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借口离开。

人从她身前经过,季星遥再次感受慕靳裴的锋利气场。

今天她穿了平底鞋,只到他肩膀处。

门合上。

季星遥感激:“谢谢您,骆医生。”

骆松知道她谢什么,谢他缓和她跟慕靳裴略尴尬的气氛,他说:“应该的。”然后进入正题,问道:“今天是哪儿不舒服?”

季星遥:“没有不舒服。我昨晚经期第一天,疼得要命,不过现在好多了。骆医生,我还需要继续调理吗?”

骆松:“可以暂停。你这种情况还得靠你自己调理。首先要减压,还要保证充足睡眠,不然光靠药物你自己又不改善,肯定不行。”

季星遥点头,谨记。

骆松声音温和:“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成就。”

季星遥感谢一番,骆松太忙,有护士过来找,她告辞离开。

到了楼下,季星遥边往停车场走,拿手机边给母亲发消息,【妈,我这就去您那边。已经看过医生,没问题。】

“美女,你好,打扰一下。”

突如其来的声音插进来,季星遥下意识抬头,眼前站着一个年轻男人,无论发型还是着装,都一副玩世不恭样子。

“你好,我叫齐琛。”男人那双狭促的眼睛差点就弯成月牙,看上去特别单纯无害。他当即递上自己名片。

季星遥一时没明白眼前这男人到底要做什么。来意不明,她没接名片,却下意识瞅了一眼。

名片格外简单,瑞琛集团副总经理:齐琛

季星遥知道瑞琛集团,知名上市公司,董事长姓齐,跟爸爸还有唐伯伯是生意上的朋友,她也见过齐董事长。

眼前这位,既姓齐,名字里又有公司的字,还跟齐董事长长得有几分像,应该就是齐董事长的儿子。

瑞琛的大少爷早就订婚,还听说,他是个花花公子。

名副其实了。

齐琛一只举着名片,手都发酸,他用力甩了甩。搁以前,那些女人早就接下名片,这个是要欲擒故纵?

但凡上网的女人,有谁不知道他?

他十八岁开始玩赛车,这些年下来名气早就出了圈。他出名还有一个原因,有好几个发小是娱乐圈明星。

至于当初弄什么副总经理,也就是挂职,图个好听高大上,好找对象。

齐琛打开手机,“你微信多少,我加你。”

季星遥没有丝毫表情,“抱歉。”

绕过他,抬步离开。

“得得得,就算你欲擒故纵我也认,这样总行了吧?”齐琛追上去,挡季星遥前面,把自己二维码打开,“喏,我主动给你微信号。”看在她长这么好看份上,他不计较。

季星遥顿下脚步,“我有男朋友。”

齐琛笑:“有了也可以分呀,再说,咱们只是先交个朋友有空一起出去玩。”他丝毫不避讳:“我也有未婚妻,早就订婚,不影响。”

季星遥懒得搭理,再次绕开他。

结果齐琛穷追不舍,挡着她路。

季星遥无奈,“我爸是季常盛,你要是不知道你回去问问齐董。”

齐琛听说之后反倒更得寸进尺:“你早说呀,那就更得认识。”他再次把名片二维码递过去。

季星遥不知道齐琛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丝毫不顾及齐董跟她父亲的交情。转念又一想,这符合他二世祖形象,被家里老人给彻底惯坏。

她没再跟齐琛废话,在屏幕上摁了110三个数字,冷声道:“让开。”

齐琛不仅不收敛,还笑着催她:“你赶紧报警呀,我正好想进去蹲几天,我宁愿在里头也不想天天见到我未婚妻,要是你能帮我摆脱我未婚妻,等出来我请你吃饭。”

季星遥:“……”

她没真的想要报警,只是让他知难而退,哪知他油盐不进。

齐琛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一听说她是季常盛闺女,他就有了想法,想借此把事情给搞大,最好她能到他们家告状,说不定他未婚妻知道后就能一脚踹了他,他现在只想摆脱一点意思都没有的婚姻。

他贱兮兮地笑:“怎么还不打电话报警?”

