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儿下着毛毛细雨,行人来去匆匆。雨夜里灯火中的城市格外的寂寞冷清。

顾世安拉紧了衣服,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马路。她忽然就想起了去年还是前年来,她也曾那么等过。

她有那么些茫茫然的,头隐隐的作疼着,她突然就有些想不起那次是为了什么。

哦,是为了拍婚纱照。

陈效临时有事,将她丢在了店里,告诉她,他处理完事情就回来。让她等着。她从下午等到了晚上,又从晚上等到店里打烊,都未见到他的身影。

两人是奉了老太太的命出来的,她并不敢先回去。给陈效打了电话,陈效不耐的让她等着。

她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最后也并没有等来陈效。只等来一通让她自己回去的电话。

她已站得浑身都冷硬了,回去的时候陈效正和老太太在喝茶,给老太太的借口是两人走失了。

顾世安闭了闭眼睛,目光毫无焦距的看着不远处的马路。

不知道站了多久,一道颀长的声影走了过来。顾世安这才回过神来,但过来的人并不是陈效,而是秦唐。

秦唐一身黑色的大衣,头发和衣服上都沾了点点的细雨。他的眉头微微的皱着,抬腕看了看时间,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他是车子驶过觉得不太对劲,这才让司机又调头回来的。

顾世安的身体冻得有些发僵,她挤出了个虚弱的笑容来,说:“等人,手机没电了。”

她的样子是有些失魂落魄的,秦唐看了看周围,问道:“吃东西了吗?”

顾世安就摇摇头,低声说道:“我不饿。”

秦唐并没有理她,抬腕看了看时间,说:“找个地方坐坐,顺便给手机充电。到时候再打电话。”

顾世安苍白着脸笑笑,说:“没事,您忙您的,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秦唐就跟没听到她的话似的,率先迈开了步子,说:“走吧。”

他也不问顾世安想吃什么,边儿上有一家馆子,他就带着她走了进去。大厅里是打了空调的,顾世安站的时间久了,浑身早冻得冰凉,刚坐下就打了个喷嚏。一时间鼻涕眼泪一下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手忙脚乱的抽了纸巾,好在秦唐并没有看她,在点菜。

待到点完了才将菜单推到了她的面前,问道:“看看要吃什么。”

他已经点了好几个菜了,顾世安没有再去看菜单。抽出纸巾又揉了揉鼻子,说:“能上点儿酒吗,有点儿冷,喝点儿酒就暖和了。”

她的语气里是故作轻松的。

秦唐没有看她,吩咐侍应生再上一瓶酒。又让顾世安把手机拿出来,给了那侍应生小费,让他把手机充上电。并让有电话过来时过来说一声。

他出手一向是大方的,那侍应生很快下去了。两人之间一时谁都没有说话,秦唐也没有问顾世安在等谁。

隔了会儿,顾世安才问道:“您在这边干什么?”

秦唐这才抬头扫了她一眼,淡淡的说:“回家。”他是才刚从公司出来。

顾世安这下就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抵是已经过了饭点,这边的人并不多,没多大会儿菜陆陆续续的就上来。点的酒也送了上来。

顾世安闷不吭声的拿过了酒,倒了一杯就喝了起来。酒的度数有些烈,喝下去胃里火辣辣的就燃烧了起来。

她故作轻松的笑笑,说:“果然暖和多了。”她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自在的。

她在秦唐面前,一向是拘束的。现在大抵是某些情绪战胜了这拘束。

秦唐不置可否,任由着她。

他不说话,顾世安的胆子更大了些,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她大抵是一心在求醉,东西吃得很少,酒倒是喝了许多。

秦唐没有动筷子,也没有吃东西,只是点了烟抽了起来。

两人虽是坐在一桌,但却像是在两个世界一般。

好几杯酒下肚,顾世安的头开始变得昏昏沉沉的。她喝醉了倒是一点儿也不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发着呆。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两边的脸颊变得红彤彤的。发了会儿呆,她又继续倒了酒喝了起来。

直到烂醉如泥的趴在桌上,秦唐才起身打横抱将她抱了起来。

像是抓到了救命的浮木一般,她的手抓紧了秦唐的外套,脸埋在了他的胸口,眼泪无声的就掉了下来。

秦唐的身体微微的僵了僵,这才抱着她往外走。才刚到门口,之前那侍应生就匆匆的拿着手机跑了过来。

见着秦唐就说:“先生,刚才有位先生打来了电话,我告诉了他你们在这儿。”

