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就明白了,郑碧山的意思很简单,白天,找不到路走不出去,晚上,倒是可以利用星星走出去,因为古人嘛,很多思路都是根据天象来的,包括阵法的演化,都是根据天上星辰的排列什么的,比如说雨林山墓里的那个七星续命,不就是根据大熊星座排出来的阵法?

可是偏偏的,一到晚上,整个林子就是毒气,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出路,所以说,这是一个死局,无解。

好了,其他闲话就不在表述,说的多了,就有注水之嫌,我们既然决定了要用傻逼的思维去破阵,怎么去做一个傻逼,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几个正常人,还都是脑袋不笨的主儿,你让我们去想问题,拌成功人士不难,但是去理解一个傻逼的思维,并且按照傻逼的形式方法去做事,这还真他娘的是个技术活。后来我们干脆就一路聊天扯淡吹牛打屁,老朱还讲了几个黄段子,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装作毫无目的性的去赶路。

我对自己的这个方法相当的有自信,而且,除了这个方法,我们还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我甚至,都有点期待,我们这样聊着聊着,就走到了秦皇陵,那种感觉是多么美好?古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直到我们看到了一个硕大的帐篷,一个我们出发时候的帐篷。

我整个满怀期待的心瞬间跌入低谷。

我们又绕回来了。

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么?

满怀信心而去,败兴而归,我们回到帐篷里,朱开华把包裹往地上一丢,整个人躺在地上,暗叹道:我老朱英明一世,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可怜我外面那么多红颜知己,不知道有多少要为我殉情。

我撇嘴道:就你那德性,还有人跟你有真爱?人家喜欢的是你的票子,不信你流落街头试试,看哪个红颜知己会拿正眼看你。

老朱被我说中痛处,闭上眼,没好气的道:老子跟你就没共同语言。

又赶了半天的路,赵大奎烧了点东西,可是谁也没心情吃,都是随便扒了几口,就坐在角落里叹气抽烟,甚至龅牙四,在背包里掏出纸笔,坐在角落里写起东西来。

我伸过头一看,尼玛,纸张的最上面写了俩字:遗书!

我一下就笑出来,道:老四,你别他娘的这么逗成不?放心吧,跟着你三两哥哥我,想死都难。哥哥我可是寿命于天,要拯救地球的人,能这么早死?

龅牙四明显现在对我的信任度降了不少,对我笑笑,接着写,一边写一边道:我就是想,交代下,我在存折,都藏在床头柜里的那个内裤夹层里。

我骂道:你得了吧你,等我们出去了,我给你一百万安家费,说到做到,换成一块的,你睡觉的时候都搂着睡,成了不?现在这玩意你也别写了,跟我一起出去整下帐篷,最好是让晚上那些毒气进不来,不然啊,这晚上就有的我们闹了。

龅牙四放下纸笔,道:三两哥,你说真的?真给俺一百万?

我说道,真,真金白银的真,不过现在要保证我们都活着,不然哥们儿给你人民币你也花不了不是?只能换成阴钞了,就是不知道,人民币跟阴钞的汇率是多少?

把龅牙四忽悠出来之后,我就让他拿着铲子去一边和泥,和泥干嘛?当然是涂了帐篷上的缝隙,好让晚上的毒气不能渗入帐篷里。我点上一根烟,对他道:老四,你先忙着,我这一泡尿,憋了半天了。旁边去放放水。

等闪到帐篷的另一边,我吐了个眼圈,缓缓的掏出了,我醒来之后,一直为之纠结迷惑的,那个在梦中的另一个我,交给我的那个白色的绸缎。

看色泽,布料,那是跟梦中的那个我身上穿的寿衣一样。所以说,我那个梦,真的不像是一个梦,不然你在梦里得到的东西,怎么可能在醒来之后还在你手里呢?

打个很扯淡的比喻,你做梦梦到你跟一个绝色大明星在抵死的纠缠,无尽的鱼水之欢,那叫一个欢快淋漓,可是,那只是一个梦,就算加个形容词,也是春梦。

再可是,要是你醒来之后,发现那个绝色的大明星还真他娘的在你被窝里!!

那还是春梦么?

好,我们不纠缠这个是不是梦的问题。你确定,到底是在梦里跟这个大美女纠缠,还是真的在床上纠缠?

