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并没有泄露什么。

刘茂脑袋晕晕的,他觉得自己话里并未出现纰漏啊,可听沈教授这话,好像是自己给她传达了什么信息......

刘茂用着晕晕的脑袋,把戏演完:哦哦,她是离家出走了吗?你要找她的话,再去别处找找。我这里是没有。

我和她真的好久没联系了。

沈再青嘴角的笑意更浓,抱着手机道:嗯,打扰了。

我再去别处问问。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最了解龙忻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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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的一千字,还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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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龙忻会去的地方, 沈再青动动脑筋就能想到。

备选的地方并不多。

一个是富贵花园,徐奶奶家里。

尽管她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徐奶奶真的把龙忻当做亲孙女来对待, 别说一个月了,长住都没问题。

龙忻不会选择这个地方,因为徐奶奶住自己家对门。

沈再青知道龙忻在意纪苇珊女士的看法。

她觉得, 自己会获得未来丈母娘的认可,依靠的是自己在特警队里的成就。

现在她一言不合就不干了, 肯定不知道怎么面对纪苇珊女士。

第二个是相熟的朋友家中。

沈再青想到龙威。

但龙威拖家带口,现在住的地方又小,根本没有龙忻的容身之处。

所以也不可能。

再者就是特警队基地的宿舍。

依沈再青所见,这个地方的可能性也不大。

龙忻现在巴不得把特警队这三个字从她脑袋里抹去,躲来躲去,就是在躲这三个字,哪里还会回去?

然后就是龙崖山。

龙忻在这里待了二十多年,有自己的地盘, 吃喝也不缺。环境清幽,无人打搅,符合龙忻宁静致远的要求。

这个地方的可能性要比前几个地方的可能性大些。

但龙崖山也有不好的地方。

信号不好。

不论是她想联系龙忻,还是龙忻想联系她, 都会遇到阻碍。

她出门前特意强调过,如果断了联系, 后果相当严重。

所以沈再青相信,权衡过后,龙忻不会选择这里。

剩下就是一些几率小到看不见的酒店和民宿。

也是顺着这个思路,沈再青想到了天黛山刘大伯的农家乐。

那里山清水秀,又有保护层, 离三号楼也不算太远,想回来,开着车,一两个小时就到了。

沈再青觉得这里是龙忻的首选。

所以打电话给刘茂试探了一下。

刘茂是个热情开朗,真心实意关心小龙崽的人。

如果不是提前跟龙忻联系过了,龙忻特意交代他隐瞒,他接到自己电话时,第一反应应该是询问龙忻的境况,问东问西,然后热情地帮忙找寻,而不是推说自己没有龙忻的消息。

所以一下子就露馅了。

沈再青不愿为难他。

近期也确实没有要过去找龙忻的意图。

睡了一觉起来,沈再青的脑袋清醒多了。

她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和九年前的不能混为一谈。

龙忻成长了,像她说的,龙忻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小龙了,心智、性格、解决问题的能力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还有就是,她和龙忻的关系也变了。

她握有最重的筹码,龙忻舍得一切,都不可能舍下她。

最坏的结果根本不会发生。

龙忻同意休假,已经是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了。

她应该给她时间和空间,让她自己考虑清楚,认清自己的心。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就通过两部手机来交流。

沈再青忙是真的,时间长的实验,单单等反应都要等好几个小时,更别说写报告和整理实验数据了。

有空给龙忻打电话,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过后了。

有的时候还更晚。

实验记录和实验数据整理起来,就是两个小时起步,这样通话时间就要挪到两三个小时以后。

龙忻一点都不介意。

因为她一天都在等这一通电话。

好像赖以生存的空气,如果今晚没有听到教授的声音,那她一晚上就要在难以调解的沉闷中度过。

沈再青问她今天都做了什么,龙忻只挑了几件重要的讲,特别是沈再青交代过的事,比如三餐吃了什么,帮刘茂做了哪些农活。

其他的时间是怎么过的,龙忻自己也不清楚。

她好像过得浑浑噩噩的。

从家里搬出来,她并没有变得更轻松。

时间多过一秒,她就更想教授一分,一直往上叠加。

也没有脑袋去想离职的事。

这件事也不需要费脑筋去想。

因为一开始她就做好了决定,并且无比坚定地践行它,根本没动摇过。

这个职非离不可,在天平另一端的不是她,是教授啊。

龙忻告诉自己,教授想看真心实意的东西,才划定了这一个月的期限。

只要她熬过去了,在期限到来的时候,告诉教授自己最终的决定,并让她相信自己的决定是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得来的,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熬这个字很讲究。

