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同舒心这样的男男女女并不少,就算不知道的也会和同学朋友传播开,至少在这几个月里,黎语又不可避免的有成为网红的趋势。

这样的名声就像泡沫,很快就会化为虚无,只留下一道美丽绚烂的痕迹。再火热也很快就会被其他八卦代替,在网络时代,忘性大,更新快。

也许有些人看到他的脸会眼熟,却也仅仅如此。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对黎语而言并不急,他只想稳扎稳打前进。

但不可否认的,在小范围内,总有那么些人渐渐成为死忠,这些死忠一部分是与黎语差不多年纪的学生,也有的家庭主妇、上班族、进修的人等等,虽然人数不算多,但他们都是同样被点燃了激情的。

无论什么年纪,只要拥有激情就能对生活充满希望。

其中一位企业高管建为黎语建立了贴吧,他这个年纪的人,有稳定的收入,有安稳的家庭,有体面的社交,但却缺少了对人生和未来的冲动,贴吧的存在让这些死忠们纷纷涌入,定期在贴吧发帖,定期报告男神动态,甚至定期互相联系。

而他们,是第一批粉丝,甚至在很久以后变成黎语的铁粉,无论如何谣言四起还是黑子抨击,也始终坚定的站在自己偶像的这一边。

*

对于网上的火热黎语一点儿也不知道,他没开过微博,因为准备中考甚至几乎没上网,上辈子就是如此,在他看来能有功夫刷消息看八卦的基本不是有钱就是有闲,他两样都不占。

生活是一场没有终点的负重跑,除了向前他连回头都不敢。

考完后就全身心投入对角色的琢磨,他周围的人也没一个会那么无聊和他说这些八卦,就是到现在也只以为自己是在玩‘单机游戏’。

这天,空下来的黎语就想着可以把之前想做却因为种种原因没做的事都做了。

比如,早就答应去阿宏家拜访。

阿宏,被誉为小天才的篮球少年,块头大,人木讷,格外崇拜黎语。

还有一周阿宏就要去省少年队继续篮球梦,而这支少年队就黎语知道,未来几年将会有一人被选中进入nba打季赛,是华夏人的骄傲,只是后来此人因为早年的旧伤复发最后提前退休,让人唏嘘不已。

他不知道阿宏天赋如何,但无论如何比起前世终身瘫痪,现在一定能闯出一片新的天空吧。

这一年来这个长相憨憨的大块头多次提起希望自己去他家做客,他的父母非常想当面感谢自己。

当初两群篮球队的人,平时也都保持着联络,特别是邵祺和毛天宇,分别是两边的头头,组织过多次活动。这次的五中中考奇迹,除了阿宏外几乎全上了博英高中。

用他们的话就是,黎语既然救了他们的命,那他们只能‘以身相许’了。

其中只有阿宏一人始终坚持要当面感谢他,即使他再觉得自己没做什么,被人这样郑重其事的感谢,也同样是暖心的。

黎语私下非常喜欢这个老实巴交,一点坏心眼儿都没有的少年。

既然决定了今天的行程,黎语打开衣柜,虽然衣服不多,但每一件都是熨烫的整整齐齐的。过好自己的每一天,注重身边的小细节,将它们打理的井井有条,那么无论贫穷或富有,生活都是精致的。

自从自己赚钱了后,他就添置了些衣物配饰,不是什么昂贵的品牌,却胜在质量好也百搭。

换了舒适的t恤长裤站在全身镜前,即使一年过去,空荡荡的胸口依旧不习惯,浅浅的痛楚积累在心中,三三……

你到底在哪里?

独自出了门坐上公交,现在这个时候,阿宏应该在家里吧。

拨出号码,响了许久才接通,“阿宏,我现在来你家?”

“黎、黎语?我,我,今天要去培训,过几天可以吗?”

阿宏这人只要说谎,就会结巴。

黎语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也没想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就算阿宏没时间,那至少也可以去看看他的父母吧。

阿宏家非常困难,比黎语原本想的还要困难。似乎一年到头都靠着领政府补助金和捡垃圾、摆地摊为生,他的两个弟弟妹妹还年幼,父亲由于车祸瘫痪在床,母亲又有尿毒症,父母的医药费是一笔永远填不了如同黑洞的窟窿。

但黎语却很能设身处地感受到阿宏的想法,就是再穷得揭不开锅,也不借钱,借了一次就有第二次,那拿什么来还?债只会越欠越多,并且养成惯性。

最重要的是,像他们这类人很执拗,非常不愿意求助。

当年他自己也是咬牙坚持下来的,他能理解阿宏的自尊心,所以除非对方主动开口,不然他们只能尽可能以其他方式帮忙。

打开手机列了一排适合的购物清单,先去一趟超市买点礼品!

下了公交车,沿着卫星地图的指示走在去超市的路上,嗯?

那个穿斑马线的人不就是阿宏?

16岁就能长那么高的,真的没几个,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才看了一眼,黎语就有些郁结,阿宏身上露出来的地方几乎遍布伤痕,连脸上都是红肿出血。

就算他们预备队里的训练再繁重,那也是流汗不流血的,所以绝对不可能是什么训练弄出来的。

那不对劲的感觉更浓重了,黎语觉得阿宏可能瞒着所有人做了什么事。

跟在阿宏身后,中途坐地铁到了终点站,又换乘了两辆公交车。

一路上,阿宏都神游天外,根本没注意身后跟着一个人。

下了车,黎语快步跑上前,猛地抓住了阿宏的手。

阿宏几乎是反射性的就一拳打过来,黎语平时很注重锻炼,头一偏就躲了过去,也是阿宏没有真心想置他于死地。

“黎语,你怎么会在这儿!”阿宏一张黝黑的脸上满是惊愕。

“跟着你来的,要去哪?”

