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儿好热闹,宜意说要将临麒如何?”

姜若嫤等人朝门口看去,竟是卫临麒的母亲,永乐长公主来了。

永乐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胞妹,当今圣上和永乐长公主这个妹妹感情十分要好,登基后,还给永乐长公主赐了豪华的长公主府。

只是永乐长公主和靖南侯夫妻情深,这才随靖南侯居住在了靖南侯府。

永乐长公主虽然随靖南侯居住在靖南侯府,靖南侯府上上下下却都对永乐长公主恭恭敬敬,包括卫老夫人在内,无一人敢对永乐长公主不敬。

从前姜若嫤对永乐长公主也是含着几分惧意的,不仅是因为永乐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胞妹,卫临麒的母亲,还因为从前的她无论如何做都无法做到像永乐长公主般让人不敢小瞧,淡定从容。

除了卫老夫人,屋内的姜若嫤等人对永乐长公主行礼。

永乐长公主免了众人的礼后,视线落在卫宜意的身上,说道:“宜意刚才在说什么,还说要打临麒?”

卫宜意这会儿早已经住了口,畏惧的看着永乐长公主。

上方的卫老夫人慈爱开口道:“长公主怎么来了?我刚才正在和她们说起明安公主约她们去京郊马场的事情,长公主若是有兴趣,也可去凑个趣儿。”

卫老夫人的这个话语显然是在故意转移话题。

刚才卫宜意的话语,她虽然也生气。但是卫常瑶和卫宜意也是她的孙子和孙女,永乐长公主如果因此追究卫常宜和卫常瑶,她的心中也是不舍和心疼。

永乐长公主看了卫老夫人一眼,视线落在姜若嫤的身上,说道:“若嫤,宜意刚才在说什么?”

姜若嫤没有想到永乐长公主会询问她,不敢隐瞒,将卫宜意刚才的话语复述了一遍。

卫常瑶的脸色已经煞白,虽然永乐长公主刚才询问的是卫宜意刚才的行为,但是她最清楚卫宜意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语。

“心婉,若嫤说的是真的吗?”永乐长公主的视线落在屋内的卫心婉身上,说道。

刚才卫宜意说的话语,不仅她和姜若嫤听见了,屋内的其她人也听见了,卫心婉只好对永乐长公主点了点头,说道:“大伯母,刚才意弟确实说了这样的话语。”

卫老夫人闭了闭眼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没有办法帮卫常瑶和卫宜意遮掩了。

永乐长公主这才看向卫宜意,说道:“宜意,告诉大伯母,刚才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语?”

卫宜意紧张的看了卫常瑶一眼,不敢说话。

永乐长公主的脸上挂着浅笑,继续说道:“宜意既然不愿意开口,不如大伯母来询问你如何?”

“大伯母问你,你之所以会说这样的话语,是因为刚才你的瑶姐姐说了类似的话语,是不是?”

卫常瑶嘴唇发颤道:“大伯母……”

卫常瑶刚刚开口,永乐长公主一个眼刀扫了过来,她不得不讪讪的闭上了嘴。

卫宜意看见永乐长公主脸上的笑容,心中对永乐长公主这个大伯母的惧意散去不少。他指着卫常瑶,声音稚气说道:“刚才瑶姐姐说大嫂粗俗野蛮,现在就能够将大哥踹下床榻,以后不仅能够将大哥打趴下,还能够在大哥的头上作威作福,让大哥都听她的。”

卫常瑶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常瑶言语无状,不是故意编排大哥与大嫂的。”

姜若嫤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是她现在将卫临麒也编排了进去,永乐长公主自然不悦。

视线看向卫常瑶时,永乐长公主的眸光冷淡了许多,说道:“你既然知错,便在自己的院子思过一个月。”

“宜意虽然年纪尚小,言语却不妥当,便陪你一起思过吧。”

卫常瑶诧异的开口:“一个月……”

她若是在自己的院子里思过一个月,她岂不是去不了明安公主的邀请了?

