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炎束安静片刻,“不好评价。我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你看看我,再看看我们四部的团队,不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如果郁鸣没加入到高层内斗,四部不至于这样。

这是他一直替四部遗憾,替郁鸣惋惜的地方。

郑炎束猜测:“秦总把殷擎调到海外事业部,可能就是不想他卷入到高层利益纷争里。”

因为一旦事业部总裁站队哪个高层,心里想的就是利益,没心思再运营产品,公司便会直线走下坡路。

简杭从不同人口中得到郁鸣不少信息,大概能拼凑出郁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跟郁鸣还有联系?”

郑炎束摇头。

郁鸣离开乐檬的原因并不光彩,四部几个核心管理人员都猜到了。联系也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不如不联系。

赵总说的一句话他很赞成,如果简杭跟郁鸣搭档,或是简杭跟殷擎搭档,竞品没什么活路。一个洞悉人心,审时度势,懂得如何管理团队,一个行业经验丰富,操盘能力强,两人联手,没有他们做不成功的产品。

简杭插上耳机,继续听音乐。

六点半,他们抵达北京站。

郑炎束的司机在站外等着,“一起回公司?”

“不用。秦总来接我。”

今天一整天,秦墨岭没发消息给她,突然间,简杭也不是很确定,秦墨岭会不会来车站接她。

她推着行李箱,边走边发消息,委婉问道:【老公,你看到我没?】

秦墨岭:【没看到。】

简杭从他说的三个字里判断出,他来了车站。【我穿豆沙粉衬衫,白色长裤,戴墨镜。你再好好找找。】

秦墨岭:“……”

本来在车里等她,看完消息他又下去。

人群里,他一眼看到她,她在低头看手机。他发现她只有惹他生气后,会穿温柔一点的颜色,平时都是冷色调衬衫。

秦墨岭大步往前走,一把拉住走偏的她,“走路也不看路,往哪走呢。”

简杭把箱子给他,“在等你消息。”

“别打感情牌。”秦墨岭松开她胳膊,握着拉杆,径直往前走。

简杭没打感情牌,是实话实说。

她跟在他后面,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

秦墨岭推着箱子走了一段,忍着脾气,把手伸到后面,递给她。

简杭往前迈了一大步,手放在他手里。

秦墨岭用力攥住,拽着她往前走。

一直到汽车前,两人都没说话。

司机从车上下来,把行李箱放后备箱。

简杭和秦墨岭坐后排,中间隔着扶手,上面有饮料,她拧开一瓶喝了几口,把剩下的给他。

秦墨岭没接:“不渴。”

他抵着下巴看车外,从简杭这个角度看,他下颌线紧绷,心情明显不悦。她拧上瓶盖,把饮料放回原处。

司机发动车子,顺手把车子前后隔断升上去。

过了几分钟,秦墨岭拿起扶手箱上她喝过的那瓶果汁打开,仰头喝了两口。

他不渴,也不怎么喜欢喝这款饮料。

还是象征性喝了几口。

简杭绝口不提贷款的事,“我给你买了两件衣服,一件普鲁士蓝t恤,一件深蓝色衬衫。”

秦墨岭终于看向她,什么也没说,握住她的手,之后他靠在椅背里闭目养神。

昨晚到下半夜才睡,跟她领证至今,他就没过过几天舒心日子。

简杭也累了,这几天马不停蹄,去了四个城市,人困马乏。她躺在座椅里,车里分外安静,座椅又舒服,不知不觉睡着。

“这几天累不累?”秦墨岭问道。

没有回应。

他睁眼看她,她呼吸平稳,早已睡着。

简杭睡了两个小时才醒,天色早就暗下来。

她看看周边,又看看手表,“怎么不叫我?”

秦墨岭道:“我也刚醒。”

他推车门下去,看都没看她,一手牵她一手推着箱子,往公寓楼走。

进了家门,他说:“家里都打扫过。”

“谢谢老公。”

秦墨岭没应,走向厨房,“去洗澡吧,饭半小时好。”

简杭脱了高跟鞋,赤脚追上他,从身后抱住他。

被她这样抱住,秦墨岭心头卡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她要是再抱一阵,他说不定会心软。

他拍拍她的手,“你该干嘛干嘛,不用抱着。你饭还没吃,放心,我再生气也不会走。”

简杭不怕他走,她只是想抱他。

“秦墨岭,我没把你当外人。我现在说什么你都觉得我是在狡辩,等相处久了,你会知道的。”

“那你就别气我,争取让我活久点,不然怎么知道你人美心善。”

“……”

他在反讽她。

简杭被气笑,用力勒他的腰。

抱了他两分钟,她放开他,“我想吃薄荷粥。”

秦墨岭淡声道:“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他进厨房,打开冰箱拿食材,给她做薄荷粥。

简杭拎着行李箱去卧室,整理箱子,拿出新买的两件衣服,拿到厨房给他看。

“老公,你看一下。”

秦墨岭正在干活,扫了一眼,“看到了。”

觉得语气有点生硬,想到她之前控诉他,说他语气不好就是给她委屈。他调整语气,“尺码买没买错?”

“我知道你穿什么码。”简杭拿着衣服回卧室,把衣服放衣柜。

等她把两件衣服洗过熨烫好再给他拿回去穿。

洗过澡,吹干头发,换上他给她的白衬衫,简杭出去吃饭。

秦墨岭煮好粥,又给她拌了两道小菜。

简杭在餐桌前坐下来,他先给她半杯温水。

占有欲有时候来得莫名其妙,她突然就这么想,如果他不认识她,是不是也会对别人这么细心体贴。

秦墨岭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简杭喝了半杯温水,“自己酿了一点醋喝。”

秦墨岭理解错了,“以后再吵架,你想打电话随时打,不会不接你电话。今天是你自己不打,怪谁。”

他意会错了,简杭没解释,低头吃粥。

简杭习惯性踩他脚,去找他的脚背,桌下没有。

他故意没伸腿,还把脚往后放。

简杭抬脚,轻轻勾了一下他的膝盖。

秦墨岭没搭理,没事人一样看手机。

“老公。”简杭又用脚趾蹭他的膝盖。

秦墨岭被磨得没办法,只好伸腿,把脚背给她踩。

吃过饭,秦墨岭收拾餐桌和厨房,简杭拿了喷壶给花草浇水。秦墨岭昨晚想着要给盆栽浇水,后来被她一气,他只打扫了卫生,忘记浇水。

房子的每个空间都不大,她走来走去,他站在厨房能听到她的脚步声。

两人忙完,秦墨岭关了客厅的灯,家里忽然暗下来,只有卧室传出来的灯光。

他一瞬不瞬地看她,目光看似平静,但简杭能感觉到他眼底有种隐忍的情绪在翻滚。

她已经做好被他收拾的准备。

每到这种时候,他就是绝对强势的那一方。

他抱起她,边走边亲。

客厅到卧室很近,一个深吻的时间就走到了。

她在他的舌尖下,求生不得。

在他的力道下,几次撒娇。

快半夜,家里安静下来。

秦墨岭亲她鼻梁的汗水,“知道你最近累,改天新旧账一起算。”

简杭疲惫,大脑转得慢,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还有旧账?”

秦墨岭碰碰她的唇,“有。一大摞。”

简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