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末班车04 汹涌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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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晚饭了。”
艾玛和三个小朋友将饭菜上桌, 众人就都纷纷站起来吃饭。
艾玛擦着手, 笑眯眯的,似乎很享受这种给大家帮点忙的感觉。
那三个小朋友早就抛弃莫笑了, 都紧跟艾玛不放。
吃饭那会儿,孙琦接到了警局同事传来的调查结果,道, “查到了, 三年前出事那晚……真的巧了,这三个妈妈都在同一家医院。”
“这么巧?”申毅皱眉,“她们三个有交集?”
孙琦摇了摇头, “不是, 戴琳和陈妍的妈妈都是在医院上班的, 那晚轮到她们值班,在那儿很正常。另外陈妍那天也在医院里, 她是扁桃体开刀, 住院一周,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院了。”
“刘芸的妈妈去干吗?”安格尔说着, 忽然伸出手指轻轻晃了晃,“我猜猜, 刘芸出了车祸,被送去医院急救,这么巧和陈妍一个病房, 是不是?”
“神了。”孙琦点头, “就是这么回事。”
众人都看安格尔。
安格尔冷笑了一声, 低头接着吃饭。
“那今天晚上还去公交车站台守着么”申毅问。
“应该不用了,那辆车不会再出现了。”安格尔说着,对奥斯道,“今晚各自回家睡觉吧。”
奥斯等人面面相觑,“那案子……”
安格尔想了想,“那几个女孩儿应该会没事的。”
“应该?”奥斯望着安格尔,“大王,你给个准信啊。”
安格尔叼着筷子,若有所思状,“最近遇到的女孩儿,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啊。”
众人再一次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安格尔的神情,估计他已经想明白案情了,那就等着破案吧。
当夜,众人纷纷离去,安格尔的画廊里依然灯火敞亮。
沙发上,莫笑和修德在打游戏,九逸依然爱着安格尔画廊的长沙发,沙发旁边的茶几上一个精致的小窝,伊莉莎正躺在里边整理漂亮的白毛。
楼上关了房门就比较安静了,艾玛躺在小床上,拿着一本书正在读睡前故事,旁边她原本睡的大床上,趴着三个小朋友,正津津有味地听着故事。
隔壁的画室里,安格尔正在画画,艾斯安静地趴在他脚边。
这时,洗完了澡的莫飞擦着头发走了进来,“安格尔,你要不要泡澡?我给你放些水?”
“嗯……”安格尔点点头,专心画画。
莫飞凑到他耳后,看着画布,“公交车?”
就见安格尔在画布上画了一辆公交车,车子的样子看起来有些透明,透过车子可以看到内部结构,显得分外诡异……
“看起来像透明的。”莫飞往前凑了点,靠着安格尔的肩膀。
安格尔停下笔,转过脸瞧了瞧他,
莫飞一手靠在安格尔的椅背上,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安格尔的胳膊,衬衫的材质很薄,透过布料,可以感觉安格尔的体温。
莫飞似乎挺享受。
安格尔见他微微眯着眼睛,嘴角含着笑意,索性放下画笔,伸手摸莫飞的脸,“想不想要奖励?”
莫飞看着安格尔,笑着点头。
“那你猜一下,哪里能藏起这样一辆公交车又不会被人怀疑。”安格尔说着,轻轻点了点莫飞的鼻子,“猜对了,就给你奖励。”
莫飞可怜巴巴看着安格尔,蹭了蹭他肩膀,“猜不到,看到你没法思考。”
安格尔挑眉,捏着他鼻子,“油嘴滑舌。”
莫飞闻了闻安格尔的头发,低声问,“哪儿能藏起这样一辆车?”
安格尔瞄着他问,“你是在跟我谈论案子,还是在调情?”
“边调情边谈论案子。”莫飞拖了张转椅过来,坐在上边,边擦头发,边靠着安格尔的肩膀,“给点提示。”
安格尔看了看他,笑了,从一旁的桌上,拿下来了一本本子。
这是之前那三个小朋友在看的画册,安格尔似乎将里边的卡通角色剪了下来。
他将小丑、小熊、怪物、小象之类的卡通形象贴到了那辆公交车上,立刻……
莫飞一愣,“这是……给小朋友坐的车子?”
