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逃跑,小爷不管,小爷要报官,我姐姐可是皇上的妃子,弄死你跟捏死一只蝼蚁差不多。”林弘深拉住顾夜烊的裤脚发酒疯,披头散发,与疯子无异。

“小姐,你下来作甚!”

后面传来奴婢的惊呼,然后就看见一个妙龄女子迎着月光走了过来,头戴珠钗,身穿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外披八团喜相逢厚锦镶银鼠皮披风,身姿绰约,煞是好看,林弘深眼睛都直了,放开了顾夜烊的裤脚,站了起来,故作风流地摇摇折扇,殊不知他一身狼狈,这样子有种东施效颦的滑稽感。

“十一,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没错,这女子正是杜月妍,他一脸反感地看着眼珠子都快黏她身上的林弘深,这人她有些脸熟,宴会的时候远远看过,纨绔性子,名声颇坏。

没等十一回答,林弘深就走了过来,故作儒雅地拱手道:“这位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我是林家的二公子,不知道小姐的闺名,若是小姐不嫌弃,可否跟我一起花前月下。”

林弘深没读过多少书,说了这几句文绉绉的话也让人别扭极了,杜月妍本不想理会他,可是林弘深居然想动手,他正要摸上她都脸时,十一出手了,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

林弘深屁股本来就痛,这下连知觉都没有了,对着十一破口大骂,“你个奴才居然敢对小爷动手,你知道小爷什么身份吗?等我回去定要让人把你跟那小子一起关进牢里,好好折磨。”

十一冷笑道:“你若是动了公主,你有几条命可以陪!”

公主?

林弘深的酒意被这冷风和十一的话吓醒了一大半,眯着眼睛看向那华服女子,差点没吓得叫了出来,怪不得觉得那女子有点脸熟,在好几次宴会上他都曾远远看过被众星捧月的公主,结结巴巴地告罪,“是小的刚才喝醉发了酒疯,没......没认出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杜月妍正一脸嫌恶地拿着手帕擦脸,虽然那人没摸到自己,但是厌恶感挥之不去,听到她的话也没什么好气,不过直到看到朝自己走来的人,表情一下子柔和起来了。

“草民顾夜烊参见公主。”因为要在林弘深面前隐瞒身份,他只好骗杜月妍。

杜月妍虽然没见过顾夜烊,但是也从太子哥哥和一些宫女口中听到过他的一些信息,最重要的是他是穆生白的徒弟,有这层关系在杜月妍这里就相当于自己人了,和颜悦色地让顾夜烊不要多礼。

暖春拉拉她,提醒她天色很晚了,得早点回宫,杜月妍这才歇了拉近乎的心思,顾夜烊也连忙去将马车拉开了。

可是杜月妍刚上车,就听见外面又传来吵闹声。

“都怪你,居然害我在公主殿下面前丢了脸面,我一定要跟姐姐说,治你的罪。”

顾夜烊也不饶人,两人你来我往,又吵了起来,杜月妍偏心顾夜烊,让十一去传达自己的意思。

十一就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板一眼地传达了意思,“公主殿下说顾夜烊只不过一介平民,要你不要同他多计较。”

林弘深擦擦冷汗,刚才才调戏了公主,现在又在公主面前留下了一个欺压百姓的印象,这可如何是好。

“小人知道了知道了。”林弘深连忙答应,为了表示自己绝对不为难顾夜烊,还率先离开了,跑得很是匆忙。

顾夜烊感激地看向十一,十一队他点头示意,然后面无表情继续回到马车上,担起了马夫一职。

“公子,你怎的回这么晚,真是吓死小的了。”林弘深摇摇晃晃地回到林府,刚到门口,一守在外头的小厮慌忙跑上来了,要是少爷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怕是命都没了,好在最后还是回来了。

林弘深脸色不大好,一手挥开他,“别说的,小爷今天倒霉透顶了,先是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教训了,接着又得罪了公主,得找几个小妾泄泄火气。”

小厮在林弘深身边伺候好多年了,知道自己少爷的脾气,平日也没少出过缺德主意,当下就表示回去安排。

扶着林弘深回房间的路上,小厮问了一下他怎么回出这种事情,林弘深满腹怒气,当下就把顾夜烊骂了个狗血淋头,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全盘托出,还诅咒了他好久,说下次要是见到顾夜烊,一定要好好整整那小子。

小厮却越听越觉得少爷口中的小子有些奇怪,“少爷,你觉不觉得那人是在故意接近您,无缘无故他为什么要送你和其他少爷回家,不是想要你们赏赐他点东西怕是要贪图少爷的什么。”

林弘深平日就对这个小厮很是信任,一听他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那该怎么办?”

“少爷不如这几日就先别出去,看看那人想干什么。”

家里刚娶了一房小妾,不出去对林弘深寻欢作乐也没有影响,也就答应了下来。

送林弘深回到房间,小厮就去藏娇阁找了两个小妾让她们去伺候林弘深,房间里春光无限。

杜月妍也回到梧桐宫了,想到今晚的事情,有些好奇顾夜烊为什么这么晚还在街上,并且还和皇城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就寝前还嘱咐暖春明日记得提醒自己去找太子哥哥询问此事。

翌日,杜月妍用完早膳后就去找了杜维桢,杜维桢对自家妹妹来东宫的频率深感欣慰,虽然多半是为了生白的事情,也很是欣慰。

“亲爱的皇妹,今日来寻皇兄可是又想问生白什么事情呀,大胆开口,你太子哥哥这几日已经习惯吃醋了。”

杜月妍嘟嘟嘴瞪了他一眼,但是这件事情虽然和穆生白没有直接关系,若没有穆生白她也不会问,所以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这次是想问一下顾夜烊的事情。”

杜维桢幽怨地瞟了一眼她,“你无心关心太子哥哥的事情,却连生白的徒弟都要关心一番,我可还在你心里有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