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皮肤黝黑,戴着花布头巾,一双黑眼睛骨碌碌地转,看着很机灵,她探出个小脑袋,翻译说明来意,小姑娘面有难色,倒是里边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让他们进来吧。”

小姑娘这才犹犹豫豫地把人放了进来。

听到那女声,楚惜心中就有了底,果然是瓦莲琼娜,瓦莲琼娜一点都没变,金棕色的大波浪垂到肩膀上,她身材本来就高挑,可还是踩着一双恨天高,几乎和左宁比肩,就比楚惜高了一头。

瓦莲琼娜热情地给了楚惜一个大大的拥抱,语气热情得有些过度,不像是只见过数面的点头之交:“漂亮的小猫咪,好久不见了。”

瓦莲琼娜饱满的胸脯刚好贴上了楚惜的脸,他虽然是个gay,可这样毫无防备地与异性的第二性征亲密接触,也令楚惜涨红了一张脸,整个人僵硬得不像话。

左宁把楚惜从瓦莲琼娜的身上撕了下来,“你哥哥呢?”楚惜如获大赦,瓦莲琼娜像是没有注意到左宁语气中的不快,脸上的欢快神情却消失不见了:“我哥哥非常不好,他濒临爆体而亡的边缘,在这里接受治疗。”

“治疗?”

瓦莲琼娜点头,没忘了吩咐身边的小姑娘给客人准备茶点,“他在这里基本稳定住了体内的异能,可身体也变得非常差,主教专门给他安排了别的住处休养。”

那个时候,金瓯城内的确有不少异能者爆体而亡,就是在涂承和鳞木森林达成某种协议之后,似乎整个金瓯城内的“异能浓度”都提高了,很多异能者加快的进阶的速度,与上辈子不同,没了楚惜这位“灵药”,进阶变得愈发凶险。

“这个主教是个什么人?”左宁问,这个所谓的“苏阿杜教”,听起来就不像个正经教派,行事作风更是暴力乖张,养丧尸,喂人肉,连装修风格都这么黑暗,怎么看怎么像邪教。

黑皮肤的小姑娘端上几杯香气浓郁的“茶叶”,以及红红绿绿的茶点,那茶叶闻起来很诱人,楚惜端起杯子啜饮一口,入口微苦,可回味甘甜,果然好喝,瓦莲琼娜热情地招呼:“这是这里的特色,喀特茶。”

楚惜一口喷了出去,左宁无奈地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楚惜,心道这楚小猫嘴巴怎么这么快,一个没看见就开始了吃喝。这种小包的纸巾在末世早已成了奢侈品,不过左宁空间里存了很多。

瓦莲琼娜眼见着楚惜抽出一张抹了抹嘴,就扔在一边,十分暴殄天物,眉角抽了抽,随即道:“这茶喝一点点没事的,当地人都是这么喝。”说完很没心没肺地自己喝了一大口。

“所以那个主教有抑制异能升级的办法?”几人明智地略过了“喀特茶”的话题,瓦莲琼娜含糊道:“是主教写信给我们,他说这里的‘异能浓度’比金瓯城要低得多,考虑到哥哥的身体,我们就动身了。”

瓦莲琼娜灵动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聊了几句,就一直往楚惜身上瞟,见对方眼皮都不抬一下,干脆贴着楚惜坐了过去,金棕色的大波浪拂过楚惜的手臂,楚惜茫然地抬起头,嘴巴上沾着一圈黄豆粉。

在蓝凤蝶背上颠簸了三天,为了赶路,白天都在飞行,蓝凤蝶保留了未变异前的习性,夜间休息,所以他们只有晚饭才能吃顿热的,楚惜的确有些馋了,几人说话的空档,他正非常投入地吃糕点,冷不丁地靠过来一个香喷喷的大美女,楚惜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递过一块糕饼去:“你吃吗?”