什么事带上了熬的气息,对方觉得你心虚,那它就代表着心虚。对方觉得你在挣扎,那它就代表着挣扎。

龙忻觉得,要想让教授相信自己,就不能让她看出自己在熬。

她在休假,她应该轻松惬意地度过这一个月。

而不是半路就因思念成疾,放弃了自己所坚持的东西,屁颠屁颠跑回教授的身边。

所以,无形之中,这又变成了一场关于坚持的较量。

**

夜里,洗完澡的沈再青躺在床上,眼睛阖着,手机放在耳朵边上,听着里头传来的声音。

龙忻絮絮叨叨说着今日农家乐里的活动,她出了好大一份力。

这几天刘大伯的农家乐很是热闹,来了好几组家庭。

她今天帮刘大伯组织了一场山野运动会,和其他的小龙崽玩得不亦乐乎。

家里的冷清和龙忻的忘乎所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再青一个人在家,孤单寂寞冷,还要惦记她家小龙有没有吃饱穿暖,每天听不到她的声音就睡不着。

反过来呢,她家小龙在外头玩得乐不思蜀,好像从来没有惦记过她,不会不会主动给她打电话,不会主动问起家里的事。

每次电话的末尾,沈再青都会问:小龙宝贝,今天有没有想我?

龙忻一开始说:还好啊。

从昨天起,这个回答就变成了没有。

她说她现在每天都过得轻松惬意且充实,心情疗愈了,晚上不会做噩梦了。

一天比一天开心。

有时间还会跟刘大伯这个过来人聊天,聊人生,聊理想,获得了很多感悟,开始重新考虑离职的事。

沈再青不知她的话里有没有掺杂着假话。

她愿意相信龙忻说的是真的,龙忻的心情好转,不做噩梦了,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

但想到一些东西,沈再青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的小龙好像跟她不亲近了,也不黏她了。

自己每天都在想她,而她竟然一点也不想自己!

在电话里,也对她越来越冷漠,说闲杂事的时候滔滔不绝,一提到她们的事,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多数都是她在问,龙忻在答,这些回答还都不是沈再青想听的。

次数多了,沈再青说话的欲望直线下降,每天的通话时间也都在减少。

沈再青深夜到家,已是累极,本身就心情不佳,想起龙忻又觉得生气,一两回故意不给龙忻打电话,也没有向她解释缘由。

结果她不打,龙忻一整天也不吭一声,连微信上的消息也少得可怜,更别说主动给她打回来了。

沈再青气得姨妈都提前光临。

第二天晚上,沈再青主动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龙忻还没心没肺地说自己玩得太累了,晚上抱着手机就睡着了。

沈再青真的气得牙痒痒。

这时候龙忻要是在她身边,她绝对把她两边的脸蛋都咬出牙印来。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沈再青也只能在脑袋里想想了。

她没办法瞬间移动到龙忻的跟前,受姨妈的影响,就算人到跟前了,她也没力气咬她。

她的肚子很难受,还有隐隐的疼痛。

今天是周末,她在床上躺了一天了还是不能缓解。

现在还有加剧的趋势,睡前要是还疼的话,她就要出去买药了。

你那边下雨了吗?

嗯,现在还下得更大,鱼塘里的水都要满出来了。

被疼痛折磨着,沈再青的声音发虚,音量也减小了很多。

龙忻注意到了,听教授说话的时候总要聚精会神,屏息以待,才不会漏掉她的话。

她把房间里的窗户都关上,窗帘也拉上,隔绝外头的雨声,让房间更安静。

她以为教授又是实验做到很晚,是太累了才这样。

所以想再说几句话,就把电话挂掉了,让教授早点休息。

小龙宝贝,今天有没有想我?

