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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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夫人从一开始对上韩氏,就没占过上风,章夫人丈夫是大理寺卿,在章家,地位自然非常高,章俊良因为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不受重视,但因为是嫡出,占据着天然的优势,而且这纨绔子弟,十之七八都是宠出来的,所以对于章俊良的婚事,章家不会不重视,这原本的未婚妻,那也是名门淑媛,不过后面出了闻人湘这么个闹剧,章家不可能不生气,只是碍于名声,也不好做什么,就冷眼旁观,由得章夫人处理,结果处处吃亏,还让章承恩公府得了个“忘恩负义”,逼得人家姑娘落发为尼的下场,有那么些人甚至要气出心脏病,可不敢再继续下去。
因此,章家的那些真正的掌权者可不敢再让章夫人继续下去,快刀斩乱麻,隔日就上门下聘,婚期定在七月初六,虽然说事情没那么容易就完全的平息下来,但是,也好过闹出“逼死恩人”这样的名头出来,因为身为太后母家,就算是有人议论,也不敢放肆,时间久了,事情自然也就过去了。
至于明明是闻人家的人算计在先,最后还将章承恩公府逼迫到这般地步,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算了,以章承恩公府的权势,想要对付闻人家……真要动手的时候,发现没预想中那么简单。章承恩公府如今,除了一个承恩公的头衔,最高实权也就大理寺卿,虽然各方面盘根错节,真正的实权肯定不止这一点,但是,闻人泰伯如今被宣仁帝看重。
太后是心系娘家,有意维护,但前提是跟前朝事无关,娘家与儿子,后者才是最重要的。
因此,就算是章承恩公府,想要动闻人泰伯,也得仔细的掂量掂量,看看会不会触怒了宣仁帝,这个认知,让章承恩公府不得不暂时按下某些念头,将一口老血给吞回去。
当然,也好在是章承恩公府没有动手,不然,大概就会发现,或许不用宣仁帝做什么,他们就会受到压制,闻人家如今的关系网,可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么简单。
至此,此事算是尘埃落定,至于闻人湘“如愿以偿”的嫁入高门,会是个什么样的境况,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韩氏忙完了这糟心事儿,可算能好好处理闻人滢的婚事了。
因为跟程家那边早已经有了默契,那边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两边说好之后,就直接请媒人登门正式提亲,之后程家拿到闻人滢的庚帖,问了吉凶,合了八字,得了一个天作之合,之后过了聘书,亲事就算定下了,这个过程倒是顺顺利利,并未出现任何波折。
当然,还是有点小插曲的,主要是平津侯府那边,得知闻人滢再度定亲的对象,居然只是一个出身寒门的学子,虽然说是此次探花郎,依旧叫平津侯夫人吃惊得不行,别说闻人滢是三品大员的嫡女,便是闻人家其他房的嫡女,配给他都他高攀了,就算比较看好,要拉拢,嫁一个庶女都顶天了。闻人滢虽然退过一次亲,但是,又不是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夫家了,为什么……
因为这个,平津侯夫人终究是按耐不住找上了闻人家,想要问一问。
平津侯夫人如今是闻人滢的义母,虽然因为亲爹娘在,轮不到她插手婚事,不过,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她问一句倒也无可厚非。
平津侯夫人在明知道过问不太好的情况下开口了,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她儿子到底是侯府嫡子,如今平津侯府势头正好,她的长子也足够优秀,不担心后继无人,不担心平津侯府会式微,嫁给她幼子,再差也是衣食无忧一辈子,闻人家却果断的将她儿子给踹了,如果选择一个家世不错,又比她儿子优秀的,那就无话可说,可现在选择一个前途未卜的寒门学子,怎么想都有些如鲠在喉。
韩氏多少也能猜到平津侯夫人的心思,就因为如此,所以多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本来可以不解释的,但如今到底是亲家。
韩氏斟酌了一下,叹息一声,决定“实话实说”。
“夫人,这么跟你说吧,我这几个孩子呢,我也不求他们大富大贵,他们能衣食无忧,安安稳稳的一辈子,也就足够了,考虑到滢儿的性子,当初选择了令公子。
萱儿出生就流落在外,在外面受了很多苦,也见过很多事情,她将家人亲情都看得很重,不瞒你说,平津侯五十寿辰的时候,发现令公子心有所属的时候,她就非常反对滢儿跟令公子的婚事,倒是我们好说歹说,告诉她,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她才按捺不再提及。
但是后面,令公子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失望,尤其是还当着萱儿的面,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让她相当的生气愤怒,尤其是滢儿回来后,眼睛都哭肿了,我们全家都心疼得不行。
婚事作罢之后,我们就左思右想,高门大概就不适合滢儿,就算是那些不用继承家业的公子少爷,可是纳妾这种事也是习以为常,滢儿被我养得娇,性情也简单,稍微跟有心急手段的对上,肯定就是吃亏受委屈的那个,我们娘家或许还不能给她撑腰。
基于这些,索性给她选个门第低的,品行好的,就算日后可能有变,至少前面一二十年,她还是能过顺心日子,到时候,她儿女也都长大了,经历多了,很多事情看淡了,就算遇到些什么,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因为我还有些家底,出嫁的时候多给些嫁妆,就算女婿日后没啥前程,保证他们衣食无忧当是没有问题。
要说咱们都是当父母的,夫人应该也能理解我的想法。”
等韩氏温声的慢慢说完,平阳侯夫人也没话可说了,的的确确也只有一心为孩子考量的,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再有就是觉得有几分脸红,都是家里那个孽障!
