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默默地骂,果然是洛小栀的舔狗。

只是,心底骂归骂,眼底却染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嗯,洛小栀,洛小栀的舔狗,还有他……

他觉得这样挺好的。

*

洛栀午睡过后,便躺在被窝里刷手机在各大app上寻找合适的房子并且联系看房时间。

和江怀荆离婚,搬家是必然的,她迫切地需要找到合适的房子,而且房子显然是要住挺久的,所以她直接联系了多个房东和中介,打算多对比几家,好好挑,势必做到一劳永逸。

一个下午的时间在忙碌中过去了,联系得差不多了,洛栀下楼,在全家三个赞同票里点了外卖当晚饭。

饭后,洛栀督促小家伙把幼儿园这周末的作业写完,又催着他去洗澡睡觉,这才回到主卧。

偌大的主卧内,江怀荆正站在阳台抽烟。

主卧的灯并未曾全部按开,阳台光线薄暗,江怀荆唇边的烟是最猩红又妖冶的一点光,随着他吮吸的动作,明明灭灭,徐徐燃烧。

洛栀的思维有些发散。

只觉得大佬不愧是大佬,夜色里抽着烟,俯瞰着北京城,思考着人生。

我们这种小屁民绝壁没这种格调。

江怀荆烟抽了一半,听到动静,回头看她,淡蓝色烟雾从他的口鼻里呼出,蒙在一张立体深刻的面庞上,让人看不明晰他的表情。

那半根烟的时间里,他思考了什么,决定了什么,没人知晓。

洛栀也没兴趣知晓,她抿着唇笑了笑,指着衣帽间,道:“抱歉,打扰到你了,我来拿一下换洗的衣服,放心,接下来我会到客房睡的。”

离婚,分居,这都是常规操作。

诚然今天白天的江怀荆温柔到洛栀频频恍惚,但两人的婚姻走到尽头才是最大的现实。

洛栀已经不再心存幻想,她对这个男人全部的妄想,被这五年的婚姻一点点磨平殆尽。

江怀荆的神情瞬间阴郁得像是暴风雨的前夕。

洛栀却没去细看,只去到衣帽间,拿睡衣、内衣已经明天要穿的衣服。

江怀荆随手把烟捻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然后大步流星地踏入衣帽间,他盯着面前纤瘦的背影,声音冰冷得毫无温度:“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

洛栀微愕,觉得这控诉莫名其妙:“是你更想跟我离婚吧!”

江怀荆听到这话,眸光闪了闪,反问道:“你的意思……你其实不想跟我离婚。”

洛栀觉得江怀荆现在就是个无良媒体,掐着她的只言片语,各种歪曲其意,她转头,认认真真地望入江怀荆岑黑色的双眸,定定地道:“你别误会,我真的真的真的没有哪怕一丁点赖着不离的意思,我绝对会配合你走完全部的离婚手续。”

连续用了三个“真的”,洛栀觉得自己真心天地可鉴。

可这话又又又惹毛了江怀荆,他面庞染了狠辣和戾气,他大步迫近,拽着她转身,“碰”的一声将她抵在原木衣柜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语调阴冷极了:“啧,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去找……”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叩叩叩”的敲门声,江白泽提高了嗓音脆生生地道:“我要进来拿一下我的身体乳。”

紧接着,门把被转动,小孩儿进到屋内,走了几步,便看到衣帽间内,他爹把洛小栀按在衣柜上,手还掐着洛小栀的腰。

江白泽那眼神,瞬间不加掩饰的嫌恶,只觉得他爹太猥琐了,居然又开始仗着自己长得高长得壮抱洛小栀。

他摇了摇头,叹息道:“世风日下啊!”

然后,拿过那瓶昨晚搁在床头柜上的身体乳,抱在怀里,慢悠悠离开,当然,还不忘再度以看“猥琐男”的眼神看了一眼衣帽间里的爹。

江怀荆本来还朝着洛栀发脾气的,给小孩儿这么一打岔,有点笑场了。

这电灯泡往这边一晃,江怀荆原本窝着的火,都不知道朝哪发了。

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离开了衣帽间,却不忘转身提醒道:“今晚,就到这儿睡?!”

洛栀挺敏锐一人,却根本摸不透江怀荆的心思。

他莫名其妙的火气,他莫名其妙的温柔,以及此刻莫名其妙的“今晚,就到这儿睡”……

这也怪不得她,她跟江怀荆,这几年除了上床话不多。

所以,一到床下,洛栀真的不适应,她反倒相当适应床上的江怀荆,不说别的,狗男人床上的那些小爱好她如数家珍,她应付起来虽称不上绰绰有余却也勉勉强强……

如今到了现实交流,我勒个去,这题我不会。

洛栀琢磨不明白江怀荆的想法,便也不琢磨了,既然让她到这儿睡,那就到这儿睡吧,或许江怀荆是突然有了点绅士风度打算自己去睡客房呢!

