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景胜有些诧异地看向冉兰,没想到没几个月她竟然如此看重孟浮生,他了解冉兰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让她承认一个人要比她远远优秀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他对孟浮生并不友好,所以更没有跟他深入接触过,不知道他的能力,但是他对冉兰这个忠心耿耿,帮他做了不少事情的手下的眼光是十分信任的。

只不过,“你觉得孟浮生会帮助我们?还有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姬景胜用脚踢了踢孟浮生,地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身体僵直,脸上还带着死人特有的青白色。

冉兰蹲下去拨开他的眼皮,笑道:“我给他下了假死药,药效快过去了,没几天就能醒过来。至于他怎么会帮助我们,主子您只要让他相信他是我们的人不就可以让他听您的命令了吗?”

姬景胜露出疑惑之色,“让他相信是我们的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冉兰慢慢地解释:“在他感冒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在给他的药里放一种混淆记忆的药,那种药吃多了能导致神智不清,但是用量事宜,能够让一个人失去记忆,不过不会丧失能力,这样只要在他苏醒的时候加以引导,他就会成为主子您手上最锐利的一把剑,您让他刺向谁就刺向谁。”

姬景胜的眼睛越来越亮,嘴里小声地说着:“倒是好药,好药啊。”

“不过。”冉兰接着说,“记忆是最难控制的东西,他的记忆混淆到那种地步,我把握不了,不过主子也不必担心,反正他现在人在咱们手里,大可等他醒来试探一二,再决定是否留他一条命为主子办事。”

姬景胜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若是那药发挥的好,无异于折掉了昆国小皇帝的一边翅膀,而他们是如虎添翼,实在是美哉。

三天后,孟浮生终于醒了,不过他醒后一直表现得很奇怪,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姬景胜为他特意安排的小黑屋了,也不说话,也不动,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一处黑暗,面无表情。

姬景胜让冉兰去试探他。

冉兰拿着一盏灯进去了,她穿着一身蓝色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沉得肤白貌美,本来只能说得上中上的容貌硬生生拉到了上等,还有那一身特意训练出来的温雅气质,是十分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装扮。

她站在门口,脆生生地唤了一声孟浮生的名字,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荧光,十分美好。

孟浮生疑惑地看向他,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也说出了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你认识我?”

冉兰眼睛更亮了,看来他是彻底忘了,这样的人最好控制了。

于是她点点头,款款走近。

孟浮生似乎有些害怕,在她靠近的时候还望后面缩了缩。

“不要怕。”冉兰将灯放下,伸出了手,白嫩的掌心展现在了孟浮生眼前,笑容愈发真心,“我们是好朋友,你忘记我了吗?我叫冉兰,你名孟浮生。”

孟浮生剑眉微动,嘴里喃喃道:“我叫......孟浮生?”

他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很亲切,所以对眼前的女人多了几分信任,“那我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冉兰叹了一口气,表情悲伤,抬手试图抚平他眉间的折痕,但是被孟浮生躲过去了,只不过她看上去并不介意,“都怪我,主子让你跟我去完成一项任务,没想到被人暗算了,你伤到了脑袋,也许是因为这个,所以什么都忘记了。”

“我伤到了脑袋?”孟浮生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因为他完全没有印象,但是当他摸向后脑勺时,却是碰到了一个鼓起,按下去还有一点刺痛。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是冉兰为了这场戏能更逼真,在他苏醒之前亲手砸的,用力之重,之狠毒,可见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那我们的主子是谁?”

冉兰浅笑出声,站了起来,还半弯腰朝他伸出了手,“主子就是主子啊,是他在我们家破人亡的时候收留了我们,还教授我们本事,是我们的大恩人,起来,我带你去见主子,他一直很关心你。”

孟浮生本来想拒绝她的搀扶,但是眼神落在那双明亮的眼睛说,拒绝的话却说不出口了,他总觉得在哪个地方哪个人身上看到过更亮的眼睛,迷人又温暖。

冉兰带他去见了姬景胜,两人眼睛对视之时,她传递了孟浮生现在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

姬景胜心里了然,摆出了担心的表情,“浮生,你没有事情真是太好了。”

孟浮生看向那个穿着华服,气质高贵的青年,不知为何,从心底升起一丝反感,但是对方表现得太过自然,关心的语气,自责的态度,太过真切诚恳,他实在挑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姬景胜看他不回答自己也不生气,反倒是露出了更为难过的表情,“你我十几年的主仆情谊,我却差点让你命丧黄泉,是我不对,我不该让你们去做这么危险的任务。你心里怨我我不怪你,我也知道你失忆了,你若是想好好休息我就派人送你回皇城,这里的事情有冉兰帮我就行了。”

他的这一番解释也为孟浮生在心里对他的方感有了原因,孟浮生想,原来自己以前是这种贪生怕死之人,竟然因为完成任务差点死去而怨上主人,这样实在是不该,听从命令不该是分内之事吗?

所以他拒绝了姬景胜的一番“贴心”,甚至还主动表示自己现在由于记忆的问题可能有很多事情不能处理得好,但是会想冉兰好好学习的,也主动询问姬景胜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的。

姬景胜假意推脱了几次,然后作出为了不辜负孟浮生的忠心所以才托付他事情的为难模样,将他现在的情况告诉了他。

只不过孟浮生一听到战争两字,一股子反感和抵触油然而生,但是他把这个都归纳于他失忆前是个贪生怕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