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这件事情背后是怎么样,宋家不会干克扣底下的人银钱的事情。

宋怀栗面色死灰,白着脸应了一声。

……

等从岁渊堂出来,宋常锡将在岁渊堂发生的事情如实地告诉给了宋商晚。

宋商晚讶异道:“那些闹事的人要原封不动地放回去吗?”

宋常锡道:“祖父的意思,今日毕竟没有酿成大祸,及时地制止了这场闹剧,也是我们有错在先。若是我们还去追究那些人,传扬出去,显得我们小气,没有善待底下的人。”

这辈子她及时将此事告诉给了宋常锡,阻止了上辈子的悲剧,也没有了宋回轩的重伤,宋商晚能够理解宋老将军会做这个决定。

只是她知道如果不是她有上一辈子的记忆,今日造成的后果又怎么会像今日这般没有伤亡?

宋常锡看出宋商晚的担忧,他拍了拍宋商晚的肩膀,道:“你放心,虽然明面上不会追究那些人,但是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们,若是真的有人在背后谋划,我们不会放过他们。”

宋常锡想到宋商晚和他说此事的场景,他现在还没有从诧异中回过神来。他知道宋商晚已经不是那个被他们宠着,仿佛没有忧愁的小姑娘了。

宋商晚看着宋常锡,却想起一事,“兄长刚刚说堂兄是被一个叫关胡新的人带去赌坊的?”

关?那不是段羡祯大嫂的娘家?

第11章

宋常锡:“我们和关家向来没有什么来往,不知道堂弟是如何和他有牵扯的。按照堂弟的话,是关胡新主动接近他。”

宋商晚道:“兄长能否去查查这个叫关胡新的人?”

宋怀栗的事情,会和关家有关吗?

宋常锡看着宋商晚,笑道:“你现在如此会思考事情,我这个做兄长的倒是不习惯了。放心,这个叫关胡新的人,我也已经让人去盯着了。”

听见宋常锡的话,宋商晚笑道:“我哪里有兄长有本事?这些话我不说,我知道兄长也会做好的。”

宋商晚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宋常锡比她更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这也是她今日选择将此事告诉给宋常锡的原因。

听见宋商晚的夸赞,宋常锡的脸上的笑容多了一些。宋商晚认识段羡祯后,满心满眼都是段羡祯,还不许他为难段羡祯。在她的心里,他这个兄长还是有地位的。

接下来的事情有祖父和宋常锡去处理,宋商晚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虽然对于闹事的人的处理,她有些不满意,但是让宋回轩避免了上辈子的悲惨命运,她的心里还是欢喜不已。

等她和宋常锡分开,宋商晚又去看了看宋回轩。

“阿姐,我好无聊啊。”看见宋商晚,宋回轩快步朝宋商晚跑了过来。

宋商晚微微扬了扬唇角,故意道:“你现在是病人,莫非你还想像猴子般去外面爬树?”

宋回轩撇了撇嘴,道:“能和阿姐多待一会儿,我不能够出去玩,我也忍了。”

宋商晚被宋回轩的样子逗笑了,从前她没有出嫁时,从来不会觉得和家人见面是多么奢侈的事情,如今宋回轩想与她多待一会儿,竟然还需要绞尽脑汁。

宋回轩也想到了那个将宋商晚拐走的坏人,他看着宋商晚,道:“阿姐,那个姓段的坏人还在镇国公府吗?”

听见宋回轩的话,宋商晚这才想起来今日和她一起来镇国公府的段羡祯,她不确定道:“应该走了吧。”

宋回轩楼住宋商晚的胳膊,笑嘻嘻道:“这样阿姐是不是能够陪我许久了?他走了好。”

宋商晚看着挨着她的宋回轩,面露微笑,她没将段羡祯的去留放在心上。

上辈子基本上都是她努力向段羡祯靠近,段羡祯始终不紧不慢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她若是在镇国公府住上几个月,段羡祯兴许还会松一口气。

……

下人们听着屋内姐弟俩的笑闹声,对视一眼,忍不住也面露微笑。

宋商晚又陪伴了宋回轩许久,才从宋回轩的屋子出来。

等走出院子,宋商晚便看见不远处站着的段羡祯和全辛。二人不知道来了多久,听见动静,段羡祯朝宋商晚的方向望了过来。

等走近,宋商晚看向段羡祯,道:“你还没有回段府吗?”