见永乐长公主的眸色更冷了几分,卫常瑶不敢再说什么,连忙牵着卫宜意的手离开了。

卫心婉和卫榕榕见永乐长公主神情不虞,不敢再在这儿打扰卫老夫人和永乐长公主,纷纷告辞。

姜若嫤抿了抿唇,没有立刻离开。

卫老夫人看向姜若嫤,不悦说道:“你还有何事?”

老一辈的人都比较疼爱最小的孙子,不仅二老爷和卫老夫人平日里很溺爱卫宜意,她也很疼爱卫宜意这个小孙子,现在卫宜意和卫常瑶因为姜若嫤被永乐长公主给罚了,她自然对姜若嫤没有什么好脸色。

姜若嫤温声说道:“既然要去马场,我想着是不是应该请绣娘入府,给我和堂妹做几件新的骑马装,如此也不好失了侯府的颜面。”

卫老夫人说道:“让你二婶请绣娘入府,给你们做几件骑马装,和当下的衣裙。”

卫老夫人年纪大了,没有精力管理诺大的靖南侯府。永乐长公主虽然随靖南侯居住在靖南侯府,却也不屑管理靖南侯府。

卫老夫人又不放心姜若嫤这个世子夫人,因此现在靖南侯府的中馈是卫二夫人在打理。

卫老夫人虽然不喜欢姜若嫤,但是姜若嫤谈到靖南侯府的颜面,她倒是愉快的同意了姜若嫤的话语。

几件骑马装对如日中天的靖南侯府也不算什么。

见状,姜若嫤对卫老夫人和永乐长公主告辞,离开了卫老夫人的院子。

离开卫老夫人的院子后,姜若嫤却没有立刻回自己的院子,而是伫立在路旁,漫不经心的看着路旁的花草。

永乐长公主和卫老夫人虽然是婆媳,永乐长公主却身份贵重,大部分时候卫老夫人这个婆婆还要捧着永乐长公主,因此永乐长公主和卫老夫人没有太多的话语要聊。

大概两盏茶的时间,永乐长公主便从卫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了。

姜若嫤看见永乐长公主出来的身影,朝永乐长公主的方向走了几步。

“你这是在故意等本宫?”永乐长公主看了一眼姜若嫤刚才站的地方,说道。

“有几日未见菀姐了,想借机瞧瞧菀姐儿。”姜若嫤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笑说道。

菀姐儿是姜若嫤和卫临麒现在的唯一的女儿。

姜若嫤当初怀菀姐儿的时候,胎位不正,当时姜若嫤生菀姐儿的时候伤了元气,没有精力照顾菀姐儿。

卫老夫人本来就不放心姜若嫤这个孙媳,不想让姜若嫤照顾她的孙女,奈何她又年纪大了,永乐长公主便做主将菀姐儿暂时养在了她的身边。

永乐长公主不是拦着儿媳不让见孙女的恶婆婆,姜若嫤既然想见孙女,她便让姜若嫤随她一同回她和靖南侯的院子。

永乐长公主是长公主之尊,靖南侯又是靖南侯府的当家人,毫无疑问靖南侯和永乐长公主的院子是最好的。

等走进厅堂,永乐长公主吩咐下人将菀姐儿抱来。

姜若嫤看见女儿,连忙将菀姐儿从下人的手里给接了过来。

从前菀姐儿养在永乐长公主的身边,她担心永乐长公主会不高兴,或者误会她不满她抚养菀姐儿,她也不敢经常来看菀姐儿,更不敢提将菀姐儿接到她的身边的话语。

以至于前世菀姐儿和她都有些疏离,不如别的母女亲近。

此时姜若嫤看着软软糯糯的女儿,鼻子发酸,心中软的一片糊涂。

一岁多的菀姐儿已经会说短句,或许是母女的天然的亲近,她的小手搂住姜若嫤的脖子,声音稚气说道:“娘,娘亲……”

一旁的孙嬷嬷笑说道:“小小姐记性真好,世子夫人和小小姐快二十日未见了,小小姐居然还记得世子夫人。”

姜若嫤听见孙嬷嬷的话语,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愧疚。她这个做母亲的居然隔了这么长时间才来看菀姐儿,真是不称职。

菀姐儿却如此贴心,还记得她这个母亲。

姜若嫤笑说道:“是母亲教的好,如果不是母亲辛苦抚养菀姐儿,菀姐儿也不会如此懂事。”