“贴上这些乘客之后你再看看,车子还是透明的么?”安格尔问。
莫飞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哦……不是透明的车子,而是卡通车子,贴上人物之后感觉就一点都不透明了,只是一幅车内卡通化的喷绘!很多儿童车上都有这种喷绘。”
安格尔点了点头。
“安格尔,这车子是幼儿园的或者别的跟小朋友有关系的地方的?”莫飞问。
安格尔微微一耸肩,“想不到,需要再查些线索。”
“那么等线索之前……”莫飞伸手搂住安格尔的腰,“咱么也回画廊了。”
安格尔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戳莫飞,“都这么晚了啊,该睡觉了。”
莫飞搂着安格尔不放,“不睡。”
“不睡要干嘛?”安格尔明知故问。
莫飞就是搂着不放,嘟囔了一句,“不睡,干点别的。”
安格尔捏了捏莫飞的下巴,笑了一下。
莫飞眼睛亮了亮。
安格尔问,“你要在这里……”
话没说完,莫飞兴奋地拉起他就要出门,但是走到门口又挡住门,“等一下,楼下有人!”
安格尔被他逗笑了,“有人又怎么样?”
“这么出去会被他们看见。”莫飞拉着安格尔到窗边,“他们话说八道会搅乱兴致,万一你不肯了我就惨了!”
安格尔哭笑不得地看他,“莫飞,你要爬窗户?”
“嗯!”莫飞跳出窗户,外边就是平台,卧室的落地门是通平台的,莫飞拉着安格尔。
安格尔也翻了窗户出去,“我还是第一次爬窗户……”
只是安格尔话没说完,莫飞已经将他按在了玻璃门上,吻了上去。
长长一吻结束,安格尔轻轻舔了舔嘴角,微微喘着,看望着自己的莫飞,“你想在画廊的平台上……”
话没说完,莫飞一把拽开玻璃门,吻着安格尔就往房里带,双手则是紧紧搂着他的腰不松开。
安格尔被“吻”进玻璃门后,莫飞用脚勾住门一关,随即握着安格尔的腰将人抱起来,直接按到床上亲了个够。
“你还挺熟练。”安格尔回过神来,衣服都被解开了。
莫飞解着自己衣领不忘亲他脖子,“没办法,这两年我每天都在想这件事。”
安格尔手指顺着莫飞长发轻轻地滑动下来,最后指头绕着一圈发梢,轻轻搔了搔莫飞的鼻子。
莫飞深吸一口气,和安格尔一起陷在了柔软的大床里,长久的思念终于化成爱意,汹涌得叫人招架不住。
作为最温柔的情人,莫飞的举动始终是尽量地克制,想对待珍宝一样极尽呵护安格尔,小心翼翼的。
太过忍耐,让莫飞的动作有些紧张。
不过作为一个有潜在恶劣银子的小恶魔,安格尔不负责任地各种挑衅莫飞的克制。
“莫飞,你在紧张啊?”安格尔坏笑着用手指轻轻顺着莫飞的脖子滑动。
“安格尔,你别闹,我一会儿忍不住了……”莫飞有些苦恼,他太过珍视安格尔,怕自己太炽烈的感情,会将他弄伤。
安格尔微微一歪头,不怕死地捧起莫飞的长发在嘴边亲亲一吻,反问,“你干嘛要忍?”
莫飞倒抽了口气,再也忍不住了,动作的力量大了起来,也更激烈。
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具有侵略性,安格尔的呼吸也渐渐有些紊乱,双眼开始迷离。
莫飞看着安格尔这样的神情,莫名地惊喜,想看他更多更多,这种无法自控的神情。
莫飞用手和唇不断地爱抚着他深爱的人,同时,也开始故意逗弄一些安格尔反应比较激烈的部位,让他的脸上染上一层艳丽的粉色。
安格尔自食其果,也没得再作怪了,这种时候,什么智慧理智都派不上用场。不过莫飞何时变得如此可恶又如此成熟,不止是力量上占据了主动,更是彻底掌控了他的身体。
“感觉如何?”莫飞吻着不自觉发出暧昧音符的安格尔,这样的安格尔,以前从来未见过,诱人得难以形容。那个禁欲感极强的安格尔,只有自己见过他这个样子,也就是说,他是完全属于自己的,那种罪恶的独占欲,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
莫飞执意地各种侵袭安格尔,让理智的他渐渐失去思考的能力,脸上出现各种美丽的表情,仍凭自己予取予求。
……
楼下,莫笑问修德,“好饿,艾玛呢?”
修德看了看楼上,“艾玛估计睡了吧。”
“那莫飞呢?”莫笑撅嘴,“我饿了。”
修德望了望天,将饼干放到他手里,“吃了赶紧睡吧,莫飞都回画廊了,这会儿半夜三更的当然做大人的事情,你上去打扰小心挨揍。
莫笑皱着眉头捂脸,“哎呀,好h!”
