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又在外地。

突然他就特别想去看看她。

从北京开汽车到小城要八、九个小时,开司机夜车太累。

不安全因素也多。

但那个时间连最晚的航班和高铁也赶不上,来小城就只有九点多有趟火车。

后来他买了车票,拿上行李箱就赶往南站,还好在列车开动前赶上了。

进了房间,顾琰用脚带上门。

他一直将邱黎抱到床上。

放下她,又在她唇上亲了亲,“才六点,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去洗个澡。”

邱黎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衬衫已经皱巴巴的,这是她见过他最不修边幅的一次。

她心里特不是滋味,“夜里没睡着吧?”

顾琰淡笑:“还不错。”开始打开行李箱,拿换洗的衣服。

其实一整夜都没怎么睡。

火车软卧的车票已经售完。

只有硬卧上铺有余票。

他买了两张。

还有保镖一张。

上了火车后,下铺是一对老年夫妻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孩子精神头十足,都快十点了,也不困。

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跳舞。

唱完跳完爷爷奶奶都会鼓掌。

爷爷还会竖个大拇指,小女孩都有点不好意思。

看到小女孩,他不由想起秋秋小时候。

她也喜欢跳舞。

那时候电脑没普及,也不知道音乐播放器是什么。

就连mp3也不流行。

秋秋的爷爷有个小型录音机,每天放着磁带。

就那几首歌,来回放。

小半条弄堂都能听到。

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千年等一回》。

每次音乐一响起。

秋秋就开始跳。

跳完后瞅着他,问道:“咕咕,吾结棍伐?”(哥哥,我棒不棒?)

那时候她天天粘着他,他也烦,就说,“老蹩脚额。”(不好看。)

现在再想想,当时她表情是失落的。

然后就低头抠着手指。

也不吱声。

再后来,她上大班时,他已经跳级到初二。

她给他写了封信。

但那封信他没及时收到,大概是信件邮寄到他们学校时快期末考试,老师也忘记了给他。

他拿到那封信已经是初三开学。

信封上没写寄信人。

收信人几个字写的蛮漂亮,后来才知道是邱西文替她写的。

打开信封,他愣了下。

简短的两行字,只有几个是汉字,还写的歪歪扭扭。

其他的全是拼音。

大概她上大班时拼音学的不扎实,没有几个全对的,特别是声调,错的一塌糊涂。

不过他好歹也算看懂了大意。

她七月二号有大班毕业汇演,她是领舞的,让他去幼儿园的礼堂看她毕业汇演。

他清楚记得,他拿到那封信时已经九月六号。

可能那时候他还小,心思没那么细,觉得她也不懂事,他去不去都无所谓。

也没再问她毕业汇演的事。

直到后来长大了。

他偶尔会想,那个时候她到底有没有期盼着他去?

而他没去,她有没有失落?

...

下铺的小女孩一直跳到十点半,后来奶奶不让跳了,她才上床睡觉。

住在他下面中铺的是个中年男人,睡觉时的呼噜声震天响。

声音在小小的车间里久久回荡。

住在保镖下面中铺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打游戏打到两点多。

打到激动处,还会飙几句脏话。

嫌弃对方不配合。

他瞄了眼手机页面,是他们中尹的手游。

快到三点时,感觉困的不行,实在想眯一会儿。

结果隔壁车厢传来婴儿的哭声。

等孩子不哭了,车厢的灯亮了,广播提示,再有半小时就到站了。

...

顾琰去洗澡,邱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不是没坐过火车。

怎么能睡的好呢。

这么多年,他大概是第一次坐卧铺。

千里迢迢的,就是为了来看看她。

邱黎眯上眼,手指用力摁着泪腺。

十几分钟后。

卫生间的门打开。

邱黎侧脸看去。

傻了几秒。

赶紧双手捂住脸。

天哪。

要长针眼的。

他洗过澡竟然只穿了条家居裤,上身没穿。

发丝还滴着水。

顺着麦色的胸膛流下。

腹肌结实有力,看了就忍不住想摸两下。

顾琰笑。

走到床边,双手撑在她身侧。

抵着她的额头,“宝宝。”

扑通扑通。

邱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毒.药。

她中了毒。

已经没有解药。

顾琰知道她不会主动把手拿下来。

犹豫几秒,他直接伏在她身上,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

邱黎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还是不敢睁眼。

他压着她,一点都喘不上气。

顾琰也不催她睁开眼,低头开始亲她。

邱黎忍不住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