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湘不是没想过收购些紫菜回来压片,只是没有从第一道工序入手,想把紫菜做成纸张型,她还没那个本事。在失败了数次之后,叶湘就彻底放弃了。之后她再做饭卷之类的食物,就用参了面粉摊出来的蛋皮做饭卷的外皮。

糯米肉蛋卷其实做来也很简单,先在小竹排上放上一张干净的油皮纸,把糯米饭在油皮纸上擀均,然后搁上卤蛋、炒牛肉丁、虾皮和黄瓜丝,再拉起油皮纸,将其内的糯米饭揉按成长条卷状,再在外层包上一张薄薄的黄色蛋皮,就大功告成了。

眼看东西都差不多了,叶湘看了眼滴漏,辰时还差两刻。

叶守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老是早出晚归的,联想到令狐方昨晚告诉她的事情,叶湘在心底叹了口气,回身吩咐舒静道:“你将我刚做的早饭各捡几样,加一杯热豆浆装了食盒送到少爷院里去,他要是急着出门,就让他带着车上吃。你跟他说,就说是我说的,人是铁饭是钢,就是再忙他也要给我按时要吃饭。”

“是!奴婢这就去。”舒静冲叶湘福了福,又笑着道:“小姐,您对少爷可真好。”

叶湘理所当然的道:“他是我弟弟,我不对他好,对谁好?”

舒静闻言只是笑了笑,转身拿食盒去装吃食了。

叶湘知道她们对她这话有些不以为然,她也懒的向她们解释。她和叶守虽然没有血脉关系,她对他的感情或许也只是一种渴望亲情的移情作用,但她对他的关心是真的,对他的疼爱也是真的,这就够了。

她不求叶守感恩,或是回应她的感情,她只要知道叶守是她的弟弟,她要尽可能的保护他,关心他,疼爱他就足够了。

叶湘亲自分好要送到福寿院的早饭,装进食盒交给牛大丫送去福寿院,然后才拿出盘子捡了够她和令狐方吃的量搁到托盘里,又亲手倒了两大杯豆浆,让金桔、银杏端着,她解下围裙转身便回屋去了。

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沉的,小黑、小白和小花一大早跑花园里撒欢去了。

叶湘还没进内室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低低的鼾声,不由惊讶的挑了挑眉,跟令狐方同床好几天,她还是头一次知道他会打鼾。想想大约是昨天游湖弄得太晚,累着了,叶湘便不想打扰他,脚跟一转便又从内室门口退了回来。

“金桔,银杏,你们且等等。”叶湘轻声叫住正要退出去的两人,从托盘里端起一杯热豆浆,又拿了个糯米肉蛋卷,便指着两个托盘轻声道:“世子爷还在睡,你们先把东西搁到灶上热着,等他醒了再端上来吧。”

金桔和银杏微笑着应了声“是”,便极麻利的收拾了东西,退了下去。她们是令狐方送给叶湘的,从根本上来说,她们也算是令狐方的人,看到未来世子妃对世子爷关怀体贴,她们是最高兴的。

叶湘端着豆浆就着糯米肉蛋卷,一路啃进东侧间的小书房,脑子里想着开春之后庄子上就要翻整土地,番署也要开始育苗了。京城往青城镇一带三月气候就会回暖,到时正是番署和水稻的最佳种植期,等这一季的水稻和番署收成之后,立即就下种种玉米,等十月玉米收成时,若是气候允许还可以试着种一季番署,若是气侯不允许也没关系,最多就是浪费掉一些育苗。

番署和玉米现在还只有南方沿海城镇有种植,北边这边并不多见,她总要试出土地的最大利用率才成。

十月之后若是不适合种植,那么搞养殖也是可以的嘛,鸡、鸭、鹅、羊都可以试试,十月份的气候还不是很冷,正好适合小鸡小鸭小鹅小羊的生长过度,等到了十一二月,家畜都已经大了,只要做好防护就不怕被冻死,等春暖花开时,正好长了膘可以卖了。

十月到二月算是农闲时节,可对于叶湘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浪费是可耻的。这样的空档期若是合理利用起来,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叶湘三两下将手里的糯米肉蛋卷解决掉,从桌角抽出一张白纸,砚墨将自己的设想一一写下。

院子里传来隐隐的说话声,不一会儿脚步声匆匆往这边来了,堂屋传来门帘子撞击门框的轻响,随即传来牛大丫压低了声音的轻唤,“小姐!小姐!”

叶湘抬起头,笑道:“我在书房,你进来吧。”

牛大丫一阵风似的冲进来,眼见书房里只有叶湘,又有些鬼祟的回头望了眼西暖阁的,做贼似的压低了声音道:“小姐,世子爷呢?”

“他还在睡。”叶湘看着她这样子,不由失笑,“你干什么了,这么怕令狐方?”

牛大丫一听令狐方还在睡,不由大大松了口气,回头又往西暖阁那边看了一眼,才快步走到叶湘身边,凑到她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叶湘听的愣了愣,呆呆的转头看了牛大丫半响才道:“你说的是真的?”

牛大丫急道:“哎哟我的好小姐,皇上昨儿在宫宴上圣旨都下了,老夫人院里的人都知道了,昨儿晚上老夫人还和老侯爷闹了一通呢,只是咱们昨儿回来的晚才不知晓此事。奴婢刚去给老夫人送早饭,紫烟和杏红姑娘还接着奴婢问,您知不知道此事呢。”

圣旨都下了,木已成舟,那就是真的了。

叶湘突然有种很无力的感觉,好像自打来了这个时空,她的生活就一直在这样或那样的人所左右。她的头顶总会悬着一把刀,在那个小山村时,有那些贪婪的村民、自以为是的秀才威胁着她,到了青山镇有叶家威胁着她,到了京城,虽然有老夫人和令狐方护着,但秦良哲、公孙旬等人的轻视,平乐公主、路依依、洪蔻朝这些人的敌视,还是让她有些如哽在喉。

这还都是她知道的看她不顺眼或是想要害她的人,那些不知道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