身相许这一条了。所以呢,短命鬼,你什么时候下黄泉?”

魏亭裕脸色不好看,不过他依旧没做什么。

范无过又捻了块点心扔进嘴里,这黑心肝的,瞧着分明是恨不得生吃了他,结果居然无动于衷,换成以往,自己要敢在他面前挑的话,必然会将他好一顿收拾。

这人啊,遇到放在心尖尖的人或事,什么都会做,也或许被束缚,什么都不敢做。

范无过想要再去拿点心吃的时候,手被按住,拽着他手腕子用力往后一带,猝不及防之下,范无过整个人往后倒,索性功夫底子不错,才没有直接摔地上,企图用巧劲儿拜托,那手却像是铁钳一样,范无过抬腿就踢过去,对方这才松开他。

范无过揉了揉有点生痛的手腕,挑眉,“文新,怎么着,这是要给你家主子出气不成?”

“出去,打过。”文新木木的说道。

“哎呦,不得了不得了,你居然有主动找小爷打架的一天,错过了这一回,未必还有下一次,”范无过兴致勃勃的活动活动肩膀,“走走走,小爷奉陪到底,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文新甚至都没请示魏亭裕,就跟着出去了,而魏亭裕显然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文新的身手比范无过强,以往打的时候,相比其他人,他对范无过是敢下手的,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收着的,最多就是些皮外伤,不会真伤了他,就因此,范无过也最喜欢跟他打,深觉痛快,现在嘛,文新可是半点没留情,逮着机会那拳头就往范无过身上招呼,除了脸,以及身上一些会致命的地方,哪儿疼往哪儿下手,那力道造成的伤势,似乎都不仅仅是留在表面。

这时间拉长了,范小公爷头一回不太想跟文新打了。

面对文新连绵不绝的拳头,范小公爷好容易寻得机会,“停,停停停……”

不过貌似文新这一回炸毛得有点很,并不想停手。

“文新,罢了。”魏亭裕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廊下,怡然的坐着,依旧是那个气度斐然的贵公子。

文新收了手,快步走回魏亭裕身边。

范无过捂着胸口,涂了两口气,揉了揉,侧头看过来,“文新,你对小爷下手这么狠,也不怕小爷回头收拾你,你要知道,小爷真要对你做点什么,你主子是绝对拦不住的。”

文新停止了腰背,敛目的站在魏亭裕后侧方,扮演着合格的木桩,仿佛没听到范无过的话。

范小公爷今儿是真被打得有点痛啊,有点缓慢的走过来,站在魏亭裕面前,“魏亭裕,你手下的人对小爷下手这么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小公爷素来行事无忌,口无遮拦,难道不该受点教训。”花语在旁边冷声道。

范无过偏头看了看她,微眯起眼眸,带着几分危险,花语毅然不惧,范小公爷突然撇撇嘴,收回目光,甚是无趣的啧了一声,“你们这些人,护他倒是护得紧,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行了行了,刚才是小爷说话过分了点,小爷道歉行了吧。无聊,小爷走了,不跟你们玩了。”

范无过带着人,走得相当的潇洒。

认真说起来,范无过不客气的踩魏亭裕的痛处,一再的牵动心绪,但对范无过本身并未多生气,说起来,范无过是被天下最尊贵的人宠着长大的,他从来就不需要顾忌什么,只要守住底线,那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便是他错了,也不会有人指责于他。

要叫的小草来说,这就是个三观有点歪的熊孩子,在跟魏亭裕相处的时候,其实还算是无意中收敛了很多了,其他时候,多少人被他气得暴跳如雷,他却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更不知道退缩为何物,但在魏亭裕这里,他不仅道歉了,还让步了,虽然态度依旧有些欠揍。

“小公爷到底身份尊贵,他在我面前,素行无忌,也多有容忍,你们做事也不可太过,他或许不会计较,但是,就与你们一样,会为我出头,他身边的人若是知道了,也会想要给他出头。我是真保不住你们。”魏亭裕淡声道。

“爷,小的知错了。”文新忙道。

花语也急忙认错,他们在小公爷面前,的确是放肆了。

“日后注意些就是了,倒也无妨,说起来,他也不过是故意气我,萱儿是什么性子,还能有谁比我更清楚吗?这人的长相,在她眼里,还真没那么重要。”

魏亭裕更相信,在萱儿眼中,所有人大概都是“枯骨”,皮囊对她的吸引力还真不大。

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忍不住醋意,不仅仅是感情方面,还有醋太多人,醋他们有一康健的身体,不管他如何的自我调控情绪,有些事情怕是永远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不过,这些情绪,魏亭裕在小草面前始终都收敛得很好,不会欺骗是一回事,并不代表不会隐瞒,当然,只是不想给小草造成心理负担,她就算是忙碌,也单纯的忙碌就好了,并不需要想太多,她任何时候都不需要被外事外物影响。

小草就算很忙,扎进书里,不过,依旧是每隔一日的来平阳侯府,给他按摩针灸,虽然没有晚上跟他一起,确保他安眠效果来得好,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之前拟定的治疗方案基本上都被废弃,她需要从其他地方找寻方案,就不能一直呆在庄子上。

范无过倒是没有再继续去找小草,这回文新下手是真狠,他得回去“疗伤”,那护主的凶悍样儿,简直就跟凶狼一样,所以说,就魏亭裕吧,说他倒霉透顶也不假,但另一方面,也着实好命得很。

这人啊,或许是真的有得有失吧,失去了很多,这老天总会从其他方面给予补偿,虽然范小公爷觊觎魏亭裕的未婚妻吧,心里面其实还是希望老天爷能补偿他一点,能让他好起来,长命一点。

小草是不知道这边的事情,她按部就班的过日子,事情安排得很紧凑,每日都跟列好了行程表一样。

太医院的书很多,但是她看得也相当的快,毕竟,她功底摆在那里,这些医书都大同小异,尤其是关于药材方面的,她不知道的真的不多,一本书在她手底下,基本上就只需要翻一遍,需要认真去看去揣摩的真的很少。

因此,全部认真看完,或许需要话费好些年的藏书,在这短短时日里,她都翻阅了一半了,到华柏辰与黎若水成婚前一日,剩下的一半又翻看了一半了。

她面上不显,是否有所得,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韩氏提醒她明日需要去平津侯府做客,太医院就不要去了。

小草才晃过神,从最初进入太医院,她已经在里面泡了差不多一个半月了啊,不自觉的揉揉眉心,内心轻叹一声。

韩氏见状,就知道,怕是不太顺利,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有些事情,单纯的语言安慰,实在苍白。

婚嫁的时候,这迎接新娘子一般都是在下午,拜堂的时候临近黄昏,因此,男方的主宴一般都是晚宴,而女方的主宴一般是午宴。

因为闻人滢的原因,闻人家跟平津侯府的关系自然变成了比较亲近的那一波,这上午的时候就去了平津侯府。

小草又给平津侯夫人诊治了一番,确定这段时间毕竟稳定,需要继续保持。

平津侯夫人谢过之后,拉着闻人滢,说是要让闻人滢帮忙待客,这是对闻人滢的异常重视了,只有主人才会帮忙待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