秦唐就点点头,接过了顾世安的手机来,抱着她就往外走去。

才刚出门口,就看到了捏着车钥匙过来的陈效。

陈效大抵是要打招呼的,看到整张脸埋在秦唐怀中的顾世安。一双眼眸里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他的城府一向极深,不过只是一瞬,那阴沉就消失不见。上前了几步,要笑不笑的说:“秦总,我自己的老婆,还是自己我自己来照顾。”

顾世安虽是整张脸一起埋在秦唐的怀里的,但那一身衣着,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秦唐的脸上神情淡淡的,说:“陈总事务繁忙,就不劳烦陈总了。她是在我面前喝醉的,我再不负责任,也得保证她在清醒之前无虞。”

陈效的脸色就变了变,秦唐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他的司机是早在路边等着的,他抱着顾世安就往车边走去。

才刚坐进车里,陈效就拉住了车门,阴恻恻的看着秦唐,问道:“秦总这是什么意思?”

秦唐这下就淡淡的笑笑,说:“陈总应该知道,顾家虽是一大家子人,她却像是无根的浮萍。她的父亲是我的恩师,她孑身一人,我有照顾她的责任。”

微微的顿了顿,他抬腕看了看时间,又看了已经停止了哭泣埋在他怀里不省人事的顾世安一眼,继续说:“她等了陈总你,应该不下三个小时了。陈总日理万机,她喝醉了也不容易照顾,自然不能劳烦陈总了。”

他的语气是里带着淡淡的讥讽,说完这这话,看也不再看陈效一眼,吩咐前面的司机:“开车。”

他这样子,显然是执意要带走顾世安了。

车子很快就驶离,前边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越来越远的陈效,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秦总……顾小姐,和陈总到底是夫妻。”

秦唐的面色淡淡的,没有说话。

那司机迟疑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这位陈总,一向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您以后出门一定要让阿标他们跟着。”

秦唐依旧没有说话,低头看了看紧紧的抓着他衣角的顾世安,说道:“打电话让阿姨过去。”

司机恭恭敬敬的应了是,然后给阿姨打了电话。

秦唐一路都未说话,等到公寓时,阿姨早就等着了。他将顾世安放在床上,等要离开时,才发现顾世安仍是拽着他的衣服的。

他的动作微微的顿了一下,刚要拿开的顾世安的手,就听她低低的啜泣了一声。

他抬头向床上的人看去,她的眼睛是闭着的,眼泪却是无声无息的滚滚而下,没入了枕头里。

她的眉头是皱着的,面色同样是痛苦的,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秦唐一时就没有动,示意端着热水进来的阿姨出去。他就在床边坐着,等着顾世安哭停了下来,整个人睡安稳了,这才轻轻的拿开了她的手。原本是想叫阿姨进来替她洗漱的,怕惊醒她最终还是没有。轻轻的关上灯出去了。

秦唐出去的时候阿姨仍是在客厅里等着的,见着他出去就迎了上来。低声的问道:“先生,我还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唐给打断,“去休息。”

那阿姨看了看他身上被顾世安蹭得皱巴巴的衣服,还要说什么的,秦唐已挥手示意她下去。

阿姨很快就离开,秦唐关了客厅的灯,手撑在额头点了烟抽了起来。一连抽了好几支烟,他才掐灭了衣服,去浴室洗漱。

顾世安第二天醒来时头痛欲裂,伸手摸了会儿摸到床头有茶杯,她才爬了起来,端着水杯就咕咕的喝起了水来。

水是温的,应该是蜂蜜水,带了微微的甜。

顾世安喝完水睁开眼才发现房间是陌生的,这并不是她的家。她是在秦唐这边住过一晚上的,隔了好会儿才想起这是秦唐家里的客房。

昨晚醉前的一幕幕涌入脑子里,她一时没有动,隔了好会儿,她才下了床。

秦唐并不在,厨房里已有粥的香味儿传出来。顾世安顿了顿,正打算去洗把脸,阿姨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见着她就微微笑笑,说:“您先去洗漱,一会儿就能吃早餐了。浴室里给您准备了洗漱用品和换的衣服。”

