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粮草被烧的事情,苍国负责的将军也不敢隐瞒太久,查了一段时间看着实是抓不到放火的人,且剩下的粮草在迅速减少,再这样下去定出大乱子,所以也不得挖挖3不把事情汇报回去了。

姬景胜得知以后大发雷霆,,将书房的东西砸了个粉碎,他甚至还怀疑是不是昆国搞的鬼,可是又听说原来不仅是他们发生了这种事情,苍国在更早的几天也发生了,这下,就只有可能是别人搞的鬼了。

昆国总不能为了让他们不怀疑是他搞的鬼拿自己开刀吧?只是当务之急不是找出谁是放火之人,而是尽快筹齐粮草送到边境,不然要是等昆国缓过来,要糟的可是他们。

好在苍国虽然也经历了寒冬,但是他们那边有种着能在冬季依旧生长的作物,他派了官兵去收割买卖,效率极高,不用几天就凑齐了,比昆国要快了不少。

剩下的就是及时快速将粮草运过去了,沿路都是厚厚的雪,这么多粮草要晕过去可不是小工程,而这也将是两国另一方面的比拼。

在这种时候,要是那边先得到粮草的补给,就会取得上风,成为主动出击的一方。但是姬景胜心知肚明,昆国比他们早几天开始运送粮食,现在很有可能快到了,但是他们才刚刚开始,熟快熟慢,一目了然。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阻拦昆国的粮食到达,拖得时间越多,他们胜利的可能性越大,只要他们的粮草一动,一群吃饱喝足的虎狼之师对上面黄肌瘦的昆国士兵,胜利必定属于他们!

姬景胜满怀信心召集了自己所有的暗卫,这些人可都是在暗地里负责保护他的,意味着他的半条命,可是为了这场胜利,他愿意冒着身边暂时没有人保护的风险,命令他们去途中截断昆国粮食的运输,要是没有办法彻底拦截下来,拖延的时间越久越好。

而在同一时间,听说苍国已经备齐粮食,正在送往边境的苏明何尝不是这般打算?他派出最为能干的手下,让他们去路上拦着,务必要将他们拖下来!

孟浮生他们现在还在路上,人步行需要两天的路,他们足足走了四天才走到一半,毕竟这么多辆粮草车,加上孟浮生也再三说过,速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安全,这批粮草,不容许有任何损失。这也是他们速度如此之慢的原因之一。

不过孟浮生的谨慎倒底还是引起了某些官兵的不满,他们本来就对这突然冒出来,却一副做主做派的人心中不屑了,缓慢的行进速度更是磨光了他们的耐心,三四个官兵就交头接耳,倾诉不满。

“那个什么孟大人倒底是什么来头?连将军头儿都要听他的?也太拽了吧。”

“俺也不清楚,但是他胆子也太小了吧,这不四天了都没有出什么事情吗?还这么谨慎,我还想着早点运到边境好回家呢,这里这么冷,谁呆得下去啊。”

“是啊是啊,我看就是他担小,才疑神疑鬼的,我们这么多人,谁还敢来?”

“要不找头儿说说去?这种速度,得猴年马月才能送到啊。”

几人当下下了决定,正要找头儿,就在这时,被雪染上白色的草丛突然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突然飞出了十几个人围住了他们,他们个个穿着黑色劲装又蒙着脸,脚步声几乎听不见。

要知道这雪可是不知道积了多厚,他们平常人走在上面,几百米地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听不见意味着什么?来者不善的同时,他们的轻功造诣也极为不错。

孟浮生瞬间警觉起来,他们在这段时间保持警惕性的好处也上来了,几乎没有等他下命令,所有人都站在了应该站的位置,将粮草护得死死的,而那些方才还在腹诽孟浮生不该这般胆小谨慎的几个官兵们心里都对这位孟大人产生了敬意。

孟浮生不知道他们的心理活动,缓缓抽出剑,对他们怒目圆瞪:“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正是姬景胜派过来的暗卫,其实看到孟浮生,他们也有些诧异,因为殿下给他们下命令的时候说了,押送粮草的只是一群官兵,对付普通人还行,碰上他们,就是送死的命!

但是都已经到了这里了,他们总不能做临阵逃兵,这样回去,太子定是要让狠狠地惩罚他们一顿的。

想到这里,他们的眼神立马犀利起来。

雪还在下,似乎永远不会停下。

只听见啪嗒一声,是积雪压倒树枝的声音,这好像是一个进攻的信号,两方同时开始动了。

但是最后,毋庸置疑,没有意料到孟浮生也带着人来了的暗卫们败逃了,孟浮生只追了他们一小段路就停下了,他怕这是对方的声东击西之策。

在这个插曲之后,后面就通畅很多了,孟浮生一路安然无恙把粮草全部一颗不落地送到了边境。

充实的粮草给昆国军队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活力和动力,有些士兵甚至喜极而泣,当天,伙夫们煮得饭可立筷子而不歪,所有人都吃的心满意足。

压在苏明心头的这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那么也是时候给苍国找点麻烦了,趁着对方粮草未动,狠狠地打他们一个落花流水!

苏明在当天晚上,找来孟浮生以及几位将军共同商量战术,几人一直聊到后半夜,制定了好些个都十分满意的战术,然后众人胸有成竹地回去休息,养精蓄锐,等待明日一战了。

第二天,随着太阳的升起,震天的杀声迫到了苍国济州城下,面对一群士气澎湃的虎狼之师,苍国士兵们连连败退。

昆国士兵势如破竹,凶猛的战士加上高超的战术,几近完美的配合,让苍国见识到了昆国恐怖的实力。

几天下来,昆国伤亡的士兵数目极少,但是苍国却损失惨重,所有人脸上都是那种灰白之色,反观对面,喜气洋洋,好似过年。

第六百五十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六十一)

一封又一封的加急情报从边境飞回苍国皇都,姬景胜被气地撕了一张又一张,所有幕僚们都被吓得不敢吱声,可就是这样还是有人被他用来出气,踹的人事不知。

自从开展以来,姬景胜的脾气就越来越差了,但是他大权在握,没有人敢说什么风凉话。

“废物!废物!”姬景胜嘴里骂骂咧咧的,“居然连粮草都拦不住,不是一群废物是什么!孟浮生又怎么样?一个人就把你们吓住了不成!”