永乐长公主笑说道:“你这嘴儿倒是甜。菀姐儿现在尚小,本宫可教不了她什么。”

“你若是真觉得本宫辛苦,便将菀姐儿接回你的身边,本宫也好享清闲。”

姜若嫤没有想到永乐长公主会主动提出将菀姐儿送回她的身边的话语,她的‘砰砰砰’地跳得厉害。

她压制住狂跳的心,说道:“等世子回来了,我便和世子提起将菀姐儿接到以麒院的事情。”

以麒院是姜若嫤和卫临麒居住的院子。

她想将接回自己的身边抚养,自然要事先和卫临麒商量。

姜若嫤温柔的视线落在怀里女儿的身上。从前她总是一心扑在卫临麒的身上,希望卫临麒能够回应她的爱,她甚至不惜去迎合靖南侯府的人,现在她意外重生到几年前,她只想将菀姐儿接到自己的身边,好好抚养女儿。

永乐长公主有午睡的习惯,姜若嫤在永乐长公主的院子待了一会儿,便不再叨扰永乐长公主,忍着对女儿的不舍,从永乐长公主的院子出来了。

孙嬷嬷见菀姐儿圆润的眼睛看着姜若嫤离开的方向,笑说道:“小小姐这是不舍世子夫人了?等世子夫人将小小姐接回以麒院,小小姐便能够每日见到世子夫人了。”

默了默,孙嬷嬷看向永乐长公主,说道:“老奴瞧着,世子夫人的心性似乎变了许多。”

永乐长公主将菀姐儿抱到膝上,陪菀姐儿玩桌面上的一个拳头大的夜明珠,笑说道:“菀姐儿毕竟是她和临麒的女儿,养在她的身边天经地义。她若是早些想通,本宫早就将菀姐儿送回到她的身边了。”

孙嬷嬷略诧异地看了永乐长公主一眼。

昨天晚上姜若嫤将卫临麒踹下床榻的事情,卫临麒虽然没有对外说。但是卫临麒今天早上离府前来给她请安时的异样,永乐长公主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会察觉不出来?

再结合卫宜意在卫老夫人处说姜若嫤将卫临麒踹下床榻的事情,永乐长公主又怎么会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何事?

永乐长公主这个做母亲的自然心疼儿子,之前永乐长公主去卫老夫人的院子时,永乐长公主明明对姜若嫤还是有几分不虞的。

但是此时听永乐长公主的说话的语气,永乐长公主显然是不计较了。

第5章

姜若嫤这是生怕她食言吗?

卫宜意和卫常瑶惹怒了永乐长公主,还被永乐长公主罚在自己的院子闭门思过。这么大的事情,自然很快传回了二房。

卫常瑶和卫宜意刚刚回到二房居住的地方,便看见卫二夫人站在台阶上,板着一张脸。

卫常瑶握着卫宜意的手紧了紧,不敢再上前一步。

“进屋。”

卫二夫人看了卫常瑶一眼,转身走进了屋子。

一旁的嬷嬷走过来,将卫常瑶身边的卫宜意给牵走了。

卫常瑶看了看被嬷嬷保护得很好的卫宜意,心中委屈,到底不敢忤逆卫二夫人走进了屋子。

卫二夫人看着卫常瑶,说道:“将手伸出来。”

等卫常瑶将手伸出来,卫二夫人手上的戒尺落在卫常瑶的白嫩的手上。

卫常瑶原本白皙的手心顿时多了一条瘆人的红痕。

卫常瑶眼睛一红,顿时惨叫道:“母亲,疼……”

卫二夫人冷声说道:“如果不是你编排你大哥和大嫂,也不会惹怒你大伯母,还连累了你弟弟。”

卫常瑶委委屈屈说道:“母亲,我是说了对姜若嫤不好的话语,但是我绝不敢编排大哥。谁能够想到意弟会将我的话语大声给说出去。”

卫常瑶认为卫二夫人也太偏心卫宜意了,今天的事情明明是卫宜意的责任。

卫二夫人说道:“宜意年纪小,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难道你也不知道吗?若不是你口无遮拦,也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