瓦莲琼娜愣住了。

“噗。”白恺年很不厚道地笑了。

左宁又抽出一张纸巾,不动声色地把楚惜向着自己拉过去一点,瓦莲琼娜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从前她号称是金瓯第一美人,对自己的容貌极其自信。

她想做什么事,尤其是拜托异性,只要稍微示好,没有不加倍献殷勤的,她只不过稍微给了那个叫窦心远的大个子几个笑脸,对方就乖乖地擅自做主,为她准备了蓝凤蝶,离开金瓯城……难道是这位小朋友年纪太小并不懂得男女之事?

不过亲眼看到左宁给楚惜擦嘴,那动作神色里自然透出的温柔,令瓦莲琼娜醍醐灌顶,她忽然想起某些传闻,心中明了,自觉地坐远了一些,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把那个黑脸小姑娘打发出去,而后正色道:“你们从金瓯城千里迢迢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左宁和白恺年不绕圈子,将他们的计划一五一十说给了瓦莲琼娜听,瓦莲琼娜道:“既然这样,我也跟你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我哥……”

正在这时,黑脸小姑娘又匆匆跑了回来,对瓦莲琼娜耳语几句,翻译趁着脖子要听,瓦莲琼娜却先开口了:“主教要见你们。”

第93章

“这个主教不简单, 咱们前脚刚到这里, 他的邀请函就发过来了。”白恺年沉声道。

左宁道:“小白,把那些白袍子放了吧, 别浪费异能。”白恺年看向左宁,而后了然地嗤笑一声:“难怪只有那么一波拦路的, 敢情是通风报信去了。”

瓦莲琼娜只安静地看着几人,并没有动作, 显然表明自己“主随客便”, 左宁发话:“正要去见见他,不是正好?”

瓦莲琼娜立即道:“那你们要等我一下, 我去换套衣服。”又向楚惜笑道:“你们坐一会儿, 别客气。”这个笑容没了刻意的妩媚,终于与初见时那个跳脱的小姐姐吻合,楚惜觉得舒服多了。

瓦莲琼娜再出来, 几乎变了个人,标志性的金棕色大波浪卷发被严严实实塞入奶白色的头巾里,高挑的身材藏进同色系大袍,头巾的金边与黄金假面颜色相称, 那假面上刻着同样繁复的花纹, 把上半张脸遮挡住只留下一双浓妆的眼睛。

面具之下是黄金做成的流苏,遮住下半张脸,这造型看起来非常神秘,想不到这么一位摩登的西方美女,打扮起来倒真有几分“神婆”的味道, 毫无违和感。

门外已经准备了“轿车”,与金瓯城流行的水蓝色飞鱼车不同,这里的交通工具采用了最原始的人力车。类似于简单的轿子。瓦莲琼娜坐的轿子是最豪华的花车,布满了装饰用的鲜花,而左宁等人被小轿抬了起来,与华夏古代轿子不同的是,这种是露天的。

而抬轿子的并非是力量型异能者,都是普通人,楚惜终于知道萨那城哪里奇怪了,这里的异能者等级似乎都不算高,连笼子里圈养的丧尸也是保留獠牙、以及对人肉有的高度兴趣,是典型的低阶丧尸。

如果真如鳞木森林中的“旁白君”对他所说“异能者是丧尸的副产品”,那么很多事情就说得通,只有作为鳞木森林老巢的居绛山附近,所谓的“异能浓度”最大,才催生了更多的丧尸,同时也产生了最多的异能者。

丧尸最后的进化方向是鳞木的肥料,而异能者才是鳞木不能控制的变数,不过大部分异能者能承受不住进阶,爆体而亡,作为可以提供血液维持异能者们生命的楚惜,自然就成了变数中的变数,难怪鳞木森林一次次试图说服他加入它的阵营。

可它为什么不直接杀死他呢?楚惜想,鳞木森林应该没有那么可怕,至少现阶段,还没有强大到跨过地域的限制,直接杀死高阶异能者的地步。

可任由其发展,就不知是怎样的局面了。

几人招摇过市一路,楚惜注意到这里的居民对瓦莲琼娜非常尊敬,见到她的花车路过,纷纷鞠躬让路,一只手按在胸前施礼,竟然十分虔诚。

楚惜心中生出些好奇来,自然力异能者虽然稀少,可也不至于被这些人捧成女神,何况这位女神包得特别严实,曼妙的身材裹得跟个白皮金边的粽子似的,只露出一双浓妆的大眼睛。

终于到了目的地,这里是一大片空地,像是个祭祀用的广场,空地周围站满了白袍子,前方高台上有几个座位,却没有坐满,侍者请几人下了轿子,说是为了表示对主教的尊敬,几人要步行过去。

