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仪脸上的失落难以掩饰,她不想让孟浮生有心里压力,她后来也知道穆生云是主动离开的,甚至在师叔那么努力地劝阻,不惜出手后都不答应回来,她不知所措,却也无可奈何。

只是她没有办法忍住,这么长一段时间的担心和焦虑,透支了她的耐心,甚至在听到这个再次让她陷入失望深渊的答案,她忍不住红了眼睛。

“嫂子。”孟浮生非常担心,他在来之前就听说过了,嫂子在生云师兄出去后,精神状态一直很不好,丫鬟还说她常常出神,每次都要叫上半天才回神,眼看着胃口也越来越差,脸上甚至脸颊开始有了凹陷,这让所有人都很担心。

所以他不禁安慰道:“嫂子,虽然我们也不确定生云师兄在外面到底是在做什么事情,但是他说的,是为了流云山庄的强大而努力,即使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却也说明他不是在外面无所事事,你要相信他,在办成自己的事情后,会很快回来的,他心里也惦记着你跟宝宝呢。”

“不是!”周婉仪红着眼睛,带着哭腔,惹人心疼,“他根本是不在乎我担不担心他,要不然怎么忍心这么久不回来,还什么消息都没有?”

孟浮生想要解释说生云师兄不是故意的,可是难掩心虚,因为生云师兄就是故意压住了自己的消息,才导致他们一无所获的。纵使是如此,他也不能实话实说,让嫂子本就不明朗的心情雪上加霜,“那也是因为生云师兄在办的是大事,需要一个隐秘的环境,毕竟嫂子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流云山庄的情况,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他的消息,情况很麻烦的。”

周婉仪撇过脸去不说话了,孟浮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先告辞了,还相隔不到一天,她突然找上门来,而且容光焕发,看上去很高兴,跟昨天简直是天差地别,她这般奇怪的变化让孟浮生很疑惑,却也很高兴,嫂子高兴了,就是一桩好事。

“浮生!”周婉仪高兴地看着孟浮生,眼里带着激动和期待的光,“我听说你带了一个人回来,那个人自称知道生云的消息是吗?”

孟浮生愕然,脱口而出,“嫂子,你怎么知道我带了人回来?”

“看来这是真的!”孟浮生这话就相当于是肯定了她的问题,周婉仪更是喜出望外,嗔怪道,“有这么好的消息为什么你昨天不告诉我,害我难过了一个晚上,浮生,你带我去见他吧,我问他几个问题。”

孟浮生有些为难,“嫂子......”

“浮生。”周婉仪祈求道,“你帮帮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我......”

眼看着她的眼眶又红了,孟浮生这下子是完全没有办法拒绝了,只好无奈同意了,“好,我带你去见他。但是那个人行事诡异,我跟他也并不认识,是他主动黏上来的,所以消息的可信度,并没有办法确定。”

“没事没事。”周婉仪这个样子就像是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哪里顾得上这根稻草是不是真的能够救命,“你只要带我去见他就行了,我就是想知道从他口中能够得到生云的什么消息。”

于是孟浮生只能把他带去了安排邓子阳所住的院子,因为很偏僻,所以非常安静,脚步声也就很明显,也不知道邓子阳是不是因为太无聊了,听到脚步声就兴冲冲地跑了出来,见到孟浮生热情一笑,“喂,朋友,我还以为你把我带回来就不理我了呢,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也不找人来陪我说话,可把我闷死了。”

“你就是邓子阳?”周婉仪比孟浮生激动多了,一下子冲了出来,把邓子阳吓了一跳,还不等他问那个女人的身份,就听到他连珠串的问题,“我听说你知道生云的消息?生云师兄现在安全吗?他在哪里?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邓子阳反应过来后后退几步,不高兴地看着孟浮生,不满道:“朋友,就算你还不相信我,也没必要把我的事情告诉一个女人吧,这么不尊重我可别怪我知情不报哦。”

孟浮生不喜欢他对嫂子的不尊重,面无表情地解释道:“一,是你缠着我要跟着我回流云山庄的;二,她不是别人,是我的嫂子,也就是生云师兄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放尊重点。”

邓子阳表情一变,立马端起了尊重的架势,“原来是嫂子啊,要是别人我肯定是不会说的,但是嫂子的话就不一样了,嫂子的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孟浮生觉得他说话的语气颇为轻浮,带了点冷意道:“你只需要回答我嫂子的问题就可以了。”

他很少用这种语气跟客人说话,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过,但是那是在他人没有触底他底线的情况下,他的底线便是他的家人。

邓子阳有些憷了,他也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平日里口无遮拦惯了,一下子收不住口,尤其是在闷了一天的情况下。

“我知道穆生云现在正长期居住在一个地方,而且是以隐姓埋名的方式,要不是我以前认识他,加上机缘巧合的情况下碰到了他,怕是也不知道。”

孟浮生看了一眼眼中含泪的嫂子,立马问:“在什么地方?”

“就在九寒城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庄,他也真是会躲的,那里人手,而且民风淳朴,他住多久也不会有人怀疑他的,就是不知道他去那里做什么。”

“这个不需要你管。”孟浮生打断他的话,追问道,“那除去我们你还跟别人提过这件事情没有。”

邓子阳有些不高兴地说:“你讲话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就不怕我一起之下编造个故事给你?”他抱怨归抱怨,还是老老实实说了,“没有,我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是分寸还是有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不,就跟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