或许,用一句文艺的话来形容,就是我的梦,跟我的现实生活,出现了交叉。而且物证都还在——这个白绸缎。

甚至一度给我了错觉,或者说我已经分不清楚,我到底,是现在在做梦,还是以前在做梦?我不是一个可以保守秘密的人,性格使然,让我对放心的人,一般都是畅所欲言的,可是这个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儿,我真的没办法说,是的,或许可以对一个人说,那就是我的二哥。

朱开华都不能说,按我对他的了解,他在听我说了我在梦里看到另外一个我自己,然后我自己交给我一个绸缎——结果在梦醒了之后,发现我自己手里攥着梦中的的另外自己交给自己的绸缎,他绝对会摸摸我的头,嘲笑我是不是脑袋秀逗了。

当然,我并不是怕他笑我,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梦中的人,是我自己。

好吧,我承认,我的心,已经乱了方寸。

所以,我出了帐篷看这个绸缎,但是还怕一个人出来被他们注意到,就骗了龅牙四,跟我一起。

好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绸缎上。

上面是一副地图。

咋一看,谁也不能说,这是一副什么地图,是什么地方的地图,可是,如果能从这个地图上找到一个参照物呢?

事实上,这是一副手绘的地图,整个地图的梗概是用黑色的线条,而在这黑色的线条当中,有一条红线贯穿始末。

在地图的中间,画了一个小房子,上面标注着:临时的营地。

出于对笔迹的敏感,我看到这“临时的营地”几个字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在脑袋里面搜素,这是谁的笔迹?

可是很明显,不是我,不是二哥,大哥,老爹,包括我认识的所有的人。

我正在思索,忽然有个人一把夺去了我手中的绸缎,事情来的突然,我瞬间反应过来,就要扑上去夺,这才看清这个人影,是朱开华。

他展开绸缎,笑道:小三两,你鬼鬼祟祟在这边看什么玩意儿呢?

我一看是他,心里略定,赶紧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且招呼他靠近我,我贴到他耳边轻声的道:别大声说话!

说完,我把他拉到一边,夺过那个绸缎塞到口袋里,轻声的道:老朱,我这边有一点发现,但是不方便跟你说,你明白不?是真的不方便说,你也别问我为什么,就当没看到这个东西,知道了没?

朱开华看我面色郑重,也没说什么,就是一愣一愣的点点头,道:需要我做点什么不?

我摇头道:暂时不需要,走,进去,我需要证实一点东西。

说完,我走进帐篷里,对赵大奎道:大奎,你给我看下你那张地图。

赵大奎疑惑了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把地图掏出来给了我。他的这张地图上,只有一个整个树林的大概草图,上面没有具体的路线,可是这就已经足够证明我的猜测了。

那张绸缎上,就是标注的这个树林,而那条红线,十有八九就是走出这个树林的正确路线。

我嘶了一口凉气,听说过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的,但是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在梦里给我送地图的。与其这样,以后给我送几个福利彩票的号码好不好?不是每一期都是哥们儿的一等奖?

我强行的稳住心神,不去想这件事有多诡异,也不去想梦里的那个我到底是谁,平静语气对赵大奎道:你现在,能不能确定,我们昨天晚上待的那个小木屋的位置?

这下赵大奎更疑惑的看看我,点头道,能。说完他还在地图上指了指,道:就是这个位置,而且,我们现在在的,是这个位置。

我收起地图,招呼他们几个道:兄弟们,战友们,收拾东西,出发!

我这一句话说出来,屋子里的人目光全部都指向我,赵大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三两,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先给大家说清楚,这一愣一愣的干嘛呢?

这我还真的没办法说,说了就更跟他们解释不清楚,就道:你们别问那么多,有些东西真的不方便跟你们讲,总之,我现在基本上已经知道了怎么出这个林子,天黑之前,我们应该能赶出去。

郑碧山的徒弟还待说什么,朱开华一下拉下脸,背上背包,对着他一指,骂道:老子早就不待见你了,跟你说好啊,别那么多废话,不愿意跟上来拉倒。

赵大奎好像是猜到了什么,面色古怪的把我拉到一边,轻声问我道:小三两,你给透个底儿,刚才你出去,见到谁了?是不是你二哥赵无极?

尼玛,没有被他这么问,我还真想不起来把一切的因果都推到我二哥身上!我二哥本来就是个扯淡的人神秘人,应该也不在乎我再往他身上泼点脏水。我就勉强的点头,道:哎,本来不想说的,既然都猜出来了,我也就不隐瞒了。

这事儿说来也怪我,在我最后一次见我二哥的时候,他给我留下了一个锦囊,说在危急的时候打开,结果我给忘了,刚出去撒尿呢,忽然就想起来了,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张地图。

说完,我掏出口袋里的白色绸缎,递给赵大奎,道:你看看,这不是就是这个林子的图么?红线应该就是出林子的路线。

我这么一说,几个人就都凑了上来,赵大奎看完之后,递给了朱开华,最后传到了郑碧山的手里,郑碧山看了一会儿,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相当的古怪。

我不明就里,道:郑老,难道这图有什么问题?

郑碧山依旧那么看着我,问道:这幅图,你确定是你二哥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