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何况他们有求于人,很痛快下了轿子,给了主教这个面子,左宁低声对楚惜道:“这里的异能者比例非常少,而且很少有超过四阶的。”

楚惜一直没留心学习怎样看对方的异能等级,听了左宁的话有些惊讶,萨那城与金瓯城、净土城,并成为最大的三个人类幸存者基地,竟然是这样的“水平”吗?

这里人口的确够多,衬得上三大基地之一的名号,可是四阶异能者即使在华夏的小基地也比比皆是了,只不过规模都不成气候罢了。

跟在瓦莲琼娜身边的黑皮肤小姑娘,低声对翻译说了什么,翻译有些惊讶地点点头,对左宁左宁等人迟疑道:“那位就是主教大人了。”

不怪翻译不敢相信,原来眼前的这位就是“主教大人”,而这位“主教”与这里的原住民非常不一样,长了一张辨识度很高的东方面孔。

“主教大人”用当地语言说了几句话,随即亲自伸出一只手,很绅士地把瓦莲琼娜从轿辇上接下来,而后直接用普通话招呼几人:“远道的客人们,一路辛苦,欢迎来到人间天堂,萨那城。”

这人虽然说的普通话非常流利,可不知是不是旅居异地时间太久了,总带着一点翻译腔,打过招呼后,主教请几位“贵客”坐到高台上,一场“表演”即将拉开序幕。

空地中央的画了一只巨大的六芒星,瓦莲琼娜款款站到中央,她先似模似样地举起一只手,连手指都被奶白色的手套包裹住,楚惜在心中暗暗吐槽:六芒星是什么意思,哈利波特吗?

可显然四周的白袍子并没有这样的顾虑,他们的目光非常虔诚,而当瓦莲琼娜“施法”的时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向她,别说窃窃私语,连一声大一点的呼吸都没有,仿佛此刻一点点声音都会亵渎了神灵。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令楚惜大跌眼镜,瓦莲琼娜在跳舞!宽大的白袍没有挡住婀娜的身段和妖娆的舞姿,四周响起密集的鼓点,瓦莲琼娜旋转得越来越快,像极了一朵盛放的白色牡丹。

周围站满了的白袍子们,几乎眼睛都要瞪出去了,实在是太美了。楚惜的眼睛也要瞪出去了,她这是要干什么?他认识的自然系异能者不多,可不要骗他,难道瓦莲琼娜是要展示异能?从来没听说哪个自然系异能者发动异能前要跳这么一大段舞的。

然而片刻后,空中忽然风雨大作,豆大的雨点落下,将干燥而沙化的土地,击打出无数沙坑——还真的是在使用水系异能。

白袍子们开始欢呼,毫不在意在雨中会不会难受感冒,浑身都湿透了,还兴奋地向瓦莲琼娜鞠躬,又向主教行礼。

高台上有遮顶的棚子,楚惜等人和主教大人躲在雨棚里,身上保持着干燥,主教大人站起身来,扬起双手,将一盆暗红色的植物举过头顶——那是鳞木幼苗。

底下的人沸腾了,几乎要在大雨中跳舞,楚惜觉得自己要没眼看了,且不说他们举着一盆最邪恶的植物当圣物拜,就看那种狂热的神情,便觉尴尬不已。

这些人明显是被洗脑了,楚惜有种自己掉进了传销窝点的错觉,果然是邪教。

等雨过天晴,这些白袍子们终于各回各家,“主教大人”请一行人回到了他的府邸,那是一座巨大的城堡,这里比金瓯城的“白金宫”还要奢华不少。

成群的仆人们将果品、茶点、以及叫不出名字的蜜糖奶酥点心送上,这里的食物显然参照了主教大人的口味,有几道华夏点心,也不乏当地的特色风味。

楚惜在瓦莲琼娜那里已经吃饱了,现在就显得矜持许多,一番短暂的寒暄之后,左宁提出了此行的目的,“主教大人”听闻,将手里的骨瓷茶杯放下,笑吟吟道:“你们的信我收到了,您刚刚踏入我的萨那城,我的信徒们就把您的行踪告诉了我,再加上这位猫耳的才俊,我大胆猜想,您一定是无根阎罗,我说得没错吧?”

