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北洱因为楚顾医生的叮嘱,只能在林伯的监督下,好好在家养病。

直到一周后。

正在悠闲的躺在树荫下,喝着下午茶,手中拿着书认真看的北洱,被张荣盛住进医院的消息打破了平静。

到了医院手术室的门外。

焦急赶到医院的北洱,看着站在手术室门口,张荣盛的助理邱廷雄时,看到他那套灰色的西装外套以及裤子上全是血液的时候。

她那双黑如曜石的眼眸里全身冷漠的神情,抬起眼眸看着那发出红色光的手术室三个字。

她就这样默默的看了好久好久,它还是闪着红色的光,没有想要熄灭的迹象。

过了好久,她收回视线,极其认真的看着邱廷雄,冰冷的嗓音问道:“我父亲为何会被人刺杀?”

邱廷雄看到如瓷娃娃一般美丽的大小姐,愧疚的低下头,语气带着自责的说道:“都怪我,都是因为我,本来老爷已经逃出了那些人的包围,但是为了救我,才会被人用匕首一道刺中了心脏的位置。”

北洱听到他的话,脑袋里突然发出“嗡嗡嗡”的一阵声音。

整个人不由自主的跌坐在了地上。

被人刺中了心脏,居然被人刺中了心脏。

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她知道一定凶多吉少,想起那个身材胖胖的便宜爹,想到他总是无微不至的关心自己。

如果自己不小心轻轻的咳嗽一声,他都会担心一整天,会一直叮嘱自己要多穿衣服,记得吃药,不要吹风。

如果看到自己心情不好,总是会想方设法的哄自己开心,会买好多好吃的给她。

如果他这次真的出了事,北洱觉得自己会疯的,她会忍不住让所有人都去给他陪葬,让那些人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

林伯一脸心疼的把跌倒在地上的大小姐扶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大小姐,你不要太伤心,现在老爹还在抢救中,就说明还没有事,你可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给拖垮了,不然老爷知道了一定会心疼死的。”

北洱突然用双手捂住了脸,埋在林伯的怀中,哽咽的哭声似小猫咪一般,在这静谧的走廊里慢慢传开。

林伯轻轻在心底舒了口气,还好大小姐哭了出来,他就怕大小姐整个人不哭不闹。

不知道过了多久。

手术室的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穿着医生制服的楚顾,那张温和的俊脸上带着口罩,头发上带着帽子,只是纯洁如雪的白色大褂上,此刻布满了鲜艳的血液。

北洱看到那些血液时,狠狠的咬了下后槽牙。

她怒了。

彻底被激怒了。

楚顾看着脸色惨白的北洱,金丝边框眼睛后的双眸里溢满了心疼,但很快就隐藏不见,拿下脸上的口罩,略显疲惫的嗓音说道:“病人现在暂时脱离了危险,但是因为术后恢复的问题,不知道会不会存在别的并发症,你现在要做好心里准备。”

北洱听到他的话,神情急切的伸出手,拉住楚顾的衣袖问道:“楚医生说的并发症是什么?”

楚顾微微敛了下眼眸,看着她瘦弱的手拉住自己的袖子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了一毫,但随即认真的对她说道:“因为病人送过来的时候,心脏的左心室被刺中了一刀,而且失血过多,造成大脑缺氧,虽然现在暂时脱离,但是不排除术后病人会……脑瘫的风险。”(此处是剧情需要,纯属瞎扯,不要将逻辑奥)

最后一句话楚顾的停顿了一下,还是直接说了出来。

北洱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直接崩溃了。

明明早上出门还对她说,晚上回家要给她一个惊喜的人。

她心脏跳的越来越快了。

血液也越流越快了,她忍不住张大嘴巴呼吸着新鲜空气。

她现在十分生气,整个人被怒火所控制了。

她想把那些人全部都付出代价,要他们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楚顾发觉面前的少女,整个人的气息变得不对了,这种神情与他第一次对她进行治疗时候的感觉很像,那是一种想要把一切都毁灭的想法。

他忍不住小声安慰道:“现在病人已经推荐了加护病房,要两天才能苏醒,而且只是怀疑有并发症,并不一定会有,你不要太过伤心。”

北洱压下心底想要杀人的兴奋劲,把眼底那嗜血的冷意掩饰掉,再次抬起眼眸时,里面已经平静一片,有的只是担心与难过与焦虑。

“楚医生,一定要保证我父亲没事。”她语气诚恳的说道。

楚顾点点头,“我会的。”

半个小时后。

北洱坐在加护病房里,黑如曜石的眼眸,就这样一直静静的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无色的张荣盛。

可能因为疼痛而紧紧锁在一起的眉头,北洱从椅子上站起身,伸出手指,轻轻抚平他的紧锁的眉头。

软糯的声音此刻颤抖的絮絮叨叨的说道:“爹爹,你说你傻不傻?怎么能为别人挡刀呢?”

“那个人死不死关你什么事啊?”

“不知道洱儿在家等着您给我准备的惊喜吗?”

“现在的确是惊喜,不过却吓得洱儿心口疼,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胖老头不要再睡了,洱儿想吃你亲手做的栗子糕了,别人做的栗子糕我都不喜欢吃,听林伯说我从小没有了母亲,你一个大男人明明不会下厨,但是为了让女儿吃到你亲生做的栗子糕,跟着厨房的阿姨学了一个月才学会,当时我就想,我怎么那么幸福,居然有那么疼爱我得父亲。”

“你怎么还不醒啊,再不醒洱儿可就不理你了奥。”

……

病房门口站着的楚顾听到少女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心疼的不行。

修长美丽的手中紧紧的攥着一份报告,心中一片惆怅,他突然不敢推开面前这扇门了。

如果现在告诉她,她的父亲醒来以后会不认识她,会成为一个痴傻的人,她能接受的了这种打击吗?

北洱此刻正趴在病床上,满脸泪痕的无声哭泣着。

她并不知道门口站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即将告诉她一个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