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玩,闻人湘偷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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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也算是襄国公府运气好,太后千秋,七十整寿,千翁千媪宴都出来了,大赦天下是一定的,当然,运气好的,也不仅仅是襄国公府。
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可半点不会觉得运气好,他们眼里看到的,只是襄国公府的倾塌,昔日的荣光不复存在,他们高高在上,到跌入尘埃,他们众星捧月,到被人奚落嘲讽,他们锦衣玉食,到吃糠咽菜,落差太大,兴许有人根本就无法接受,直接疯了死了。
而那些虽然不会被襄国公府牵连到,但是需要襄国公府做依靠的,大概也是一样哭天抢地。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没用”了的襄国公及其子,是死了还是流放,又有什么区别。
这些事情还没发生,不过魏亭裕也已经料定了结局。
事实上,也的确,那些证据被带回去之后,梁明已经被丢到一边了,就算是他在牢中高喊着自己是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之前因为担心牵扯到黎若水,挨了严刑,可都不肯说出话本子的来历——也没人搭理他,毕竟一句话的“谋逆”,跟证据确凿的残杀百姓冒领军功,以及趁机劫掠中饱私囊,性质上是完全不同的。
前者的话,宣仁帝顶多就是生气皇权被挑衅,襄国公府是什么情况,他心中基本上还是有数的,说谋逆,有不轨之心,他都不信,不过该惩处的还是要惩处,如果轻拿轻放,其他人效仿为之,轻视了皇权,时不时都出来蹦跶一下,那么威严何在。
最后襄国公可能被降爵,而不是薅夺,梁明不会逃脱罪责,他的父亲也会受到牵连,其他的人,所受的影响不会太大。
而后者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宣仁帝看了之后,雷霆震怒,那脸色阴沉得,近前的人大气不敢喘,他一向仁爱百姓,民间出现了灾情,一向都是他最为重视的事情,在这般情况下,他的臣子,居然敢干出灭绝人性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甭管多大的功劳,甭管祖上如何,都决不轻饶!
“审,立即审,严审!”
佳节的好心情,彻底没了,往年偶尔还会出宫与民同乐,或者设宴款待群臣,此番是什么都没了,索性,该赏的东西,在昨日就赏下去了,不然,没有赏赐就等同于“少了恩宠”,襄国公府该被很多人记恨了。
于是,这才开始了真正的三司会审,不论刑部尚书,还是大理寺卿,不参与这件事的人,都出现了,当襄国公被从牢房中押解出来,见到那场面,心里一咯噔,完了!
这时候,探监出来的黎若水,还是思考着怎么进入襄国公府,襄国公府被封锁,准进不准出,针对的是府里的人,进去也是不被允许的。
想了半天没什么头绪,就准备过去看看,能不能见机行事,然而,原本只是几个门被人把守的襄国公府,被彻底的围了起来,还能出门采买的下人,都被轰了回去,外面的人有一点点靠近的趋势,立即就会被盯上,黎若水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心脏却砰砰砰的狂跳,慌乱得不行,怎么回事,这不过短短时间,就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黎若水想到外祖父提到的书房,难不成是跟那个有关?
想到这个可能,催促着车夫快走,赶快离开,哪还想着帮忙,是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知道这件事的,还只是少数人,自然就不影响他们高高兴兴的过节。
整个闻人家,除了依旧被禁足的闻人湘,余下的全部出动,包括闻人老夫人,这真的是很难得了,对于大房的人来说,唯一的缺憾,大概就是少了闻人旭他们四个人。
不过这也没有太大的妨碍。
端午嘛,这赛龙舟肯定是最不可少的节目了。
偌大的天水湖,被分成了无数个区域,不仅仅是达官贵人们各家都拿出了龙舟,普通的官员,乃至是商户,普通百姓,都能各自的组织龙舟赛,这也是宣仁帝登基之后才有的,要知道,在以前,天水湖赛龙舟,完全就只是上层人士的节目,别说是商人跟百姓,便是普通官员都只能看一看,凑凑热闹。
因为宣仁帝贯彻“移民同乐”的宗旨,画出区域让百姓们也参与其中,没有钱做龙舟?没关系,他出钱,将整个皇城也划分区域,每个区域都有龙舟,当然也可以自己凑钱一起做,区域与区域之间进行比赛,赢了的还有朝廷给设置的彩头。
不仅如此,普通人阻止的赛事,上层人士也可以观看,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因为某家的公子看得进行,一下子给出了大笔的赏钱。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还有什么比这“刺激”更大的呢?