这翻译腔听得楚惜非常别扭,很想当钞狠狠踢他的屁股’,可面上只能跟着左宁和白恺年一样不失风度地微微点头。

“主教大人”继续道:“我是末世之后一阵子才逃到这里,那个时候,我的异能觉醒了,带领了一些同道中人往西逃,因为我发现了一个规律,越远离金瓯城,丧尸的进化的程度越弱。”

左宁打断他:“现在鳞木已经长成了森林,不是你这里的小幼苗,萨那城的丧尸升级变异,异能者承受爆体而亡的情境,已经可以预见了,不是逃避得了的。”

“主教大人”呵呵一笑,向几人举起了手中茶杯:“这喀特茶,向来被当地人当做酒喝,这东西比酒劲儿还要大,我也就以茶代酒,敬各位。”

见左宁等人没有端起杯子的意思,“主教”哈哈笑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比如这杯喀特茶,只要他能带给我快乐,就今朝有酒今朝醉。为什么要长长久久地安逸?你们看我在这里过得什么生活?”

“主教”毫不顾忌地搂住身边一个戴着面纱的年轻女孩子,用她听不懂的普通话继续道:“这是我在金瓯城永远得不到的,至于鳞木的秘密,我略知一二,不然也不能建立起这么大的帝国,你们看这些人对我多么尊敬,在这里,我就是王。”

“为什么要会金瓯城做吃不饱饭的底层人?你们看这里的‘苏阿杜’只能长到这么高,我相信什么‘鳞木森林’,短时间内不会波及到这片净土,何必要杞人忧天,你们为什么不跟我合作呢?”

左宁三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干脆换了一个提议:“能否把瓦莲琼娜,也就是贵教的神婆,请回金瓯城一趟?”

“主教”变了脸色:“那可不行,你们来到这里,我可以尽地主之谊,因为你们是客人。”他声音严厉起来,刚刚的热情完全消散,带了一点赤裸的威胁:“能留在这里本主教欢迎,可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左宁看向瓦莲琼娜,瓦莲琼娜回了他一个无声的口型,白恺年目光扫过,倒是先开了口:“主教大人,你可能误会了。”

听到有人服软,“主教大人”面色和缓了一些,却听白恺年继续道:“我们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

“比起这个”,不等“主教”发脾气,楚惜也开了口:“既然你已经得到那么多死心塌地的拥护,为什么还要抓着琼娜姐姐不放手?”

第94章

“主教大人”被气得差点当场拍了桌子, 可在听到楚惜的问话之后, 又生生稳住了:“神婆是我们‘苏阿杜’教不可缺少的精神图腾,不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觊觎的。”

越是虚论高议, 几人越觉得有蹊跷,可瓦莲琼娜还没有表态, 如果谨慎一点,他们不该直接提出这件事, 不过一来时间紧迫, 二来瓦莲琼娜担心的事情,他们有解决办法, 而她自己也也该知道这一点, 从她一开始对楚惜的态度也能猜出一二。

有了这两点推断,已经够他们和那位所谓的“主教”大人当面锣对面鼓地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如果我们硬要带走呢?”这里的异能者等级都不算高,左宁发现这位主教大人也不过是五阶, 可以说跟之前的预想的难度天差地别,这里无论丧尸还是异能者等级都不算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萨那城的确称得上末世中的“桃花源”了。

只是如果不采取行动, 这样的繁华和安逸早晚会被打破, 不过是镜花水月。

“主教大人”见这些人想要真刀真枪地跟他对峙,反而从盛怒中镇静下来:“你们说让神婆离开,有没有问过她的意见?”楚惜看向瓦莲琼娜,叫了一声:“琼娜姐姐。”

