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雨婳拿出随身携带的丝帕,给苏落央擦了擦汗,“你看看你这丫头,满头大汗的,刚刚被吓坏了吧。”

苏落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然后看向那个男人,他的哮喘算是治住了,只不过这中暑还没有缓过劲来。

像在这种工地上工作中点暑什么的很正常,一直都有防中暑的药备在旁边,可是这人昏迷着也喝不下去药啊。

随即,苏落央看了看手中的碗,然后走到那人的跟前,猛地将手中的水泼到了那人的脸上。

刚泼上去那人就醒了过来,“咳咳。”

男人刚咳了几声,一个白皙纤细小手出现在他跟前,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手上拿着一小瓶药。

男人脸上灰溜溜的让人看不清他的样貌,他的视线先是在那瓶药上看了一会儿,然后睡着那手往上看,在看见那双手的主人容貌的时候忽地愣住了。

苏落央拿着药拿了一会儿,苏落央见他没有接过,晃了晃瓶子,“接着啊。”

见女孩发话,看苏落央看呆了的那个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呃……是。”

伸手接过了女孩手中的解暑药,然后打开闷头喝下。

周围还想留下来看热闹的都已经被苏廷砚驱离了,现在凉亭里,出了有哮喘病的男人,就是苏落央,苏廷砚夫妇,还有包工头。

见所有人都离开了,苏落央将刚才工人们离开时给她的吸氧瓶递还给那个男人。

随即直言问道,“你知道你有哮喘吗。”

那个男人的脸色顿时白了白,捏着吸氧瓶的手都下意识捏紧了,点了点头,“嗯。”

“那你明知道自己有哮喘,还到工地上来打工,你就不怕这个地方的灰尘污染要了你的命?”苏落央反问。

男人低下头,“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办法。”

听这声音,苏落央愣了一下,这声音听起来还挺嫩的,年龄应该比她大不了多少。

一旁没有说话的苏廷砚开口了,“你是有什么难处吗,你有哮喘这个病,这里是不能再让你继续做下去了。” 一听苏廷砚有开除他的意思,男人立马丢掉了手中的药瓶,然后起身一把拉住苏廷砚的手,“不……不行,我知道你是老板,你不要开除我,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才来这

种地方打工的。”

这时,包工头也开口了,“小伙子,这里是工地,出了什么事我们都是付不起责任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丢掉这个工作。”男人垂着脑袋,敛下眼底的悲伤。

他有自己的骄傲,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他愿意用自己的劳动和力气去付出。

苏廷砚经营商场这么多年,看过不少,一看就知道这个男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开口说道,“小伙子,你是有什么难处吗?可以和我们讲讲。”

苏落央也看着他,这人吞吞吐吐的,就说自己没办法不想要丢掉自己的工作,爸爸和妈妈又是很善良之人,以爸爸的经验自然是看得出来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

闻言,男人却摇了摇头,抬起头看向苏廷砚,“不必了老板,既然因为我的病不能待在这里,那说再多也没有意思,我也该走了。”

说着他便跳下木板,然后潇洒的离开了。

在和苏落央擦肩而过的时候,苏落央在他眼中看见了自嘲,失望,还有痛苦。

“欸,小伙子!”苏廷砚还想喊住他,但是那个男人却已经离开了。

苏落央看着那个男人背影小时候,看向旁边的包工头,顿了顿问道,“刚才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你了解他的情况吗?”

“他叫许木哲,据说是住在这一代的住户。”包工头说道。 因为招来的工人都是他亲自招来的,所以对这些人都记得听清楚的,只是当初招那个小伙子的时候,看起来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他本来是不想招他的,毕竟在

工地上做的都是一些体力活,他也怕那个小伙子干不下来。

但是没想到,他不但做下来了,而且还做得很好,这么久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差错,他看他勤勤恳恳的,做得也比较多,所以给的工资也比其他人要高一点。

但是那么两个月都做下来也没出过什么事,结果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现在才知道那个小伙子有哮喘的,要是以前就知道了,他也不会招他的。

“许木哲。”苏落央喃喃两声。 后来苏落央向包工头稍微了解了一下许木哲的情况,在包工头的嘴里这个许木哲做事很勤恳,他刚才之所以会昏倒有中暑,这里的环境引发了他的哮喘更重要的事那

个男人的身体已经超负荷了。

住在郊区这边……

她记得上次除了遇见那几个抢劫的土匪以外没见过其他的人啊,这里还有住户的吗?

“央儿,央儿?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叶雨婳叫了两声。

苏落央回过神来,随即笑了笑摇头道,“妈妈,我没事,包工头说刚才那个男人做事很认真呢,工钱还没发呢吧,让认识刚才那个人的人给他送去吧。”

苏落央会这样说纯粹是因为她已经大概了解了,刚才那个听声音,听起来年龄不大的男人也许是因为家里的原因吧。

虽然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处境差的人多了去了,她也不会专门的去同情,不论是机会还是未来,这些都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这是当然,在工地做事都是比较危险的。”说着,苏廷砚看向包工头,旋即道,“你按照刚才那个小伙子本该有的工资多给他一倍,给他送去,那多给的钱我会报销。

包工头点了点头,“是,老板。”

包工头离开后凉亭里就剩下苏落央一家三口,苏落央一变刚才的沉着稳重,一把挽住自家老爸的胳膊,甜甜的笑道,“爸爸,你真好。” 苏廷砚敲了敲自家宝贝女儿的小脑袋瓜,故作生气道,“你这丫头,过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刚才我和你妈妈看见你面前躺着一个人的时候差点魂都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