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杜达古拉的消息到底是让我开心了,只要能够救我娘那就好了。

许久没有见到图尔丹了,想起与他在一起的那一段美好的时光,假如没有薰陆香没有那画中的女人,我与他此刻也许还在这落轩阁里悄秀着一室的恩爱呢。

他的容颜仿佛就在我的眼前,在那床帐里,满满的温馨,可是……

我捶着头,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地想着他呢,我不要,使劲的蒙着被子,想让脑子里一片空白,可是我越是数着那羊,他的面容越是清晰。

心有些乱,如那窗外的雪花一样飞舞狂乱。

这样的感觉是我从来也没有过的。

那一夜,直到天快亮了我才睡去。

那一夜,那白发的男子迷一样来迷一样去,我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可是他的萧声却一直在我的心里响起,竟是那般的哀怨。

我没有再弹过那首梅花三弄曲,因为他说我只要弹了那首曲子,他就会来我的落轩阁,来把我带走。

而我,没有娘的消息,我是绝对不会走的。

白日里看书做画,从娘家里带来的书已被我看了大半了,看书最是可以打发无聊寂寞的好方法。而画,我多半画着这冬日里的雪景,真实的,记忆中的,想象中的都有。这雪让我的日子里多了几分纯朴,多了几分清静。

若清大概是因为我出逃的那一件事,每日里只做完了她份内的事就躲在她的小屋里不再出来见我。

有些事一旦经历了就总也无法改变,有些心结是需要时间来慢慢解开的。

可是这几日我却奇怪我没有再见到杜达古拉了,去问那门前的侍卫,只说是病了,上头的人准了假,待病好了再过来。

我的身边没了杜达古拉再没了若清,一下子连个可以说心事的人也没有了。

漫漫长夜,就以那琴声黯然度过。

这一日,我依旧如每一日一样取了琴,坐在案前,让指尖流淌串串的音乐,窗外的月光清幽的漫进满室,配合着这琴声一片优雅。

一曲毕,我奏起了那一日白发男人所奏的那曲凤求凰,好久没有这样的雅致了,那首词一一填过,让歌声与琴声融在这静夜里,诉说着我的无限清愁。

恍惚间抬首的刹那,那窗前又有人影伫立不动,这一次他没有随着我的视线而消逝不见。

我看着,那修长的身影,似乎是铁木尔的样子吧。

这样久了,他终于来见我了。

低眉敛首,我继续着手中未完的琴与歌,让自己沉浸在音乐之中,思索着我要如何面对他。

终于,奏完了那曲凤求凰。

我起身,那窗前久久未动的身影突然惊醒般突然向后一撤,是我的琴音感动了他吗。

铁木尔,有我娘的消息了吗?

我想着,飞步跑向门前,推门而出,直到看到我身前默默站立在窗前的人。

他背对着我,悄无声息的象一个幽灵一般,让我感觉那只是一个影子站在那里。

可是,我惦记着我娘,我才不要跟他玩什么小孩子猜人的游戏,我急匆匆跑到他的身后,拍着他的肩膀道:“铁木尔,我娘又有消息了吗?”

他却不理我,兀自在那里站着,我突然闻到酒气混合着一股曾经非常熟悉的味道,那就是草的香味,浓浓的……

我诧异了,我错了吗?可是那身形……

我搬着他的身子,他的脚却象是订在了地上一般,任我怎么使力气也是搬不动他,我轻笑:“铁木尔,别开玩笑了,怎么扮成大汗的模样来吓我。”可是我心里却是有种慌慌的感觉。

只为着,那熟悉的草的味道,难不成铁木尔也开始用那草来沐浴了吗。

他依旧不作声,可是空气里却象是平空而起了一股火药味。

我已经猜出了他是谁。

果真,图尔丹缓缓转过身来,那酒气那草香的味道直扑上我的脸,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就那么想见铁木尔吗?”

“你……你为什么要扮成他的样子?”明明是他扮着铁木尔来吓我,还说我……

“云齐儿,你给我从头到脚看清楚,我全身上下哪里有扮过他了。”

“我……我……”我看了看他,他还是从前那个狂放无羁的图尔丹,他身上果真连一处扮着铁木尔的迹象也没有。我有些傻了。

“你说话啊。”他揶揄地问道。

“谁……谁让你们两个个头胖瘦差不多呢。”这个时候我也只能如此说了,我不能让图尔丹知道我想见铁木尔。

“那么,既然我们两个个头差不多,为什么你不以为是我,而偏要把我当成铁木尔呢。”他反问着,问得我哑口无言。

我呆呆看着他,四目相对的刹那,我才发现他喝了好多酒,不止那满身的酒气,还有胡子也长了好多,第一次看见他胡子没有剔干净的样子,一种颓废的感觉漫在他的周遭。

眼睛里布满了红红的血丝,却是炯炯地盯着我看,他过得不好吗?他把我关在这落轩阁里任我自生自灭,他该高兴的不是吗?

