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承的书房并不难找,上一次两人已经到了大门近前,可刚好碰到屠思凤“越狱”,屠思凤便是涂承上辈子的情人,这一世不知怎么,竟被他关在了地牢里,时时承受丧尸啃噬的痛苦。

左宁将窦心远丢在一边,窦心远眼见着这一片布满高压雷电的大门,响亮地咽了口口水,自认趁两人不注意,抬起腿就要跑,可他哪里快得过楚惜,明明已经跑出了四五米,下一秒,楚惜就到了身边,窦心远没来得及发力,就感到自身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整个人像是即将被抽干一样,颓然坐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楚惜看着此刻古稀老人一样的窦心远,眼中没有太多波澜,前世今生的账加在一起,他没办法对这个人仁慈,楚惜低声道:“你老实待着,跑不掉的。”

左宁将目光从那扇大门移动到楚惜脸上,正撞上一双浅淡的琥珀色眸子,楚惜不明所以地抖抖头顶毛茸茸的猫耳朵:“怎么了?”左宁忍不住揉了一把:“没事。”

“上一次你说只有我有办法破解这道门,是什么办法?”

楚惜笑道:“这个简单。涂承是六阶雷系异能者,这里看起来平静,可稍微一碰就会被电成黑炭。”楚惜顿了顿,“强大的雷电聚集在这里,想要安全开门,最好的办法是去掉这层‘防护’,普通的金属恐怕很难将电流疏导干净,所以我说别人不行,你是可以的。”左宁心领神会:“爬山虎?”

楚惜点头。

左宁收服的第一株变异植物,就是金属化的变异爬山虎,那东西不仅能以金属为养料吸收,而且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几乎金属化完全了,随着左宁不断升级,他收服的植物也更着共同提升了异能,这个时候,恐怕是涂承这个“密码锁”正对着的钥匙。

左宁试探着唤出一条爬山虎,爬山虎从叶到茎都泛着金属光泽,强韧却也柔软,蜿蜿蜒蜒地透过窗子一直伸到楼下,碰到了地面,左宁拉着楚惜的手向后退了两步,那爬山虎另一头径直向大门伸去,可还没碰到门,就倏然激起炫目的火花,竟连感应电流也大到了这种地步,整条爬山虎痉挛一样抽动起来,焦糊味道扑鼻而来,再一看,爬山虎已经落到地下,成了黑乎乎看不清模样的一团——已经烧化了。

这样惨烈的结果,左宁倒是不意外,他原本就是试探,楚惜喃喃道:“涂承布下的防护果然非同小可。”

一旁的窦心远与这两人的淡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此刻已经站不起来,瞪着一只独眼用不大足的气声对两人吼道:“不可能解得开,你们这是在作死!”大概是死亡的恐惧令他嘴巴里的“三字经”滔滔不绝地喷薄而出,吵得楚惜心中烦躁,楚惜上前一步,伸出一根手指,窦心远似乎感觉到了杀意,慌忙闭紧了嘴巴。

左宁再一次召唤出变异爬山虎,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藤蔓,它们数量惊人,源源不断地生长发芽,很快便挨挨挤挤地碰在了一起,如果一条条单独拎出去,恐怕可以爬满整个白金宫各个角落,爬山虎不像无根草一样,通过吸食人类或者变异动物的血液,能够自己补充一些能量,而是单独靠着左宁的异能消耗,可放出了这么多爬山虎,左宁竟也没有异能即将枯竭的预兆,只是额头微微冒出些薄汗来,可见于从前的异能阈值今非昔比。

那爬山虎麻绳一样自动拧到一处瞬间缩紧,又有新的爬山虎生长加入,很快这一条拧紧了的金属绳,就有了碗口粗,随着不断的融合聚拢,那爬山虎挨挨挤挤的金属叶片全部被彻底挤扁,仍旧只能堪堪从窗子里挤出去,楼下的远远围观的异能者,以及白金宫原本的安保人员,都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

分明是条泛着金属光泽的机械大蛇!那“蛇”从房间里蜿蜒而下,还时不时扭动着身躯,像是在调整角度,即将到达地面之时,猛然加速!