顾世安就客气的道了谢,昨晚当着秦唐的面喝了那么多久,并被他带了回来,顾世安是不自在的。并没有问秦唐在不在,去洗漱去了。

等着出来时,才发现秦唐竟然是在的。大抵是刚起来,正坐在餐桌旁看着报纸。

顾世安这下只有硬着头皮的打招呼:“秦先生早。”

秦唐并没有看她,淡淡的嗯了一声。

顾世安这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隔了会儿,才开口说:“昨晚……谢谢您。也麻烦您了,我先走了。”

秦唐这下又嗯了一声,依旧没有看她,淡淡的说:“吃早餐。”

顾世安是不自在得很的,硬着头皮的说:“不用了,不麻烦了,我回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秦唐就抬头看向了她,说:“昨晚多的都麻烦了也不在乎一顿早餐。”

他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

顾世安这下就只得硬着头皮的走了过去。

早餐是软糯清香的小米粥,阿姨另外给她煮了醒酒汤。

吃早餐的时候是悄无声息的,只有秦唐偶尔翻动着报纸的声音。待到吃完早餐,顾世安起身告辞。

秦唐这下也没留她,只是让阿姨给司机打电话,让司机送她。

顾世安原本是要说不用的,阿姨已去打了电话。

秦唐放下了手中的报纸,将一直丢在茶几上的手机拿了起来递给她,开口说道:“昨晚你喝醉我带着你从餐厅出去时,遇见了陈效。”

顾世安昨晚是醉得厉害的,到现在依旧是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昨晚的事,她哪里清楚。

她倒是并未有什么反应,也并未说什么,而是认认真真的向秦唐道谢:“谢谢您带我回来。”

秦唐也并未多话,点了点头回房间去换衣服去了。

顾世安出去的时候司机果然是早就等着的了,她刚上车,手机就响了起来。顾世安拿出手机看了看,是小王打来的。

她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这才想起今天是要上班的。赶紧的将电话接了起来。

小王打电话果然是问她怎么还不到公司的,今天早上有曲总亲自主持的晨会。

顾世安看了看时间,现在就算是过去显然也是会迟到的。她就告诉小王,要是曲总问起就说她有事去工地了。

喝醉的时候她什么都想不起,挂了电话这才想起老太太那边昨晚回去还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她原本是想打电话回去的,但又怕和陈效那边对不上引起老太太的怀疑,就没再打电话了。

顾世安去公司的时候晨会才刚刚散,去茶水间冲咖啡时正好遇到罗韵也在,她冷笑了一声,扫了顾世安一眼,说:“顾师姐现在真是越来越大牌了,连曲总的晨会都敢缺席了。”

两人的脸皮已经算是彻底的撕破了。顾世安看也懒得看她一眼,接了水就要走。

谁知道罗韵却并没有就这样善罢甘休,往茶水间外扫了扫,轻笑着说道:“上个月陈少出差,顾师姐知道是和谁一起吗?”

顾世安的背影微不可查的顿了顿,罗韵已笑着说:“和冉冉姐哦。听冉冉姐说,陈少可体贴极了,陪着她逛了N市的大街小巷,回来还回了大学一趟。”

是了,上个月,陈效确实是出了差的。好像并不止一次。

顾世安就淡淡的笑了笑,回头看了罗韵一眼,说:“你在公司上班,还真是大材小用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讥讽,说完看也不看罗韵一眼,就直接往办公室走去。

她甚至连想也不愿意去细想,陈效出了几次差,而和黎苒在一起又是哪一次?这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顾世安在晚上的时候被留下加了班,一身疲惫的回小区时已是十点多了。她摁了电梯,电梯门打开,就见陈效也在里头。

他是从停车场上来的,大抵也是才回来。顾世安没有吭声儿,进了电梯。

陈效的指间是夹了一支烟的,睨了顾世安一眼,没有说话。他的身上是带了酒味的,回到家,顾世安正要去换鞋时他就捏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抵在了墙上,冷笑了一声,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了顾世安的脸,一字一句的说:“我倒是低估你了。提出离婚,原来是早已经找好了下家么?”

他的力气很大,顾世安的脸疼得变了色。她立即就要挣扎开。

她的挣扎无疑是惹怒了陈效的,他那捏着她肩膀的手换成了捏在了她的脖子上,咬牙一字一句的说:“你觉得,我会任由着你给我戴绿帽么?”

