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一直从午间摆到了天黑, 女眷们都已经开了两席了, 外头的男宾们一顿都还没有散了。幸好守在江南的大军尚未回京, 最会闹腾的那几个不在, 不然徐思安今天只怕是要竖着出去, 横着进来了。

方才同僚们闹着要见见新嫂子, 他被推着回了一趟房里, 瞧见赵菁却是睡着了。这一日从五更天便要起来,又忙又乱、天气又热,到了下午难免困盹些。他在房里看了她一会儿, 脸上厚重的妆容已经卸下了,又瞧见她白白嫩嫩的肤色,一双玉手枕在脸颊下, 竟是睡得那般香甜。

徐思安见她没有要醒的样子, 想一想终究不忍心唤她起来。军中的那群猴子们能有什么好的,到时候说几个黄*段子让她下不来台, 自己就要跟着罚酒了, 他虽然是有些酒量的, 可今夜却不敢冒失了。

听丫鬟们说赵菁在净房沐浴, 徐思安的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侧首示意她们在外头候着,他自从七八岁的时候身边就不曾有女人服侍, 很多事情都已经亲历亲为习惯了。

新房里点着儿臂粗的红烛,跳动的火焰把房里照得灯火通明, 大红的喜帐半撒着, 将里间和外间略微隔开。烛光摇曳、馨香扑鼻,透着几分旖旎来。净房里传来潺潺的水声,徐思安咽了咽口水,他在床沿上坐了片刻,想了想却忍不住站了起来,往里间走了过去。

赵菁方才在外头听见了丫鬟回话的声音,便知道是徐思安来了。她原本以为时辰尚早,徐思安还不会来的这样快,因此才想着先沐浴了,谁知道他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新婚之夜,新郎官来了两回洞房,一回自己睡了,另一回自己还泡在水里。赵菁想到这里就觉得有些尴尬,好在外头脚步声似乎停了下来,她估摸着徐思安是找了地方坐下了,便快速的擦了擦自己的身体,想着穿好了衣服,到外头去迎他。

从浴桶里站起来的声响比较大,赵菁怕被徐思安听见了,特意小心翼翼的,弓着背从里面跨了出来,被香汤浸泡过的皮肤柔滑润泽,在烛光下散发着莹白的光。赵菁蹑手蹑脚的抱着胸口的两只小兔子,伸手去够挂在屏风上中衣,抬起头的时候,却见那人就这样站在屏风外头。

他的眸中仿佛有一股能吞噬了自己的火焰,却又这样淡定的,站在自己面前。

赵菁吓得魂丢了一半,她如今未着寸缕的站在徐思安的跟前,强大的羞耻感顿时让她涨红了脸,捂着脸背过了身去。

入目的是雪白修长、又窈窕纤细的胴体,赵菁乌黑的长发挽成了松松的发髻,沾着水珠一滴滴的滑到她光滑的后背,顺着曲线一滴滴的落到地上。

“你我已经是夫妻了,不用这样紧张。”徐思安瞧见赵菁这样,方才有些难忍的欲*火反倒似平静了下来,他扯了屏风上的中衣,盖在赵菁的身上,从背后紧紧的抱住她。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两人的身体从未如此紧密的贴合在一起,赵菁感觉到徐思安身体的欲*望渐渐的膨*胀了起来,强硬的挤在两人原本就紧贴的身体中间。

“侯……侯爷……”赵菁红着脸小声开口,身子却陡然被反转了过来,被徐思安打横抱了起来。

赵菁反射性的想要伸手勾住徐思安的脖颈,可胸口的丰盈却无处可藏,她便只好侧着身子,紧紧的贴在徐思安的胸口,红透的脸颊埋在他的臂弯中。

身娇体软、温香满怀,任是柳下惠见了,也会忍不住生出几分血性来,更何况徐思安已经忍了这么久了。赵菁只觉得他的脚步越发快了几分,身体陡然一轻,人已经被放在了床上。

依旧是火红的床单,上面的瓜果枣子却早已经清理干净,赤*裸的肌肤贴在身下的丝缎上还觉得有些凉意,紧接着便已经被人压在了身下。

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赵菁有些疲惫的睁开眸子,入目的是男人紧实的胸口,那上头遍布着大小的伤痕,可赵菁现在累得连心疼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昏昏沉沉的又闭上了眼睛,隐约中感觉到抱住自己的手臂又紧了紧。

徐思安其实早就醒了,原本还想着趁着天还没亮透在弄一次,可瞧见赵菁这幅疲惫的样子,也不忍心再强要了。他昨夜一连要了她三回,到后面她已是人事不知,只知道咬着唇瓣轻*哼,就连自己抱着她去净房洗漱也都全然没了知觉,上了床便窝在自己怀中昏昏欲睡。

