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抓着折春不放的原因,只能是因为折春本身对她比较重要,无法割舍。

卫司雪看着折春,想起今天在马车上,折春狠狠将她揉进怀里的样子,想起折春当时的呼吸和力度。

她感觉自己的血液和身体都慢慢地热起来。

她伸手抓住了折春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对折春说:“我这里跳得很快,是因为你。”

卫司雪看着折春,坦荡到让人无法直面。

“我应该是喜欢你,不是戎问枫。”

“你现在跟他一点都不像,如果一定要我放弃一个的话,我不能放开的是你。”

“离开你,我吃不香睡不好,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我每天看着你,找戎问枫的影子,但我没想到我喜欢你。”

卫司雪说:“你也没有跟我表达过你的想法,你只是今天才对我说,你想让我跟你……玩。”

“我今天才感觉到你对我有欲望,而我一点也不讨厌。”

卫司雪直直地看着折春说:“你在车上对我做那种事情,我很喜欢。”

“你以后想做的话随时都可以,不要再离开我。”

卫司雪说完这些,弹幕已经刷得漆黑一片。

而折春已经彻底傻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他会在卫司雪的口中听到这些话。

折春这一辈子听过非常多的甜言蜜语,有很多人说爱他,肯为他牺牲一切。

可是那些话折春并不喜欢听,因为说那些话的人他从来都没有在意过。

只有卫司雪……

折春吸了一口气,然后剧烈地咳了起来。

卫司雪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波一波的巨浪,将折春彻底的淹没,卷着他压进海底,让他根本无法呼吸。

但是折春咳着咳着就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更加剧烈地咳,面红耳赤,形容癫狂。

然后笑着笑着,眼泪又落下来。

卫司雪连忙来拍他的背,折春抬起手抓住了卫司雪的手腕。

好容易将咳意压下去,折春早已经泪流满面。

卫司雪不知道他又哭什么,但是被他抓着的手腕有点疼。

可这种疼又并不让卫司雪感觉到不适,因为卫司雪能够通过他发颤的手掌,感受到他此刻的激动,感觉到他澎湃的感情。

卫司雪的呼吸有一点发紧,折春抓着她的手腕,拉着她靠近自己,看进卫司雪的眼中。

片刻之后,折春开口哑声地问道:“郡主说的话,可当真吗?”

卫司雪点了点头:“难不成我还骗你吗?”

“郡主要带我一起去封地,是将我当成金丝雀豢养,还是……”

折春顿了顿,感觉胸腔当中紧张到发疼。

“还是将我当成……夫君?”

“什么夫君?”

卫司雪还没有想到这一层,她瞪着折春说:“啊,你这么大年纪还想当我的夫君?”

折春因为她一句话,从天堂跌落地狱。

连弹幕都短暂地停滞了一下。

折春抓着卫司雪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松开。

卫司雪却这个时候重新抓住了他垂落的手。

说道:“我还没想到这些。但你想当我的夫君,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哥哥厉害着呢,他又不指望我找的夫君能够帮上他。”

“原来你一直想当我的夫君。”

卫司雪看着折春,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轻笑了一声说:“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

折春现在心中满是澎湃如巨浪一般的情绪,好像除此之外连感官都麻木了。

他怎么敢说呢?……他这种低贱之人,怕他自己嘴里说出的喜欢,会玷污了他喜欢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抓着卫司雪的手有多么用力,只是一错不错地看着她,根本不敢相信。

“你如果早说的话……”卫司雪想了想:“那我也不会答应。”

“你如果不跑的话,我也不知道我离不开你,你今天不跟我说那些,我都不知道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吗?”卫司雪看折春:“你没说过,哎……”

折春摇了摇头。

卫司雪愣了一下,眨了眨眼,有一点犯傻。

“不喜欢我,还想做我夫君……只图我是郡主吗!”