因为,是我唐突了他的爱人,那张旧画上的女人。

我突然强烈的嫉妒起那女人了,不管她是生是死,她都可以霸住一个男人的心,这本身就是她的幸福。

而我,此刻的我,一无所有,甚至连自尊也一并化为虚无。

我看着他,一脸倔强。

我想知道我娘的消息而已,我想见铁木尔,这样的心我并没有错。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就是想见铁木尔,是不是。”他道出了我的真心话。

可是我却不敢说是,因为我明显的看出了他眸中的怒意。难道他嫉妒我叫铁木尔的名字吗。

可是看着这个时候的他我还是噤声的好。我转身向我的屋子里走去,我不想再理他,我告诉我自己,我与他早已经完了。

我迈着步子,一步,两步,三步,却在第三步的脚尖还未着地的时候,有风声悄至,我身后,图尔丹长臂一揽,眨眼间,他已将我背对着他牢牢的锁在他的怀里,那男性混合着酒气的狂`野突然让我无助了,想要抽开他的手,我掰着他的手指,却在掰开了一根的时候,另一根又如影随形的合拢上,如此,忙了半天,我依然还在他的怀里。

“你……你松开我。”我慌了,他的味道让我迷乱,让我无措,这样的感觉我不想要。

“你休想。”他一把把我扛在肩上,任我踢蹬着,却依旧向着我的屋子走去。

我在他的身上,冲着他的耳朵,狂乱的大喊:“放我下来。”

那声音我想方园几里大概都可以听得到吧,因为我似乎感觉到了侍卫们向我与他投注而来的目光。

有些晕眩,他已经来到了我的门前,似乎已经不想放过我了。

不远处,围墙边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求助似的向她道:“若清。”一定是她。

“谁也救不了你。”他大声的宣布着,只手已经开了我的房门。而若清,她果真理也未理我,依旧站在那墙角看着我被图尔丹扛进了我的屋子里。或许她拦了也是没用,不过一个小小的丫头而已,又岂能阻止此刻正在盛怒中的图尔丹。

屋内,蒸汽腾腾,我才想起这一阵子我的习惯,抚琴之后我必是要沐浴的。

懊恼着,从前的若清总是慢吞吞的,可是今天她却早早的为我备好了水。

我在图尔丹的肩上,头朝下的看着那水桶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接下来他要做什么我已了然。

我闭着眼,感受着蒸蒸的热汽袭来,然后自己被他扑通一声丢进了水桶里。

好象一只落汤鸡,我挣扎着站起来,低着头看向自己,一身的湿衣,却是将自己曲线玲珑呈现在他的面前,慌张的再把自己留在水中,“你出去。”

图尔丹闷不出声的邪肆的看着我,良久才道说:“云齐儿,你还是我的,你休想跟着铁木尔逃跑。”

“我没有要跟他逃跑,我只是……”我只是想救我娘而已,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顿住了,因为我发现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了。

心狂跳,不要,我不要这种感觉,我与他,不想再有任何的牵扯了。

只手推拒着他的胸膛,两手却只是纸上谈兵般,根本没有退掉图尔丹强势进攻的可能。

他轻轻吻住了我的唇,我咬着牙齿,不想让他的舌长驱直入,那样子,他就真的得逞了。

或许是我刻意的疏离起了作用,他突然抽离了他柔软的唇,我以为他要放过我了,他就要走了,一股空荡荡的失落感刹时向我袭来。我闭着眼轻靠在水桶的边沿上喘着粗气,再见到他,我已不在是从前他面前的一尾快乐的小鱼了,我脆弱的仿佛那崩紧了的琴弦,随时都有断裂而开的可能。

却在我全身放松的时候,我被他一把捞起,空气中刹时响起了衣帛撕裂而开的声响,一声声,象是刀子划过肌肤的刹那有血轻轻流淌的感觉,我骇然的望着眼前盛怒中的他,“再让我听到你叫着铁木尔的名字,我就要了你的命,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他说着还不忘在我的颈项上狠狠的一握。

就着水汽,我知道那一握我的脖子一定是红红的一圈了。

傻愣愣的看着他,直到一股冷意袭来,我才发现我的身上已是光`溜一片,竟无一块布来遮身了,幸好他又把我扔回到水中,然后他却面无异色的在我面前一件件的脱去了他一身的衣物,赤裸着坦然的迈进了我的水桶之中。

那原本就狭小的空间因着他的进入而更加的狭窄了。

“图尔丹,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挣扎着想要给自己留些自尊。

他的酒气已慢慢的消弥在蒸汽之中,他抓住我捶打着他的双手,“我要惩罚你,你这个小妖精,谁让你到处勾引男人。”

“不,我没有。”他不可以污蔑我,我没有勾引铁木尔。

“你明明看到的是我,可是你却叫着别人的名字,你这妖精。”他那布满血丝的眼里似乎写满了无边的憎恶,抑或是嫉妒,此时我已分辨不清了。

他的唇又低低吻来,带着一股狠然的怒意,我任他吻着,僵尸一样的不理会他的火热,我不会给他任何的反应,我心里暗暗地喊着。

可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