“大蛇”忽然缩紧,拧出了一个尖尖的“蛇头”来,倏然扎进了地下,这里的地面是花岗岩铺就,可那“大蛇”竟轻易便插了进去,在“大蛇”强势攻击的对比之下,地面不像是坚硬的花岗岩,倒像是一块外焦里嫩的脆皮豆腐,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爬山虎在地面以下扎稳了根,头顶的另一端便缓缓向那金属门探去。一旁的窦心远吓得面如土色,这一次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楚惜却是镇定下来,这样粗壮的“金属蛇”,应该承受得住涂承留下的“门禁”了吧。

左宁自然地拉起楚惜的手,向后退了几步,两人的掌心连接处出了一层薄汗,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左宁知道,他一直追寻的末世的秘密,也许就在这一扇门之后,在下一秒揭晓。

与此同时,那“大蛇”与涂承秘密书房的大门靠得足够近了,像是顺应了巨大吸引力,严丝合缝地吸在了一起。

第78章

厚重的大门轰然打开, 楚惜和左宁一并进入了涂承的秘密书房, 这间书房,或者也可以称作档案室, 除了一套简单的桌椅,就是一排排的文件柜, 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纸质资料。

末世以来,绝大部分发电厂、变电站都荒废了, 即使没有变异植物和变异动物的破坏侵占, 缺少了足够强大的智能系统和专业人工去维护也无法重新投运,自动保护装置最多能保证它们不爆炸, 而燃料一旦用尽, 再启动就需要专业人员和一整套相关的配套设施。

因此金瓯城的电力供应也只能尽可能地维持日常用电而已,因为主要采用风力发电,所以电压并不稳定, 又时常有变异动物冲撞,最保险的存储方式重新回归了纸制品。

两人在文件柜里翻找,不仅保留了涂承自己的笔记,还有从前与净土城城主陈子真的通信, 甚至有一部分与萨那城的书信往来。

一一排查也是个不小的工程量, 左宁和楚惜翻遍了这些纸质材料,将自认为有用的东西挑了出来,可真正跟“末世”、“丧尸”有关的讯息却寥寥无几。

直到外边的天色暗了下来,他们想要的答案还是没找到,左宁翻阅材料的动作不由得快了起来, “哗啦哗啦”的纸张响声听起来有些急躁,楚惜开了灯——没有紧急情况,白金宫的供电是二十四小时不断的。

截至目前为止,所有的文件材料都翻阅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左宁揉了揉太阳穴,长出一口气,楚惜看出来左宁心情不大好,心知他早在决定离开净土城的时候,便是冲着这次金瓯城或能找到“丧尸”的秘密,而一次次证据表明,他们想要的答案就在这里,却什么也找不到。

楚惜明白左宁的失望,不由得有点心疼,他放下手里那本索然无味的账本,慢腾腾挪了过去。左宁还是凝眉看着一封还带着折痕的书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唇线紧紧抿着。

楚惜干脆蹲下身来,拿下巴枕上左宁的大腿:“宁哥?”左宁不是没看见楚惜,只是心里有些烦躁,提不起精神玩笑,却没想到楚惜干脆从自己胳膊肘底下钻了进来。

冷不丁一个圆脑袋挤进了自己怀里,左宁终于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拿一只大手揉了揉楚惜短发里毛绒绒的猫耳朵:“我没事,找不到就算了。”

楚惜扬起脸,浅浅的双眼皮褶皱重叠在一起,显得琥珀色的猫眼又圆又大:“宁哥,这次找不到,我就一直陪你找到为止。”他知道经年累月的打磨,令左宁对“丧尸”,对“末世”已经从单纯的愤懑,化作了执念,绝不会轻易放弃。

左宁却摇摇头:“也许根本没有什么具体原因,又或者,找到了原因,我们也无能为力。”

楚惜垂下头,拿脑袋蹭了蹭左宁的小腹:“如果真是那样怎么办?”左宁道:“那就见一个丧尸杀一个,无愧于心罢了。”楚惜“唔”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左宁看着楚惜在自己脚边蹲成一大团,屁股后边的长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尖,又道:“再找一个小房子,专心养猫。”

这话听得楚惜心中一动,不由得向往起“一间小屋,一对情侣”的生活模式,可“养猫”是什么鬼?他佯装生气,把脑袋缩回去:“我才不是猫。”

奈何动作有点大,一个没掌握好平衡,直接摔了个屁股蹲儿,左宁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去扶:“摔疼了没有?”