季星遥没遇到过这种无赖,从初中到现在,追她的男生数不清,像齐琛这样的她头一回遇到。

她找出张伯手机号。

就在这时,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星遥,我在这。”

季星遥一愣,随即切断还没拨出去的号码。

这句话让她产生错觉。

她循声望去,真是慕靳裴。

刚才他称呼她星遥,没有丝毫违和感。

慕靳裴推门下车。

齐琛也怔了怔。

原来她男朋友跟着一块来医院。

他一时忘了季星遥,暗中跟慕靳裴比身高。

今天以前他自我感觉良好,勉强到一米八的身高配上他这张脸还有这个家世,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围着转。

可现在走过来的男人,瞬间将他秒成渣。

齐琛没在商场混过一天,不认得慕靳裴是谁。

慕靳裴几步走近,站在季星遥身边,“你朋友?”

季星遥摇摇头。

下一秒,慕靳裴凛冽的视线落在齐琛身上。

刚才齐琛死缠烂打全落在慕靳裴眼里。

齐琛被这道冰刀一样的眼神扎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凉,他讪讪一笑,“问个路。打扰了。”

怕被揍,他灰溜溜逃一样跑开。

心里日了狗。

齐琛小跑着进了住院部大楼。慕靳裴和季星遥之间有片刻沉默,因为那声解围的‘星遥,我在这’。

季星遥定定神:“谢谢。”

“举手之劳。”慕靳裴任何时候都是风轻云淡,问道:“就你一人来医院?”

季星遥:“张伯在车里等我,在停车场b区。”

慕靳裴颔首,他看着她眼时,季星遥别开视线看向他旁边的灌木丛。

两人之间又什么可说的,再次冷场。

慕靳裴还要去找骆松,他指指楼上。

季星遥意会:“你忙。”

慕靳裴从她身旁经过,远离。余光范围内他的身影不见。

她又望了一眼慕靳裴那个方向,谁知慕靳裴像有感应般突然就转过身来。她想收回视线,为时已晚。

慕靳裴问:“今天忙不忙?”说出来后他感觉唐突,接着道:“要是有兴趣的话我们聊聊你油画的代理权,我代表m.k画廊。”

m.k画廊自创立以来,代理的全是业内大师级的作品,像她这个级别的很难够得到m.k平台。

季星遥不免动心,她应下来。

慕靳裴:“你先去我车里,我最迟半小时下来。”他给司机发了消息。

季星遥还没走过去,慕靳裴司机已经下来打开后座车门。她跟张伯说了声要跟慕靳裴谈事情,顺便把慕靳裴车牌号发给张伯。

慕靳裴找骆松不止叙旧,头疼的厉害,问骆松需要吃什么药,或是介绍神外科知名医生给他,他抽空做个检查。

他揉着太阳穴,“不知道是不是时差原因。”

“之前你们慕家的医疗团队都没检查出什么,其他医生大概也没什么好法子,十有八九是心病,也有可能你考虑事情太多没休息好。过两天再看看,到时还疼的话就去拍个片子。”

有关慕靳裴身世,骆松了解一点,至于慕靳裴和季家的恩恩怨怨他并不清楚,慕靳裴也从没提过。

慕靳裴不喜欢这座城,他很早前就知道。

上个月,慕靳裴突然说要回国投资,他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

骆松问他:“怎么突然回来发展?”

慕靳裴:“把心病给根除。”他没详说。

骆松从不打探别人隐私,只道:“希望药到病除。”

——

季星遥给母亲发消息,她临时过不去。

慕靳裴没用半小时就下楼,季星遥以为他让她到车里等是要在车里简单聊聊,毕竟他这个级别的领导层行程都安排的很满。

“北京我不熟,餐厅你选。”这是慕靳裴坐上车的第一句话。

季星遥对北京餐饮也不熟,出国前她还是初中生,吃喝都在家里,课余时间全部用来画画。

出国读书多年,回来几个月里除了家就是画室。

她建议:“要不就去昨天拍卖会附近找一家?”

慕靳裴随她,吩咐司机去那边。

车里安静下来。

季星遥莫名感到压力。可能来自他身高,也可能是他清冷寡言。

她跟他之间相隔不到一米,很近,又很远。

慕靳裴侧脸,季星遥正看窗外,她坐在那儿就是一幅画,安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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