瓦莲琼娜看向楚惜,眼中神色复杂, 却没有立即表态,她向“主教大人”恭敬地施了个礼:“主教大人,我不会离开太久的。”

“不行!”东方面孔的“主教大人”断然拒绝,“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离开这里半步,就这样吧,至于几位客人,你们想留下来,萨那城还是会敞开怀抱,看在你们是神婆的故友,本主教不会为难你们。”

一场欢迎仪式不欢而散,那位“主教大人”口中说辞冠冕堂皇,可并不真诚,摆明了是在下逐客令,可左宁三人不可能无功而返,他们想留在萨那城,还没有人能拦得住,只是瓦莲琼娜的态度为什么如此暧昧?那位“主教大人”又是哪里来的自信?

离开城堡之后,白恺年道:“我们去找瓦莲琼娜问个清楚。”左宁点头:“她似乎有苦衷,应该是她哥哥。”楚惜赞同:“不然她堂堂一个自然系异能者怎么会甘愿陪着那个什么主教跳大神。”

“她应该知道小惜的血能帮他哥哥渡过难关才对。”白恺年道,“难道是瓦莲琼娜还不确定小惜的能力,所以不敢跟主教撕破脸?”

正说着,一群人排着队由远及近地呐喊,叽叽咕咕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也是典型的萨那居民穿着,却在头巾上扎着蓝色布带,手中举着横幅和标牌,上面是他们的“蝌蚪文”,很快便有白袍子更大声地嚷嚷,像是打算武力镇压。

楚惜忙问翻译:“这是怎么回事?”翻译把横幅上的字面意思以及这些人嘴里喊的话大致复述一遍,原来这些都是“苏阿杜教”的反对者,这些人有的坚信自己的信仰不肯改变,有的对“苏阿杜教”的行事作风表示怀疑,有的抗议异能不是件好事,这样种植苏阿杜催生异能,终将尝到恶果。

原来这里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和谐,所谓“苏阿杜”主教大人治下其实暗潮汹涌。

正在说话的功夫,那些抗议游行的人,已经散开,白袍子们似乎抓住了两个领头的,大步押送着往前走。

四周的围观群众窃窃私语,翻译低叹一声:“做孽啊。”白恺年问:“怎么回事?”翻译道:“听他们说,应该是去喂丧尸,就在前边不远处。”

三人交换了目光,左宁道:“过去看看吧,这个时候瓦莲琼娜应该还没回到住处。”

许久没见到低于五阶的丧尸,他们的嘶吼声听起来依旧毛骨悚然,这些丧尸多是二、三阶,在巨大的铁制笼子里锁着,像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供人围观,笼子里除了皮肤已经有些腐败、露出森森白骨,龇着尖牙的丧尸,也有不少人类的残肢断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白袍子们大张旗鼓地带着那两个被抓住的抗议者,一路扭送到铁笼子之前,左宁几人一路跟来,却并不显得突兀,因为除了他们之外,赶着跟来的平民越来越多。

丧尸们闻到生人气味,纷纷聚集到铁栏杆之前,腐烂的声带发出嘶哑的喊叫,它们张开血盆大口,两个抗议者始终梗着脖子不肯发出讨饶的哀求来,可零距离直面丧尸又是另一种感觉。

那是死亡的威胁和无限的恐怖,他们终于发出惊恐的尖叫,而周围跟着的平民里居然发出兴奋的喝彩声,像是很期待接下来的血腥画面。

楚惜忍不住暗暗握紧了拳头,连指节也捏得发白,白恺年皱眉看着这一幕,他发现不是所有平民都有这样观看血腥场面的爱好,依旧有人闭着眼睛做出祈祷的动作。

左宁却注意到楚惜的表情变化,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别怕。”楚惜的手心已经汗湿,听到左宁的话,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当年受到丧尸啃咬而丧命的经历,无论现在自己变得多么强大依旧是挥之不去的阴影,楚惜脸色还是有些发白,对左宁摇摇头:“没事。”

手却稍稍用了些力,似乎是想要挣扎出去,左宁却回握住楚惜,那手掌温暖干燥,恰到好处的力道刚好让楚惜很难挣脱,楚惜回过头,左宁温声道:“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