韩氏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微微敛目,既然“兴师问罪”,那将你儿子拉出来当“罪魁祸首”那也就不好意思了,尤其是我家二闺女对你儿子相当反感,你再掂量掂量。
不确定平津侯夫人心头那口气是不是消了,不过,就算是没消,大概也是转移到儿子身上去了,华柏辰会面临什么,韩氏可没什么兴趣。
平津侯夫人回去的时候,可没有来的时候气势足。
韩氏将人送走了,也就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了。
然后就是筹备闻人湘出嫁的事情了,到底是闻人家的姑娘,该做的面子还是要做全了不是,至于章家那边怎么做,会不会故意踩闻人家的面子,倒是无所谓,他们娶的是“救命恩人”,真有意踩闻人家,丢脸的到底是谁,还真不好说呢。
全了面子这种事,按照身份,正常准备就是了,韩氏也是驾轻就熟,临到头了,要忙的,左不过就是婚宴罢了,也没什么特别的。
倒是平津侯夫人,回到家后,也琢磨出来,韩氏的话多半是真的,但是说到她儿子,也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在某种程度上,也就差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没教好儿子了,这使得平津侯夫人心气儿不顺,“那个孽障呢?将他给我叫来。”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是,这几个月里,华柏辰已经不是第一次惹平津侯夫人生气了,下人这心里倒是也有数。
而近段时间,华柏辰基本上都被拘在家里读书,侯夫人从闻人家回来,发这么大火,想也知道跟闻人七姑娘有关,现在烧到华柏辰身上,下人对他稍微有点可怜。
然而这份可怜并未维持多久,因为去叫华柏辰的人回来说,他出门了,趁着侯夫人去闻人家的时候,还偷偷摸摸的从后门出去的。行吧,还怜悯什么,就是欠收拾。
平津侯夫人的病本来就没好全,这一气,险些直接犯病,将身边的人吓得不轻,急忙拿了两颗药丸子给她喂下去。
平津侯世子夫人得了消息后,急忙赶过来,瞧着平津侯夫人恹恹的,要知道这段时间,可是养得跟正常人差不离了,面色精气神各方面都不错的,现在……“娘,你没事吧?”
平津侯夫人无力的摆摆手。
”娘,要不要去将小叔找回来?”平津侯世子夫人犹疑的开口道。
“找他作甚,他有种偷跑,最好死在外面,永远别回来了!”
平津侯世子夫人闻言,没当回事,婆母生下爱长子后,隔了好些年才又怀上,而且因为长子听话懂事又优秀,侯府后继有人,对小儿子难免就多宠溺几分,那小叔身上倒没什么大毛病,比起很多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纨绔子弟,要好上许多,一家人对此都还挺满意,也就是遇上那水性杨花的黎若水,整个人就犯轴,脑子都喂了狗。不过就算是这样,婆母也就嘴上说说狠话。
不过那是小叔,父母兄长俱在,自然轮不到她一个做嫂子的管,婆母说不找,她自然不会多管闲事,不过,平津侯世子夫人想了一下,还是让人去找了丈夫,跟他支会一声。
然而,不管平津侯夫人还是平津侯世子夫人,都绝对想不到,华柏辰这会儿被人堵在床上。
今儿许国公府的公子姑娘办赏花宴,认真说起来,其实也是相亲宴。
许国公,年轻的时候也是有为青年,在先帝时期,可谓是意气风发,好不得意,不过在上回的夺嫡之争中,因为站错队,自然也就成为被打压的那一波,因为牵涉不深的缘故,他当时还是世子,表面上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倒是他父亲打击颇大,在宣仁帝还没继位的时候,就已经一命呜呼,现在的许国公承爵,但是之后也就那样了,就此郁郁不得志。
而这男人不得志,就容易沉迷酒色,本来嘛,儿子都好些个了,不乏成亲的,还花天酒地的,越来越不像话,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府里带,原本好好的国公府就被弄得乌烟瘴气。
原本感情还不错的发妻,被弄得离心,孩子跟他也不亲。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偏生在几年后还弄出了宠妾灭妻的事情来,着实让人看够了笑话,不过好在是公国的爵位险些受到影响的时候,许国公好歹是清醒了两分,将宠妾及时给处理了,就算是如此,发妻算是彻底的死了心,索性就收拾了东西,回祖地呆着。
作为嫡出长子,不能随身侍奉,另外两个又不愿放弃皇城中的荣华富贵以及公府的权势,作为嫡长子,就遣了自己的嫡女随同,才丁点大的小姑娘,代替父母亲侍奉祖母。
而许国公夫人在数年前去世,作为可以说是长在身边的孙女,足足守孝三年,又在祖地居住了两年时间,如今以及及笄,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不得不前来皇城,寻觅姻缘。
因此多年时间侍奉祖母,这身份自然是非同一般,就算是许国公分外的荒唐,对这个孙女儿也看重几分,而她入皇城时间也不算短了,只不过或许是在礼数方面欠缺了些,倒是没有急着出来走动,因此,知道的人甚少。
就算是如此,当母亲的,哪怕女儿都不是在膝下养大的,感情上或许欠缺一些,这血缘上却是割舍不掉的,再说,她是嫡女,年龄相仿的也都是庶出,或者就是上辈的姑娘,这婚事自然不会马虎,之前一段时间一直在收集皇城各家儿郎的讯息,如今正式办了赏花宴,说是让女儿结交一些同龄的友人。
如果仅仅是结交友人,自然就没有必要邀请各家公子少爷不是,偏偏有年纪较小的叔辈发了一圈的帖子,赏花赏花。
这种事,大家其实都心照不宣,若是别家有心的,或许也有长辈来跟着走一圈。
不过,也未免做得太过,邀请的肯定也不会只是未婚的人,总归就是年轻人吧。
说起来,华世子也在邀请的范围内,只不过,如果可以,他倒是不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