原来角落里还跪着一群暗卫,他们垂着脸,面无表情地听着。

有些幕僚也在心里嘀咕,孟浮生不可怕,那你跟他作对这么久也没见你成功抓到过人,就连人跑到你眼皮底下都能放咯。

但是无论他在心里如何吐槽,面上倒还是唯唯诺诺地听着,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等到姬景胜出完了气,才想起正事,立马让人加派援兵过去,务必及时赶到。

这个消息刚传出去,他才重重坐在椅子上,冷厉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那些都是他的心腹幕僚。

“诸位有什么看法?”

其中一位年纪大,看上去却十分有精神的男子出来了,拱手道:“殿下,要是等到援兵到,恐怕济州城就没了.....”

还不等他话说完,一个年轻气盛的幕僚就跳出来反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们苍国的雄师还抵不过昆国那些老弱病残?你说在质疑殿下的决定吗!好大胆子!”

年长些的男子也不生气,而是直接忽略了他,“我方粮草还没有送到,正是饥寒交加之时,而昆国粮草已到,军心大定,这才继日就死伤如此之多。并非老身对殿下的决定没有信心,而是实情如此。”

被忽视的年轻人涨红了脸,骂道:“妖言惑众!别以为你年纪大就懂得多,我看你这老头子就是自负!殿下的决定没有错!”

“不要吵了。”姬景胜淡淡地扫了那个跟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的年轻人,对年长些的点点头,“那你有什么见解?你觉得本宫该如何去做才是最好?”

那年轻人的脸瞬间灰败了下来,姬景胜的意思十分明显了,显然是信任那年长的幕僚,但是姬景胜的话,就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反驳啊,只好灰头土脸地回到众人之中。

年长些的稳妥道:“老身私以为在援兵们到之前,大可利用现有的百姓,制造出我们人手并不缺乏的假象,这样不仅能让对方投鼠忌器,不敢大肆骚扰,还能消耗他们的兵力,等到援兵们到了,再一鼓作气将他们拿下来!”

姬景胜眼神中逐渐流露出满意之色,对他道:“主意极好。”

然后姬景胜便把这个计划写到信里,传给了边境的将军,将军收到后,虽心有不忍,但是军令如山,他还是立马执行了命令,挨家挨户拉上壮丁,让他们换上士兵的衣服,暂时充当士兵。

百姓们自然是不愿意的,有些人家就只有一个成年男子,这般被抓去了,要是在战场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一家人可就毁了。

可是那些士兵们哪里有心思管他们这一家人的苦与悲,拉上人就走,要是有人拦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顿再说,就这样,很快“招”到了足够的壮丁,此时城中已经是哭声一片了。

被抓了的人也想逃啊,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百姓,哪里杀过人啊,更别说上战场了,一听说这个胆子都被吓破了。

但是一心狠手辣的将军抓着一个逃走的壮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的头砍了下来,杀鸡儆猴,这下子哪还有人敢逃啊?就算怕得手都抖了还是拿着连熟练运用都不能的兵器上了战场。

效果立竿见影!昆国暂时被挡住了。

孟浮生他们却对苍国突然多出来的人颇为诧异,明显上一次作战对面已经是有心无力,无力回天的状态,可是今天人却突然多了出来,难道是对方的援兵到了?

孟浮生跟苏明讲了他的发现,说是怀疑他们有援兵,苏明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他也发现了对方突然增多的人数。

但是在再度交战时,孟浮生却敏锐地发现,对方士兵当中居然有很多人连武器都不会用,手忙脚乱中就丢了武器,战场上最忌讳的是这个,然后就死了。

这样实在是太奇怪了,毕竟要是真的上过战场的士兵,按理说是不可能出现这种临危丢掉武器,仓皇逃跑的现象。

不过要是只有一两个士兵出现这种状况,还能说是因为胆子小,被血腥的场面吓破了胆子,但是孟浮生一眼望过去,这样的人不再少数,你们这样实在是太奇怪了。

收兵之后,孟浮生把这个跟苏明提了一下,结果苏明也发现了这种情况,只是他的大脑实在太过简单,根本没有往深里想,但是被孟浮生这么一提,也觉得不对劲了。

最后孟浮生决定亲自进济州城探探情况。

一进来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街上的行人变少了许多,且很少能看到成年男性,大多是女性或者是年纪偏小的男性。

孟浮生皱了皱眉,进了一间茶楼,就看到里面只有伶仃几个成年男性坐在那里喝茶,表情也看不到什么闲适和喜悦。

他佯装无事的走了进去,在那几人的身边坐下了,然后提高声音,故作忧心地哀叹道:“唉,现在生意不好做了,街上的人这么少。”

“可不是吗。”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迎合,一脸愁容,“是啊,还不是前几天乱抓人的事情,哪家有男人的不把男人藏起来了,谁还敢在街上乱闯。”

“欸欸欸,别说这么大声,不怕死吗。”

另一个人一脸的讳莫如深,拍了拍讲话那人,然后朝孟浮生说:“现在啊,可不能乱说话,一个不好,这命啊就没了。”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几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听一个朋友说,被抓过去的那些人啊,大多是回不来了,被当成了炮灰,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