先前宋回轩的情况看起来很危急,宋回轩毕竟是他的妻弟,段羡祯这才礼貌地多留了一会儿。如今宋回轩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她还以为段羡祯已经回府了。

段羡祯眉眼微沉,淡淡地“嗯”了一声。

宋商晚道:“我想留在镇国公府,夫君若是回府,不用等我。”

宋商晚以为段羡祯是涵养好,虽然非他的本愿娶的她,他也将事情做得面面俱到,今日他和她一起来的镇国公府,他这才等着她。上辈子他不喜欢她,他也能够容忍她那么长时间。

段羡祯:“段府让人传了消息,知道轩弟如今身体不适,让我和你今晚留在镇国公府。”

宋商晚:“不必了,我留在镇国公府就行了。夫君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还是回段府为好。”

如果是上辈子的宋商晚,段府如此深明大义,她也会不愿意和段羡祯分居。但是她本来就是想和家人相处,段羡祯若是也留在镇国公府,她还要顾及段羡祯,段羡祯也会妨碍她和家人相处。

宋商晚此时的模样便和之前她让他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不必陪伴她时一样。段羡祯眉头微蹙,正要说什么,镇国公夫人走了过来。

“女婿难得来镇国公府,今日就和商晚一起歇在镇国公府。”

宋商晚看向镇国公夫人,道:“母亲,夫君明日还要去官署,若是留在镇国公府,不太方便。”

镇国公夫人:“有何不方便?明日你父亲和兄长还不是要上朝?女婿若是缺少什么,让商晚和我说。”

说完,镇国公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宋商晚的脑袋。段府都给他们面子,让段羡祯今晚留在镇国公府了,他们也能够给她撑腰,宋商晚却还想着拒绝。

段府不像宋家这么简单,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后院还会有许多通房和小妾。虽然宋商晚和段羡祯成婚前,他们调查过段羡祯,段羡祯看起来干净和正直,院子里也没有像别的男子般有小妾和通房。

但是若是宋商晚不趁着刚成婚的时候笼络住段羡祯的心,段羡祯的院子里怕是很快会有别的女人。

镇国公夫人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宋商晚只好不再说什么。她若是再说下去,镇国公夫人兴许又会怀疑她和段羡祯的感情出了问题。有之前的前车之鉴,她暂时还不想让他们知道她和段羡祯的真实情况。

.

虽然段羡祯今日会留在镇国公府,和宋商晚想得不一样。重活一世,宋商晚难得又和家人相处,宋商晚的注意力很快都放在了家人的身上。

和午膳一样,今日的晚膳是一大家人一起吃的。只是因为今日发生的事情,二房没有来。

在大家的眼里,宋回轩现在还病着,他的晚膳也是在自己的屋子里用的。

等用完晚膳,宋商晚和段羡祯回了她未出阁时的院子。

宋商晚出嫁后,她之前居住的院子还没有被挪动过,和她之前居住时一模一样。得知她和段羡祯今日会回府,镇国公夫人还特意让下人将院子仔仔细细地打扫过了。

因此宋商晚重新走进这间院子,她也不会感到陌生和不自在。只是不同的是,现在屋子里多了一个段羡祯。

宋商晚看着对面的拔步床,开始思考她和段羡祯今晚该如何睡得的问题。

和在段府时一样,又让段羡祯睡罗汉床?或者让段羡祯去别的屋子歇息?