九逸躺在沙发上,看着一旁睡篮里已经入睡的伊莉莎——果然,只有画廊,才有属于安格尔和莫飞的感觉啊。
……
次日清晨,众人在喧闹声中醒来。
艾玛起了个大早做早饭,三个小孩儿也起来了,和艾斯在院子里各种闹腾。
“哈啊~”莫笑打了个哈欠,抱着沙发垫子躺在沙发上,“哎呀……我的脖子。”
二楼的房门打开,莫飞开门出来。
“早啊莫飞……”莫笑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莫飞对着他,“嘘”一声,快速跑下楼。
莫飞搔着头到厨房里,问艾玛有没有吃的,安格尔可能需要补充点能量。
艾玛给他端上刚刚出炉的新鲜早餐,还有一大杯热牛奶,笑得略带些暧昧。
莫飞红着脸,端着就上楼了。
二楼的房间里,还有一股昨晚遗留下来的意乱情迷的气息。
安格尔软绵绵躺在床上,睡得很熟。
莫飞走到他身边坐下,柔软的床铺传递过去颤动,安格尔哼哼了一声,动了动,全身无力的慵懒感。
莫飞将食物放在了床头柜上,自己则是躺下,就躺在安格尔旁边,看着他的睡脸。
莫飞有些歉意,昨晚上自己疯狂得像一只野兽,不断求欢,安格尔被折腾得够呛。
看了一会儿,莫飞发现安格尔的嘴角轻轻地挑起了一些些,就知道他已经醒了,于是侧过身,单手托着下巴,盯着他继续看。
都说禁欲其实对人不好,适当纵欲会让人容光焕发,还能调节新城代谢,特别是那种带着你情我愿爱意的纵欲……咳咳,安格尔看起来更美了。
莫飞觉得自己无可救药地爱着安格尔,无法自拔的痴迷。
安格尔终于是睁开了一只眼睛,瞄了莫飞一眼。
莫飞笑了,凑过去一些,亲他额头。
安格尔就见莫飞精神奕奕,像个得了礼物的小孩儿,挑起一边嘴角,慢条斯理地问,“满足了没?”
莫飞惊讶地张大了嘴,“没满足是不是可以继续……唔。”
话没说完,安格尔一枕头,将莫飞的脸拍住。
莫飞从枕头里蹭了蹭,蹭出来,靠在安格尔的脖子旁边,沉溺状,“安格尔,我还是喜欢画廊,我不想回去了。”
安格尔捏了捏他脸颊,眯起眼睛,“那告诉莫秦,说你转学了。”
莫飞点头,像是要爬起来拿手机发短信。
不过安格尔拽住他,“两个月后再发,省得他来捣乱。”
莫飞想了想,点头,“有道理!”
……
古堡中,焦头烂额处理各种工作的莫秦突然打了个喷嚏。
沈隽抬头看了看他。
莫秦接过罗伊递来的餐巾纸优雅地擦了擦鼻子,叹气,看了看四周——古堡里突然好冷清。
……
八点多的时候,奥斯等人准时赶到了画廊吃艾玛做的早餐。
拿着三明治,奥斯看着慵懒地挪动下楼的安格尔,“安格尔,我昨天找那几个妈妈都谈过了,你要不要听?”
安格尔走到楼梯半当中,突然靠着扶手不动了。
莫飞拿着红茶从厨房走出来,问,“安格尔?”
安格尔优雅地靠着,开口,“走不动了。”
众人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莫飞跑上去将他抱下来。
众人再一次望天,安格尔能健康地长那么大,他身边的人真是辛苦了。
安格尔被莫飞平稳地放到沙发上,还体贴地在他腰后放了个靠垫,送上红茶。
安格尔端着红茶,斜睨着奥斯,“一大早的就谈工作真扫兴。”
奥斯无力地坐在他对面,“安格尔,活力啊活力,年轻人要有点朝气才行啊!”
莫飞坐在沙发上喂艾斯吃一个三明治,边问奥斯,“有什么发现?”
“算是有点,不过不知道跟案情有没有关系,”奥斯翻开资料,道,“我先询问了刘芸的妈妈,她说那天晚上,刘芸遇到车祸,她把女儿送到医院急救。”
安格尔皱眉,“知道是谁撞的么?”
“不知道。”奥斯摇了摇头,“刘芸的妈妈说那晚她和刘芸一起从公司出来,回家的路上刘芸说饿了,她就把车停在路边,去便利店买些吃的。没想到刘芸下车了,可能是想到什么要买的跟他说一声,这时候就被车撞了。等她拿着食物出来的时候发现刘芸倒在路边,好像还撞到头了,于是赶紧送医院。”
安格尔摸着下巴,问,“刘芸的病历报告有么?”