洛栀如是想着,拿了换洗的衣服去到盥洗室。

本来只打算随便冲个澡的,最后放了一浴缸的热水开始泡澡。

温度恰到好处的热水将身体包裹,洛栀舒服得几乎叹息出声。

其实,洛栀一整个下午都呆在卧室就是刻意避着江怀荆的意思,婚姻即将破裂,两人离婚的消息全国皆知,她却要在孩子面前和江怀荆扮演岁月静好,这真的太难为她了。

如今泡澡,也是为了避开他,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明明已经对外宣布离婚了,却拖泥带水、藕断丝连地没离。

没离也就算了,你干脆利落地不再往来就是了,可是中午又是把她往怀里拽,又是亲她脸颊,又是关心她事业……

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呼……”

洛栀呼出一口浊气,然后彻底沉入水底——

最可怕的还是,他偶尔的温柔,总是让她无比心动。

“哒哒哒……”

那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洛栀意识到了什么,“唰”地从水中钻出。

盥洗室内热水氤氲,江怀荆把衣服拖了扔到脏衣篮,阔步往这边走来。

男人长腿迈入浴缸,然后轻轻踢了踢她,示意道:“过去一点!”

洛栀心脏颤了颤,微微怔忪了片刻,却还是……往旁边挪了挪。

这栋豪宅,单层三四百平,整整三层还带个空中花园,一千多的平方,装修豪奢,主卧的盥洗室本就是为了小俩口的情趣打造,超大加按摩!!!

江怀荆坐进来,整个浴缸都不显得拥挤,只是周边的水随着他的动作而上涌外溢。

洛栀有点琢磨明白“今晚,就到这儿睡”的意思了,她喉结滑动,咽了口唾沫,睫毛颤了颤,掩盖下心底的那些不舒服。

洛小栀,再忍忍!

反正,马上就熬出头了!

等离婚手续办好,你带着江白泽过一切就能好起来了!

男人凑过头在洛栀脸颊上舔了一口,这女人天生就是肤白貌美的绝代佳人,这些年更是被娇养得慵懒柔媚,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风情。

可千种妩媚百种风情唯他能领略。

江怀荆沉声命令道:“跪过去!”

他对她,床笫之间的欢愉,连称呼都不曾有。

她有,耐不住的时候,只能各种“哥哥”“爸爸”地求。

往日里,因着夫妻关系,也因着洛栀曾经那些痴心妄想,她总是乖巧又配合的,甚至可以说是大胆又孟浪的,可现在都要离婚了,哪怕那张离婚证没下来,在她心底,已经默认这一切结束了。

所以,她腮帮子鼓鼓的,不太肯。

但是,一如狗男人床上的那些小爱好她如数家珍,她那些小癖好他也无不知晓。

彼此□□出来的身体和技术,甚至还有前天晚上的身体记忆……

洛栀无处可躲,只能如了他的愿。

第27章 可惜  可惜,不属于自己。

隔天清早, 洛栀被自己定的闹钟叫醒的时候,连探手去关闹钟的力气都没有。

身体像是汽车碾压过,濒临散架, 浑身上下,没一处不是酸疼的, 性感带也就算了,就连四肢都各种刺疼。

浴缸太过坚硬,她皮肤又娇嫩,跪久了, 膝盖到小腿蹭得发红, 小臂撑在浴缸边缘,也硌得难受。

哭着求了半天他才把她抱到床上来, 本以为结束了,哪晓得不过是换个地点重新开始。

洛栀到最后连嗓子都是哑的。

江怀荆此人,本就是禽兽属性的,以往他工作忙,一个月两次,频率刚刚好,如今三天两次, 这谁顶得住?!

洛栀睡了四五个小时,身体根本没缓过来, 赖在床上一动不动, 可又想着今天一堆的事情,要送小家伙去幼儿园, 要去看房子,甚至还要办离婚手续……

洛栀眼皮艰难地动了动,却死活都睁不开眼帘。

帮她关闹钟的是江怀荆, 他长臂探了过来,拿了洛栀的手机,滑动停止闹铃。

洛栀感受着床褥极轻微的动静,这才真正睁开眼。

床头小灯已经被男人按开,薄暗光线里,江怀荆微微撑起身体看她,见她微蹙着眉峰半睁着眼皮娇媚又恼恨的样子,心神一荡,喉结滑动。

这女人,真他妈的娇,折腾起来带感又带劲,根本收不住。

要不是深知昨晚已经把她的体力榨得干干的,江怀荆此刻指不定又得拉着她一通颠鸾倒凤。

他忍了那股子欲念,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柔声哄道:“再睡一会儿,嗯?”

洛栀没吱声,嗓子干涩得紧,根本说不出话,也不愿意跟他说话,她重新闭上眼睛,装睡。

江怀荆见洛栀睡了,便利落地起身,穿衣服进盥洗室洗漱然后出了主卧。

洛栀见他走了,这才起身下床,只是真的给欺负狠了,双腿抖如筛糠,浑身各种刺痛。

昨晚的江怀荆属实有点凶残。

偏又带着点温柔,给她做了事后清洗不说,还给她上了药。

这些,都是他以前绝不会干的,男人基本是打完炮就走了,等洛栀醒来,床边早已经空了。

也不知道狗男人中了什么邪,都要离婚了,居然还难得的温柔起来。

这样的藕断丝连、拖泥带水让洛栀特别不爽,但又不敢和江怀荆撕破脸皮闹得太难看,毕竟还有孩子,她最担心的就是江白泽,她怕他在这样破碎的复杂的家庭里长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