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有些反应迟钝,迟疑了几秒后,我这才开口,说:“赵律师,你该不会想给我摆个鸿门宴吧?”

“我若是真的要摆鸿门宴,你躲得了吗?”

大佬,你说的有道理。

“那……晚上七点,”我紧张的开口,说:“就当我是负荆请罪,还请赵律师给个面子。”

一声轻笑传到耳中,我听到赵弘博说:“你都这么诚恳的邀请我了,我当然要给这个面子,那,明天见吧。”

“嗯。”

电话挂断,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仔细一想,我觉得自己可能被套路了,好在赵弘博并没有为昨晚的事情跟我较真,看来真的被徐亚楠说中了,昨晚的事,要翻篇了。

回到住处之后,我便把火锅店的地址发了过去,总算安稳的睡了一觉。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觉醒来,便接到了组长的电话,让我临时去公司一趟,我没敢多问,立即赶往公司。

到了公司之后才知道,下午我们要去西郊的一家整容医院做调查,原本定的和组长一起过去的员工临时有事,所以才把我和陈丹妮叫了过来。

做策划,跟前期的调查数据密不可分,而抽查的方式也各有不同,作为一名小小的助理,能有机会和合作方的抽查人员面对面接触,那可是难得的机会,而且这家整容医院每年的营销力度相当大,在整个省内都非常有名,让我也对它充满了好奇。

说走就走,人到齐之后,组长便带着我们出发了,二十分钟,我们便抵达了医院。

摆展台,拿问卷,跟医院的医师们聊一些医院的情况,这样一整个流程下来,天都已经黑了。我惦记着跟赵弘博之间的约定,趁着组长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地躲到卫生间,给他去了电话。

“准备出发了?”电话刚接通,赵弘博就来了这么一句让我无地自容的话来。

我酝酿了一下情绪,带着歉意说:“赵律师,今天我可能要失约了。”

“嗯?”

“公司临时让我过来做问卷调查,”生怕赵弘博误会,我急忙解释,说:“在一家医院,听说晚上九点钟还有人值班,我估计,我们得忙到那个点。”

“所以?”

“我改天再请你吧,不好意思啊。”

“好。”

得到了赵弘博的谅解,我这才舒了口气,当我急急忙忙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一个分外熟悉的身影从我眼前走过,我定睛一看,那不是苏诗诗又是谁?

苏诗诗头上带着渔夫帽,好像故意要遮着脸似的,那个常跟在她左右的阿姨今天也没在,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鬼鬼祟祟的。

整容医院,苏诗诗?还是已有身孕的苏诗诗,这两者之间,我很难找到联系。

就在我盯着苏诗诗的背影出神的时候,李丹妮忽然喊了我的名字,站在不远处的苏诗诗紧张的转过脸来,视线相撞,她也看到了我。

没错,我在苏诗诗的眼睛里,看到了惶恐的神色。

再次回到展台,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好在苏诗诗并没有撞见我而过来找茬,一直忙到晚上九点钟,我们这才赶回公司。

虽然已经累的精疲力尽了,可组长那两句夸赞,还是给我和陈丹妮打了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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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我在公司楼下等末班车,这会儿手机震动不停,我扫了一眼,顿时倍感意外。

打电话过来的,是赵弘博。

“赵律师。”

“下班了吗?”

“下班了。”

“给我发个定位。”

“啊?”

“我可是为了你这顿火锅,等到现在呢。”

“可是现在火锅店已经关门了啊。”我急忙解释,说:“再说了,我不是跟你说了,改天再请你啊。”

“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想今天吃火锅。”赵弘博态度强硬,说:“定位发给我,我开车了。”

没等我同意,赵弘博就挂断了电话,无奈之下,我只能给他发了定位。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卡宴停在我的面前,车窗下移,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车内的赵弘博,目光对视,我听到他说:“上车。”

谁让我做了亏心事呢,也只能悉听尊便了。

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我的心跳又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那股似有若无的香味拼命的往我的鼻孔里钻,扰的原本就紧张的我,更是心烦意乱了。

让我惊讶的是,车子最后居然停在了我介绍给赵弘博的那家火锅店门口,我见到这副场景,急忙开口说:“人家歇业了。”

“是吗?”赵弘博解开了安全带,说:“灯还亮着呢。”

我见赵弘博还不死心,只能乖乖的跟在他身后,然而当我们进入火锅店的时候,我却看到了门口整整齐齐的站着两排服务生,连老板都迎了过来。

“赵先生,里面请。”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赵弘博见我站在原地不动,看着我,说:“晚饭没吃吧,不饿吗?”

“饿。”

“那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我跟个木头一样跟在赵弘博身后,直到火锅汤底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时,我才从错愕中惊醒过来。

传统的鸳鸯锅底,还有二十来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烫菜,以及我和赵弘博身旁各站着的两位服务生——帮忙烫菜。

我承认这是我吃过阵势最豪华的火锅了,明明是几百平米的火锅店,居然只有我和赵弘博两位客户——还是在人家打烊之后。

“要不,我自己来吧。”我尴尬的看着身旁的服务生,说:“我喜欢自己动手。”

服务生听到这话,目光看向了赵弘博,赵弘博一个眼神过去,两名服务生就自觉退下了,偌大的火锅店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赵律师,你是怎么说服老板带着员工集体加班的?”服务生刚刚退下,我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可能因为我长得帅?”

我没想到一向惜字如金的赵弘博会说出这么自恋的话来,这才试探的问了句:“你该不会是,包场吧?”

“不然呢?”赵弘博淡定的看了我一眼,说:“还有比这个更简单的做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