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娶王妃送皇位[重生]

作者:因风絮

文案:

重活一世,季王夏容宣不想卷入皇位纠纷,只想在封地过上简单快活的日子,于是她选择了装瞎。

瞎子对皇位构不成威胁,瞎子也有借口可以不娶妻。

按理说是这样事实却是,装瞎的她不仅娶了王妃,还得到了皇位。

皇位是娶王妃送的。

食用指南:

1、双重生,专一,He~

2、甜度++++++++++++

3、王爷女扮男装

4、微博:因风絮酱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前世今生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容宣,徐江菡 ┃ 配角:李誉名,夏霖熙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娶王妃送皇位

立意: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第1章 季王死了

季王殿下,和林那边传来了简报,说王妃已经到了安全之地和顺佝着腰站在阶下禀道,寒风吹起他长衫的衣摆和发梢,凌乱地飘着。他的视线微微抬起,越过檀木桌子,落在那个瘦削单薄的背影上。看着看着,竟有一股心酸之意涌了上来,和顺的眼眶不自觉红了。

背对着他的夏容宣心情则与他不同,听到这话,她的嘴角高高扬起,舒心一笑,为王妃的安然无恙感到开心。

夏容宣从来不喜勾心斗角,谋划暗事,这一次她注入了全部的心力,无比地认真与仔细,此时则迎来了她想要的结局。

手一握拳,她的眉宇之间现出坚定的神色,她办成了她最想办成的事,现在可以从容无憾地迎接自己的宿命中的结局了。

和顺,你这事办得很好。夏容宣的语气里满是高兴,身子转了过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一扫这几日的阴霾。

和顺堂堂七尺男儿,眼中的泪意却是越积越多。

殿下,您为何不走?天涯海角如此之大,必定有您的容身之处。您与王妃寻一小村落,带上些银两珠宝,度过余生是不成问题的和顺哽咽道。他紧紧地蹙起了眉,语气也不自觉地用力,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意。

我不能走,我要是与王妃一道走了,她会过得很辛苦,而我,不想让她过得辛苦。夏容宣面朝窗外,头微微扬起,眼里放射出柔和的光。顿了顿,她转身面朝和顺,真挚地道:我希望她像你的名字一样,和顺一生。

说完,夏容宣转过了身,重新看向窗外。她的心很坚定,但心底之处还是冒出了惋惜酸涩之意,眨巴两下,竟连眼睛也酸了。如若可以,她能毫不留恋地抛却一生的荣华富贵,与王妃过着粗茶淡饭却安顺无虞的生活。

可是,没有如若。这不是她可以选择的。

那个人要她的命。

不说这些了,我问你,圣旨什么时候来?夏容宣适时结束了话头,平复了心中的波澜,沉着声音道。

和顺亦正色道:圣旨已经内阁审阅,等着司礼监批红,以我推测,不出三日,圣旨必至昌平山。

还有三日,算是大幸,和顺,你快马加鞭赶上王妃,替我寻个由头瞒住了,万不可让王妃知晓我的算计。你比我聪慧,亦擅谋划,往后你要替我护好王妃。

殿下和顺欲再言语,却被夏容宣打断。

去吧,再过些时辰就要下大雪了,山路怕是不好走,你尽早下山。夏容宣眼眶上留下了长睫的阴影,她摆了摆手,毅然转身放下了门帘。

殿下!和顺望着那抹单薄的身影走进了冰冷寂静的屋子里,放声大喊了一句。

不必管我,走!季王合上屋门,低沉的嗓音由内至外传来,决然而萧索。

和顺跪地重重三叩首,滚烫的泪溢满了眼眶,他咬牙起身,一拂衣袖钻入了寒风中。

马蹄声响起,季王透过窗缝看着和顺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扬起了一抹凄然的笑。

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帕子,帕子上绣着并蒂荷花,拇指在上头抚了抚,丝线柔滑,绣工精湛,一看就是出自一双巧手。又放在鼻翼前嗅了嗅,季王阖上了眼,一股夏荷的清香从帕子上飘了出来。

将香味沁入帕子中,冬日里能闻到夏荷之味,她当初可费了不少心思呢。先是要在晨间露水未消之时采集菡萏,置于水瓶中,待其开放,再摘下花瓣,接着放入山泉水中煮沸留香,将帕子浸入吸取香味,最后将晾干的帕子塞入菡萏中凝香。

一道道工序下来需费上好些工夫,季王失败数次,耗时许久才成功,如今看来,都是值得,能在临死之前再嗅一嗅夏荷的清香,死亡便也没那么可怕了。

白皙细长的手指又抚过手帕上绣着的荷叶,夏容宣陷入了回忆里。

一些美好的回忆让她眉眼舒展,微微弯起,她转过身,背影决然地走到窗边。就这样沉浸在有那个人的记忆中,悄无声息地死去吧。

没有惧怕,季王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药瓶,动作还带着几分洒脱肆意。她打开瓶盖,将药瓶中可怖难闻的毒药一饮而尽。