“我们根据她的医保卡查到的记录。”孙琦拿出一份影印的文件,还有医院方面发过来的一些付款收据副本。
安格尔看着刘芸的病例,轻轻摸着下巴,“骨折、脑震荡、还有外伤……”
“她和陈妍这么巧在一个病房。”孙琦道,“当时陈妍还小,十三四岁,开扁桃体。”
安格尔点了点头,“陈妍的妈妈有什么记忆?”
“她貌似记不太清楚了,心烦意乱的样子。”孙琦道,“她就记得当时陈妍开了扁桃体,她答应带她去游乐园玩儿什么的。”
“游乐园?”安格尔微微一挑眉,“那后来去了么?”
“去了,和戴琳一起去的,玩得很开心。”孙琦说,“戴琳的妈妈脾气更加暴躁一点,她貌似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只剩下生气,问我们问这些有的没的有什么用,还不如快点去找两个孩子。”
“那么刘芸的妈妈呢?”安格尔突然问,“她好像还挺冷静。”
“这倒是。”孙琦说着,略神秘地凑到安格尔身边,道,“根据我这几年的心理学学习成果,我觉得刘芸的妈妈昨晚回答我们问题的时候情绪有些不对劲。”
安格尔微微一扬眉,“怎么个不对劲法?”
“她似乎不太想提及这件事,总想尽快地带过去。”孙琦道,“我学过,这种行为叫有意识遗忘和回避面对,表示她心里对那时候的事情很排斥!”
众人都看着孙琦。
奥斯笑了,“你这丫头去美国学成书呆子啦?”
孙琦白了他一眼。
申毅摸了摸下巴,“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当年她女儿出了车祸,这种事情,做妈妈的不想面对也说得通。”
孙琦皱着眉点了点头,“这么说么倒也是。”
“不觉得奇怪?”安格尔问。
众人都看着他。
“刘芸当年十六岁,她妈妈开车,凌晨在路上停车,、去给女儿买吃的……一般的妈妈会把未成年的女儿一个人留在车里剩在路边等?”
“呃……”众人都仰着脸想了想——是感觉不怎么靠谱。
“再者。”安格尔问,“你们是当警察的,当年的案子,刘芸的妈妈有没有报案?”
孙琦摇头,“没有啊,貌似是说伤得不重,黑灯瞎火又看不见车牌,所以没报案。”
“哈?!”莫笑张大了嘴,“连我都觉得可疑了,怎么可能闺女被撞了都不报案?”
“没办法,当时没人报警,后来刘芸的妈妈也没要保险公司理赔。”孙琦一耸肩,“因此警方没有介入。”
“她妈妈是不是脾气很好啊?”修德问,“不对哦,做生意的女人应该不会那么好欺负吧?”
“别忘了。”莫飞道,“安格尔之前让警方问了,如果有人杀了她女儿,她会怎样。”
众人都一挑眉,刘芸的妈妈口口声声说要对方偿命然后自己再自杀。
“女儿被人撞成重伤都不报案的确不合理。”申毅皱眉,“为什么呢?”
“奥斯。”安格尔道,“你去查一下,刘芸的妈妈那一段时间的账目,有没有提取大笔的现金。”
奥斯打电话让人查了一下,随后道,“有啊,刘芸的妈妈在事发一周后,提取了一比接一百万的现金,并且是从她自己的账户而不是公司账户提取的。”
安格尔冷笑了一声。
“那起车祸有问题!”孙琦皱眉,“为什么她要隐瞒……”
“也许。”安格尔看了看众人,“当年被撞的人,并不是刘芸。”
众人一愣,看着安格尔。
“张芳芳随着公交车掉入河里是十一点半左右发生,假设她逃出了公交车,顺着水漂流,如果她求生意志强而且水性足够好的话,可能没被淹死。下游的河道两边都有浅滩,她可能自己游上了岸。”安格尔说着,让孙琦调出河道附近的地图,“河道两边的浅滩往上就是公路,刘芸的妈妈晚上开车回经过这个路段。”
众人都愣了愣。
莫飞皱眉,“安格尔,你的意思是,张芳芳自己爬上了岸,跑到公路求救,但是被车撞了……”
“那刘芸的妈妈救了她?”奥斯皱眉,“这是好事啊。”
安格尔笑了,“做好事就用不着回避了。”
“这么说……”众人面面相觑,随后异口同声,“撞了张芳芳的人是刘芸的妈妈?!”
奥斯皱眉,“她怕担责任,赔钱不算还有可能要坐牢,所以将被撞伤的张芳芳送到医院,谎称是自己的女儿,并且没报警。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困住了张芳芳,她可能伤重昏迷不醒或者求助无门……等她明白过来……她妈妈已经自杀了!”
众人都沉默不语。
良久,安格尔抬眼,低声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姑娘的仇恨,应该比火山还汹涌。”