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血染衣衫说忠诚

“父皇，儿臣觉得这件事的确蹊跷。再说林大学士一向忠心耿耿，更是为了朝中学政而付出过许多心血。不如父皇就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他们一个机会？”南宫谦适时跪下，做出一副谦卑的姿态，希望能让皇帝改变主意。

对于这样的语气，才是皇帝爱听的，更何况他心里也知道，这个叫小北的人说的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只是那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所以还是坚决的回答，“不行！”

“皇上息怒，皇上恕罪！是草民不懂事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可以给草民一个机会，证明林大人是被冤枉的。”小北额头上的汗水，滴进他漆黑的眸子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难忍的涩感，竟让他不由地掉下了眼泪。

“父皇，您看他都已经这样了，忠心难得，您就给他一次机会吧？”南宫谦心中着急，可是他知道再急，也不能在言语中稍有不慎。

“好，你倒是说说看，你想怎么向朕证明？”皇帝终于回过头，背手问道。

小北见有希望，于是拿出皇上御赐的匕首，说道：“草民愿意献上剑舞表现，让皇上相信那天晚上真正该表演的是草民。”

“真是笑话！一场刺杀，竟然就以你的剑舞表演来判断？你当朕是笑话？”皇帝忽然龙颜大怒。

“父皇……”南宫谦还想再说，却被皇帝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怎么？太子也觉得朕有失偏颇？还是说太子与林大人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皇帝此言一出，南宫谦自是不敢再说，诺诺磕头请罪。

都说伴君如伴虎，小北这下算是彻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眼看着太子要被皇帝误会，小北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就站起身来，对皇帝说道：“草民还当皇上是多么圣明的人，可竟也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

“放肆！”南宫谦在皇帝之前，回头呵斥小北，心想这家伙是当真不要命了？

皇帝却似乎对小北的话产生了兴趣，又转身下台阶，一步一步慢慢地踱到他的面前，厉声道：“你可知道，就凭你现在这句话，朕就能让你人头落地？”

“草民当然相信，您是万人之上的君王，君要谁死，谁不能不死。”小北漆黑的眼珠极其平定，没有丝毫松动。

南宫谦也被他的这份勇气给震到，更何况是皇帝。他还是第一次见小北，这份震惊自然还要远远超过南宫谦。

小北从一开始的畏畏缩缩，到现在的不卑不亢，深深打击着皇帝的内心，他突然就对这个小伙子产生了兴趣，但是他还是想要继续试试这个人。

“小伙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皇帝突然就转怒为笑。

这样的转变让南宫谦放了心，倒是让小北有些摸不着头脑，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真的把皇帝给气疯了？

“皇上，草民其实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一心想要救家主，所以才口出狂言。若是皇上您觉得草民犯了死罪，那还请皇上让草民证明了我家老爷的清白之后，再处置草民。无论何等处置，哪怕千刀万剐，草民绝不皱半点眉头！”小北再次重新跪下，拱手作揖。

这一番话，让皇帝对小北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他决定要看看这个小厮，到底要如何证明林傅成的清白。

“好，朕就给你个机会。”皇帝说完，重新回到了龙椅上，示意小北可以开始了。

小北得到了好不容易才来的机会，双手紧紧地握着匕首，下一秒，他已经将匕首抽了出来，手腕翻转，只见那银白色的反光在大殿之上飞来飞去，而手握匕首的人或翻滚，或跳跃，几乎是在用生命演绎。

而他的两个肩膀、手臂、腿上伤口也因为这么大的工作而开始裂开，鲜血开始慢慢地渗出来，在他淡色的衣服上一览无余。

南宫谦看着那些血迹，心里真是很担心他的身体，回头刚想要求情，让太医先来诊治一下，可是没想到皇帝倒是看的津津有味，还摆手示意南宫谦不要讲话。

这一场剑舞，表演的可以用精彩绝伦来形容，而小北那种舍生忘义的豪情，也让皇帝为之动容。所以，当小北终于结束了表演，皇帝拍手起身，“好，好一个忠心耿耿的奴仆，朕就看在你的份上，相信林大学士是无辜的。”

“谢……皇上。”小北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谢恩之后，就支撑不住地要倒下，在跌倒之前，仍是不放心地一直看着皇帝。

“你放心，等回去之后，朕就还林大学士一个清白，将他释放。”皇帝知道他在坚持什么，赶紧说了让他能彻底放心的话，然后叫来了人去喊太医。

南宫谦替小北感谢皇帝的恩德，之后送走了皇帝，赶紧跑到小北的身边，叫来几个人将他抬回了自己的住处。

太医也正好赶到，看了一眼昨天才刚刚医治好的人，今天竟然伤的更重，不由心惊，忍不住念叨，“这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不是说了不让动作太大吗？怎么还能弄成这个样子？”

虽然太医唠叨的很，但是手上处理伤口的动作却十分利索，一刻都没有停，终于所有伤口都一一处理过，太医转身向南宫谦汇报道：“太子殿下请放心，伤口已经都处理好了，接下来的几天，一定要好好的静养，千万不可以下床，否则就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他了。”

“好，有劳太医了。”南宫谦让人赏了太医银子，然后送他出去。

等到太医离开之后，南宫谦走到床边，冷冷地瞪着床上的人，说道：“自己听到了？”

小北知道装不下去了，只好睁开眼睛，费力爬起来之后，抬起头感谢道：“小北在这里，多谢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哼，本宫倒是不想救你来着，可又怕你死在本宫这里不好说。”南宫谦想起那个在大殿上执拗的小北，忽而叹了口气，认真地说道：“本宫不管你之前怎么样，但是现在你是本宫的人，就好好保住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