原本想安慰左宁,现在效果虽然达到了,可脸也丢了,楚惜愁眉苦脸地应了一声“疼”,然而等左宁去扶他,楚惜却忽然挣脱开,自顾自爬起来,探了半个身子到桌子底下,左宁见他没事,拿食指捅了捅楚惜撅起来的屁股蛋:“起来。”

手底下的触感很软很弹,左宁感叹道:“笨猫。”

楚惜却仍旧没动,瞪大眼睛目视前方:“宁哥,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

楚惜没回答他的话,继续撅着屁股往里钻,“我就说涂承不会这么无聊,大费周章地布下雷电防御,只为了守一堆没用的账本和废话连篇的书信。”桌子底下传来“滋滋啦啦”的声响,像是在硬生生卸什么东西,却一时没有成功。

左宁问:“用不用我帮忙?”

楚惜摇摇头,又反应过来自己在桌子底下,摇头左宁也看不见,开口道:“你钻不进来。”左宁在成年男子也是又高又壮的身材,楚惜则依旧是少年身形,左宁便不再打扰,只专心看着,心里有了某种猜测。

果然,楚惜终于扣出个小盒子,献宝似的递给了左宁:“藏得很深,在桌子底下的暗格里,是我硬拽下来的,里面也许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这个暗盒也是密封的,不过无论是钥匙还是密码锁,都难不倒左宁,他手掌稍稍一捏,便用暴力将那小盒子的锁扣捏得粉碎,打开盒子,里边是一本小小的手账,还有一把钥匙。

楚惜看到钥匙,下意识敛起了刚刚的轻松笑容,严肃起来,左宁却是先翻开手账,手账里记录的东西非常简单,大部分都是日期:12 月1日-12 月3日,正常,1月3日-1月4日,正常,2月5日-2月6日,异能有波动……基本上都是一两天的时间,这样的记录记了整整一本,还是一月一次,像极了姑娘的生理期记录。

如果不是放在这么隐秘的地方,左宁还真不会过多关注,不过涂承这样小心地收了起来,一定有什么隐情,左宁翻到了最后一页,发现最近一次是4月26日,正是在左宁与涂承当街冲突之后不久。

而4月26日那里写了一行小字:“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能回来,鳞木森林会提出什么要求。”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楚惜却灵光一闪:“涂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消失几天,那时候没人敢跟我说话,除了那位李管家,李老曾经透露过,他似乎是去后山……难道,后山有一片鳞木田?”

“是鳞木森林。”左宁更正道,“如果这里有一片非常大的鳞木田,甚至可以称作‘鳞木森林’,那么,一切也许就有了解释。”左宁将桌子上两人甄选出来的书信和文件再次翻开。

其中有一封,是陈子真寄给涂承的,涂承的回信陈子真大概已经烧了,陈子真的信,涂承也许太过自信自己这里的防卫,也许什么别的原因,至今健在,这封原本“遗失”了的信件,内容如下:

“涂老大,贯中惠鉴,迳启者:

天气渐凉,希望您保重身体。

我这里一切都好,只是那个左宁真的很让人头疼,我不能苟同您的看法,是“人才”就该安分,我不知道您都没见过他,为什么会笃定这个人没有野心,这件事我有自己的处理方法,毕竟净土城还是我的管辖范围。

另外,按着您的吩咐,已经杀了那个周教授,并且将他的实验室彻底捣毁,关于“鳞木”的研究,也就此终止了。不过我还是认为没有必要,毕竟他是个人才,二次提纯脑核的构想也是他提出来的。

您寄给我的信已经焚毁,请放心。

祈望一切平安,异能稳步提升。专此恭请

大安

陈子真谨启

3月12 日”