有通话就不会缺席的问题又来了。

沈再青说话的时候,语速很慢。

身体不适,让她今晚尤其多愁善感,消失的期待又浮现了出来。

她很想听龙忻说一句有。

可是龙忻的回答又在她的意料之中,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期待和意料完全是两码子事。

今天忙着挖排水渠,没功夫想。

沈再青内心的期待一点一点往下坠,还是不甘心地追问:那现在呢?

白天没时间想,那晚上有时间的时候呢?

龙忻嬉皮笑脸道:有时间的时候不是在通话吗?就像现在。

以往说到这里的时候,沈再青就知道龙忻的答案了,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撬不开这张嘴,就会打住不问。

可今天,她真的难受极了,带着怒意又问了一句:你真觉得一通电话就可以解去所有的相思?

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怒气,而龙忻也铁了心不正面回复。

我不是在电话里,把每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你了吗?而且我们距离也不是很远......

话说到一半,沈再青就气呼呼地打断她: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你一点也不想我。

沈再青不说话了,气氛开始冷凝。

龙忻也沉默了几秒,不知该说什么。

今晚的气氛明显不对劲。

教授的状态也不对劲。她的话比平常要少很多,情绪也很低落,给龙忻一种虚弱无力的感觉。

龙忻预感到教授那边有事情发生,心揪了起来,她很想做点什么,或者说些什么。

可关键时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紧接着,电话另一端传来的动静吸引了龙忻的注意力。

神经紧绷的时候,就算是些微的声音,也能捕获她全部的心神。

沈再青像是在深呼吸,又像是在叹气,声音很低,暗含着沙哑:可是小龙宝贝,我真的好想你啊。

龙忻没办法准确地形容出那一瞬间的感受。

她感觉她的心被一把利剑刺穿了,干脆利落地刺穿了,鲜血喷洒了一地。

她的心脏先开始颤抖,接着浑身也在颤抖。

若不是把手机拿远了,电话另一头的沈再青一定会听到她呼吸彻底凌乱的声音。

电话又陷入了沉寂。

没有人说话了。

沈再青不知道龙忻在干嘛,也听不到她的反应。

她抬头望向天花板,眼睛里有热意在打转。

她怎么会喜欢上这么坏的一条龙,难受的时候,想听她说一句思念的话,都听不到。

假期已经过去了一半,我很快就回去了,教授。

忍着难受,抱着手机等了半天,沈再青就等来一句这样的话。

真的要气死了。

好,我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了,挂了。

沈再青气冲冲把电话挂掉,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连句晚安都没和龙忻说。

再和龙忻讲下去,她可能会真的忍不住,不顾天黑,不顾雨夜,直接冲到天黛山去,把龙忻的两只耳朵都拧下来。

电话另一头,龙忻抱着手机,呆立了半晌。

那个好字冒了一半,就卡在了喉咙里。

教授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而且是很生气的。

她真的不想教授吗?

答案当然不是她说的那样。

她想教授想到都快要发疯了。

可是,不论情绪怎么涌动,她嘴上都不能说。

因为一说,思念开闸了,会一发不可收拾,她就彻底绷不住了。

龙忻去洗手池边,接了凉水,洗了一把脸。

她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教授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持续回荡,她根本冷静不下来。

被强硬地藏在心底的思念也开始造反了。

它们不干了,开始叫嚣着,沁入龙忻的骨髓。

龙忻也不干了。

她要回去。

她要回三号楼,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也好。

再不付出行动的话,她真的要疯了。

龙忻冷静不下来,拿着车钥匙,就往楼下走。

刘茂和他老伴坐在厅里,正抱着膝看着门外的雨帘,用方言闲聊着家中的琐事,忽然,他们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到,一齐扭头看去。

龙忻急匆匆地下楼,对上他们的目光,语速飞快地道:大伯大娘,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刘茂:外面雨越下越大了,缓一会儿再走吧。

龙忻穿过一楼大厅,径直往门口走去:来不及了,我必须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