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芬使劲掰扯着顾明月的手,双眼凸出似要掉落,喉间“咯咯”作响,双腿乱蹬,是要殒命的姿势。

“救命,救命!”跟着蔓芬来的宫人急得只是大叫,不停催促田四季等人赶紧救人。

田四季等人却是犹豫不决。

白天的时候,他们还是顾明月的手下呢,这到了晚上,形势就整个颠覆了,他们还没适应没想明白要怎么办。

认识顾明月几十年了,都晓得这人翻脸无情,手段狠辣无比。

这会儿她瞧着是落魄了,可万一给她翻身了呢?

对不起她的,全都要死,而且会死得很惨。

宫人气得要命,抢过一个侍卫的刀去砍顾明月的手,厉声道:“你们听着,这差事是陛下让办的,办不好还死了人,你们统统都要死!”

田四季等人这才如梦初醒,指挥专门的护卫上前解救蔓芬。

他们对付这种人和事自有经验,一番忙乱之后,总算逼得顾明月松开蔓芬,把人拖到安全的地方。

可是一看,人的颈骨早就被捏碎了,死得透透的。

顾明月靠坐在石墙上,勾着嘴唇冷笑,气息奄奄,人瞧着倒是清醒了。

“夫人,您感觉怎么样?”田四季很小心地探着头问。

顾明月瞥他一眼,和宫人说道:“告诉陛下,我清醒了,刚才的事是意外,我要面圣。”

宫人看着蔓芬的尸体,冷汗湿透衣衫,只管敷衍:“是,是。顾娘娘,您看地上那个药……”

她指的是被打翻在地的两滩鲜血。

顾明月轻蔑地扫了一眼,闭上眼睛。

看来是失败了。

宫人不甘心,站起身来拉着田四季小声道:“去另一间牢房。”

还有顾凤麟那里,总得试一试才行。

宫人离开,顾明月死死咬住嘴唇,全身颤抖成一团,眼睛渐渐充血发红。

“你们怎么来了?”医长老打个呵欠,不情不愿地从栖身的角落里爬起来,目光不善地看向田四季等人。

田四季心里有事,不想和他计较,只将宫人领到铁栏前:“就是这里了。”

顾凤麟全身锁着镣铐,安静地躺在地铺上睡觉,就像一枝红艳艳的红珊瑚。

有蔓芬的前车之鉴,宫人不敢太过靠近,只将剩余的另一半鲜血放在铁栅栏边,拿了扇子使劲往里搧。

见他没反应,就又拿棍子敲铁栅栏。

“吵死人了!”医长老大声喝道:“哪里来的白痴!他要是感兴趣,隔着十里八里闻风而动,不感兴趣,把他拖到面前也还是不感兴趣,什么人啊,懂不懂?”

宫人脸色煞白,低着头退了出去。

田四季心思杂,总想着要打听点有用的情况出来,和碧云宫总管一起追着办差的宫人出去,叽叽咕咕说个不停。

医长老收了神色,走到那两份鲜血面前,悄悄滴入两滴透明液体,再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探着头观察顾凤麟的情况。

见顾凤麟始终安宁,他便又转身往外走,去看顾明月。

有人拦着不叫他进去,他大声嚷嚷:“我瞧瞧怎么了?不给我看,到时候又怎么了别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