以至于使得民间的赛事越发的精彩,人人都卯足了劲儿,不仅仅是想要夺得第一,还玩出了各种花样,只为吸引更多的目光。——若是被贵人看顺眼了,就算比赛最后一名,说不得最后的收入却是最丰厚的。
也好在,小区域之上,还划分出了大区域,而划分的大区域,基本上是按照“外四城”与“内四城”来的,每个大区域之间决胜出前三,这是固定的朝廷给的加上,而八个第一还将再次比赛,拿到前三的,奖赏更是直接翻了十倍。
小草早就知道皇城端午非常的热闹,前头两年倒是也想来看看,不过,实在是人山人海,瞧着就让人望而却步,她又是独自一人,因此最后选择了离开。
今年就不同了,即便是特权人士很多,但是,谁让地域够大,这个地方没有最佳位置,另外的地方总能有最佳视线区域。
而整个周群山,临近天水湖这一边,那也是各处的站满了人,所以说,诸多的人工雕琢过的痕迹,还有相对别处密集很多的各色亭子,真不是浪费钱财人力。
小草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份热闹氛围,虽然小范围里依旧是阶层分明,但是整个大环境,阶层似乎是被模糊了,走到哪儿是,似乎都是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前世种花大国,人口不要太多,节假日的旅游区,那是人头攒动,擦肩接踵,现在肯定是没那么夸张,但却是真有那么些熟悉怀念的味道。
所以这一整日的,小草都玩得很尽兴,哪怕是龙舟赛事已经结束,也阻挡不了她观看甚至是参与其他活动的热情,然后,不仅是闻人滢,还有闻人家的其他兄弟姐妹,都见识了小草堪称恐怖的体力,其他人都累瘫了,她身边的人是换了一波又一波,她都还是神采奕奕的,即便几年热得相对晚一些,一个个身上也早就见汗,唯独小草依旧清清爽爽……
她难得有这么大的玩性,自然也就由得她痛痛快快的玩儿,不过因为今天人多,如果身边没人担心会不安全,如果只是下人跟着,也不像话,才让其他兄弟姐妹陪同,他们倒是也没什么不乐意,就是真的好累啊!