身处镇国公府,今晚是她和段羡祯第一次一起歇在镇国公府,她不确定她若是让段羡祯今晚去别的屋子歇息,会不会被传到镇国公夫人他们那儿。

因此宋商晚不敢让段羡祯去别的屋子歇息。

而且不比段府时的那张罗汉床,现在屋子里的这张罗汉床小许多。若是让段羡祯整晚都躺在上面,段羡祯大概会难受,他应该也不会同意。

宋商晚没有思考多久,很快她就看向段羡祯,容颜娇美如花,她落落大方道:“夫君今晚要和我一起睡吗?”

第12章

宋商晚觉得与其再去想其他的法子,倒不如坦然地征询段羡祯的意见。

反正她上辈子和段羡祯又不是没有一起躺在一张床榻上过,她和他之间甚至有过更深入的交流。

女子头上的株钗皆已经除去,没有任何装饰,肌肤白皙,反而更突出她昳丽的脸蛋,一双澄澈的眼睛望过来,无端让人心中一悸。

段羡祯看着望向他的宋商晚,原本沉稳的心突然跳快了两下。

“夫君,不行吗?”见段羡祯不说话,宋商晚动听的声音再次响起。

宋商晚心说,段羡祯这个时候对她如此厌恶吗?他听见要和她睡一张床榻,竟然如此抵触。

宋商晚上辈子已经勉强过段羡祯,她这辈子不想再做勉强段羡祯的事情。她想着,今晚还是让段羡祯去别的屋子歇息好了。若是这件事情传到了镇国公夫人那儿,她再想法子和他们解释。

段羡祯:“我没有意见,你是否愿意?”

段羡祯移开视线,让自己将刚才的感觉忘记。他记得最开始她和他分床,是宋商晚提出来的。

宋商晚莫名其妙,她道:“我愿意啊。”

毕竟她和段羡祯曾经做过好几年的夫妻,她也不会存心将段羡祯赶去别的屋子歇息,或者让他睡罗汉床。

女子回答得干脆利落,就像之前她说要嫁给他般,未发觉有任何不妥。让人想到了高高挂在天上的皎月,本来就应该被众多星星环绕,耀眼夺目,她却愿意不顾一切朝他扑来。

段羡祯的唇角抿得紧紧的,刚才那种心跳加快的感觉又产生了。

段羡祯的视线再次移向宋商晚,他深邃的眼眸里照映出宋商晚娇艳如花的脸蛋。

宋商晚以为段羡祯还是有些不情愿,她道:“今日情况特殊,我让下人再拿一床被褥来,夫君你……”

宋商晚本来想说段羡祯是否还需要什么,段羡祯却打断了她,道:“你先歇息,不用管我,我去隔壁的屋子处理一些事情,等会儿回来。”

说完,段羡祯抬脚走了。

之前大婚夜发生的事情,宋商晚的心里有怨,如今已经过了几日,她应该已经气消了。

宋商晚见段羡祯这么晚了,他还有正事需要处理,她只好不再打扰段羡祯。

她已经和宋常锡谈过段羡祯的事情,宋常锡应该不会再为难段羡祯,段羡祯以后的仕途应该会比上辈子还要顺畅许多。

思及此,宋商晚对院内的下人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小心伺候段羡祯,她不再去想段羡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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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宋商晚才出嫁了几日,好不容易回镇国公府,原本伺候宋商晚的下人仿佛和她分开了许久似的。宋商晚无事可做,便和原本伺候她的下人闲聊了几句。

见时辰不早了,宋商晚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她要沐浴。

随宋商晚一起回镇国公府的白芍朝外看了一眼,道:“姑爷为什么还没有回屋?难得休沐,姑爷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宋商晚:“夫君有上进心不是好事?”

口中这样说,宋商晚的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莫非宋常锡骗她,段羡祯在翰林院的日子还是不好过?

宋商晚此时想这些又没有用,等下人们将热水准备好,宋商晚进了浴室。

宋商晚将衣裳除去,白皙修长的玉腿迈进木桶中,便看见白芍拿着一个玉瓶朝水里倒着什么,她道:“你在干什么?”

白芍举着玉瓶,道:“这是镇国公夫人给奴婢的,说是能够让小姐身上散发香气,特别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