重新读一遍这封信,再和涂承小心珍藏的手账放在一起对比,楚惜和左宁的脸色都变了变:“周教授是数一数二的植物学专家,从我们在‘落日基地’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已经准确认出了‘鳞木’。”

楚惜也点头:“并且对‘鳞木’十分关心,说起来,他那个时候就表现出来对这种‘已经灭绝却又出现、且变种’的植物有了兴趣。”

“他们杀死周教授是为了强迫他不再研究鳞木,金瓯城后的居绛山有大片野生鳞木森林,还有涂承那一句‘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能回来,鳞木森林会提出什么要求。’……这一切不是没有联系。”

左宁带着楚惜走出书房的大门,窦心远还老老实实坐在地上,不知是楚惜后来吸取的生命力太过,还是他近距离经历了一场暴力破解涂老大大门的“作死”行为没缓过来,现在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早没了之前的中气十足。

左宁直接问他:“涂承具体是哪一天失踪的?”

窦心远缓缓抬起头,走廊里的灯没有开,只借着一点书房门里的光亮,才看得到左宁的轮廓,他想了想:“半个多月了,大概是4月二十六七号?太具体我也记不清。”

“四月二十六号么。”左宁将那本手账收了起来,“看来我们要去居绛山一次,不过在那之前,这把钥匙还需要弄清楚。”

楚惜却道:“钥匙的事情,我清楚。”他欲言又止,还是说道:“宁哥,你跟我来吧。”

第79章

左宁知道楚惜被囚禁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 他了解这把钥匙开哪扇门, 也不奇怪,只是想到楚惜曾经在这里受了这么多苦, 心里就不是滋味,恨不得现在就把涂承揪出来, 用无根草吸干他的血给楚惜出气。

不过在出发之前,两人又返回了书房, 将挑拣出来的文件连同那本手账, 小心收入空间,虽然已经全部检视过一次, 可楚惜还是怕有遗漏的, 干脆将其余文件一并收入空间带走,如果居绛山之行能够证实他们的想法,那么这一切都能作为涂承居心叵测的证据, 也许有一天会用得到。

将最后一个本文件收入空间,楚惜道:“宁哥,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左宁看向他,从提起那把钥匙起, 楚惜便开始惜字如金, 现在终于开口,左宁忙配合问道:“什么事?”

楚惜:“还记得离开净土城前,我们去周教授的实验室里找他的事情吗?那里几乎被洗劫一空,可是咱们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本残缺的笔记。”

左宁思忖了片刻,恍然想起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周教授死不见尸,他只是匆匆将那本笔记收了起来,后来发生太多事情,一是没来得及看,二是两人都下意识把那笔记当成了周教授的学术笔记,恐怕看也看不懂,空间能存放很多东西,并不需要刻意扔掉什么,那笔记本也就留作纪念了。

左宁将笔记从空间取了出来,笔记本并不算厚,里边留下的字迹却还比较清楚,只是被撕坏了一部分,两人仔细辨认半天,也只看出来“气候剧烈改变”,“古生物复苏”,“疑似鳞木亚种”,“工业颗粒污染影响大气结构”,“经年累月的变异会促进……”

楚惜和左宁不由得同时叹了口气,除了残缺不全之外,还有不少专业术语,果然不是一时半刻看得懂的,不过可以肯定一件事,周教授所说的“古生物”,指的就是鳞木,而且是变种了的鳞木,左宁再次把周教授留下的那本笔记收回空间,只能以后有时间再仔细研究了。

楚惜道:“现在去那间屋子吧。”左宁点点头,自然地握住了楚惜的手,楚惜微微一顿,回握住了左宁,现在他不是孤零零一个人了,没什么可怕的。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跟着他们的异能者竟没有一个离开的,见到两人时候,居然还有人行礼。