大家都没说什么呢,葛氏看着儿子泛红的脸,就有意见了,“一个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那么疯那么野,知不知道贞静二字怎么写?前在外面就算了,现在还是没点分寸……”
兴许是因为上回的事情,尽管不算是完全的撕破脸皮,但是,葛氏也不像以前一样,多少都会收敛着些,大概在她看来,不管如何,该自己的,韩氏必须给她,而就算自己对她恭敬太好,她也不会多给自己好处,如此,又为什么非要低三下四。
“萱丫头如何,轮到你一个当婶娘的来管,不想呆着就回去,没人非要留你。”老夫人轻轻的扫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开口。
如果是别人,葛氏或许还敢回嘴,但面对老夫人,她就只能乖乖的闭嘴。
其他因为葛氏的话而生恼的人,老夫人开口,就没再说什么,不过那看着葛氏的眼神,分明带着几分不善,尤其是韩氏,在这五月的天里,都带着几分凉意。
他们这会儿暂时在观音寺里落脚,这都大下午了还没回去的人,已经是少数,所以这里基本上没其他的人,以闻人泰伯为首的男子在另外一边,闻人泰伯正跟自己的五弟下棋打发时间,弟妹是女子,他一个当大伯的,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看了他四弟闻人季历一眼。
闻人季历也几乎是同时看向闻人泰伯,不过一眼,就快速的移开目光,心中暗恼,葛氏那个蠢货,自己犯蠢就算了,还带累他,不咸不淡的混着,依附兄长过日子,如果哪天恼了,直接将他们给分出去,他们还能有什么好日子。
别说什么父母在不分家,当初父亲过世,是母亲提出的分家,因为长兄没答应,所以才一直住在一个屋檐下,只不过这事儿,就他们兄弟几个以及大嫂知道罢了。
相比较而言,闻人家的五爷,三十几岁的人了,看上去却有点吊儿郎当的没正行,手上捻着棋子,四下扫了一眼,然后笑了,就像是在看什么乐子似的,就像个游离在这大家庭之外的人
四房的孩子最多,葛氏却只得一个儿子,这位少爷行七,比起他爹的风流花心,她娘的刻薄短视,这孩子,其实挺单纯善良,虽然今天累,但是,他其实也玩得很痛快。毕竟,他娘就他一个孩子,对他管得很严,平日就算从书院里回来,也多数时间依旧被关在房里读书。
因此,听她娘的话,多少有点尴尬,可是这么多人,他也不好说什么。
家里面的人都很好的,四姐姐也很好的,为什么他娘就是……在心里无奈的叹口气。
这段小插曲之后,小草倒是没多久就回来了,闻人滢作为关系最好的妹妹,这是第二次“舍身陪姐姐”了,不过基本上是挂在小草身上上来的。
小草捏捏她脸,“让你别跟着的,非不信。”
闻人滢摊在她身上不想说话,小草不知道众人都在等她,只是见大家都在,以为他们都是各自玩了,只是比她早一步汇集,依旧有点不好意思,“瞧着我们是最后回来的,久等了。”
葛氏张口就要说什么,韩氏很有先见之明的一个冷眼扫过去,已经明显的写着不善了,葛氏到底还是犯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韩氏看向自家闺女的时候,带上了慈爱笑,“也没多久,正好歇歇。萱儿你们也休息会儿,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去了。”
小草点点头,“好。”
小草去更了衣,她也不需要如何休息,所以,停留了大概也就小一刻钟就收整收整准备回家了。回去的路上,依旧说说笑笑,使得闻人滢有一种自家四姐姐果然更喜欢外面的无拘无束。
不过回到家之后,就有些笑不出来了,因为下人禀报说,他们家的六姑娘闻人湘,在众人出门之后,也跟着出了门,因为让丫鬟帮忙,看门的婆子根本就没来得及阻拦,而且,她一个大家闺秀,身边就带了一个丫鬟。
另外一个帮她拦着门房婆子的丫鬟,跪在众人面前,身体忍不住发颤,“姑娘说,最多一个时辰她就会回来的,可是,可是现在……”
一个时辰?如果真的是他们前脚走,她后脚就出门,这都快四个时辰了。
“她干什么去了?”身为嫡母,张氏黑着脸厉声问道。
“姑娘说,去找未来姑爷。”
带着个丫鬟偷偷摸摸的去找未婚夫?先不说这是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整个闻人家,谁不知道,她其实对她的未婚夫很不满,就算是有正大光明见面说话的机会,她都显得很敷衍,独自去找的未婚夫?骗鬼呢!
“派人去找找,莫声张,”韩氏开口,略微顿了顿,“先去打听一下章承恩公府的动向。”
事实上,韩氏指的是章俊良这个人,说得委婉点而已,也没给闻人湘留脸面了。
闻人湘跟章俊良勾搭的事情,闻人家知道的人其实不多,只知道她是犯了错被禁足,现在,他们似乎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