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2洞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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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铜镜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的样子,叶湘忍不住微微一笑,想着她大约是这天下最随意的新嫁娘了,既不擦脂抹粉,也不穿金戴银,新婚第一天就已经对新郎熟的不要不要的了。
可她真的有她自己想的那么轻松随意吗?怎么可能!
今天可是洞房啊,洞房啊!
令狐方忍来忍去等的就是今天,他今儿是说什么都不会放过她了。她虽然不怕他,那种事情理论知识也有一堆,可前世今生都没机会实践过,听说第一次很痛,也不知道是怎么个痛法……
叶湘心里揣揣的啃手指,抬头看看静立在一旁的金桔和银杏,眼珠子转了转,道:“我先眯会儿,你们下去吧。”
“是!”金桔和银杏没有任何异议的悄声退了出去。
等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时,叶湘便在屋子里转起了圈,可转圈也缓和不了心下的紧张情绪,她扭头看了看拔步床上的红帐红被褥红枕头,又扭头看看窗台下的罗汉床,想了想还是从柜子里拿了件薄被,又在屋角的一个箱笼里拿了本书,跑到罗汉床上靠着大迎枕看了起来。
既然动着不能静心,那就看书静静心吧。
可她还没看几个字,房门就传来了响动。叶湘抬头看去,就见令狐方迈步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有些红,想来喝了不少的酒。
令狐方进屋之后自然的反手把门带上,他环视屋内,目光扫向罗汉床便看到了靠在那儿拿着书的人儿。两人四目相对,叶湘的心突然就急跳起来,她紧张的悄悄咽了口口水,眨着眼看着令狐方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他的脚步明明不快,看起来也很从容,可叶湘就感觉到了一种逼人的压迫力。
叶湘没话找话的问:“你……喝了很多酒?”
令狐方看着她目光一瞬不瞬,只道:“我没醉。”
叶湘看着就要走到跟前的令狐方,觉得房中的气氛十分诡异,她斜靠在罗汉床上没有动,慢慢的举起手里的书盖住半边脸,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眨也不眨的道:“你身上都是酒气,先去梳洗一下。”
令狐方看着斜依在靠枕上的少女,绛紫色的褙子贴合着她的身体,勾勒出优美的弧线,胸前鼓鼓囊囊的,偏偏柳腰又纤细的不盈一握,露出衣服外的颈子肤白如雪……令狐方突然觉得呼吸困难有点儿,他深吸了口气,扭头看向了别处,嘴里柔声问着,“你晚上用过了吗?”
“还没呢,我等你回来一起用。”叶湘拿书掩着自己的半张脸,只余一双大眼露在外头,令狐方刚才目光落在她身上,半天没动的感觉好危险。一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将自己拆吃入腹,叶湘就忍不住后背发毛。
令狐方站在那里还是没动,只问:“想吃些什么?我让丫头给你端过来。”
叶湘反问,“那你呢?”
洞房一刻值千金,实在不是一直讨论吃什么的时候,令狐方淡淡的道:“我随你吧,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叶湘从罗汉床上坐了起来,想要下床去叫人。“那就燕窝粥吧,这是我每晚都吃的东西,金桔和银杏应该有备的。”不说还不饿,一提到吃的,她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空了一样,
“你坐着吧,我去叫。”令狐方摆摆手,阻止叶湘下地,自己走到房门口开门交代了金桔一声。不一会儿,银杏就端着两碗燕碗粥进来。
两人静静吃粥,令狐方两口就把碗里的粥倒进了嘴里,叶湘的那碗才吃了两口,抬头对上叶湘吃惊的目光,令狐方知道是自己心急了,顿时有些坐立难安,他起身,“我先去洗洗。”说完也不待叶湘说话,便大步进了净室。
听着从净室里传来的水声,叶湘心不在焉的往嘴里勺粥,只觉得脑袋里乱得不行。可她就是再磨蹭,一碗粥也总有见底的进候。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叶湘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拖拖拉拉,黏黏呼呼的,实在无聊的紧。婚都结了堂也拜了,令狐方在边关那一个多月,为怕她受冷,晚上睡觉明知抱着她自己会难受,还是要抱着她给她暖手脚。他都做到了这个份上,现在两人又已经成亲了,她现在要是再还这样吊着他,实在太过矫情。
想是这样想,可真要执行,还是有些困难的。叶湘深吸了一口气,搁下书册,掀开被子跳下罗汉床,趿着鞋便往拔步床走去。
净室的门传来一声轻响,叶湘脚步微微一顿,抬头就看到刚从净室里大步出来的令狐方。他头发梢还沾着刚梳洗过的湿气,身上也只穿了身牙白的中衣。
叶湘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掩在衣袖下的手指也因为紧张不可自抑的抖了抖。现在的令狐方实在太危险了,他看她的目光亮的可怕,带着一种有若实质的吞噬感,像是要将她从头到脚一点点的吞吃入腹一般。
“要歇了?”
叶湘猛然一惊,差点儿没跳起来,令狐方微哑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室内,听来尤如炸雷响在她耳边。叶湘捂着胸口闭了闭眼,才做了两个深呼吸,再睁眼时,面前就多了个人,不由再次吓了一跳,这回是还真的“跳”起来了。
“怎么了?别怕,是我。”令狐方才走到叶湘面前,就见她整个人惊跳起来,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把她手揽进怀里安抚,“你明知是我,怎么也会吓到?”
“你吓到我了,还有理了。”被吓了这么两下,叶湘的紧张情绪倒是缓和了很多,她有些生气的想要推开令狐方。
“好好,是我没理。”令狐方宠溺的笑着,顺着叶湘的力道,装模作样的往后仰了仰,却在叶湘收回手时,猛的一把抱起叶湘,几步蹿到了床边,把她扔到堆放着厚厚的红被上。
叶湘陷在厚厚的被子里,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她的心脏紧张的飞跳起来,手抖使不出半点儿力气,在被子里挣扎半天,竟是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