很难想象这些人十几个小时之前,还觊觎楚惜的血,对两人虎视眈眈,末世之中,对力量的盲目崇拜,已经太根深蒂固,不过这样的结果或许也和涂承一去不复返有关。

毕竟现在金瓯城内流言四起,都在传说涂承和最近半个月以来城内很多异能者一样,突然进阶,又因承受不住进阶的异能波动爆体而亡。

楚惜带着左宁停在了一栋三层小楼前,也是纯白色的墙体,带着一点西方风格,只不过厚重的大门紧锁,像极了童话故事里关着公主的城堡。

这扇门也是精铁铸成,只是没有通电,大门上还留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门,这样看来,就不像城堡,倒像是监狱里隔着铁门送饭的小窗口。

左宁拿出钥匙,对准锁孔,“咔哒”一声顺利插入,严丝合缝,轻轻一拧,厚重的铁门便被轻易打开,楚惜伸手去推,感到这铁门似乎比从前沉了不少,恐怕等级不高的力量异能者在没有钥匙的前提下硬开,也很有难度,难怪要特意弄一把钥匙。

不过这栋房子里能锁着什么宝贝?既然有了那个层层严防的书房,为什么不一并将贵重物品都放在那里呢?难道是狡兔三窟,涂承并没有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可这栋房子究竟能装多少东西,楚惜是知道的——都是普通的房间,没有任何暗格。

此时白金宫内原本的保全人员,早已被异能者们制服,或者说涂承长久地消失,让这些人早在他们没有进攻白金宫时,就先一步因丧失了守卫的意义而放弃了抵抗,两人开了门,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白金宫的占地面积不小,这一栋小楼原本是客房,后来改成楚惜的“囚室”,就只有他一个人住,除了送饭的佣人,和押送他去拍卖场的保全人员,平日里就只能见到涂承本人,再就是偶尔去探望他的李老李管家。

房间是在三楼的主卧,楚惜熟门熟路地走向那里,脑海里闪过之前那个跟自己很像的身影,却还是在心中暗自摇摇头,应该是自己的心理阴影太重,导致了一时眼花吧。

推开房门,里面果然没有什么猫耳少年,可情境却和上辈子一样,富丽荧煌的卧房内,所有有棱角的家具都被软垫仔细包好,是为了防止他这个“摇钱树”自杀,可造化弄人,终究他还是死在了这里,死在了涂承的情人,公认的“城主夫人”屠思凤的手里,被无数丧尸啃咬致死。

楚惜不想回忆这些,即使重新来过,久远的疼痛仍旧能唤醒痛苦的记忆,“进去搜一搜吧。”然而这间房子竟比从前还要干净空旷,根本没有人居住的痕迹,别说藏着什么好东西,连衣柜里都空空如也。

这里的装潢和上辈子一样这件事,比什么都没有找到还令楚惜感到恶心,那是种混合着恐惧的恶心,楚惜烦躁地甩了甩尾巴:“宁哥,出去吧,这里什么都没有。”

左宁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揉揉楚惜的头:“好。我带你出去休息吧,这里应该也没什么,其余的就交给……”话音未落,便撞见一个清瘦的猫耳少年,怯生生站在门口。

左宁皱起眉头:“你是?”楚惜也抬起头,第一个反应便是:不是自己眼花,那影子是真的!

那少年的确跟自己很像,同样的虎斑猫耳,同样的长尾巴,甚至连身形都差不多,只是脸色很差,瞳色是黑色,五官倒是跟自己并不像,可在明显的猫耳长尾特征下,旁人第一眼看到的往往都不是五官,难怪李管家会认错了自己。

那少年脖子上有消褪不去的陈年勒痕,即使套着黑色项圈也没有完全遮住,应该受了不少苦。楚惜一下子想起了从前的自己,问道:“你是被涂承囚禁在这里的?”那少年道:“涂、涂老大好些日子没来了,他们只通过那个小门洞给我送一日三餐。我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了。”

“的确是涂承的手段。”楚惜低声道:“当年他关着我的时候,也是不许别人跟我说话。”楚惜神色有些难言的晦暗,对那少年道:“你叫什么名字?”少年答道:“罗鸿。”

“你自由了。”楚惜突然道,“不管涂承会不会回来,你不用继续被关在这里了。”

少年一时没反应过来,却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你是楚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