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妍坐在美人榻上,面无表情,“关门。”

暖春和三月心里忐忑,把门关上后就要过来跪下,结果各被一只手托住了。

两人诧异抬头,就看见了一张无奈的表情。

杜月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们这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跟本公主认识了十几年既然没有认出来前些日子那个是冒牌货,她有我好看吗?有我机灵可爱吗?有我能说会道吗?有我这么一身贵气吗?有我......”

她还在不停地数着自己的‘优点’,越说越气,越说越大声,浑然不理会面前已经呆若木鸡的两人。

说道最后,她还忍不住狠狠地握紧了双拳,用着一种极其愤怒的语气说:“这种跟我简直天差地别的人竟然能把你们骗了!你们以后出去可不要说是本公主身边的宫女了!”

暖春她们眼圈都红了,她们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自然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虽然觉得神奇,可是出自一种肯定的直觉和熟悉感,她们觉得眼前的人才是她们的公主,两人都情不自禁出了声,“公主你......回来了。”

杜月妍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指责道:“本公主要是不回来,你们岂不是要被那个冒牌货挤兑死,要是让本公主找到她,定是要让她尝尝板子的滋味,连本公主身边的人都敢下手!”

三月性子活泼,情绪控制得也不如暖春,扑哧一声竟是高兴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公主殿下,呜呜呜,奴婢们就知道你不可能不要我们的,等我抓到那个冒牌货,您一定要让奴婢亲手教训她!”

杜月妍故作嫌弃地推开她,大声道:“三月你恶心死了,还不快去收拾你自己,顺便给本公主打热水,本公主要沐浴了,快点,不然本公主就让你洗一辈子的衣服!”

一听到洗衣服三月身体一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跑开,“不要不要奴婢啊,奴婢现在就去。”

杜月妍看着那个欢腾的背影,只感觉浑身一轻,三月还真是能让人感觉欢喜的存在。

三月是个心大的,可是暖春想得就要多得多了,她担忧地看着杜月妍,“公主,那皇上那边怎么说......”

杜月妍一僵,表情瞬间黯淡下去,她摇摇头,“父皇他不信......别说这个了,你去将那个春花送到浣洗院,她这么喜欢洗衣服就让她洗个够。”

暖春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了,心里再担心也强撑起笑脸,快活应道:“那个春花仗着那个假公主可是给我们找了不少麻烦呐,公主你这可是给我们好好地出了一口气。”说完她就出去了。

杜月妍的笑脸在门被合上后就消失了,眼睛看着某处阴影,她虽然不喜欢勾心斗角,可是深处深宫没,谁又能干净到哪里去呢?她知道那假公主之所以提拔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三等宫女取代她身边的三月、暖春,是怕被发现,所以那春花也不过是一个小棋子罢了。

从这而言她并没有错,她错是错在狗仗人势。

三月很快就帮她倒好洗澡水了,杜月妍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享受着三月的按摩,她随意一看时,发现了三月手腕上的伤痕,她随意把她的衣服往上面一推,露出了更多的伤痕。

“谁干的?”

三月毫不在意地说了,杜月妍眼神越来越冷,嘴里喃喃道:“看来送她去浣洗院还是轻了......”

三月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听见她的话,而在浣洗院水深火热的春花也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一个被主子厌恶的最低等的宫女生活会好的到哪里去?

东宫是整个皇宫除了皇上的养心殿和皇后的坤宁宫风景最为优美的地方了,金灿灿的阳光随意扑洒在高贵华美的建筑上,更添华贵不凡。

可是这里无人有心欣赏这等美景,东宫的主子为了三天查出凶手而焦头烂额,底下的人谁又敢表现得高兴?

杜维桢知道主谋是杜辰良,但是他手头并无证据,三天对他而言又太匆忙,他只得让手头上的暗卫日夜潜伏在承乾殿各个角落,可是一连两日都是空手而归,现在只剩下一天了,要是还不能找到,他就算是没有翻身之地了,更有甚者还会害了生白,父皇不会对他下杀手,可是对着生白定是不会有丝毫留情的。

唉,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觉得走到绝境的时候,回来的暗卫给他带来了一个让他遏制不住激动心情的人,此人正是那个自称云游道人的道士。

“是你!”杜维桢攥住了他的衣领,何止是恨呐,就是这个人联合杜辰良将妍儿藏起来的,他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那道士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求饶:“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啊。”

暗卫说:“方才属下在承乾殿见到这人和几个宫女偷偷摸摸就跟了上去,在他被杀人灭口之前将他救了下来。”

聪慧如杜维桢只从这一句话中就猜到了前因后果,杜辰良估计是急了,想要彻底除去证据,而什么证据能比得上他亲手找过来的云游道人呢?

云游道人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了,扑过去抱住了杜维桢的大腿,涕泗横流,“贵人救救我啊,那二皇子实在是蛇蝎心肠,老道为他做了这么多他竟然想过河拆桥,只要贵人您能救救我,那老道就什么都说。”

杜维桢瞬间被狂喜吞没,杜辰良啊杜辰良,你机关算计可不还是失败在自己找来的人手里。

不过......他转而一想,要着也是杜辰良的一环计划呢?知道自己派人盯着他,就故意和这云游道人演着一出戏,让他以为他想杀人灭口,自己肯定会兴高采烈地将这道人救下然后当成扳倒杜辰良的一大把柄扭送到父皇面前,可若是那老道到时候倒打一耙,乱说一通,父皇不信也得信了。

杜维桢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刚才却是是想立马将之道人扭动到父皇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