她正要发火,折春拉着她一把拽进自己的怀中,让卫司雪坐在他的腿上。

卫司雪呼吸一窒,折春将她紧紧地搂住,带着显而易见的哭腔,在卫司雪的耳边说:“不是喜欢。”

“我是……爱你。”

折春抱紧了卫司雪,闭上眼睛,将湿润的眼眶压在卫司雪的肩膀上。

卫司雪瞪大眼睛怔住,心跳声吵到她自己觉得震耳欲聋。

她听说过爱,也看过那些所谓的爱,比如同侍卫私奔的小姐,比如一生只娶一位夫人的老爷。

可是卫司雪从来没有想过,爱竟然是这种滋味。

如满园春花霎时绽放,如年节之时飞上天空炸裂的焰火,只让人头晕目眩,地转天旋。

☆、男人,呵。(人在开心过头的时候就容易...)

卫司雪被折春抱着, 眼睛张得大大的。

她感受着此时此刻,心中的澎湃和狂喜。

她从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心跳得要从口中蹦出来似的, 胸腔都开始拉扯着, 好似这种狂喜之中, 还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心痛。

卫司雪头枕在折春的肩膀上, 盯着面前的蜡烛。

她眼前渐渐地模糊, 然后她在烛光中看到了面前千军万马, 看到折春穿着一身军医的麻布衣服, 挡在她的面前, 万箭穿心。

折春的血溅了她满身满脸, 卫司雪简直能感受到那种腥热。

卫司雪猛地抽了一口气回神,下意识地去摸折春的后背。那上面没有密密麻麻的箭/矢, 她的心才总算是缓缓地落回原处。

折春敏锐地感知到了卫司雪的情绪, 抬起头温声问她:“怎么了?”

卫司雪摇头,怔怔地看着折春,眼泪簌簌滚落。

“郡主, 你怎么了?”折春一见卫司雪哭, 连忙抬手给她抹眼泪。

卫司雪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水迹, 抬手摸了一下, 然后盯着指尖愣住了。

“我……没怎么啊。”卫司雪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片刻后,她笑了一声, 抱着折春的脖子说:“我可能是喜极而泣, 不如你再说一遍你爱我试试。”

折春:“……”。

折春动了动嘴唇,卫司雪这么盯着他, 他竟然觉得有点开不了口。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男倌口中的爱,便也没有人会逼着一个男倌说这个。

折春鲜少会有什么羞涩的情绪, 这一生,他也根本没有说过爱任何人。

“说啊,”卫司雪歪下头盯着低头的折春,满脸都是兴味,折春避无可避,对上卫司雪的视线,竟然有些耳热。

口舌也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动了好几次,才在卫司雪灼灼的注视之下,低声说:“我爱你。”

没有什么比淫/糜之人青涩更加动人。

卫司雪听了之后,先是想笑,但是心口骤然像是被抓住紧攥一样的难受。

这一次感觉更加清晰,卫司雪甚至按住了心口的位置,在折春的怀中弯下了腰。

“郡主?你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叫医师?”

卫司雪把头抵在折春的胸膛,等着心口这难以忍受的感觉过去。

片刻后她抬头,摇头说:“我没事,我常年壮得像头……”

脑中这时候系统播报音响起。

“根据系统检测,空间恨意值下滑半颗星,请宿主再接再厉。”

弹幕在欢呼,卫司雪顿了顿,把后面的话补充完全,说:“我就是太开心了。”

“你以前为什么不说你爱我?”卫司雪把手扶在折春的肩膀上,问他:“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应该早点跟我说,那样我就……”

卫司雪说了一半,又顿住了,她急切地想要折春早点说这种话,可是早说了又能怎么样?

折春抬手给卫司雪理顺了一下鬓边的碎发,动作和眼神都温柔得如同春水拂过全身。

“是我错了。”折春说:“我应该早点说的。”

他一直都觉得这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卫司雪……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她总说他又老又病,总是要他不要自不量力,这让折春根本不敢做出任何的表示。

他卑微地觉得自己不配,又害怕一旦他透露出一星半点的感情,卫司雪会毫不留情地将他扫地出门。

就像当初将他送回春风楼那样。

他从来不知道,卫司雪会因为他离开思念他,吃不香、睡不着,甚至……接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