锦被稍稍滑落,徐思安低下头,看见赵菁脖颈上一串殷红的印迹。昨夜他似乎是孟浪了些许,他舒展了长臂将她搂在怀中,伸手抚上了她纤细的腰线,大掌轻轻的揉捏了起来。

房里的滴漏已经指向了辰时,往日这个时候他已经起身打过了一套拳法,用过了早膳,可今日便是迟了又怎样。他现在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些男人会如此沉迷女色,从今往后,他也要做这其中的一员,不过他只沉迷赵菁一人而已。

许是按摩起了作用,身边的人轻哼了一声,徐思安侧过头去,看见赵菁迷瞪着眼眸看着自己,她原本就有一双大眼睛,谁知一夜纵*欲之后,眼睑下竟然多了一道又黑又肿的黑眼圈。

徐思安忍不住伸出手,大拇指从那上头轻轻的抚过,心里却暗暗想到,一会儿她照了镜子,又该埋怨自己了。

“醒了?”

“嗯……”赵菁的声音还透着几分慵懒,她现在所有的思绪都集中到自己几乎瘫软的后腰上去了。徐思安的大掌温柔有力,这样轻轻按着很舒服。直到赵菁意识到两人都赤*裸着身子,才又稍稍僵硬了身子。

清晨男人的身子尤为敏感,赵菁扫过锦被上拱起的地方,脸颊赤红,急忙起身道:“什么时辰了,今儿要给老太太敬茶!”

她才一用力就拧起了眉宇,腿间更是没有丝毫的力气,徐思安便扶了她一把,自己起身披上了中衣,转身道:“无妨,我们家没这规矩。”

赵菁见他下了床,一颗心才算落了下来,她红着脸想要下床去,可找了一圈也没瞧见自己的衣裳,才想起昨夜是被徐思安从净房里抱着出来的。

徐思安见赵菁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知道她是怕羞了,从五斗柜上拿了昨夜丫鬟替她准备好的衣裳,放到了床边。赵菁便急忙拿着衣裳一件件的穿起来,先是肚兜、再是亵裤中衣,直到把自己整个人都包严实了,她才想起来要服侍徐思安更新,可抬起头的时候,徐思安已经自己穿好了衣服了。

“我喊丫鬟进来服侍你,我在外头等你。”徐思安走到床前,抱着赵菁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他这会子邪火还没下去,要这样还在房里呆着,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在外头院子里打一套拳,说不定就过去了。

赵菁便目送着徐思安出了门,脸上还觉得有些热辣辣的,没一会儿外头丫鬟们就进来了,果然已经换了人,并不是青黛和蓝玉了。不过这两个丫鬟赵菁也是认识的,原来都是徐老太太房里做外头粗活的,都是侯府的家生子,一个叫红杏一个叫绿芜。

两人年纪已经有了十五六岁,侯府家生的奴才没有那么早配人的,少说也要服侍到十八岁上头,所以张妈妈就把她们两人调了过来。之前一下子撵了不少人,如今也没来得及补上来,这些都要以后慢慢张罗。

赵菁穿好了衣裳,往梳妆台前坐了下来,丫鬟揭开了盖在镜子上的红绸,打算替她梳头来着,她探着身子往镜中看了一眼,这一看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眼睑下那黑眼圈简直是……比前世睫毛膏化开了还要夸张。两个丫鬟到比她自己镇定好些,大约是张妈妈调*教过了,只笑着道:“夫人今日脸色倒是不错,眼睑下少许上些香粉就好,连胭脂都不用了。”

赵菁点了点头,用热热的帕子在脸上捂了好久,有些暗沉的肤色又变的红润了起来。丫鬟替她梳了一个时下贵妇们喜欢的挑心髻,在妆奁中选了一支赤金嵌红宝石的五凤簪带上了,均上了香粉,特意在眼睑下多上了几层,黑眼圈倒是瞧着不那么明显了。

这时候已经过了辰时了,赵菁心下是有些歉疚的,头一天就让徐老太太等,当真是自己拿大了,她以往没进门的时候,处处都讲究规矩,怎么如今进了门了,反倒是一天的规矩都守不住了吗?

她这厢心里愧疚万分,徐老太太在松鹤堂里头却半点没放在心上,便是饿着肚皮等到了现在,也一点儿没有动气的意思,只拉着张妈妈的手小声道:“听丫鬟来回话,昨儿夜里好一番动静,连叫了三回的水呢!没想到这小子比他老子还猴急!”

张妈妈这时候却没什么精神,她昨儿就怕侯爷又成不了事,领着两个丫鬟在他们明德堂后院里听壁角,直到赵菁叫的嗓子都哑了她才离开,让丫鬟们在门口候着,等着侯爷叫水。

“老太太,这话您私下跟老奴说就成了,千万别去问夫人,她脸皮薄……”张妈妈想着昨夜赵菁在床上那隐忍中带着娇弱的嘤咛,只怕这一夜徐思安没少折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