墨绿色的毒药沁了些许到唇角,季王的口鼻之处传来了灼热之感。

离世的最后时光,并不像想象里的那般轻松快速。

腹中传来难耐的灼热剧痛,季王不得不弯下腰来,蜷起身子。剧痛扰乱了她的神思,扰乱了她脑中关于徐江菡的记忆。那个女人温柔如水的面容被疼痛揪得四分五裂,她再也组不起它们。

唔肝肠寸断的难受之感让季王呼出痛来,她额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一个接着一个。

饮下毒药后,她只盼着她的意识、痛觉快些消失

马车向南行了两日,徐江菡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她掀开车帘,对着车头驭马之人问道:和林,我们驾车,王爷御马,他为何还不赶上来?

赶着车的和林曲指摸了摸鼻尖,一边甩着马鞭一边道:昌平山属北,有风雪拦路,自然要慢些。况且王府中还有事宜未清,王爷必然是因为这些琐事耽搁了。他努力维持声音的平静从容。

徐江菡的脸却是越听越黑,待和林说完之后,忍不住喝了一声:把马车停住!

徐江菡气场太过渗人,和林哆嗦了一下,赶紧勒住了马,王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下来,我们谈谈。车未停稳,徐江菡便自顾自地跳下了马车,抱着双臂,冷眼瞧着和林。

好。和林依言而行,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这两日里皆在撒谎,王爷根本没有南下,是不是?徐江菡上前一步,冰冷的眸子从和林脸上扫过。

极大的压迫袭来,和林止不住地后退了一步,嘴里结巴道:没没有,属下没有撒谎

欲盖弥彰!

呵!徐江菡鼻尖冒出怒气,眼睛眯了一下,紧接着快速从长靴里抽出了匕首,对着麻绳劈砍了几下,眨眼之间,马车上的马匹便脱离了车厢。

徐江菡一跃而起,飞身跨上了骏马,长鞭狠狠地一抽马臀,绝尘而去。

和林在后头狂奔着追赶,奔得束发凌乱,不顾自己狼狈的形象大声喊道:王妃!王妃!您要到哪去?

拐过岔路,徐江菡很快不见了踪迹,和林停下,撑在一个大树树干上大口呼吸,面如土色。

徐江菡没有停歇,驾着马一路往昌平山赶去。

她们南下的马车行得不快,若以快马,季王不出一日便可追上,哪里会像和林所说的这般拖沓。

她的王爷,必定出了什么事。

越靠近昌平山,这种不安的感觉就越明显。翌日午时,徐江菡压下狂跳的心,在昌平山雀居前勒住了骏马。她身上的衣衫不够,嘴唇被冻得发紫,面色尤为苍白。

她没有停歇,不管不顾地往风雪里冲,脚步无比焦急。

昌平山的雀居,是她们共同生活过的地方,徐江菡对这里熟悉无比。可眼前之景与以往截然不同,没有炊烟,没有热炉,雀居孤零零地立在寒风中,单薄而没有生气。

莫非王爷下山了,不在此处?

徐江菡跨入雀居之门,大门未锁,门栓上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像是许久未有人烟。她搓着手掌,飞快地迈进了主屋。屋内比屋外还要冷,飕飕的阴冷。不知怎的,一股凉意顺着她的脚心往上爬,她打了一个寒颤。

一扇未锁的窗在寒风中摇摆作响,屋内漂浮着不同寻常的味道。放下的珠帘肆意摇荡,有几串断裂,珠子散落一地。

珠帘后头似乎有人影。

王爷?徐江菡试停住脚步探着叫了一声。

空气凝固了几许,回应徐江菡的只有凛冽的寒风声。

她拨开珠帘向后走去,看清了那个像人影的东西,是一个木架子。紧绷的弦未松开,徐江菡的视线顺着架子移至地面,冰冷的地面上蜷缩着一个人,一个死人。

徐江菡捂住了嘴,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浑身的肌肉和血液都像发了疯似的。

向前一步,视线晃荡而模糊,徐江菡险些晕倒了过去。

她蹲了下来,伸手触上尸体,汹涌的泪意覆模糊了视线,她的世界只剩下一片灰白。她亲手织的金丝白裘,此时被青筋暴起的手抓得皱巴巴的,衣衫下那个单薄的人佝偻着身躯,一只手臂紧紧抱着自己,指节因用力而鼓起。