他显然已是恨到了极致,犹如地狱来的修罗一般,五指一点点的收紧,看着顾世安的脸色由涨红转为青白。

任由着她踢打挣扎也不为所动。他的眼里一片血红,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般,顾世安挣扎不动了,他才松开了她的手,任由着她跌坐在地上猛烈的咳嗽着,冷眼看着,一字一句的说:“顾世安,我早警告过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的。”

她在他面前,就如无足轻重的蚂蚁一般。

顾世安咳嗽得厉害,她以为自己会流泪的,但她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待到咳嗽平复下来,她抬起头,带着讥诮的看着陈效,说:“弄死我么?”

陈效被她的眼神语气所激怒,蹲下捏住了她的下巴,阴恻恻的一笑,缓慢的说道:“你还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么?”

他说到这儿松开了顾世安的下巴,站了起来往里边儿走去。

顾世安也不管他,就在原地那么坐着。陈效没多大会儿就回来,手里并非拿着顾世安想象的到,而是拿了一张薄薄的A4纸。

他蹲下了伸手来,一手捏住了顾世安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将那张A4纸递到了她的面前,冷笑着说:“认识这人么?”

那张A4纸上赫然是一张履历,先入顾世安的眼帘的,是一张两寸来大的黑白照片。上面的人还留着短发,眉眼间仍旧还青涩。正是许多年以前的常尛。

相片在表格里,表格是经了细致的分类的,上边儿写着常尛没一个年龄阶段的大小事件。

顾世安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浑身冰凉,她抬头看向了陈效,咬牙恨恨的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

陈效的眼眸里冰冷的一片,嘴角勾起了几分的轻蔑来,说:“我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弄不到的。”

“卑鄙。”顾世安恨恨的骂道。

陈效嗤了一声,丢开了她下巴,说:“你好像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微微的顿了顿,他扫了那纸上的字一眼,颇有些玩味的说:“还真看不出,你这朋友挺值钱的。这悬赏,很多年前的50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唔,我再看看,悬赏一直有效……那么多年过去了,现在物价上涨,应该还可以谈谈价。”

顾世安面如死灰,隔会儿,才抬头看向了陈效,哑着声音问道:“你想怎么样?”

陈效附到了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我想怎么样,那都得看你的表现。我心情好了,她自然什么事都没有。我要是心情不好,可不敢保证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有老太太那边,你最好把你的嘴给闭紧了。据我所知,那么多年,那位悬赏的人,一直都没有放弃过找你那朋友。我想要是突然出现了点儿蛛丝马迹,他一定会很感兴趣。”

他的语气里带着恶毒。顾世安的心里一片冰凉,就那么带着讥讽的看着陈效。

陈效这会儿已完全不在乎,将那纸收了起来,唇角勾了勾,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说:“媳妇儿,那么大晚上的回来你也累了,去洗澡吧。”微微的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已经和老太太说好了,明天搬去老宅那边住。下班后直接过去。还有,好好记清楚,昨天是你逛得太累了在家里睡着了,所以我们才没有回去。”

他说完深深的看了顾世安一眼,往客厅去了。

顾世安木然的站了起来,一步步的往浴室走去。她在浴室里淋了许久,直到肌肤都泛红了这才出去。

出去的时候陈效在坐在沙发上喝着酒,见到顾世安穿着睡衣出来的他的眸子里阴沉沉的一片。

待到她进卧室,他丢下了手中的酒杯,尾随着进去。

顾世安还在吹头发他就将她压倒在床上,一手用力的扯开了顾世安的睡衣,大掌捏了进去。恶狠狠的一字一句的问道:“说,他昨晚都碰你哪儿了?”

他伏在了她的身上,咬在了她的脖子上,手里捏着柔软,阴恻恻的说:“这儿碰过了吗?”

他的气息粗了起来,呼出的酒气落在顾世安的脸上,疯了一般的啃咬着,每到一个地方就要问一遍这儿他碰过了吗?

他的所过之处无一不是青紫,待到往里时,又强迫顾世安叫出来。

顾世安的痛苦无疑就是他的欢愉,他变换着姿势狠狠的折腾着,咬着顾世安的耳朵一字一句说:“他这样碰过你么?”

他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折腾得厉害,到后头顾世安已是昏昏沉沉的。他强迫着她清醒起来,屈辱的看着他每次怎样的出入着她的身体。听着他那些下流不堪的羞辱着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