“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黎语越发觉得阿宏要做的事情,很危险。

“不行,不行,你现在马上走!我要来不及了!”

“既然来不及,那我和你一起走。”黎语缓缓套话,阿宏不是个能把心事掩埋的人,只要他表现出强烈跟随欲望,为了让自己不去,他就会说实话阻止自己。

“绝对不可能,邵祺他们要是知道我带你去这种地方,会发疯的!”

“赌场?”黎语穷追猛打,眼看阿宏被他逼得进退两难,防线崩塌。

“不,不是。”阿宏一直知道黎语是个很有气势的人,这会儿看到黎语脸上的郑重,感受到压力,也不敢骗他,“是打拳。”

有什么正规场所能让他这么害怕自己跟着去,还全身都是伤?

黎语眼睛一咪,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地下,黑拳。”

几乎所有去拳市的人,都只有一个原因,缺钱,一大笔钱,而这个来钱非常快,代价就是有很高的几率死亡。

要得到,就要付出代价。

从某种程度来说,世界上依旧存在公平的等价交换。

看到阿宏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就在这时,疯狂欢笑打闹的声音伴随着排气管发出的轰鸣声由远而近传来,一辆嚣张的红色跑车以疯狂的速度在这条小路上呼啸而过,卷起一阵大风。

黎语闻声望去,跑车的颜色和车牌都异常熟悉,那辆车是严成周的!

☆、第115章 part108:失控的男人

上辈子,他就知道严成周的怪癖,也可以说是这家伙从小唯我独尊惯了,他用过的东西就是扔了也不会和人分享,所以不存在借车给别人,开车的一定是他本人。

还能隐约看到在敞篷车上或站或坐穿着暴露的性感女郎,她们的娇笑犹如一串银铃划过空中,空留一地香水幽香。

黎语记得上辈子严成周不至于不近女色,但对接近自己的不论性别都没什么好脸色,只有一种情况确是例外,就是他暴躁到了一定程度后会变得格外残暴,那时候的他非常危险,是一颗真正的移动炸弹,也会做出有别于平时的行为。

“阿宏,别去,钱买不了你的命。”

“来不及了。”阿宏苦笑着,脸上竟透着些灰败,“我已经签了合同和遗书,今天这场若是不打,那群人会找到我家里去。”

“为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也不问我们想办法!?”黎语怒意飙升。

“我马上要去少年队,家里的负担……”家里穷不是一两天的事,他走后更是少了一大笔经济来源,而他也不可能一直让朋友无底线的接济。

他所能想到的,就是一劳永逸,一次性大赚一笔,让家里省着点用。

死寂一般,耳边,只有风吹的声音。

“好,我可以让你去,但有一个条件,我必须跟着。”

“不行,你知道那里有多危险吗!那边没一个好东西!”

“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丧命。”

“那我更不能让你去。”

“阿宏,我们是朋友,对吗?你想想,若今天换做是我,你会陪我一起吗?即便知道有危险。”

会,阿宏知道,他一定会。

“这是最后一场,接下来我会帮你想办法。”黎语的目光充斥着笃定,盯着阿宏。

阿宏最终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这场只要能活着出去就再也不进这地方了。一路上他千叮万嘱黎语千万不能乱跑,就坐在他的席位旁边等待。他们来到一座健身会场,四周层层叠叠的白杨环绕,遮挡了外人窥觑的视线,是个非常好的隐蔽之地。

前方平底上整齐的停着几排车,停车场上果然停着那辆从来都没低调过的跑车,严成周在这里。

黎语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就又再次见到了那家伙,果然是孽缘躲不掉吗?

而这次,他有预感。

严成周没有前几日那么好说话,这个男人今天很危险。

整个建筑物的构造很奇特,墙体是全黑的反光玻璃,他想这些玻璃应该只能从里面看外面。

装潢的很低调,但黎语却觉得这里远远没那么简单。

门口有迎宾,和他们擦身而过的也像是普通的服务员,看上去就是正经的健身娱乐的场所。但他渐渐察觉了与众不同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器,也就是无论来宾还是工作人员,都是了若指掌的。

随着阿宏下了电梯,来到地下室。

地下室大约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十几米的高度,四周的墙被漆成了红色和黑色,中间放着两个擂台,而四周是一圈圈观众席,约莫有20圈,黎语他们到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坐了许多,人声四起,骚动不已。

四面墙壁上是分别挂着大型液晶屏,可以看数据也可以切换对战情况,也许因为在预热的时间里,举牌小姐们个个化着精致的妆容站在场外边。

黎语他们在外围,但还没进去已经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和潮湿的不知名腐朽味道,即便冲刷了多少次依然粘附在鼻子上的腥臭,难受至极。

他垂着头,装作阿宏的跟班,穿过两道金属门,这里站着一排正在检查入场的黑衣人,个个都腰圆膀粗,透着股浓重的煞气。

凭着打手的编号阿宏顺利带着黎语进了内场。

“我要去里面换衣服备战,你就待在这,不要走动,等我出来!”握住黎语的双肩,郑重其事。

黎语慎重点头,来这里的无一不是想看惨烈战斗的人,将这儿当做宣泄所有不满的地方,这里虽然不能用武器,但只要能将对方打到什么办法都可以,伤死不计,场面极为惨无人道。

偏偏,这里的人,大多数在人前衣冠楚楚、一脸正派,而他们来这里寻求的就是这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