这是一个抵御痛苦的姿势与状态。

徐江菡的手抖得尤其厉害,她抹了一把眼泪,掰过了夏容宣的身子,看见了她死后凝固在脸上了狰狞神情。

王王爷徐江菡嘴里想喊出这两个字,却没有无法喊出声,她的喉咙涩住了。

季王闭着眼,面孔扭曲而狰狞,天大寒,她的尸身冻住了,故而死后多日也没有腐烂。她另外的那只手抓着绣着夏荷的帕子,放在胸前最接近心口的位置贴着。

徐江菡伏下身子失声大哭,心若万把利刃割过。

她的王爷,死了。

第2章 重回万盛

知了,知了,知了。热风习习,放在树屋内的冰块化成了水,无力再驱赶热气,季王夏容宣被热醒,迷迷糊糊地坐起身子,恍惚了许久才听到了树屋外的蝉鸣声。

她的衣衫湿透了,发丝稍乱,脸颊上冒着一颗颗豆大的汗珠,聚成小水流流下。

她捂住腹部,维持这个姿势坐了许久,久久不能回神。方才的梦太可怕了,她梦见自己饮了毒药,在肝肠寸断中痛苦地死去。

嫌恶地皱起眉头,夏容宣吸了吸鼻子,感叹:幸好是梦。

她的知觉慢慢恢复,腹部安静得很,哪里像梦中那般疼痛。她扯着唇角摇了摇脑袋,意欲让自己更清醒些,分清梦境和现实。

不对啊!怎么可能是梦?季王重新蹙起了眉。

对和顺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每一句话她都能一字不落地重复出来。再往前,以往发生的那些事情,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夏容宣头疼了起来,事情太诡异了,她理不清眼前的状况。难不成此时的自己已经到了极乐世界?她所认为的梦境和现实都是假的?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皮肉,又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查验皮肉的动作。

鲜活且有富有知觉,不可能是魂魄飘荡的状态。

季王懵了,呆呆地坐在树屋上,许久之后,一个声音令她回过神来。

殿下,您醒了吗?季王府管家谭福加带着焦急的声音从树屋下方传来。

季王在树屋上挪了挪位置,发出些许声响。

谭福加急不可耐地禀道:殿下,清泷、清汎、清淳三县发了大旱灾,泷湖涸了大半,农户们的庄稼无水浇灌,已死了大半,再这么下去,今年颗粒无收,这些百姓将会被活活饿死。百姓先前买水挖井以致家徒四壁,如今无物可食,穷途末路了,怕是会起暴、乱。殿下,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听谭福加禀完,夏容宣怔在了原地,嘴唇微张,满脸皆是不可思议。

季州府心系此事的臣公已经聚到了王府议事厅内,等着殿下共商对策呢,事态紧急,殿下如若睡好了,赶紧动身吧。

夏容宣坐在树屋门边,呆呆地望着门外高处的风景,脱口而出:谭福加,今日是何月何日?

六月十七了。

何年?

谭福加愣了一下,想不通为何王爷突然问起当朝的年号来。但他不敢多说什么,如实答道:万盛二十七年。

万盛二十七年!竟然是万盛二十七年?季王惊讶地睁大了眼,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滋长。

她不会是重生了吧?

季王满头大汗地从树屋上走下,木阶绕着百年大树缠了两圈。以往不觉得,今日走起来竟有晕头转向之感。

殿下,您是否身体不适?谭福加见季王扶着廊檐走下来,身子虚弱,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如纸,吓了一大跳,老奴去请郎中来。

不必。季王摆摆手,声音沙哑非常,她清了清嗓子拦下了谭福加:不必请郎中。

殿下千金之躯,万不可受损,不若殿下回房歇着,我让那些臣公先回去。旱灾之事,改日再议。

不必,我无碍。我们现在便去同同大臣们共议赈灾之事。

季王的脚步有些浮,脑袋晕眩不已,她强忍着这些不适,来到了王府的议事大厅内。

一个惊天而疯狂的想法需要她即刻前去印证,她等不及了。

殿下您慢些,等等老奴。

想法太过惊骇,夏容宣控制不住不断加快的步伐。谭福加年迈腿脚行得慢,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砰议事大厅的门被季王猛地推开,里头议论纷纷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起起转身望着她。

旱灾之事我已听说,诸位如何看待?夏容宣按奈不住急迫的心情,亢声问道。她走到了大厅正中位坐下,按照自己的记忆,将自己以往说过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

在她的记忆中,率先开口的是清泷县的县丞。

她这般想到,不一会儿,一个人起身抱拳行礼道:臣,清泷县县丞马明,私以为当务之急应该安抚民心,应立即开仓赈灾。

禀报殿下,季州府的存粮上月被信州府借去了大半,已不够赈济受灾百姓,我们需要以钱财购买。另一人站起,乃季州知府文清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